? 轻怜和芦花相视而笑,轻怜忙走进去,对宁纤碧道:“奶奶可是想白姑娘了?这不难,前儿我打发往白云庵去的人回来说,雨点和珠玉姑娘看见她们娘儿两个如今就在庵中呢,不知是落魄无依了,在那里住着求一口饭吃,还是有什么别的心思。奶奶若想她,都不用招手,只要小手指儿那么一勾,保管哈巴狗似的就跟过来了。”
宁纤碧一愣,接着坐起身皱眉道:“珠玉和雨点是这样说的?”话音落,便冷笑一声道:“都现在了,竟然还发白日梦,真真好笑,罢了,随她们去,且看看她们要怎么作。”
轻怜忍不住笑起来,暗道奶奶果然只是嘴上懒,不然怎么一听说那母女两个在庵里,就绝口不提想白姑娘的话了。因把车轿的问题问了,又把善济堂这个月的明细拿出来,还没等展开,宁纤碧早已看清那上面“善济堂”三个字,忙问是不是善济堂账目,听轻怜说是。她就又一头倒了下去,哀叫道:“你就饶了我吧轻怜,家里这些事还不够我管的?如今竟连善济堂的事情都要问我。那是你们两口子弄起来的,关我什么事?你也越来越大胆了,敢来压榨你奶奶我的劳动力。”
轻怜哭笑不得道:“虽说是我和郑大哥挑起的,可若不是有奶奶出银钱维系帮衬,哪里就能到这个地步?奶奶便等于是这善济堂幕后的老板,账目不给你看给谁看。”
“我只管出银子,其它诸事不管。当日爷还没出征时。也是这么说的。我们两个信得过你和郑黎。还有。别叫什么幕后老板。听着我都瘆的慌,好像是拐卖人口似的。”
一句话说的轻怜笑起来,又听宁纤碧叹道:“你看看我,哪有个闲的时候儿?这身上骨头都疼,躺在床上都爬不起来了……”不等说完,忽听外面芦花惊喜道:“奶奶,爷有家书寄回来了。”
“爷的家书?”
宁纤碧“蹭”的一下又坐了起来,接着便一蹦三尺高。完全没有一个世子妃该沉稳的自觉,兔子似的就奔出去了。只看得轻怜目瞪口呆,在口中喃喃道:“骨头都疼么?床都爬不起来了么?刚才那……那是兔子,不是奶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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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娘背一遍爹爹的家书给你听哈,九月初三,行至……”
往白云寺去的路上,眼看着小平安在各辆马车里进进出出,玩的不亦乐乎,到后来累得在自己怀中只想睡觉。宁纤碧琢磨着白云寺快到了。想着要他去禅房里睡个长觉,便用各种方法逗着小平安。不让他睡。到最后别的办法都用光了,只好把沈千山的家书这终极武器给祭出来,背了还不到一句,就听外面人说白云寺到了。
马车慢慢停下来,小平安许是听说白云寺到了,登时又恢复了无限精神,“蹭”的一下从宁纤碧怀里爬起来,又“嗖”一声就往马车外蹿,只吓得宁纤碧连忙抱住他,一面叫道:“我的宝贝儿,慢点慢点,有这会儿的精神,刚刚怎么就在我怀里要睡了呢?素日不是挺沉稳的吗?”
专门服侍小平安的丫头清芬就在后面抿嘴儿笑,眼看宁纤碧将小平安放下去,她也忙下了马车,牵住那双小手,方对宁纤碧道:“奶奶不用担心,小少爷只是平时没出门,所以今儿兴奋了些,平日里哪有这般淘气的时候?”
宁纤碧点点头,笑道:“别说他了,连我在府里圈着,都觉骨头疼,这到了城外,山也清了水也绿了……”不等说完,就听旁边沈璧珍嘻嘻笑道:“嫂子可是又要诗兴大发?只是这面前只有山,哪里能看到水是绿的?”
宁纤碧没好气朝远处一指道:“什么话?专门来挤兑我是不是?那不是河?”
沈璧珍遥遥望了望,用手帕掩住嘴巴笑道:“原来是说那个啊,我只是奇怪,那固然是河,只难为嫂子怎么看得清是绿水?我在这边踮起脚来,可也看不真切呢。”
话音落,听宁纤碧咬牙道:“你素日学诗词都白学了不成?难道不知想象力的?”
姑嫂两个一面斗嘴,那小平安早被眼前景象吸引了心神,虽说亲王府中也有人工起的小山丘,假山湖石也不少,只是又如何和大自然这磅礴大气的高山相比?何况这一带青山都是接连起伏而成,竟是一条较大的山脉,于是小家伙看那里望望,竟是眼睛都有些不够用了。
白云寺的主持等早在寺门前迎接,此时上前来,与大长公主彼此也是熟识的,因说了几句话,就将众人迎进佛寺。宁纤碧在薛夫人身后跟着,正要寻找小平安嘱咐两句,就见不远处清芬抱着他,一面道:“这里是佛寺,小平安不要叫,这里是最庄重的。”
小平安点点头,只是四处好奇看着,沈璧珍便凑过来道:“那丫头倒是不错,我看哄小平安也尽心尽力。”说完见宁纤碧点头道:“谁说不是呢?所以我就将小平安都交给她,十分细心的一个人。”
沈璧珍又道:“虽如此说,嫂嫂房里的丫头也太少了,才几个?以你的身份,就是二十个丫头也不算多,我去问母亲,母亲说是你自己不要的,这却是为何?蓉儿晴儿她们终究也不顶事,只是做药,并不怎么服侍。”
宁纤碧笑道:“你这会子还有工夫关心我呢?不想想自己嫁出去的时候带哪几个丫头过去么?依照我的私心,该给你多找两个,过去了也是给我们家出力……”
不等说完,就被沈璧珍悄悄啐了一口,忽见她指着前面道:“若要给我丫头,别的也就罢了,便把那两个给了我吧。”
宁纤碧抬头一看,只见不远处两个清丽绝俗的女子,已是恢复了俗家打扮,正站在大雄宝殿前等候,看见她们来,便激动跑过来行礼。
大长公主站定了脚步,惊讶道:“这……这是当日服侍千山的两个丫头吧?怎么……怎么会在这里?”
薛夫人也十分惊讶,当日家里被抄之后,她连着多少日子都没有精神,全凭宁纤碧主持家务。因为对方没说,所以并不知道雨点和珠玉已经离去。过后没见到这两个人,虽也稍微有些疑惑,但因为在亲王府时就不是常见这两人,那会儿心情又不好,哪里有闲暇关心她们两个?所以到最后,竟是不知两人下落。
不独薛夫人,当下众人见到雨点珠玉在这里出现,都十分惊讶,只有宁纤碧沈璧珍和轻怜等人知道缘故。于是宁纤碧便上前笑道:“太太,当日咱们家遣散婢仆时,她们两个见府中留下的人不少,便离开了,却是去白云庵出家,要一辈子为咱们家祈福,我这也是后来才知道的。难为她们两个心诚,咱们家可不就起来了呢?因此我早前两天就让人过来告诉她们,赶紧预备着回来,因今日方等在这里。”
唐王妃看了两人乌压压头发一眼,又看了看宁纤碧,疑惑道:“出家难道不要剃度吗?”
宁纤碧笑道:“这要问白云庵的主持了,只因主持说她们两个尘缘未了,因此不给她们出家,又当不得两人请求,只说要让她们带发修行三年,三年后,果然向佛之心坚决,那时再剃度也不迟。她们两人只以为咱们家没有再起来的时候,唯愿平安,所以答应了,谁知这不过一年多的功夫,咱们家就又恢复富贵,她们的尘缘可不是就不曾了断呢?”
唐王妃这才点点头,大长公主亲自扶起两人,笑道:“难为你们心诚,在佛前祈祷了一年,看看这模样都清减了些。”因一行人便进到大雄宝殿。各处拜完了出来,大长公主到底年纪大了,身子弱,又拜了观音殿后,便觉着乏累,早有打扫好的宽敞禅房,一行人进去,服侍大长公主在炕上坐了后,唐王妃和沈璧珍陪着老人家说话,宁纤碧与薛夫人就出来,薛夫人这才又细问珠玉和雨点的事。
宁纤碧笑道:“太太不用疑心她们,儿媳都是打听清楚的。说起来,她们心里并非一心向佛,不过是为了亲王府平安,那时候没了主意。也是我的不是,教了轻怜几句话,果然她见不愿意走的人多,便说府里如今用不着那么多人服侍,又费口粮衣服,日后日子艰难,在这方面自然要俭省的,大家离去,反而是帮咱们。她两个也动了心,只说平时也不在屋里伺候,只是给爷看着库房,如今却又没有库房可以看了,自然还是离去的好,却不料竟是去了白云庵,显然那时候就是打定主意的。”
薛夫人点点头道:“这就好,我唯恐你也是被瞒骗了。不过我看着这两个丫头,倒还好,不似那表里不一的……”不等说完,忽地自嘲苦笑道:“可是打嘴,我难道没有看错过人?如今倒又来发表议论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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