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薛夫人慢慢坐起身,皱眉道:“怎么回事?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白采芝连忙道:“想来是姐姐打定了主意要跟着爷出征,偏偏爷不许,所以这是要去找人关说吧?”
薛夫人听见她的话,坐直了的身子便又慢慢倚下去,冷笑道:“原来是这样,她既上赶着要去,何苦拦着?素日里我只恨她不把千山放在心上,如今忽然要给人看他们夫妻情深了,不是正好儿吗?”
话音落,便高声对外面丫鬟道:“传我的话,谁都不必拦着,只当做不知道这件事,让她出去吧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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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夫人,皇上有旨,宣您南书房觐见。”
贝壳子从宫门处走出来,见宁纤碧和三个丫鬟背脊挺直的站在那里,心里不由得叹了口气。暗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您要是对沈将军能好些,皇上也不至于晾了你半日。
宁纤碧不喜欢沈千山,这事儿虽然绝大多数人都不知道,但自然瞒不过皇帝去。只是赐婚的旨意已下,皇帝当然不可能收回成命,皇上的脸是你们这么随便就能打的吗?因此只能故作不知,但是他对宁纤碧的印象因此急转直下,这也是可以理解的。
“多谢贝公公。”
宁纤碧仍是一如既往般宠辱不惊的样子,跟随贝壳子走进宫门,她的身影刚刚消失。山茶和芦花玉儿还不等转身找个地方歇一歇。就听身后马蹄声响。回头一看,沈千山策马疾奔而来,未到面前,便翻身下马,沉着脸问道:“你们奶奶呢?”
“回爷的话,奶奶进宫去了。”山茶和芦花玉儿连忙福身,见沈千山想要硬闯进去,山茶连忙小声道:“爷。奶奶是真心要随您出征的,恐怕您改变不了她的心意。”
“她胡闹,你们也跟着胡闹吗?边疆那是什么地方?这是能开玩笑的?”沈千山气得青筋都迸出来了,恨恨道:“我一片苦心,她不明白,你们也不明白?为什么不拦着?”
山茶低头小声道:“奴婢们倒是想拦,也得能拦住不是?爷都拦不了奶奶,何况奴婢们?”
“哼!”
沈千山也知道山茶说的有道理,心想我也糊涂了,和这些丫鬟说什么?她们从来都是以她们奶奶马首是瞻。怎么可能听我的。想到此处,又瞪了山茶等人一眼。把马缰扔过去,冷冷道:“看着马,我这就进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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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跟着千山去边疆?为什么?他不肯安排你过去,自然是有他的苦心,这也算是一番好意,你又何必忤逆他?”
南书房中,皇帝周铭冷冷看着跪在地上的宁纤碧,淡淡问道。
“回皇上的话,臣妾乃是沈将军的正室夫人,皇上让将军携带家眷,无非是安定军心,既如此,臣妾的份量恐怕要比那些姨娘小妾更重吧?”
宁纤碧不卑不亢,淡然答道:“更何况,臣妾最擅长什么,皇上不会不清楚,听说边疆时有小面积的瘟疫发生,纵然没有,作战jīliè之下,许多兵士也会因为伤口感染而死亡,臣妾若是能在实地了解情况,制出克制的药物,降低兵士们的死亡,这对咱们大庆朝无疑是很有利的。正是基于这两点考虑,臣妾才恳请皇上允许臣妾随军出征。”
宁纤碧说的第一条原因也就罢了,但是她说的第二条,却让皇帝怦然心动。对于这个女孩子的天才制药能力,皇帝当然清楚得很,这一场倾国之战也不可能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假以时日,若真的能够让她研究出降低兵士死亡率的药物,对于战场形势的帮助,那真不是普通的大,很有可能耗过一年半载后,这场让大庆朝完全处于被动挨打的战争就会完全易形,变被动为主动。
“嗯,起来吧。”周铭看着宁纤碧背脊挺直的跪在那里,心中暗暗叹息了一声,便让她起身,又淡淡道:“边疆形势危急,甚至比你想象中的还要凶险,难道你不怕吗?”
“国家已是生死关头,个人荣辱生死和天下苍生相比,又何足道哉?”宁纤碧站起身,暗地里轻轻揉了下膝盖,心中腹诽着皇帝让她跪了好几分钟的“罪过”,面上却是慷慨激昂的回答,然后她沉默了一下,才沉声道:“皇上,臣妾虽是女流之辈,却也知道匹夫有责匹妇亦有责的道理,只要是死得其所,臣妾不怕死。”
是的,她不怕,算一算,已经是死国两回的人了,她还怕什么?她只是不愿意死在算计之下,死在毒手之中而已。
这番话却是听的周铭悚然动容,正要说点什么,就听门外一个气急败坏的声音道:“一派胡言,什么匹夫有责匹妇亦有责?保家卫国,那是男人们的事,什么时候轮得到你们女人了?大庆朝的男人还没死绝呢。”
不用说,进来的这位正是沈千山,自从听家里小厮说宁纤碧以死相挟出了门,坐了马车到百草阁,又让岳磊亲自赶车将她们送到皇宫后,他就急得嘴上都差点儿起泡了,知道这个女人绝对不会坐以待“毙”,但是沈千山怎么也没想到,她竟能折腾出这么大的动静,竟敢跑到皇宫找皇上请命。
“既然不关女人的事,爷还带着白妹妹和如意轻怜做什么?莫非还想学古人来一段‘将士军前半死生,美人帐下犹歌舞’的佳话?”
在这里看到沈千山,宁纤碧当然不会有好话,讽刺的同时心中也暗恨,心想这狗东西的腿够快的,皇上要是多晾我一会儿,只怕我还进不了宫门了呢。
“你……反正你不许去。”
沈千山让宁纤碧顶的一窒,只能以势压人了。
不过宁纤碧压根儿就不甩他,看都不看一眼,只是盯着皇帝,轻声笑道:“皇上,臣妾刚刚的话,莫非还不够打动您吗?臣妾相信,就算派出一千名军医,也没有臣妾能够起到的作用大。”
“你真这么有自信?”
周铭不想扫外甥的面子,然而宁纤碧的话实在是太诱人了,他是皇帝,他不能因为照顾外甥的一己之私,就白白放弃这么优厚的福利,降低士兵的死亡数量啊,大庆朝的兵源本就比不上金月和宁夏两国的总和,若是真有可能降低士兵的死亡数量,哪怕有许多不能上场打仗,让他们做后勤,或是来回押运粮草跑个腿也好啊。
“臣妾以项上人头担保。”宁纤碧昂然道,这一刻她的骄傲是如此清晰,因为她有骄傲的资本:不是怕太过惊世骇俗的话,本姑娘早就把抗生素造出来了,我就不信古代这细菌还能抵挡得了抗生素?只要降低感染率,还怕死亡率降不下来吗?
战场之残酷就在于此,有的士兵即使残疾,但只要挺过感染这一关,总算可以保下一条命。但是大多数人,却往往过不了这一关,甚至一条细小的刀伤,都可能导致一个成年壮汉死于感染,别说打仗的时候,就是平日里没有战斗,这种减员也是非常常见的。
沈千山一听皇上的话,就知道坏了,姑父这明显是让宁纤碧给说动了啊。这一下,只把小沈将军急得汗都出来了,连忙跪下道:“皇上,臣为国杀敌,即便马革裹尸也无怨无悔,可臣求皇上,不要让她去边疆,皇上别听她夸夸其谈,她去了不过是添乱,哪里有那么大的作用……”
“我和沈将军还有什么关系吗?你自己请战或请辞,我不过问,也请你不要过问我的事。”宁纤碧冷哼一声,抬头对皇帝道:“皇上,臣妾今日清晨刚刚被沈将军赶出了居住的院落,此后言行举动,皆和沈将军无关,皇上若赐我们和离,臣妾感激不尽。否则也请皇上莫要将臣妾的事和沈小将军牵连在一起。”
“怎么……怎么回事?千山……”
皇帝陛下发话了,只是表面虽然尽显九五之尊的威严,但皇帝心里的八卦之魂却熊熊燃烧起来:这是怎么回事啊?不是说两人不对付吗?可……可怎么今日在朕面前却是小两口闹了别扭的感觉呢?难道传言有误?唔,不应该啊,朕的密卫若是连这么点事都能弄错,还不如朕赐他二两棉花一头撞死得了。
“这……皇上……臣也是……那个……”
沈千山也没想到宁纤碧能在皇帝面前告自己的黑状,一时间就有些不知该怎么应答了。正在心里拼命的想借口,却见皇帝已经板起面孔,冷冷道:“出息了你,现在学会欺负媳妇儿了?行了行了,滚出去,你不是应该在整军吗?后日就要出发了,这会儿还有闲心跑到朕这儿来磨叽。”
“皇上,只要您下令让她在府里好好呆着,臣立刻就整顿军马,绝误不了出征时辰。”
“哼!”宁纤碧冷冷一笑:“沈将军竟然胁迫皇上吗?怎么?若是皇上不下这个命令,您难道就要抗旨,不领军出征了?”
“你……”
沈千山让宁纤碧顶的哑口无言,心里这个火也是蹭蹭蹭往上蹿:妈的敢情我一片好心全都喂了狗是不是?喂狗还能换两声汪汪叫呢,给你却只换来这副冷言冷语冷面孔?(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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