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几日来怎么回事，到处流言蜚语，传得沸沸扬扬的，搞得咱们心绪不宁。”夏侯仲性子火燥，尤其是听到这些噩耗，以及违逆人心的讯息，大声嚷嚷起来。
原本各人沉闷深思，内心皆是苦无良策，听了夏侯仲一阵牢骚，一个个抬起头来，张目四望，唯恐引起他人注意。
纳兰孤城大伤初愈，加上连日来舟车劳顿、马不停蹄，亟待休养。夏侯仲的话仿佛在他胸口一击重锤，面色苍白煞然，腮帮子微微抽动。
赫连独秀端详着桌上碗筷，若有所思道：“酋长，您真的打算前去投靠五大土仙么？上次之事还未冰释，恐怕会引起他们的怀疑……”
“我们此去是去登门谢罪呢，还是登门拜访？”林鹤玄跟在后面附和一声。其实他心中何尝不晓，上次去中土，为了取得龟甲蛇胆，林彬的口号可是喊得最响。如今自家漏雨，想要寄人篱下，恐怕没那么容易。
纳兰孤城不住摇头，神色显得极为苦闷，挥手道：“先吃饭吧，填饱了肚子再行计议！”
听到他这么一说，大家这才闭口动箸，心中有事，食欲大减，简直味同嚼蜡。
忽然，门外响起嘈杂喧闹的响声，五个凶悍之辈横冲直撞，蛮不讲理，连骂带吼，将坐于门口的几位客人给轰走了。其他人见对方来势汹汹，无不纷纷惊席离去。
众人一起看向了门口，只见五名壮汉腰挎朴刀，大步流星闯进店内。为首壮汉浓髯满面，裹着大衣披风，朝着伙计大声喧哗道：“妈个把子，赶紧给老子腾出空位子来，本大爷走了四、五天的山路，脚都快走断了！”
伙计吃软不吃硬，自然不敢怠慢，匆匆跑了过来，手脚利索，迅速为他们几个擦干净一张较大的桌子，点头哈腰，不住招呼，顺便问了问他们想点什么吃的。
为首壮汉一手抓住伙计的衣襟，问：“这个还用得着问我吗？话说中土物阜民丰，想必山珍海味应有尽有，赶紧给老子来几样最好的酒菜。”
壮汉一系列行径举止，顿时引起店中其他客人反感，私下里交头接耳，敢怒不敢言。壮汉精光四扫，瞪目龇牙，满是凶露，所有人无不鸦雀无声，再也不敢议论品论什么。
倒是东灵这边，显出一脸鄙夷之色，料想来者肯定是些市侩小人，不足一提，报以不屑眼神。
“他奶奶个熊，想不到才过去万矿山混了几年，就遇到这千年难得一见的浩劫，你们说背不背？”为首壮汉似乎很是生气，趁着酒菜未上，对着另外四个悍匪聒噪起来。
那些人一个个全都是软柿子，没有丝毫主见，无不唯唯诺诺，大显谄媚，纷纷询问汉子今日境地，究竟是为何故。
汉子兀自怒气难消，拍了拍桌子，骂道：“老子刚在西域发了点财，就遇上了战乱，不得不被迫回来发展。我看这次回来，西方蛮子一定还是不会放过咱们，准是难逃一死。”
“大哥，你怎么能够如此悲观。俗话说是金子总会发光的，我看西域呆不下去也不要紧，以大哥你这身板和膂力，挑家伙扛大的，哪里不能发财。这次回来中土，凭助您这么多年来的威慑，大肆搜刮霸占，想要发财，也不在话下。”一个道。
另外一个笑脸相随，点头道：“是啊，我们决定誓死跟随大哥吃香的喝辣的。有一句话怎么说来着，乱什么造什么。”
“妈的，你有没有文化啊，是乱世造英雄。这都不懂，你出来混屁吃的。”
“就是，咱们做地痞流氓不可怕，就怕没文化！”
“去去去，别扯淡，谈正事呢。”
壮汉游目四顾，忽觉在此大庭广众之下他们自称地痞流氓，自报家门，虽说不失虚伪，但也毫不知羞，立马勒色约束各位，希望大家注意点形象，厉声道：“好了好了，在这里瞎嚷嚷什么？待会儿吃饱喝足了，就去办正事。”
另外四个地痞听了他的话，等着上菜来胡吃海喝一顿。
“大哥，不如趁着现在谈谈你这几年在西域的一些的经历，叫兄弟几个开开眼界，长长见识。”
“听闻大哥当年在西域连斩十大凶兽，实在令我们这些做兄弟的佩服得五体投地。”
壮汉哈哈大笑，洋洋得意，兀自不知羞耻，居然大言不惭起来，说着乱七八糟的内容，吐沫横飞。
东灵一行人还以为他是个了不得的人物，遂边吃边偷听。
原来所谓连斩十大凶兽是指猎杀虎狼熊豹，把它们的兽皮剥下来换些金钱，实乃性命之财。同时，他们的身份也随着谈话的内容渐渐透晰出来。
于是，纳兰孤城暗示他们继续吃自己的东西，吃完了付钱离开这里，不要再理会他们。当然，他们觉得听这帮吹牛皮子的地痞在吹牛，纯属侮辱听觉。
不过，接下来所谈的内容，倒是吸引住了他们。
“大哥，我们盗寇门自成立以来，在中土可算得上是横行霸道，没人敢管。只是咱们一直这样做盗寇下去的话，在中土只会臭名远扬。眼看马上又要天下大乱，所以这回你回来，有一件事情做兄弟的不得不跟你说。”还是之前说话那个人，放下手中酒具，对着壮汉道。
壮汉酒意正酣，酡红着脸，惊讶问：“什么事情，你说？”话落，打了个饱嗝。
那人道：“以前我们只知道做强盗，杀人越货，抢人财物，恐怕还不知晓，在中土瀛山盘踞着上古的两大神兽。据说这两大神兽的胆囊和躯壳，不知道被多少修为高深奇人异士所觊觎。若是咱们能够设法搞到手的话，准能卖个好价钱，做成一笔大生意，发家致富实在不在话下。到时候，就算是天下大乱，咱们照样可以脱离盗寇门，从此再也不必当盗寇了，安享晚年。”
“有这等事？”壮汉本已酩酊大醉，听了那人这么说，顿时醒了几分，激动道：“到底是什么神兽？”
那人唯恐旁人听到，凑近壮汉耳畔，轻声嘀咕起来。
众人面面相觑，略有暗示，以内功收敛对方声音，倒也耳中听得清楚明白。原来这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市井流氓居然打起了玄龟和冥蛇的主意，想要前去牟得龟甲和蛇胆。
他们哪里知道，龟蛇二灵可不像普通兽类那样容易捕杀。普通兽类捕杀，皮毛倒可以卖几个钱，养家糊口肯定是没有问题。但是想要通过取得神兽的内丹器官，从而一夜暴富几乎是不可能。十有**还会枉送性命。
正好他们也要前去中土，何不跟着前去看个究竟。打定主意，纳兰孤城压低嗓门，对着他们道：“跟着他们，一同上瀛山，看个究竟。”
众人纷纷点了点头，故意吃得很慢，就是为了等他们吃完喝完，跟在背后。
没多久，五名汉子酒饱饭足，吆喝伙计，连恐吓带讹诈，竟是不付酒钱，大摇大摆的离开。
东灵一行人瞧得一清二楚，付了钱匆匆离开，跟在他们五个背后。
路上，他们五个人仍然不停鼓吹，觉得这次前去，必能唾手可得。壮汉醉意未消，说着胡话，道：“这次若能成功的话，肯定能够为民除害。我们盗寇门名声也会大噪。方圆百里的百姓，决不再敢把我们盗寇门当成是危害世间的祸根。”
“是啊，做惯了坏事，偶尔做做善事也不错，起码死了以后不会下油锅。”
“去你妈的，尽说这些胡话！”
其中一个人道：“我看倒也未必，听闻龟蛇二灵，乃是中土镇山神兽。我们此番贸然前去，会不会激起民愤。最近民间传闻颇紧，说西方蛮子将要问鼎而来，灭亡东方世界。”
“你要是怕死的话，就滚回去，没人逼你过来！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据说那蛇胆包治百病，我老娘眼睛失明，如果能够尝到蛇胆的话，一定能够重见光明。这么多年了，我老娘的梦想就是希望能够看看我的模样。”说着，那人竟是唏嘘几声，颇为难过。
“哟呵，真没想到你还是个大孝子！不过老子还没有见过那蛇，也不知道究竟是个什么怪物。咱们一同前去，只要能够成功，到时候肯定见者有份。”壮汉倒也豪爽。
他去过西域，在哪里待过几年，虽说也曾杀过几只凶兽，买了不菲的价钱。可惜自身出手狠爽，那点钱财根本不够花。若不是这次万矿山遭遇沦陷，他也不会回来混。
今日本意是约这几个穷鬼哥儿们叙叙旧，交流感情。不料突然提起龟蛇二灵，这才起了歹心，打算过去牟取，意欲藉此发家致富，从此脱离盗寇门。
可是他们哪里知晓，龟蛇二灵可非寻常野兽之类，就算盗寇门倾巢而出，也是无济于事。
没多久，他们走到了天门山，对面就是瀛山支麓。
当然，纳兰孤城等人一直跟到这里，途中未曾露出丝毫纰漏，倒也得益于他们修为造诣高深。这几个无能地痞，又怎能轻易察觉，是以一路之上，放松警惕。
站在天门山悬崖边上，云雾笼罩的瀛山，在层峦叠嶂的素裹之下，难辨本貌。
“大哥，那就是瀛山。”其中一个地痞道，“据说这山上树木极为耐燃，方圆百里居民大多都会前来捡柴。”
“喂喂，我们千辛万苦过来，重点可是两只神兽，烂木头再耐燃又有什么用，难不成你想捡些回去做棺材板啦？”
壮汉摸了摸浓髯胡须，惬意道：“看来过去我真是孤陋寡闻，简直井底之蛙。只知道打家劫舍，干一些无耻勾当，挣得都是昧良心钱财。这次若能取得蛇胆，然后再占山为王，肯定雄踞一方。”
“大哥好提议。等我们发了，就脱离盗寇门，开宗立派，广收门徒。”
“没错，做贼本来就是刀口上舔血，终日提心吊胆，况且永远没有个着落，还被乡邻们背地里谩骂，戳穿了爷娘的背脊骨，实在不是长久之计。若能占山为王，雄霸一方，做些善事，真的能够改变以往大家对我们这些强盗地痞的看法。”
“***，既然有想法，干嘛还傻愣着站在这里？”
想不到这这几个地痞也明白浪子回头这个道理，看来那句浪子回头金不换要改成“浪子回头金换”了。
壮汉思量片刻，觉得不对劲，问：“搞了半天，你们可知道蛇兽到底藏在哪里？”
“不知道，但是听人说，瀛山有一大湖，我想它肯定盘踞在那湖中。”一个地痞道。
壮汉仰望苍穹，只见山顶已经插入云霄，完全分不清彼此，唏嘘道：“想不到瀛山如此高耸巍峨，恐怕要想爬上去的话，非得累死一层皮不可。”
地痞怂恿道：“大哥，千万不要这么想。正所谓成功细中取，富贵险中求，好的东西往往是不容易到手。容易到手的东西，往往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小子，你懂得不少道理，看来这几年老子不在，你倒是长了不少见识！”壮汉重重地拍了那人一巴掌，也许是酒醉不知轻重，痛得他哇哇大叫。
今天又去推拿了，身体好多了。大家继续加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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