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一行人骑马奔了大概有十几分钟,便来到一座山寨门前。这山寨依着山崖而建,地势十分险峻。寨门乃是用几十根削尖了的粗大圆木并排扎成,上面镶着几十枚铁刺。寨门两旁并排放着七八个火盆,火光熊熊,将门前照的是一片光亮。寨门两旁立有瞭望塔楼,一面绣有雄鹰图案的黄色大旗在塔楼上迎风招展,十分引人注目。
大汉立马停于寨门前,冲着塔楼上面喊道:“快开门,我巡夜回来了!”
塔楼上探出一个脑袋,冲下看了看:“原来是二当家的,好,开门!”
寨门缓缓开启,二当家和其他人便骑马缓缓走了进去。南教授和欧阳冰被绑着放在马背上,姿势十分难受,这一路奔来颠簸不断,更是把五脏六腑颠的是翻江倒海,好不容易这马终于放慢了速度,二人才感觉好受一些。
欧阳冰趴在马背上微微抬起头来,打量这寨内的情况。只看到这山寨之内是五步一哨十步一岗,戒备十分森严。不断地有端着长枪挎着马刀的壮丁来回巡走,个个都面色紧张,仿佛如临大敌一般。
走了没多久,这一行人便在一个大厅前停住。众人翻身下马,把南教授和欧阳冰押了进去。厅内甚是宽敞,几十个巨大的火炬立在大厅两侧,将厅内照的是灯火通明。大厅两侧,并排站着十几个手持长刀的护卫,大厅正面的墙壁上,也挂着一面巨大的鹰旗。一个神色凝重的中年男子端坐在鹰旗下的虎皮交椅之上,煞是威风气派。
欧阳冰看这阵势,心想这里就是沙鹰帮的总坛了。只是他不知这沙鹰帮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帮派,自己被绑到这里到底是福是祸。再看看南教授,脸色煞白,可能是刚才被狼群惊吓再加上马背颠簸所致。
“沙威,这二人是谁,为何将其捆绑?”虎皮交椅上的中年男子看着二当家,朗声问道。
“今晚我外出巡夜,发现这二人被野狼逼到了悬崖边上,是我救了他们。但后来发现他们行踪可疑,就把他们带回来了。”
“行踪可疑?有何可疑之处?”中年男子接着问道。
“大当家的,这二人说他们被原是野狼围攻,后来杀出狼群才逃至悬崖之上。我去他们所说的被野狼围攻的地方察看,确实有几十具野狼的尸体。这些野狼死的也十分奇怪,除了头上被烧出一个洞外,身上再无他伤。他们身上都没有家伙,我问这小子是怎么把野狼给杀死的,他就支支吾吾答不上来了。”那个名叫沙威的壮汉指了指欧阳冰。
虎皮椅上的大当家也打量了一番这面前的一老一少,都像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样子,也不太相信他们能徒手杀死几十只野狼,便问道:“小伙子,哪些野狼真的是你杀死的吗?”
欧阳冰点了点头,说道:“当然是了。不过说了你们也不信,他们是我用手指上发出的闪电给杀死的。只是现在,这些闪电怎么也发不出来了。。。”欧阳冰有些无奈。
“手指上能发出闪电?哈哈哈。。。”沙威在一旁仰天大笑,周围的手下也跟着笑了起来。
这笑声让欧阳冰觉得有些难看,脸色微微泛红。大当家在座上摆了摆手,笑声立刻停住。
“姑且不说你们究竟是怎样把野狼给杀死的,单看你们能从狼群的包围中冲杀出来,便是勇气过人,也是吉人自有天相。不过我想请问二位,你们从何而来,到此地何干?”大当家说话倒十分客气。
“我是国立中央大学的教授南易中,这是我的学生欧阳冰。我们二人刚从六盘山上游玩回来,路过这戈壁滩,看周围无处可投,便露宿在戈壁滩上。不想半夜被野狼围攻,我们好不容易杀出重围才逃到刚才的山崖之上,却仍被野狼追至。幸好刚才二当家出手相救才保住了我们的性命。我们本想致谢,二当家却把我们绑着带到了这里。我们到此毫无恶意,全是误打误撞才跑到了贵帮的地盘。”
听了这话,大当家再看看面前的两人,均是斯文儒雅,心中顾虑便打消了大半。再一听这面前的老者竟是国立中央大学的教授,心中便生出些许敬意,于是亲自走到南教授和欧阳冰面前为其松绑,安慰道:“二位先生委屈了,误会一场,希望不要介意。”
大当家走到沙威面前,语气严厉的说道:“告诉你多少次了,行事不要这么鲁莽,快向这二位先生道歉。”
“大当家的,我这也是。。。”,沙威正想说什么,却被大当家示意止住。沙威抓了抓后脑,便向南教授和欧阳冰躬身拜了一下:“沙威刚才多有得罪,希望二位不要介意。”
“哪里哪里,我们还没拜谢你刚才的救命之恩呢。”南教授连忙把沙威扶起。
“多谢二位先生包涵。”沙威直起身来,退到一边。
“二位先生也请谅解,我沙鹰帮向来做事光明磊落,绝非匪类。只是最近一个月来帮内出了点事,所以我们才提高警惕加强戒备。刚才沙威出去巡夜,也许是戈壁滩上向来没有人迹,见到二位才有所怀疑,故将二位捆绑至此。我沙长风也在这里向二位陪不是了,希望二位能够海涵。”大当家也向南教授和欧阳冰致歉。
“哪里哪里,全是一场误会,要不是刚才二当家出手相救,我们恐怕也来不到这里了,呵呵呵。”欧阳冰微微一笑。
“这样便好。二位先生若不嫌弃,今晚便在我沙鹰帮住下。明日我也好摆酒为诸位压惊。”沙长风说道。
此时已是半夜时分,二人也无处可去,见帮主盛情挽留,便欣然同意。只是刚才二人从狼群中突围,慌乱之间将所有的随身行李落在了帐篷之中,其中便有达苏图的骨灰,南教授心中挂念,便说道:“多谢帮主的好意。只是我二人刚才在逃命之际,将随身所带行李物品落在了帐篷之中,还希望帮主能让我们将其先行取回。”
“先生不必担心,我叫人帮你们取回便是。二位尽可安心休息。”
沙长风便叫人将南教授和欧阳冰引入客房住下,二人一路奔波,再加上今晚的一通遭遇,早已是筋疲力尽。洗漱一番后二人便上床睡去。一夜无话。
第二日清晨,欧阳冰起床后无事,便自己一人在沙鹰帮内四处闲逛。昨晚沙长风帮主热情留宿,二人此时已成为了帮中的贵客,欧阳冰在帮内四处转悠,却也没遇到什么阻拦。不知不觉中,欧阳冰便走到了山寨内的后花园。沙鹰帮虽位于戈壁荒漠之中,这后花园建的却别有一番意味,园内遍植花草树木,假山、凉亭、池塘等均设计的是错落有致层进叠出,全然是一番江南园林的景象。
欧阳冰正欣赏这园内美景,却听不远处出来一阵叮叮当当的兵器砍杀声。欧阳冰便循声走去,来到了假山之中的一块平地旁,欧阳冰躲在假山后偷偷看去,只见平地上一名白衣女子正在和一个男子打斗。白衣女子也就是二十左右年龄,手持一柄长剑,步态轻盈身法矫健,只见白衣飘飘,剑花飞舞,将那名男子缠的是密不透风。那男子手拿一柄单刀,打的十分吃力,只能勉强招架而已。不一会,白衣女子看准了一个空档,剑尖一翻,便将男子手中的单刀挑飞,落在了地上。
男子趁势闪到一边,将落在地上的单刀捡起,朝那名白衣女子做了一个揖:“大小姐武艺又有长进,属下恐怕再不是对手了。”
白衣女子呵呵一笑,收住了手中的长剑,说道:“沙成,你又是在让我吧。只是你这次装的太不像了,单刀都能让我给挑飞,你的武功还不至于那么差吧?没趣!没趣!”
那名叫沙成的男子也微微一笑:“哪里哪里,大小姐尽得大当家真传,剑法日渐长进,我沙成这把单刀确实不是大小姐的对手了。”
白衣女子莞尔一笑:“就知道你说话好听。只是下次别那么快就败下阵来,也陪我多练一会。”
“是,是。”沙成在一边点头说道。
欧阳冰在假山后仔细打量着白衣女子,一头黑发挽成发髻盘在脑后,容貌娇美,肤色如同身上白衣一般白皙莹润,身材高挑,举手投足间自有一股英姿飒爽之气。听沙成“大小姐、大小姐”的称呼,想必便是这沙鹰帮帮主沙长风的女儿了。
欧阳冰看的入迷,自己长这么大以来还从未见过此等容貌气质俱佳的女子,再看他刚才舞剑的英姿,更是增加了一分仰慕。这心中便如同揣了几只兔子一般怦怦乱跳起来,眼睛再也离不开这白衣女子半分。
白衣女子从身边的侍从手上接过一块手帕,将额上的汗珠轻轻拭去。接着便端起一碗茶,坐在一旁的石凳上歇息起来。欧阳冰正趴在假山后偷看,忽听身后传来一阵叫唤:“你小子原来在这,害得我好找!”欧阳冰转身一看,原来是南教授。
南教授走了过来,嚷嚷道:“一大早就不见你身影,躲在这假山后面干什么呢!?”南教授声音很大,欧阳冰冲着他做了一个小声的手势,但已然来不及。不远处的白衣女子显然听到了这几声叫唤,便将目光投到了假山这边。身旁的侍女喊道:“谁在假山后面?”
欧阳冰看再也藏不住,便从假山后走了出来,满脸堆笑的看着白衣女子,一时间竟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南教授看这情景,便已然明白了刚才欧阳冰为什么鬼鬼祟祟躲在假山后面,再看看面前这女子,确实是一个绝色佳人,便笑吟吟的冲着欧阳冰小声说道:“你小子,原来躲在假山后面偷看人家姑娘,看人家怎么收拾你!”
欧阳冰嘟囔道:“都怪你老师,谁让你声音那么大。。。”
白衣女子走了过来,看着欧阳冰问道:“什么人这么大胆,敢闯入我家的后花园?”
“我。。。我。。。我是刚才路过。。。这。。。无意中。。。”,欧阳冰眼光和白衣女子搭了一下,便马上收了回来,说话也支支吾吾起来。
“大小姐,这二位是帮主的客人,昨晚帮主将他们留宿在帮中的。”身旁的侍女显然昨晚见过南教授和欧阳冰,便在一旁解释道。
“原来是我爹的客人。我爹也真是,现在帮中出了这么多事,他还敢随随便便留些客人在帮中住下。”白衣女子说话到不客气,两眼冲着南教授和欧阳冰上下打量了一番,接着便转身离去了。
欧阳冰一连窘相的站在那里,呆呆的看着白衣女子的背影。南教授上前拍了他肩膀一下:“傻小子,还看什么呢。抓紧跟我走,沙帮主在大厅等着咱们呢。”
欧阳冰“嗯”了一声,便跟着南教授走出了后花园。
大厅之内,已摆着一个大圆桌,上面摆满了各种珍馐佳肴,沙帮主和其他几个人围坐在圆桌旁,正等着南教授和欧阳冰的到来。看二人走入大厅,沙帮主连忙起身迎接。南教授拱手向桌旁诸人拜了拜:“让诸位久等,实在不好意思。”
沙帮主将二人引入座位,便向众人介绍到:“这位是国立中央大学的南易中教授,旁边这位便是其高足欧阳冰。昨晚因一场误会来到我们沙鹰帮,也算是和我沙长风有缘。今天特此摆酒为二位接风,也为昨晚的失礼陪个不是。”
南教授说道:“沙鹰帮于我们有救命之恩,帮主这样说便是太客气了。我们从江南而来,能在这西北塞外结识到沙帮主这么仗义豪爽的朋友,也算是我们的运气啊”。欧阳冰也在一旁点了点头。
沙帮主接着向欧阳冰和南教授介绍桌旁众人,均是这帮内的的大小人物。沙帮主首先举杯:“有朋自远方来,不亦说乎?为南教授二位接风!”
众人一饮而尽。这席间是觥筹交错,宾主相谈甚欢。沙帮主虽是一名武人,言谈举止间却极有修养,同南教授说话也常能引经据典,让南教授和欧阳冰心中十分敬佩。从沙帮主口中二人也渐渐得知,这沙鹰帮乃是西北塞外一个大帮派,世代以走镖习武为生,也经营着不少大生意。沙帮主自幼生活在大户人家,也算是饱读诗书,文武兼备,故而言谈间有一股一般武人所没有的儒雅风度,对南教授这等饱学之士也是礼敬有加。
酒席吃到一半,沙帮主便转身向身边的侍从说道:“去吧大小姐叫来,让她也见见客人。”
一听到“大小姐”这三个字,欧阳冰的心中就咯噔了一下,心中既盼着能再见到大小姐一面,却又有些惴惴不安,不知见到大小姐之后该说些什么才好。
不一会儿,大小姐就飘然来到了大厅,仍是一身白衣打扮,如同一朵洁白的莲花一般。沙帮主笑逐颜开:“女儿,快来见见从南京来的两位贵客。”
白衣女子来到桌旁,看了南教授和欧阳冰一眼,却也并没说话。
“让我来介绍一下,这便是小女沙若兰。”沙帮主介绍道,“这位是南京国立中央大学的南易中教授,这位是南教授的高徒欧阳冰,都是爹爹的贵客啊,快来认识认识。”
“爹爹,这二人我今早就见过了。”沙若兰答道。
“哦?如何认识的?”沙长风有些不解。
南教授在一旁哈哈笑了起来,便将今早在后花园中之事向沙帮主叙述了一番。欧阳冰在一旁听的有些脸红。
听完南教授的叙述,沙帮主也哈哈的笑了起来,拍了拍欧阳冰的肩膀说到:“小伙子,我这女儿从小就被我惯坏了,说话很没礼数,还希望你不要介意啊,呵呵。”
“哪里哪里,是我今早误闯后花园,打扰了小姐习武,我。。。我的。。。不是”,欧阳冰又开始支吾起来。
沙若兰看欧阳冰的窘样,止不住扑哧笑了出来:“你一个男的,说话怎么跟大姑娘似的结结巴巴。来,咱们喝一杯,今早的事就算过去了。”沙若兰举起酒杯,端到欧阳冰面前。
欧阳冰看沙若兰主动向自己敬酒,也连忙端起自己的酒杯:“好。。。咱们干一杯。”说完便一饮而尽,目光却始终不敢和沙若兰对视。
沙若兰看欧阳冰这副模样觉得甚是有趣,她自幼在这沙鹰帮中长大,接触的尽是些豪放粗犷的习武之人,也养成了她大方爽朗的性格,可眼前这男子却是十分羞赧,心中便想逗他一下,于是故意问道:“你在学校里也喜欢在背后偷偷看人家女孩子的吗?”
这话问的如此直白,让欧阳冰的脸一下子红到了耳根,结结巴巴的答道:“我。。。当然不是。。。大小姐。。。误会了。。。”
南教授和沙帮主在一旁又哈哈笑了起来。沙帮主说道:“好了若兰,就别难为这小伙子了。来,一起坐下吧。”
沙若兰年便和南教授等一起坐了下来。这沙若兰不愧是沙鹰帮帮主的女儿,言谈举止倒也十分的开朗大度,颇有一种大家风范。若兰时而劝酒,时而和众人谈笑,倒给这酒席增色不少。欧阳冰也渐渐的摆脱了刚才的尴尬,同众人畅饮起来,只是这目光仍时不时的从若兰身上扫过。偶尔四目相交,若兰也会投来一个浅浅的笑容。只是这一个笑容,便让欧阳冰的心中如同喝了热蜂蜜一样,又温又甜。只要有人敬酒,欧阳冰便来者不拒,不一会儿,便觉头脑微微晕沉,脸上也火烫起来。
长这么大,欧阳冰终于真真正正喝醉了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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