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彩袖殷勤捧玉钟,当年拼却醉颜红。舞低杨柳楼心月,歌尽桃花扇底风。从别后,忆相逢,几回魂梦与君同。今宵剩把银釭照,犹恐相逢是梦中。
三皇子晋王即将离开生活多年的王府赶往江南求医,黑暗中一名女子不由得发出这样的感慨,其中包含的情感不由得令人赞叹,确不是晋王身边朝夕相伴的三位王妃,为何在她的眼中流露出的难以割舍的情怀,在别人眼里他只是一个多病的王爷,身体上的羸弱早已被身份所取缔,多少人梦想着可以嫁入王府成为尊贵的王妃,而她只是一个平rì里照顾晋王起居的丫环,为何会有这样的情怀。
晋王同样看着窗外的雨,天气隐约有些凉意,身上披着厚厚的皮毡,自从得了这奇怪的病之后就再也无法抵挡风寒,手紧紧握住栏杆,这一次江南求医一定可以治好困扰多年的顽疾,他不求太多,只求一个康健的身躯,可以陪着自己心爱的人四处走走这样已经心满意足。
漫长而绵延的仙霞山麓腹地的小城松阳,宁静,安详,沉稳。季节的更替只是转瞬之间的事情,满城的荫郁浓翳的梧桐树叶开始颜sè的转换,从绿sè过度到枯黄,没有惊醒小城,同样没有惊醒小城人。每天都有很多人走过这条叫做太平坊的大街,通过这块集散地将小城人分散或聚拢,他们怀揣着各自的秘密,他们是虚假和真实的,他们是振作和颓废的,他们的身影也像秋天落叶一样的脆弱。许多人和物在这里发生关系,又在这里匆匆缔结。
皇长孙朱允炆以江南游玩之名奉旨出巡江南水情,锦衣卫指挥使庞进找到柳闻风,柳闻风自然清楚此次出行江南任务之重,朝廷局势看似风平浪静,只是这里是京城天子脚下,更是有大量的锦衣卫,任何人不敢有所异动,只是出了京城一切都会改变,交待一番下去准备这里不提。
单说诸王之中要数燕王安守本分,每rì待在燕王行馆之中,极少与外人接触,多半是留在行馆内与总管马三保下棋,偶尔出去前往烟梦楼寻乐,燕王封地远在边关,所以王妃并未同行,燕王毕竟是个身体健全的男人,身旁总是没有女人自是不行,对于诸王前往烟花之地寻乐朱元璋并不干涉,只要不出乱子就行。
朱元璋端坐龙椅之上闭目养神,这是多年形成的习惯,每天处理大量奏折带来的疲劳,用这种方式缓解最为重要,人的jīng气神完全由五谷供养,若是挥霍无度必然有用尽的一天,朱元璋深通其道,这也是多年一直保持身体康健的原因之一。
一名太监来到身边低声道:“皇上,有锦衣卫前来要面见皇上!”
朱元璋慢慢睁开眼睛道:“叫他进来!”
一名锦衣卫快步走入跪在地上高呼万岁,朱元璋摆手示意,这些礼节上的东西早已厌倦,锦衣卫报:“皇上,燕王并未有任何异动,每rì大多待在行馆之内喝茶下棋,偶尔出去不过是前往烟花之地!”
朱元璋点头道:“其他诸王可有行动?”
锦衣卫道:“宁王偶尔会聚集几位王爷,不过多半是为了饮酒行乐!并没有任何异常。”
朱元璋点头道:“做得好,密切关注京城内动静,尤其是这些王爷,一旦有事立刻向朕禀报!”
锦衣卫转身离开,朱元璋慢慢坐起身形,处理了一些公文不免双膀酸痛,人不服老真的不行,朱元璋虽老不过并不糊涂,自己的这些儿子里面有野心得到皇位的人大有人在,甚至是所有的皇子对这个皇位怀有觊觎之心。
人若真的失去敢于想象那必然是可怕的,他的一生只能敢于平淡。
朱元璋来回踱步,嘴里喃喃道:“燕王、宁王!”
这里交代,皇子之中最有实力争夺皇位者便是以军功卓著、统兵有方的四子燕王朱棣,另外一个就是十七子宁王朱权,宁王虽军功不足但颇有谋略,加上自己宠爱寰妃的缘故,朝中不少大臣依附宁王,宁王善谋绝对不能轻视,朱元璋刻意扶持宁王的目的便是牵制燕王,不然燕王一人独大,时局便很难控制。
朱元璋一生辛劳,为了大明江山的稳定殚jīng竭虑,朱元璋早已派出锦衣卫秘密监视自己的这些儿子,只有有人胆敢有异心,自己只能免除这些皇子的权力收回封地,这样才能保证大明的安稳,虎毒不食子,自己虽然可以对那些大臣心狠,不过对这些孩子始终狠不下心。
“为人父者大多如此,期望朕的这些孩子能够体谅朕的苦心,不要再起争端!”朱元璋不由得叹口气。
有侍卫来报,三皇子晋王求见,朱元璋道:“让他进来!”
晋王一直身体不适,慢慢走上大殿,刚要跪下行礼,朱元璋道:“皇儿你身体不好,不用行礼了,来人赐坐!”
晋王道:“多谢父皇!”有太监过来办过一把椅子,椅子上铺着厚厚的绒垫,扶住晋王慢慢坐下。
朱元璋道:“我诸多皇儿之中,如今所剩年长者乃三皇儿,可惜一直身体不佳,令朕忧心。”
晋王道:“孩儿从小体弱多病,更是有喘鸣之症,幸而落在帝王之家,若是普通百姓得了这种病恐怕早已不在人世!”
朱元璋道:“宫中御医可有诊治之法?”
晋王道:“只是延缓之策,儿臣最近听闻江南有位名医治疗喘鸣症有奇效,所以才决定亲自下江南求名医诊治!”
朱元璋道:“皇儿身体不适,又何必如此麻烦,只需朕下一道旨意将名医请来宫中医治便可!”
晋王道:“父皇有所不知,这位神医xìng情古怪,只有亲自到访者才会医治。”
朱元璋道:“居然还有这种怪事!”
晋王道:“儿臣也是听人提起!”
朱元璋点头道:“自古凡是有大能力者大凡如此,冷傲难驯,这样也好或许真能治好我皇儿之病患!”
晋王道:“托父皇洪福,儿臣不祈求太多,只要不被恶疾所缠,已经足矣!”
朱元璋道:“好吧,朕自会命人沿途护送!”
晋王道:“父皇大可放心,儿臣自幼多病,如今更是天下升平,不会有人对儿臣有所伤害!只带行馆内亲兵便可!”
朱元璋点头道:“记得一切小心!访到名医之后切不可出言顶撞。”
晋王道:“儿臣患病多年,昔rì的傲气早已磨尽,只要有人能够治好孩儿病患自是感恩不尽!”
朱元璋道:“好吧,朕如今身体不适,不然可随你下江南求医!”
晋王道:“父皇年事已高,儿臣又怎可为了区身令父皇担心。”
朱元璋道:“此去江南多加小心就是!”
晋王道:“船只已经准备妥当,明rì便出发前往江南,今rì特意来向父皇辞行!”
朱元璋来到自己三皇子面前轻轻拍了一下晋王肩膀道:“朕在京城等着你,希望这位江南名医不要令朕失望,回来以后看到一个健健康康的皇儿!”
晋王道:“皇儿告退。”
晋王慢慢走出宫殿,朱元璋一直目送离去,人老了不免有些怀旧,自己的长子朱标,次子朱樉先后离去,白发人送黑发人最是心痛,看着自己的孩子原本每rì在身边环绕,如今确只剩下冰冷的尸身,朱元璋悲痛yù绝,这位中国历史著名的马上皇帝,一生经历太多磨难,对人间生死早已看淡,即便如此看到自己的儿子离世依然难掩悲伤,也是从这个时候开始朱元璋知道自己真的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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