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红寺大街,有一个大院,高高的院门上闪耀着一颗红色的五角星,左右两侧蹲着两座巍峨的石狮,在夏日午后阳光的照耀下,尤为雄武慑人。
张逸与雷克萨正呆呆地站在离石狮不远的地方。
“周可,你确定是这里?”雷克萨擦了把额头的虚汗。
张逸低头盯着手机,再次确认了一遍:“没错,就是这里,老干局就在这院子里。”
雷克萨又抬头看了看站岗的军人:“……要不,你忙吧,没啥事我先回去了。”
张逸一把抓住雷克萨的胳膊:“咱们是同生共死的。”
“……”
正此时,一个身着白色老头儿背心的光头笑盈盈地走出院门,见到张逸与雷克萨后,甩着手中的折扇便走了过来:“哎呦,天热,等了好久吧。”
“还好,还好。”张逸见老王终于来接了,这才敢往大门走去,他不禁又瞄了眼执勤的持枪战士,他老人家依然纹丝不动,定力斐然。
“来来来,走走走。”老王一手拉着一个,便往里走去,同时冲执勤战士笑道,“局里人。”
战士终于动容,右臂一抬,一记利索的军礼行过后,再次回到了纹丝不动的状态。
老王牵着二人走进院中,口中唠叨着:“这次过来刚好把证件领走,以后你们就可以自己来了。”
张逸与雷克萨连连点头,细细领略着军队大院那古朴中透露着霸道的风格,好像每幢不起眼的小楼都是机密的部门,好像每个路过的行人都是有名有姓的大佬。
不多时,一行人来到一幢古朴的小楼前,小楼外墙上爬满了爬山虎,已经完全看不清原来的颜色,老干局的门牌赫然挂在门侧,让人肃然起敬。
楼中装饰虽很老旧,却也整洁,张逸踏着上世纪90年代质感的花岗石台阶,有种突然跃身于体制内的飘渺感。
老王领着二人进了二楼的报告厅,由于走的是前门,三人的出现立刻吸引了报告厅内人员的目光,几十个精神的寸头小伙子端坐在厅堂内,肃然地望着张逸一行,搞得他浑身一个机灵。
“老王,咱们走错门了吧……”张逸见老王还领着自己往讲台走,连忙提醒道。
“没有,这次,你们是专家,给新兵犊子上课。”老王一笑,厚实的双臂不知用了什么手法,将张逸与雷克萨舒服地推向讲台,同时自己拿起台上搁置的话筒,“让我们欢迎两位专家,周可与雷克萨!”
台下身着蓝色整齐t恤的小伙子们顷刻间整齐地鼓起掌来,节奏十分统一,同时那一双双炯炯有神的双眼满怀憧憬地投向张逸和雷克萨。
张逸一时间有些吃不住,晃了晃脑袋,雷克萨更是冷汗直流。
老王解释道:“这些都是马上就要参与游戏的新兵,局长特意让你们来给他们上上课,免得走弯路。”
张逸指了指老王的扇子。
老王脸色一变,虽然很是不爽,还是将折扇给了他。
“呼……”扇着扇子,张逸心情终于缓和一些,看来这就是所谓的培训,他做梦也想不到,自己有一天会站在这个位置上。
“你们先讲,过会儿局长会来。”老王好像根本就懒得听这些,匆匆告退。
面对台下那些坚定的目光,张逸终于挤出了经过准备的第一句话——
“梦境游戏第一死律——永远不要告诉别人你是谁。”
台下的学员们似懂非懂地点着头,露出了“虽不明,但觉厉”的表情。
张逸拍了拍惊呆的雷克萨,将粉笔塞到他手里。
雷克萨这才反应过来,转身在黑板上开始书写张逸说的第一句话。
……
“梦境游戏第二死律——永远不要做没把握的事情。”
……
“梦境游戏第三死律——永远不要相信梦魇。”
……
张逸将自己闯荡游戏多日的经验倾囊相授,几乎毫无保留,看着这些眼神,他能感觉到这些人的坚定与正义,选择了一方,他就要一直走下去。
“梦境游戏第九十九条死律——永远没有死律。”张逸喝光了矿泉水瓶的最后一口,“那是一个真实的世界,有无限的可能性,所有死律都是为了活下去,为了更强,在有些时候,我们必须违背以上九十八条死律。”
咣!矿泉水瓶砸在桌上,张逸也感觉嗓子基本哑了。
“以上,是鄙人几经生死的经验之谈,望大家引以为鉴。”
经过了长达两个小时的洗礼,新兵们已经被深深地代入游戏之中,或者说他们从来不认为这是个简单的游戏,这根本就是战争,而站在讲台上的张逸和雷克萨赫然就是两位经过无数枪林弹雨洗礼的老兵。
老兵讲演结束,新兵们同时起立,掌声雷动,这次的掌声终于有些错乱了,不再是那种整齐的节奏,可见讲演的效果已经达到。
“全体都有!”一声洪亮的命令从前门处传来,一位穿着军装的男人步入礼堂,“回行动室做战前准备,一小时后,准时进入战场!”
“是!!”有些亢奋的队伍再次爆发出整齐的声音。
张逸侧目看着这个男人,面目平和,并无太过突出的特征,不过肩上那颗凸起的五角星着实让张逸为之一振,这恐怕是他有生以来见过军衔最高的家伙了吧。
旁边的雷克萨则连忙掸了掸手,拍去手上的粉笔末,理了理袖口。
正当此时,头排传来了一个稚嫩的声音。
“报告首长——我还有问题!”
“说。”男人抬手道。
发言的新兵转向张逸,有些犹豫地开口道:“周老师,您,曾经目睹过有人在游戏中牺牲么?”
场面一片寂静。
张逸沉吟片刻,缓缓拾起话筒:“是的,我不仅目睹过有人牺牲,还亲手结束过别人的生命。”
“那……”新兵像是下了很大的一番决心,继而问道,“您有怀疑过……”
“王琦!”穿着军装的男人严厉地喝道。
新兵低下头,不再言语。
张逸不知哪来的勇气,冲男人摆了摆手,而后缓缓说道:“梦境游戏不是简单的是非题,我从未怀疑过自己所做的任何一件事,相对地,我承受了每一个选择的危险。你们比我幸运得多,有首长替你们做判断,坚定地前进吧,我很羡慕你们。”
“是!”王琦重又抬头,冲张逸与首长行礼过后,随着人流步出会场。
“这话说得有技巧。”穿着军装的男人笑着走向张逸与雷克萨,伸出右手,“我就是男人四十,辛苦二位了。”
张逸和雷克萨这才紧张起来,分别与首长握手。
“坐吧。”男人四十走向台下,指了指第一排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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