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天上午,谈判双方聚集到家具厂办公楼的会议室,准备商讨细节问题。
由于是讨论细节问题,双方的主要人员便没有必要在场陪着,毅恒置业公司这边也就何靖文带队,加上上官玉和财务部一名姓金的女会计,还有黄庆锋,共是四个人。zhèngfǔ方面有唐献忠和关山魁、冯金龙、苗昆山等家具厂有关人员。
双方寒暄了一阵,便依次坐定,会谈就要开始。
这时,走廊里传来了杂七杂八的脚步声,不一会儿,一群人便冲进了会场。
关山魁冲着来人喝道:“高斌,你们这些人想干什么?我们在开会,这里还有客人,不要乱来!”
“干什么?你们这些败家子,还有脸说开会,我们这些人辛辛苦苦为厂里奋斗了几十年,不经过我们大家同意,就要把厂子卖掉,让我们喝西北风去!”高斌大声喊道。
“厂里通知你们几个月了,你们不来,还来责怪我们。改制方案经过厂里大多数职工的同意,少数服从多数,不能因为你们几个人的利益得不到满足而妨碍大多数人的利益。市里会公平对待每一位职工的。”唐献忠说道。
“公平?厂子卖了后,外人能公平对待我们吗?他们都是生产技术人员,有利用价值,我们这些非生产xìng人员人家要去干什么?”高斌嚷道。
“不要在这妖言惑众,蛊惑人心。我们不都是非生产xìng人员,哪个说不要我们了。”冯金龙说道。
高斌这些人不怕关山魁,就怕冯金龙。因为冯金龙是他们的顶头上司,利益的直接联系人。所谓县官不如现管,说的不无道理。
“你是领导,我们怎能跟你比。”高斌语气稍微轻缓了一些,但仍是不肯罢休。
“领导个屁,厂子都倒了,领导鬼去。”冯金龙也上了火,旋即觉得失言,于是改口道,“厂子已经垮到这一步了,不改制,能活得过来吗?这不是一天两天的了,十多年来,厂子一直都是借债过rì子,你们又不是不知道,该到还债的时候了。过了这个村,可就没有那个店了。”
“那怎么办?”高斌的语气完全软了下来。
“怎么办?回去等消息,市里不会亏待任何一个人,要相信zhèngfǔ,否则就真得没有活路了。”冯金龙答道。
接着,关山魁摆了摆手,说道,“回去吧!都回去吧!吵闹解决不了问题,都回去等消息。”
一群人没了底气,很是无可奈何,关山魁说的对,吵闹解决不了问题。高斌垂头丧气地带着一帮人离开了会场。
会场平静了下来,关山魁示意苗昆山去关门。等苗昆山关好门回到座位上后,关山魁说道:“厂里多次通知了他们,他们不来,又书面跟他们讲明了情况,他们也不搭理,还到这里来闹,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接着,关山魁又对何靖文等人说道,“对不住了,何经理、上官经理!”
何靖文赶紧摆摆手说道:“没什么,理解。”
“象这些人,就该处分他们。”唐献忠说道。唐献忠曾在家具厂担任过厂长,对厂里的情况多少有些了解,也知道高斌这些人很莽撞,但当着客人的面又不能庇护他们,相反,还要责怪他们,甚至处罚他们。
何靖文连忙摆了摆手说道:“唐局长,千万别这样,否则事情会越闹越大,适得其反,更不好,他们也挺不容易的,都是为了自己的切身利益,谁没有难处呢?”
“何经理真是个菩萨心肠,小小年纪就能大仁大义,真是难得,了不起!”唐献忠夸赞道。
“唐局长,过奖了,大家都有一个公心。”何靖文说道。
“那我们开始吧!”关山魁说道。
家具厂的财务人员将家具厂的资产情况报告打印成册分发给谈判的双方人员。报告显示,家具厂目前除了两部车子、一些陈旧的建筑物和有限的机器设备以外,其余的都是负资产,债台高筑,社保金还拖欠了一大笔。
何靖文对负资产稍微浏览了一下,便将注意力转到那些固定资产上。显然,固定资产的评估有些偏高,且折算也不合理。
何靖文对公司的金会计说道:“这些固定资产的评估情况有点不合理,需要重新评估。”
“老办法就是这样算的。”关山魁搭腔说道。其实,厂里拿不出钱,根本就没有请评估机构评估,只是自己根据建筑面积按造价折算了一下就完事。
“现在资产评估都有了新标准。厂里的一些建筑都是七、八十年代建造的,甚至还有的是六十年代建造的,按理来说,都到了报废的标准了。考虑到厂里的情况确实困难,我们会酌情处理的。”何靖文说道。
“何经理可得手下留情了。”关山魁笑着说道。
“咱们实事求是,该怎么办就怎么办,绝不会亏待了哪方。大家都是为了一个目的而来,就是希望尽快把我们的厂子重新树立起来。”何靖文说道。
“何经理这句话说得在理。”唐献忠说道。
“资产评估报告里没有提及到宿舍区的那四栋宿舍楼,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何靖文问道。
“宿舍都分到个人头上了,属于私有财产了,不好拿出来评估,所以没被列入。”关山魁答道。
“这个问题需要解决一下,看厂里是不是召开个职工会,宿舍楼里每户派一位代表参加,讨论一下这个情况。这是个大问题。”何靖文说道。
“何经理的意思是?”唐献忠问道。
“假设公司接手了厂子,厂区可能就要重新规划,这几栋宿舍可能就要拆除。”何靖文说道。
“这么好的宿舍就要拆了,多可惜啊!”关山魁是可惜了那些实木地板。宿舍楼里很多住户都象关山魁那样铺设了实木地板,尽管拆了还可以部分利用,但怎么也没有现在这样完美无缺,况且还得费工费时费财。
“我们宿舍区坐落在北边,要是在南面或许还可以考虑。如果南边树起了高楼,那北边的宿舍楼的阳光可就全挡了。”何靖文说道。
关山魁当然知道毅恒置业公司是干什么的,他也知道家具厂就这十几亩地皮值钱,可住了几十年的房子他就是舍不得拆,他希望zhèngfǔ能够保留这块地。整个宿舍区的面积不到厂区的三分之一,可少了这块地,剩下的十来亩对毅恒置业公司有多大吸引力呢?这是一个矛盾的问题,他一直在思考着。
“在北边倒不是问题,夏天还是有阳光的,我们北面都有一个小阳台,夏天可以大洗大晒一番,冬天是差了一点,但总比拆了强。我们希望保留宿舍区这块地皮,生产区那一块地皮有十多亩,可以解决厂里的改制问题。”关山魁道。
“你们是这样考虑的,这倒出乎我们的意料。这跟协议上约定转让全部资产有点冲突了。如果真是这样,那更应该开个大会,跟住户们讲清楚,否则将来不好规划,转让协议可能就谈不成了。”何靖文说道。
“这件事我跟上级部门反映过,领导们说以后再议。今天我就在这提出来,大家可以协商一下。”关山魁说道。
“这是一件大事,我得跟公司汇报一下。我看今天就谈到这吧!”何靖文提议道。
“可以,那就散会。”唐献忠环视了一下四周,宣布道。
接着,何靖文热情地邀请唐献忠和厂方人员中午一起到“醉仙楼”小酒店用餐,同时,把老雷也叫上。厂里已经断粮干渴了很长一段时间了,连瓶饮料都买不起,只好叫老雷在传达室烧了几壶开水解渴。众人见何靖文和毅恒置业公司热情邀请,也就不再推辞,何靖文也想通过这种方式联络一下感情。
如此,各取所需,倒也愉快。
于是,众人分乘三部车子浩浩荡荡地向“醉仙楼”小酒店进发。
下午,何靖文驱车赶到花园城,将上午会谈的情况告诉了赵彦直和孙敏霞。孙敏霞对家具厂这件事仍是心存疑虑,没有什么信心和兴趣,稍微听了一下,便吩咐何靖文跟赵彦直好好商量一下,自己则抱着赵文博回到房里。
于是,师徒两个接着谈。
赵彦直合计了一下,说道,“除去宿舍区那一块,也就十来亩地,利润也就几千万而已,差不多也就够建一个厂子,没有多余的利润,这还要看市场行情和cāo作方式,这个项目也确实太小了,没有多大合算,关键是看新厂子的效应。”
“这还是小问题。大的问题是,保留了宿舍区,那十来亩的地皮规划起来很不方便,将来肯定会跟宿舍区的住户们发生矛盾,会留下后遗症。”何靖文说道。
“既然是这样,那就搁置一下,先让厂方解决一下这个问题,我们再来接着谈。反正大家都不急。”赵彦直建议道。
“好,那就这样,我走了。”何靖文起身告辞。
“楼下有一些刨花,你顺便送到那边去。”干大事不拘小节,赵彦直没有忘记这个充分利用资源的问题。
何靖文应了一声,转身出门而去。
就这样,由于家具厂宿舍区的问题,谈判陷入了僵局。zhèngfǔ方面便敦促家具厂尽快讨论商定好这个问题,使谈判顺利进行下去。于是,家具厂决定召开一个职工代表大会,讨论商量宿舍区事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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