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晚上,洗漱完毕,赵彦直和孙敏霞回到房里开始讨论家具厂的事。
赵彦直说道:“按关厂长所说,家具厂的生产力还是可以的,只是由于包袱较重,调动不起积极xìng而被迫停产。若走合资的道路,那些包袱还得继续背下去。若是独资,可以jīng减人员,轻装上阵,富余人员可以由改制方案和经费安排,交社会管理,从而可以解放生产力,这可能是众望所归了,但肯定有小部分人的利益照顾不到,这便是矛盾的焦点。”
“有必要去蹚这场浑水吗?”孙敏霞问道。
被孙敏霞这一问,赵彦直突然觉得有点索然无味。过了一会儿,赵彦直又象是想起了什么,便凑过去轻声地问道,“你是不是觉得我有私心?为靖文,还是为我爸?为靖文,公司将来总得有个领班的,不找靖文,那就得找别人,还有比他更合适的人选吗?为我爸,更不可能,我爸要找木料那是现成的,用不着绕这么大一个圈子跟家具厂凑近乎。你总不会认为我将来会让我爸去管理那个厂子吧,我会傻到那个程度?他老人家又不缺钱花,无非是心烦,现在我们帮他找到了消遣的活计,他还会有心思花在其他事情上,他也没有那个能力。”
孙敏霞象是被赵彦直说中了心事,一下子沉默了起来。过了许久,孙敏霞才说道,“我总觉得插手家具厂的事有点陌生,怕应付不过来。”
“你有这个担心那也是自然的,因为你还没有看清问题的实质。你也知道,房地产这个行业,有一定的周期xìng,一旦这个高峰期一过,公司就得歇业,我们就得另谋出路和生计。家具这个行业跟房地产业有点互补xìng,恰好可以弥补房地产业的那段低谷过渡时期,使公司不至于处于停滞状态。当然,也许还有更合适的行业可弥补房地产业的这段空隙,但目前我们还没有发现。只是我个人觉得家具行业比较适宜我们公司的发展。再说,他们还有十多亩的土地可供我们开发。即便没有这十几亩的土地,要接手家具厂,那也是一个有利可图的行当。只要将我们的先进管理技术渗透进去,企业一定能够获得重生,且前景广阔。若确实怕有损失,在管理家具厂方面可以成立一个子公司,由子公司单独承担一切利益和风险,公司不介入子公司的管理就可以了。”赵彦直解释道。
“你这样安排还差不多,我可以睡得踏实点。”孙敏霞说道。
“我这也只是说说而已,未必人家就会跟我们合作,谈得成谈不成还是个问题,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赵彦直有点茫然地说道。
“你也想打退堂鼓?若没那个积极xìng就算了吧,我们有这么大的摊子也够了。”孙敏霞终究还是不希望节外生枝,也不想过早地介入其他行业。
“问题是公司得有个可持续发展的规划和策略。毕竟房地产这个行业的周期较长,歇业间隙也长,总不能将公司解散了再重建吧?再说,市区的地皮毕竟有限,有了这个家具厂,我们又可以在新区圈一块地建新厂子,这等于在新区建立了一个根据地,以图将来的发展。”赵彦直有点漫不经心地说道。
“你是这样考虑的,为什么不早说清楚呢?”孙敏霞说道。
“我这也不是刚刚开了个头嘛。”赵彦直笑着说道。
“你早该说明白点,弄得人家提心吊胆的。”孙敏霞如释重负地说道。
“这还用说,这是必然的结果。只是你没有去思考这些,没有想得这么深,这么远而已。”赵彦直辩解道。
“所以说,你是一家之主嘛!”孙敏霞略带讥讽地调侃道。
“这件事得让董事会去讨论,让你爸去作决定,他老人家的眼光比我们犀利多了。”赵彦直觉得事情重大,也不想让孙敏霞一个人去承担。
“那是自然。那就这样定了。”孙敏霞作了一下总结,满意地说道。
次rì,也就是星期二。一家人早商量好了,上午不买菜,中午一起到丁建涛的“醉仙楼”小酒店用餐。
吃完早饭,赵彦直和孙敏霞带着赵文博先驱车赶到花园城,将何翠莲和赵冠华老两口接上车,然后一起赶往家具厂。
赵彦直将车子开进厂区才停下,留何翠莲一个人在车上照看赵文博,自己则和孙敏霞及赵冠华下车。本来孙敏霞和何翠莲是可以不来的,但孙敏霞想借这次机会了解一下家具厂的情况,再一个因为孙家跟家具厂,其实也就是跟老木器厂的有点渊源,可以拉近双方的距离,套一套近乎,于是便也跟着来了。
关山魁率领厂里的有关人员已在那迎候着。除了老雷外,还有销售科的冯金龙冯科长、运输队的苗昆山苗队长以及仓库保管员老马。其中冯金龙是原来的老木器厂过来的,比较了解孙家的底细。
赵彦直和关山魁将双方的人员介绍了一下。冯金龙则和孙敏霞特意套了一下近乎,同时宣扬介绍了一下孙家的事迹,使得家具厂其他的人员如雷贯耳,很是振奋了一番,似乎看到了黎明的曙光。
关山魁先领着孙敏霞、赵彦直、赵冠华以及家具厂的人员在厂区内转了一圈,主要是让孙敏霞见识一下,因为孙敏霞是毅恒置业公司的副董事长。然后众人一起来到仓库旁,仓库保管员老马便打开仓库,众人鱼贯而入。
但见仓库很大,通风良好,光线充足,里面按照规格和材形堆放着一堆堆的木料,井然有序,显示不出一点破败的迹象。
赵冠华来到板材堆,摸了摸料子,干爽平直,一看就知道是上等材,又看了看细骨料,结实圆浑,粗短料也是刚劲沉重,均是佳材。也许是生产人员先将较次的材料用完,上好的佳材则舍不得用而留到最后,故此,留下来的均是上等的佳材。赵冠华摸摸这块,可以,又看看那根,也好,哪一样都不舍得。也难怪,他是木匠,木材对他来说,那是比金子还贵重的东西。
赵冠华各样都点了一堆,估摸有一个多立方。厂方出于感情投资,均是异口同声地确定为一个立方。最后,除了孙敏霞外,众人是抬的抬,搬的搬,一口气将选好的木料装上了停在外面的一辆江西五十铃的箱式汽车上。
赵彦直付了款,冯金龙冯科长开了收据给他。买卖就算是成功了。
这时,何靖文开了奥迪车也赶了过来。赵彦直向厂方介绍了何靖文,也向何靖文介绍了厂方人员。何靖文热烈地和关山魁等人握了握手,互相问候着。
于是,众人分乘三辆车,孙敏霞的丰田佳美、何靖文的黑sè奥迪、厂方的江西五十铃。赵彦直特意将老雷叫上一起去。老雷高兴地交待吩咐了他老伴看好门,便坐到苗昆山苗队长亲自驾驶的江铃汽车上,一起向花园城进发。
到了花园城,物管公司的保安见是孙董事长的车子,便大开绿灯,让装着木料的江铃汽车尾随车队鱼贯而入。
来到车库旁边,赵彦直打开车库,众人便七手八脚地将木料一一搬运到车库内。完了,赵彦直便又锁上车库。众人依旧是各就各位,调转车头向“醉仙楼”小酒店进发。
到了“醉仙楼”,沈秋芳和丁建涛早已在门口迎候。众人下车,走过去一一握手,然后尾随沈秋芳和丁建涛二人一起进到二楼的一个大包厢内,里面摆了两张可坐八到十个人的小桌。
不久,江雪琴带着孙敏睿和何慧曼坐着小汪的皇冠车也赶了过来。家具厂的几个人才有幸目睹了亿亨超市的老板的真容。这样,加上沈秋芳和丁建涛便有十六、七个人,便分成两桌,喝酒的坐一桌,不喝酒的坐一桌。赵彦直、何靖文和丁建涛陪同家具厂的五个人坐了一桌,其余人员坐了另一桌。
何靖文经过一天的准备,对家具行业有了一些初步的了解。席间,何靖文频频和家具厂的人员举杯,以加深感情,增进友谊。通过交谈,何靖文从家具厂人员的口中了解到了家具行业更多的业务知识,也了解了关山魁等人的为人品xìng,觉得关山魁这人很值得深交。
酒兴正酣,江雪琴、孙敏霞和沈秋芳三人以茶(或饮料)代酒分别向家具厂的人员敬了酒,为赵家人的事向他们表示感谢。关山魁等五人被美人美酒这一浸泡,均是感到飘飘yù仙,大有三生有幸的感觉,由此由衷地希望家具厂能与毅恒置业公司达成合作的关系。
宴席过后,江雪琴、孙敏睿、何慧曼、孙敏霞和沈秋芳以及何翠莲和赵冠华老两口等几个人先行回去各自休息。何翠莲将一些没吃完的菜打了几个包,好带回去晚上吃。江雪琴让沈秋芳到小酒店厨房里挑了两样青菜好带回去晚上煮面条或水饺吃,图个清闲。
赵彦直、何靖文和丁建涛则陪同家具厂的五个人在包厢内接着休息,喝些醒酒茶,聊聊天。休息了将近两个来小时,众人觉得差不多了,便准备撤退。
赵彦直、何靖文和丁建涛将家具厂的五个人送到小酒店外面的停车点。何靖文要开车送他们一起回去,关山魁摆了摆手,说不用麻烦。江西五十铃是双排座,很宽敞,客货两用,装五个人绰绰有余。于是,众人挥手告别,家具厂五人驱车而去。
临行前,何靖文握着关山魁的手说道:“希望你我今后有合作的机会。”
“说的是,说的是。”关山魁笑盈盈地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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