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回到家时,已过了六点,一家人正等着赵彦直开饭呢。赵彦直稍微擦洗了一下,便和江雪琴、孙敏霞、孙敏睿三人各据一方围坐在一起开始用膳。
赵彦直问孙敏睿道:“你们在酒店见习得怎样?”
“还可以,挺习惯的。”孙敏睿答道。
“外面的环境很繁杂,尤其是对你这样身份不一般的人来说,更应多加小心。要记住,多看、多听、多思考、少开口。老话说,祸从口出,这可是千古名言,不是闹着玩的。”赵彦直叮嘱孙敏睿道。
“我和慧曼分别负责一个楼层客房的卫生和整理,不跟顾客直接打交道。”孙敏睿答道。
“这个工种相对好一点,慧曼最好少抛头露面。”赵彦直又建议道。
“噢。”孙敏睿应了一声。
接着,赵彦直将下午的情况简单地讲了一下,然后说道,“现在城里富足的人多了起来,消费也就越来越重视质量和品味了,健康绿sè食品也就越来越受青睐了,市场前景一定看好。”
“你是不是想将今天碰到的那个养殖户介绍到超市设个摊点?”没等赵彦直说完,孙敏霞便插口问道。
“有这个意思。”赵彦直答道。
“这事以后再说吧。”江雪琴一句话关了总。
于是孙敏霞便换了一个话题说道:“下午秋芳跟我说,有两个关系户要分别进一个人到公司,问我拿主意。”
“不能开这个口子,否则有麻烦。”赵彦直说道。
“可之前已经进了两个这样的人。”孙敏霞说道。
“那麻烦就大了。”赵彦直的话音刚落,孙敏霞的脸“唰”地一下就变白了。
江雪琴注意到了,赶紧制止道,“先吃饭,吃完饭再回到房里去慢慢谈。”
一家人就此住声,不再言语。吃完饭,赵彦直便要收拾桌子去洗碗。
江雪琴摆了摆手,说道,“我来洗,你去陪敏霞聊聊。”末了,又加重了一句,“好好说!”
孙敏霞此刻心情比较低落,吃完饭后稍微洗漱了一下便抱着赵文博一声不吭地进了房。孙敏霞无心再逗赵文博玩,匆匆喂完nǎi便让他睡去,然后自己一个人坐到沙发里沉思着。
不一会儿,赵彦直也忙完了,进房后,轻轻将房门关好,见孙敏霞坐在沙发里沉默不语,赵彦直便走过去半抱着她说道,“是我说重了些,事情也未必有那么严重,总能解决好的。关键是要及早发现问题,这样解决起来就充裕从容些。”
“其实你不说,我也总觉得这事有点不对劲,心中似乎总有个隐患在压着,经你这么一说,我心里就明朗了起来,觉得问题挺严重的。”孙敏霞轻声说道。
“这就好,你心里有感觉,就说明你的jǐng惕xìng还是蛮高的。这也怪我,接二连三地给你推荐人,给你造成了一种错觉,放松了原则。”赵彦直说道。
“你介绍的三个人跟这两个人不同,他们都是有真才实学的,又踏实干事,对公司又忠诚。那两个人就不同了,表面上很和善,暗地里却是两面三刀,阳奉yīn违,不干正事不说,他们却还动不动就争权夺利,吃拿卡要,在公司里造成极坏的影响。对这种人辞又辞不得,你说怎么办?!”孙敏霞无奈地说道。
“是这样。”赵彦直沉默了一阵,觉得问题还真是很严重的,但还是安慰孙敏霞道,“别担心,事情总能解决的。那个关系人知道这种情况吗?”
“应该知道。小何曾多次提示过他,秋芳也点过一次,那家伙仍是无动于衷。”孙敏霞很是气愤地说道。
“看来,那家伙是摆明了要吃透咱们了,这可能是一只贪饕。你放心,这种人好对付,他肯定不光对咱们伸手,在别处肯定也是不受欢迎。这件事你别插手,尽量稳住他们,稍微满足一下他们,但要做出艰难困苦的样子,使他们觉得我们不敢得罪他们。其他的事,我来安排,我会处理解决好这件事的。”赵彦直安抚道。
孙敏霞疑惑地看着赵彦直,又有点担心。
只听赵彦直又说道:“以后公司要进人,还是让董事会去裁决,不要独自去承担这个责任。再一个,公司一个萝卜一个坑,不能养闲人,会挤破公司的。你知道那些老国营企业为什么会倒闭吗?”
“是挤破的?你刚才说了。”孙敏霞答道。
“对,是挤破的,人浮于事,造成内部矛盾重重。许多国营企业刚开始都很红火,一红火,麻烦就来了。今天这个权威人士批个条,明天那个关系户来个指示,三天两头的进人,不久,企业就人满为患,人浮于事,各式各样的争权夺利现象层出不穷,于是就裁员,搞提前退休,这边退休了一批人,那边马上就又进来一批,包袱越背越大,用不了多久,一个红火的企业便宣告结束,这就是一个国有企业的终结之路。所以,一个企业应尽量压缩人员,jīng减力量,轻装上阵,竞争起来才会游刃有余。”赵彦直说道。
“可怎样去推脱目前的这件事呢?”这是孙敏霞迫在眉睫要解决的事。
“晓之以情,动之以礼,礼物的‘礼’。先跟那两个关系人说明公司已人满为患,不能再进人了,且要进人也要通过董事会裁决,说你一个人作不了主。然后再给点好处给那两个关系人,塞住他们的嘴,让他们知难而退。相信人家也会理解,都是场面上的人,能撕破脸面的人毕竟是少数。公司只能服从于权利,不服从于某个个体或集团,否则将会被拖进政治泥潭而不能自拔。既不得罪于任何人,也不过分热情地对待某个人,一碗水端平。把好自己的门,看好自己的人,应该不会出现大问题。”赵彦直答道。
“那就试试看。”孙敏霞说道。
“敏睿的事,我看你也得当心。我们虽不能限制他活动,但要经常提醒他,不可掉以轻心。”赵彦直对孙敏睿的事仍是不放心,接着问道,“那个酒店经理人还可靠吗?”
“人应该是稳当的,是我爸推荐的人。”孙敏霞答道。
“我怎么总觉得不踏实,我看还是不要让他们去酒店干活了,干脆让他们去参加社会调查,让靖文带着,那样还能学到一些真本事。”赵彦直说道。
“你这个建议好,我现在就去跟他说。”孙敏霞说完,起身走出房间,找到孙敏睿,将赵彦直的建议告诉了他。孙敏睿干什么都无所谓,无非是消遣,也就一口答应,说明天跟何慧曼商量一下。
孙敏霞重新洗了个澡,心情舒畅多了。
几天之后的一个中午,赵彦直坐在何靖文驾驶的那辆黑sè奥迪里,守在一家酒店门口,等候那只“贪饕”出现。
过了一段时间,一个胖墩的中年男子扶在一个年轻人肩上跌跌撞撞地走了出来。“就是那个胖胖的中年男子。”何靖文指认道。
赵彦直对了对数码相机里的照片,说道,“跟相片差不多。”
那只“贪饕”随即被塞进一辆豪华型桑塔纳内,跟着,车子便一溜烟消失得无影无踪。
赵彦直和何靖文完成了任务,也打道回府,奥迪车绝尘而去。
这天晚上,赵彦直和孙敏霞忙完一切,上床准备休息,孙敏霞就问道,“那事办得怎么样了?公司的员工都无法忍受那两个家伙了。”
“差不多了,再等几天,那家伙可能也感觉到了自己的末rì,正在作垂死挣扎,过一天算一天了。有一家小公司因无法摆脱那只‘贪饕’准备找机会收拾他,正好他们掌握了一些材料,马上就会有结果的。”赵彦直闭着眼仰叹道。
“那些材料跟咱们公司没关系吧?”孙敏霞急切地问道。
“你放心,跟咱们毫无瓜葛。”赵彦直答道。
“你没陷进去吧?”孙敏霞关切地问道。
“那家伙早该到头了,想收拾他的小企业不晓得有多少,一抓一大把,毫不费力。”赵彦直说着,看了一下孙敏霞,又说道,“也幸亏是碰上这种亡命无知的‘贪饕’,若是碰上那种手段深厚的,想要处理这种事还真够呛的。所以,这公司进人的事还真得当心,否则还真的吃不了兜着走了。”
“真是个教训,老天保佑要躲过这一劫就好。”孙敏霞暗自祈祷道。
几天之后,正如赵彦直所说,那只肥硕的“贪饕”终于挥洒到了头了,等待他的将是法律的严惩。
消息传到公司,全体员工无不振奋。“贪饕”在公司安插的两个“亲信”也无颜面再在公司呆下去,主动提交了辞呈。
蔡振东拿着辞呈对两“亲信”表示惋惜,说那“贪饕”是多好的一个人,怎么就出事了?以后要再找这样好的人上哪儿去?
两“亲信”将信将疑,但既已辞职,又不好再说留下来,况且公司其他员工现在对他们可是侧目而视的,再要呆下去肯定没好结果。这两个人都是人jīng,既然有了台阶了,那就赶紧下吧!两“亲信”硬着头皮坚持要辞,说已经找到更好的路子了,表示了辞职的诚意。
蔡振东也就不再强求,给他们补了两个月的工资,两“亲信”表示了谢意。公关部代表公司设宴款待了两“亲信”一顿以示欢送。
何靖文觉得两“亲信”也是为了活命,也就没有必要去过分深究为难人家,大家好说好散,省得留下后患。故此,在欢送会上,何靖文表现得也很诚恳。
经过“贪饕”这件事,孙敏霞对公司进人之事那是远见远走,一概推给董事会裁决,尤其是对于那些关系户所推荐的人选,更是避而不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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