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吴梅给车进买的新装,里里外外很全。
上衣是一件浅黄sè的拉锁夹克衫,还有一件白衬衫,是这时代男孩子挺好的服装了,当然在车进的眼里太土了,不过他不嫌。裤子也土,是一件jǐng蓝sè的的确良,鞋子更是土的掉渣,是一双松紧口鞋帮塑料鞋底的黑布鞋。
大红的背心是化纤材料,松垮的蓝sè裤衩跟背心是一样的材料,不仅土气还会产生静电不利于健康。但这时代基本是这类便宜又结实的玩意,一件穿个三五年都不烂,他现在只能凑合穿了。
吴梅是拿着车进的旧褂子和裤子去买的,新的比旧的长出来部分,是车进旧衣服短出来的长度,所以买的还比较合身。那双鞋也合脚,至于裤衩和背心大点小点无所谓,车进也没试。
在车进试衣的时候,顾敏丽和吴梅还再次啧啧称奇,听都没听说一夜会长这么高。
试罢衣服就该吃饭了,主食是电饭锅煲的米饭,菜是一海碗的肉烩豆腐加韭菜,还有一小盆的土豆条烩酸白菜,然后是一大盘的拌菠菜。这饭菜对这家来说是比较好的饭菜了,因为有肉还有豆腐,不过对车进的前世来说很清淡了,特别是那盘烩土豆,打小就不爱吃,后来一直都不喜欢,那是二柱婶与梅姨的专利,那个肉烩豆腐是给他和琳琳准备的。
不过车进不仅吃了肉烩豆腐,连烩土豆也吃了多半碗,还吃的很香甜。一方面是这久违的味道让他很怀旧,另一方面其实他是很饿了,饥饭甜如蜜,饱饭蜜不甜,个子一下长高那么多,又拉了很多,这会早就饿的前心贴后心了。
中午这饭菜,顾敏丽都是按以前他们的饭量准备的,结果出现了问题了。不止是车进很能吃,连小琳琳也是比以往能吃,在顾敏丽和吴梅还没怎么吃的时候,就见两个小家伙像饿狼一样狼吞虎咽横扫饭桌,她们只有吃惊不能吃饭了。
而两个小家伙还没吃饱,眼巴巴地看着空荡荡的盘碗。
顾敏丽和吴梅只好再下挂面滴鸡蛋,但只是她们和小琳琳吃饱了,车进把锅里的小半锅面汤喝光才勉强饱了,把两个主妇弄得大眼瞪小眼。
四口人坐在一块吃饭,其乐融融看上去很像一家人,但他们这是个很特殊的家庭。特殊在于四口人,只有顾敏丽母女有血缘关系,他们三个半点血缘关系都没有,却凑在一个家里生活。
顾敏丽母女是今年过完年从这家属楼四单元六楼搬进来的,这四口之家既是一家人又算两家人。因为吃在一个灶上,伙食费却是分摊,每家每月出三十元。总共六十元的伙食费,经过商量每月吴梅交给顾敏丽三十元,买什么都由顾敏丽负责,顾敏丽有事顾不得采购时,会把钱给了吴梅,吴梅花剩下还要交回顾敏丽手里。
六十元是只管共同吃喝的伙食费,其它需要两家各自负责各自的。一个月六十元的伙食费,平均每人才是十五元。仅仅这些伙食费,还做不到每天能见到荤腥,但在这时期比一般人家强了许多。
实际上这家的伙食每月细算起来不止六十元,因为顾敏丽的娘家会给一些自家的粮食,比如小米、土豆之类的家产的就不用买,隔壁厂长家也时不时地接济他们,人家吃不了的或者特殊情况买给他们。总体来讲生活还算不错,几乎每天中午能见到荤腥,只不过大都让给两个孩子吃了。
这家还有个特殊之处是,除了琳琳还能发出欢笑声,其余则多数时候都没有笑眉眼,而且很多时候还能听到连连的哀叹声,甚至是哭泣声,家里的氛围不仅是压抑,还有点死气沉沉的。
顾敏丽与吴梅都是死了爱人才半年多,且都是zì yóu恋爱自己喜欢的爱人,那无尽的伤痛岂能轻松抚平?她们独自呆着的时候常常长吁短叹,在一块的时候,两个同病相怜的女人念叨的就一本经,怀念爱人对自己多么多么的好,怀念的时候就泪流满面,情动之下就是呜呜地哭泣。
前世的车进年龄小没有她们那么悲伤,可那场惨祸和家庭的氛围对他的情绪和xìng格也有很大影响,不论是在家里家外,他也变得沉默寡言了。
重生后的车进,相隔近三十年,早就没有了丧父之痛,再让他痛苦也痛苦不起来。此时的车进,可不愿再让家里充满这种悲伤的气氛,逝者已矣生者如斯,他自然想要逐渐改变家里的氛围,让这家开始快乐起来。
在吃面的时候,等着面凉一些再吃的小琳琳,又叽叽喳喳讲着上学被老师骂得的情形,车进恰好想到一个笑话,说道:“琳琳,我给你讲个笑话,听吗?”
琳琳高兴地嚷道:“听,当然听啊,快讲。”
车进清了清嗓子讲道:“一个班里的老师正在讲课,看到两个学生枕着书睡觉。其中一个是成绩优秀的学生,就像我们可爱的琳琳,另一个是差等生,就像我。老师把那个差生拉起来,也就是把我拉起来,骂道:你这个不思上进的家伙,一看书就睡觉,你看人家琳琳,连睡觉也在看书。”
“咯咯咯……”把一家人都逗得大笑,这家里第一次有了真正欢乐的笑声。
数琳琳笑得欢,一是正好跟她上午的情形很应景,觉得非常好笑,二是车进让她当了笑话里的人物,而且还是正面人物。听了一个琳琳觉得不过瘾,露出可怜兮兮的萌态让车进再讲一个。
这正合车进的心意,便装出搜寻记忆的样子,仰头想了一会,然后一本正经地讲道:“这是我上小学时发生的事情,一次上图画课,老师在黑板上画了个苹果。问一个同学:这是什么?这同学很认真第回答:屁股。我们一班人大乐。一下就把老师气得不行了,恼狠狠地把苹果涂红,又问那个同学。那同学继续一本正经第回答:是猴子屁股。这下我们更是乐得直不起腰,可把老师却气得脸sè煞白,接着又在上面画了个树枝。再问那个同学。那同学还是正正经经地回答:这是插了树枝的猴子屁股。这下把我们都笑翻了,很多人都笑得坐在了地上。”
这笑话可有效果了,在车进讲的时候,她们三个就笑翻了,而且差点笑到桌子底下,还打断车进好几次的话语。
琳琳好不容易直起了身子,咯咯笑着问:“小进哥,真的是你们小学发生的事情吗?那个同学后来怎么了?”
“呵呵,当然是被老师揍了,把屁股揍得都成了红苹果。”
这又把她们三个逗得大乐,可等她们笑罢,车进发觉二柱婶和梅姨看他的眼光怪怪的。明白自己的变化一下子太大了,让她们猛然间接受不了,心里对他的行为产生了疑惑。
已经弄明白明天正好是星期天,他下午就不打算去上学,打心眼里也不想再念书去,何况还没有去跟一伙小屁孩在一块上学的心理准备。便找了尿遁的理由跑出去,到他家小房子推出父亲留给他的自行车,四大街八小巷准备大转一圈。
琳琳吃罢饭就兴高采烈地回学习的屋子要记下这两个笑话,准备下午讲给同学们听,剩下顾敏丽和吴梅收拾厨房。
顾敏丽俏脸上少了yīn霾之sè,多了些喜sè,脸带笑容问;“小梅,你不觉得小进变化太大了吗?我都不敢相信是同一个人了。”
吴梅岂是不觉得,而更是有这种感觉,可她却笑道:"还好,就是觉得个子突然长高饭量也猛长有点无法相信,其他的还不觉得有啥变化。”
“是吗?可我觉得变化太大了。哎小梅,我今天上午也是怪怪的,身子一直觉得发热,直到下班的时候才好点。你看就连琳琳也是有点异常,好好的,怎么就上课打起瞌睡了。”说到身子发热的时候,顾敏丽脸上还出现了红晕。
吴梅自从早上跟车进发生了那事情,一直翻来覆去地想着事情发生的缘故,越想越觉得事情的发生不那么简单,尤其是那都觉得特好闻的白气,恐怕顾敏丽与自己身体的燥热,还有琳琳上午的嗜睡,都与那个白气有关。
甚至当时她居然没有竭力阻止小进的冲动,并且还迷失其中,也与那个白气大有关系。因为她已明白那时候身体的燥热是xìng动的感觉,而就小进那个小男孩,再怎么样也不该引发她的xìng动,唯一的祸源应该就是那个白气。哪是什么气呀,太古怪了。
可她既不敢详细地问顾敏丽,更不敢与顾敏丽解释并分析,只能把这些东西都牢牢藏在心底。现在顾敏丽询问,便想了一个理由搪塞:“我看可能是咱们昨天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吧,吃的身体不舒服,我也有点不得劲。”
顾敏丽听了也觉得可能是这样,最后苦笑道;“哦,我还以为我家那个死鬼和小进爸爸昨晚回来了,吓得我一上午心惊肉跳的。”
说到车进的父亲,吴梅这才注意到自己今天怎么几乎就没想过以前的爱人,从前可不是这样啊,每天很多时候都会想念起。这便更是让她觉得对不起小进的父亲,惭愧的令她不敢多想。
吴梅跟顾敏丽收拾罢厨房,出来就想找车进,想问问车进下午去学校不去。
其实这是借口,就是想看车进再干什么。这是她的习惯,为了抓紧车进的学习,车进每天回到家里,几乎就在她的监控之下,包括晚上到那屋里学习也得找借口进去监督。
可今天却为想要找车进而脸红。
一个清清白白的女孩子,猛然间失去了宝贵的处子之身,不可能很快就会当作平常事来对待。何况,是在事前没有半点心理准备的情况下,失.身于一个比自己小十岁的小男孩,而且还是打算当作“儿子”一样抚养到chéng rén的男孩子,这让她这么能承受住这变故?真是让她尝到了什么是心乱如麻的感觉。
心里乱作一团麻的事情还有,就是她自己都不知因为什么,仅仅一上午的功夫,感觉这个更加牵挂的男孩,已经有了大男孩的感觉。
找不到车进,她坐在发生那一想就会脸红心跳的席梦思床上,万分纠结着以后该如何与这个大男孩相处,因为她越想越觉得有个无尽的黑洞在她面前,随时都可能把她吞噬进去,令她担忧和害怕甚至再次产生逃离这家的念头。
此时的车进早欢快地骑车到了街上,沰河县的街道在前世的变化也特别大,绕了几个圈才找回以前的记忆,这还全亏他不是经常回沰河县,对前世变化了的沰河县印象不怎么深刻。
在转悠于县城街头巷尾之中,特别是转到新建校园街那块的时候,到了一处“老地方”,许多令他心cháo澎湃的一幕幕情景再现脑海,令他有了马上冲进学校的冲动。
可他还是抑制了冲动,后天以后就能天天见面,何必在这一时?何况,他出来不只是重温过去,还有一个主要任务,就是查看可以租赁或购买的门脸房,为下一步发大财早作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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