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稍顷之后,大厅之内。
王忠刚刚告辞而去,后脚郭嘉和贾诩两人便一前一后走了进来,齐身一礼:“参见主公!”
云夜闻言,一颌首,看向贾诩,询问道:“出榜安民之事可处理好了?!”
“已经处理好了!城内也逐渐安定下来!”贾诩捋须颌首道。
“那便好!”云夜稍稍点了点头,才抬头看向郭嘉,簇眉问道:“不知道,奉孝此刻前来县令府,是否有何要事?”
郭嘉闻言,抬起头,目光熠熠的看向云夜的双眼,沉声道:“属下刚刚听说主公欲要休整一日,明日立刻兵发咸阳,或者槐里,不知道,可有此事?”
“确有此事!”云夜眉头稍疏,坦诚道:“用兵者,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而今我军连下两城,兵锋正盛,正当趁此兵锋,一举再拿下一城之时!”
“大谬呀!”郭嘉突然声音变的大了起来,目光凛然的对视着云夜的双眼,沉声道:“此刻,正不该是继续用兵之时!”
云夜神色一动,语气也沉了下来:“奉孝的意思是?”
郭嘉长吐一口浊气,缓缓说道:“而今时间已过数日,咸阳乃至槐里,在我军行军之前,必能够收到消息,届时两城必定深沟高垒以拒主公,而正如主公所说,我军兵锋正盛,若是久不能下一城一地,必军心思乱,届时若对方反戈一击,我军大败无疑!”
贾诩在一旁附和道:“奉孝所言,在下深以为然!”
见到两人心齐,云夜脸上不禁露出一丝苦笑:“倒是本侯太过轻敌欲进了,险些造成大祸!”说着,云夜起身来,朝着两人一礼:“下一战,欲取槐里,还请奉孝、文和赐教!”
贾诩、郭嘉二人见状,顿时大惊,冲上来扶起云夜,口中连连惊呼:“使不得,使不得,我等为主公谋臣,自然会尽力而为!主公这是折煞我等呀!”
云夜看到两人惊慌的模样,也顺势起身来了,目光看向郭嘉,静等下文。
郭嘉看到云夜起身,才松了一口气,继续说道:“太过激进容易造成反弹,而反之,若是我军暂时坐镇武功城,凭着主公三日内连下两城的消息,定会让咸阳,乃至槐里的守将心中惴惴不安,士气消沉,此所为攻城者攻心为上!另一方面,坐镇马腾后方,亦可让潼关方面不敢太过放肆!此一举两得也!”
说着,郭嘉看了一眼云夜,才将目光看向贾诩:“不知道,文和怎么看?”
贾诩闻言,略一思补充似的说道:“奉孝此计,倒是甚妙,除前面两点之外,还有两点!其一,据闻,陇西羌族已经起兵两万,随时准备支援槐里,但是羌族冬季本就难熬,更何况,各个羌族之间,彼此并不和睦,若主公以拖字诀,拖个十天半月,定能让羌族之兵不攻自破!其二,冬末行军,与我军不利,若于武功城养精蓄锐,等到春暖之时起兵西进,定能够势如破竹!但是,这么一来,倒也有个坏处!”
“粮草!”云夜目光阴沉了下来,簇眉沉思,冀州之战之后,云夜便准备养精蓄锐一段时间,可是马腾、韩遂的突然起兵,打乱了云夜的安排,让云夜不得不起兵西顾,然而,这样一来,粮草也只是在预算中刚刚足够,根本没有多余的,而今若停驻个十天半月的,恐怕整支兵马,都要饿着肚子行军了!
“主公多虑了!”这时,贾诩突然抬起头来,笑道:“粮草辎重,凉州虽然不多,但是,却绝不会让兵马饿了肚子!”
“文和的意思是?”云夜神色猛然一亮,爆射出一股惊人的希冀。
贾诩本就是凉州武威姑臧人,此刻看其模样,显然是有了办法了。
贾诩看到云夜的目光,捋须颌首,缓缓笑道:“要知道,凉州羌族无数,以畜牧为生,乃至躬耕为生的羌族人,也不是没有,若主公能下右扶风,而入陇西,遍地牛马,届时兵马就食问题,定能迎刃而解!”
“文和此计大善,既然如此,本侯便坐镇武功,养精蓄锐,只是希望,阎柔莫要让本侯失望才是!”
“阎柔智计百出,主公大可不必担忧!或许,该担忧的,是韩遂、马腾,还有...”
......
大阳城,城头
一面绣着“阎”的旌旗在猎猎风中摇摆着,那飘扬的丝带,让人觉得意气风发。
此刻,阎柔、田豫、张飞三人,正并肩站在城楼之上,皆是一身黑色长袍,唯一不同的,只是张飞脸上还有一圈纱布而已!
望着那隐隐在望的首阳山,张飞最先出声,神色担忧中带着一丝恼怒的叱问道:
“大阳城并不是什么坚固的城池,甚至连一些小型的关隘都比不上,而据说,马腾等人为了攻城,正在建造投石车,以大阳城南城楼如此薄弱的防御,一旦遭遇投石车的密集轰击,必将直接垮塌,到时候不禁城楼之上的士卒死定了,西凉军也会蜂拥而入,我军势必难以抵挡!阎柔,你这是在拿士卒们的性命开玩笑么?!”
张飞在战争方面,绝不是傻子,甚至可以说是天赋异禀,否则,也不会有江州释严颜,宕渠败张郃的事迹了!
在张飞看来,大阳城绝不可能守得住!
而阎柔,却是没有反驳张飞,而是神色平淡的负手于背后,缓缓转过头来,望向大阳城以北,淡然道:“翼德将军所说的大阳城绝无可能守住,在下深以为然,只是...”
“只是什么?”张飞听到阎柔话不禁眸子霎时缩紧,随即又听到阎柔干脆停下了说话,不觉一阵郁闷,疾声道:“只是什么,你小子说呀,再不说,小心……”
说着,张飞钵盂大的拳头已经紧握了,让一旁田豫看的一阵心惊肉跳,连忙揽住张飞,呵斥道:“翼德,脾气收敛一些!”
“跟他闹着玩的!”张飞嘴角抽搐了一下,淡淡的说道:“只是,话不要说一半,让俺老张听着心焦!”
阎柔闻言,眼中闪过一抹无奈,转过头来,缓缓摇了摇头:“不可言,不可言,翼德还是休要多问了!最多七天时间,你就会明白一切的!”
张飞牛眼一瞪,又要发怒,恰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匆匆传来,一个斥候打扮的年轻斥候匆匆跑了上来,看到阎行三人,连忙半跪于地,急声禀报道:“将军,大事不妙了!西凉军已经到了大阳城西方十里处,最多一个时辰,便要抵达大阳城了!”
“勿要慌乱,你执此令牌,下去吩咐两千士卒,上来守城!”阎柔神色不慌不乱的取下腰间的一块令牌,扔给了那斥候。
“小人立刻就去!”那斥候拿起令牌,连忙朝着军营而去。
等到那斥候立刻,张飞才神色恼怒的说道:“不知道你到底在想些什么,兵临城下了,还不急不慌的!”
“翼德呀,你这爆脾气,也该改一改了!”阎柔像是大人教训小孩子一样教训了一顿,待看到张飞又要发怒,才苦笑道:
“既然你闲的无事,那便去大阳城北边一趟吧,将那种黑色的黏土带回来!”
“有用?!”张飞有些不情愿的一挑眉。
“大用!”
“那好,俺这就去?”得到阎柔的确认,张飞径直朝着城楼下而去。
阎柔望着张飞离去的方向,有些出神:“成败,都在那东西身上,自然是有用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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