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术网 > 女生频道 > 世家子的红楼生涯 > 70第七十章

?    一回到荣国贾母就开始审问了张氏。

    “跪下!”

    冰冷的一声喝贾母在上首坐向左右吩“去把老爷和大爷二爷都请来,今儿,我们好好审审这家里的内鬼!”半点面子也没留给张氏。

    这一张氏都能感觉到弟妹王氏投过来的那总嘲笑讥讽的眼她已经可以预见,下人们会在背后怎么议论自己。太过分!屈辱至极了,张氏的思绪反而前所未有的清晰起来。

    今天发生的这一切,绝对是有人在故意陷害有挖了个坑让她跳!

    那么,是谁设下了这个局?

    张氏第一个想到的就是王氏。有了这个猜疑,张氏率先就想到了在林府时王氏对贾敏的嘘寒问暖。这太奇怪了。自从王氏落胎之后,对贾敏那是恨道了骨子里,哪怕是面上保持和善,但张氏自己就是对贾敏不喜欢的,哪看不出王氏暗地里对贾敏的憎恶。这样讨厌贾敏的一个人,却那样关心的慰问贾敏,而且看模样,并不是心不甘情不愿的,似乎是发自内心地往贾敏跟前凑!为什么?除了她有阴谋之外,还有什么能解释她的反常?!

    张氏想到这里,又把自己和安雅之间的接触回忆了一遍,除了必要的和贾敏打交道时曾见过安雅几面,她从不曾在私底下见过安雅,彼此之间更无往来,安雅今天说的话不清不楚,也根本定不了她的罪!

    想着这些,张氏的背脊倏然便挺直了起来。

    贾母看见,真是一股气直冲到脑门上,忍都忍不住,颤抖着手指了指张氏,大粗喘着气,若非如此,她怕是再克制不住自己的脾气,给张氏上家法了。

    其实张氏也不想这样跟贾母硬顶着来。可实在是贾母没有给张氏留下半点颜面。在林府时就毫不掩饰对她的怀疑,在贾敏咄咄逼问的时候不发一语,几近于给她定下了罪名,虽然在林老夫人面前稍微遮掩了一些,目的却是出自于维护荣国府,维护她自己在林老夫人面前的尊严,根本不在乎,她落下个谋害出嫁姑***名声后该怎么办,贾瑚贾琏该怎么办。甚至回到了荣国府后,都没有说求证一番,让下人走开私下审问,而是选择了在所有人面前给她难堪。

    张氏不是没有傲气的人,从小被娇养的大家闺秀,谁的骨子里没有脾气?早年忍让是娘家失利,丈夫冷淡无能,儿子幼小无知,她没本钱没靠山硬气。如今贾母还当她是当年那个才丧父的大媳妇吗?她如今娘家大哥身体尚佳,四弟刚刚拔擢,娘家开辟了一条商道财源广进,丈夫在京里的古玩界也算是稍微有了点名声,结实了不少有名望的人,也不贪花好色出去鬼混了,与她相敬如宾。大儿子争气,进了宫做伴读,还曾面见圣驾。张氏自己更是在多次出门参加宴会后捡回了闺中时的几位好友,与多位显耀的官夫人结下了交情。

    有底气有资本,张氏就决不允许贾母再如当初一般的作践她!尤其,她根本不曾犯过错!她、绝不会让贾母肆意地损毁她的声名,拖累她一家子!这般想着,张氏的越发挺直了腰杆,脸上的犹疑尽去,取而代之的是问心无愧的坚定。

    这落在心中已经有了看法的贾母眼底,很自然就变成另一种意思。死不悔改,愚顽反抗,装傻充愣,妄图蒙混过关……脑海里浮现贾敏小产后那虚弱苍白的脸,贾母再克制不住脾气,抄起了一边的茶盏,啪得就往张氏身上扔:“你个毒妇,到现在,还不把事情一五一十的说出来,你摆出的这幅模样给谁看?难道还是我冤枉了你不成?”

    茶杯正中砸在张氏身上,里面的茶水淋了张氏一身,亏得里面的茶水是丫头特意准备的放凉了一会儿正好入口的温度,否则,真是滚烫热水淋下来,张氏少不得被烫伤了去。即便如此,满屋子的人,贾母如此动作,可真是把张氏的脸踩到了地底下,张氏涨红了脸看着贾母,极力压制着屈辱感,辩解道:“太太,仅凭着安雅死前那不清不楚的一句话,什么也不查证,怎么您就认定了是我害了小姑子?我害小姑对我自己有什么好处?您就这样定了我的罪,是不是太草率了!”

    贾母哪听得这话,把桌子拍得震天响,怒喝道:“张氏,你犯下如此大错,还敢在这里跟我顶嘴?张氏就是这样教女儿的吗!?”

    张氏听到这话心里也很不得劲儿,只是碍着自己如今的嫌疑,贾母长辈的身份,只能低着声,尽量委婉道:“太太,这是我自己的事,与我张家无关,您不能这样说我娘家。”

    贾母只嗤笑一声,更加拔高了声音,刻薄道:“你害了我敏儿小产没了孩子,现在还敢在这里梗着脖子说我不能这样说张家?我怎么就不能?啊,张家能教出你这样蛇蝎心肠的毒妇来,难道还怕人说不成!”脸色一肃,震怒道,“我当初、就死都不该让你嫁进荣国府来!”

    被人这样羞辱娘家,但凡有点骨气的都受不了,更不要说张氏这样和娘家亲密无间的,当即就笑了起来,讥讽道:“当初,也不是我非求着嫁进荣国府!”

    扯到当年的事,到底是哪家求着哪家,大家谁心里不是跟明镜似的?这些年,也就是张氏不跟贾母计较,才叫贾母一直踩着张氏和两个孩子,这会儿贾母口不择言直往张氏的逆鳞上戳,就别怪张氏不给她留颜面!

    这样硬着骨头跟她实打实对着干反抗的张氏,只让贾母被顶的心肝肺都疼了,捂住了胸口,气得话都说不出来了。

    王氏赶紧上前拍着贾母的背帮她顺气,一边直苦口婆心的劝张氏:“大嫂,小姑那边出了事,太太心里这不舒爽呢,你这般再跟太太硬顶着,要把太太气坏了身子可怎么办?都是一家人,什么话不能说,你非得这样给太太不舒心?!”

    张氏气得笑了:“照弟妹这么说,我没做过的事我也该承认下来,好叫太太暂时高兴一会儿,然后放过了真正元凶?我为人子女,就该由着生母兄长弟弟被人质疑家教门风犹自若无其事?倒是可惜我这辈子从没人这般教过我。在家时,我父便常说,人生在世,最紧要是骨气二字!我没做过的事,便绝不会认!”

    “你、你!”贾母哀叫着捂着胸,这会儿是真的要气晕过去了。

    王氏被张氏说得是面红耳赤,羞恼不已,着急地直问贾母怎么了,要不要找大夫,一边用埋怨的眼神谴责着张氏:“大嫂,你看你把太太气成什么样了……”

    张氏今儿受的委屈却够多了,她已经忍了许多年,今儿,再不打算忍了,便是王氏看得再有深意,下人们如何议论纷纷,她也坚决不肯松口,只一点,她没做错任何事!便是今日贾母要让贾赦休了她,她也绝不认罪!她张家出来的女儿,没这么狠毒!

    “弟妹你不用再说,小姑的事与我全然无关,我没做过,就是没做过!”

    贾母听见这话,二话不说,抓了一把桌子上的散碎果子,劈头盖脸就往张氏身上砸。张氏愈加恼怒,声音便愈加的坚定,任那果子打在脸上身上,只一句:“小姑的事,与我全然无关!”

    “够了!”贾代善在门外听了一耳朵,见得这场面是越来越不像话,阴沉着怒喝道,“你瞧瞧你们现在,还像个什么样子?!”

    “老爷~我的敏儿啊,你可要为敏儿做主啊!”见到贾代善,贾母便有了主心骨,被张氏气得哑口无言的颓丧感一扫而空,看着贾代善低声啜泣了起来。

    贾代善狠狠瞪了一眼老妻,没好气道:“所有的事我已经问过下人,都知道了。刚才在外面也听了一耳朵,敏儿如今身体不好,你该好好陪着她,让她养好身子,这还是敏儿的头一抬,就这么没了,指不定丫头心里多难过。你不想着劝慰她,跑回家里来纠缠这些,岂不是本末倒置?!”

    贾母不服气:“难道就由着那罪魁祸首逍遥自在,我们敏儿就白受了这个苦楚?!就是敏儿,这会儿也是更多的记挂凶手,我给她出了这口气,才是真的为她好呢!”

    贾代善直觉看了眼大儿子贾赦,他低着头看不清表情,再看张氏,坦荡荡全然不似作伪,虽然心里也有芥蒂,却也动摇了,没好气道:“不过是个贱婢临死前不清不楚的一句,你怎么就能肯定了是老大家的?”一边让张氏起来,“你一路帮着操持了那许多也该累了,回你自己的院子去吧。老大,你陪着她去。”又让贾政王氏也跟着回去,“剩下的事,不用你们再管,我自有主意!”

    众人眼神扫过贾母,她气得都快要发狂了,尖叫道:“老爷,这怎么可以,你就不想想我们可怜的敏儿吗?那没了的,可是你得外孙啊!”

    贾代善狠狠瞪了她一眼,扯着嘴角只让贾赦张氏等人先回去,等人走远了,把下人也都赶了出去,回头没好气地对着贾母道:“你看看你闹出来的事,老大在外面听到你说休妻脸色就不好,进来看到他媳妇儿跪地上的时候,眼神都变了。”

    贾母现在对贾代善还窝着火呢,听到这话,直接道:“老大家的敢害敏儿,怎么我还教训不得她了?老大这个没心没肺的,当初我就瞧他不是孝顺懂事的,果然,现在妹妹都这样了,还记着他媳妇儿呢。”

    贾代善恼怒地啧了一声,咬着牙喝道:“你胡说什么呢,老大也是你儿子,这些年,他哪里不孝顺了?!你别逮着个错就认定了是老大家的干的,张氏的为人我还是知道的,她心里自有计算,害敏儿,她能得什么好处?那死了的丫头不过就是那么一句,你就认定了是老大家的?!”

    贾母的想法却不是贾代善三言两语就能打消了的:“怎么就不能是她?要是跟她没关系,安雅那丫头能这么说?安雅这都死透了,不是装的,这样心存死志的人,还能可以冤枉她?拿命博?以往敏儿就跟这张氏不和,闹了多少矛盾,张氏心里能有不记恨的?你记得张家的那个二爷吧?明明身体健康得很,却在快要被提拔的时候突然就死了。媳妇孩子也被张家找了个借口打发到别院去了,再没人见过。谁知道张二爷是怎么死的?张家人的手段,你怎么就知道张氏不会?我现在只要一想到敏儿哭得那个伤心模样,我心都要碎了,你倒好,还帮着张氏说话!”

    “你别张氏张氏的叫,现在什么都还不肯定呢。”贾代善不满道,“先头老大家的那样子你也看见了,像是心虚的样子吗?像是做过的样子吗?只有心怀坦荡的人,那才敢这样理直气壮呢!”

    对此,贾母只尖叫着喊道:“谁知道她是不是装的?”

    贾代善再没办法,只能放下话,道:“你现在也别跟我争,你只管放心,敏儿是我女儿,我从小护着长大的,谁都别想欺负了她。老大家的,我不会冤枉她,安雅的事,我也会去查。等到查出结果来,要真是老大家的,随你怎么办。要不是,你也给我消停点!”

    “还有什么好查的!”贾母愤愤不平,到底在贾代善的威压下不敢再多说了。

    张氏被变相的禁足了,可以在荣国府内自由的进出走动,却不能再出门赴宴做客,走到哪里,都有下人用异样的眼神看着她,张氏不得劲儿,干脆也懒待出去,自己憋在了屋子里。

    索性贾赦却是极相信她的,和她一路回屋的时候就坚定说道:“你的为人,我信得过!断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此后待她,以前如何,现在也是如何。区区几句话,平常的态度,却让张氏在成婚几年后,再次找回了当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感觉来。

    贾瑚听闻消息,反应却要激烈得多。直接闯进了张氏的屋子,阴着脸道:“母亲,这事是谁做的,你心里可有头绪?”

    张氏对着贾瑚,也不隐瞒什么,直接说了自己的怀疑:“我觉得这事,你二婶的嫌疑最大,她可向来不是宽厚的人儿,你敏姑姑前次害得她小产,这个仇,你二婶没那么快忘!”又把王氏在林家的表现说了一遍,“我回来是越想越奇怪,以你二婶的性子,就算是幸灾乐祸,也没理由待你敏姑姑这般和颜悦色轻声细语的!”事出反常必有妖!由不得张氏不怀疑王氏。

    贾瑚了然的点点头:“有了怀疑的对象,那我们就仔细查一查。这事说来直接的元凶还是安雅,母亲,你身边的人现在不方便,我会请师傅借我两个人,去查查安雅家,要能发现些蛛丝马迹就好了。”

    张氏却没有那么乐观:“你回来前我就问过,安雅与家里人,关系并不很好,她生母早逝,后母进门就把她卖了,安雅自进了府,也好些年没回去,要从她娘家里发现线索,怕是并不容易!”见贾瑚皱眉,张氏便笑笑,道,“你也别忘心里去,安雅就是那么一句话,难道还能就定了我的罪?我害贾敏,有什么好处?我没做过的事,谁都别想冤枉我!”

    可这么一来,张氏的嫌疑就永远也洗不清。贾母贾代善还不就此厌恶了张氏,还得再加上一个林家!

    幕后这人,这还打算一箭三雕呢!

    贾瑚哪看不出张氏隐藏在笑脸下的忐忑与焦急,明白张氏这是在宽慰她呢,沉声道:“母亲今儿在太太面前这般强硬,怕是惹恼了太太。”

    张氏笑笑,招过贾瑚理了理他的衣裳:“今儿我若稍微软弱些,怕就不能回来坐在这里了。以太太的性子……”她今天要是稍微表现出了顺从,以贾母霸道的性子,只怕这谋害小姑的罪名就落在她身上再拿不下来了。她若毁了,贾瑚贾琏就是第一个倒霉的,甚至还要毁了张家几代的名声。那张氏宁肯得罪了婆婆,反正,这个婆婆从来也都不喜欢她!

    贾瑚想想,也理清了里面的事,张氏的这份慈母之心不由得他动容,忽而笑道:“母亲你也别担心,既然咱们知道了谁才是最大的嫌疑人,那总有办法抓出漏洞来的。她在内宅里,不能亲自动手,总有人帮着她,人一多,就容易出错!我们总能拿到证据的!”

    便是找不到,总能做出一个!

    张氏欣慰地看看贾瑚精致的脸庞,并不很把这话放在心上:“你得心意我明白,只是这事不是你插手的,你只管好好读你的书就是了!”

    贾瑚并不接口,笑了笑,只道:“母亲,你放心吧!”

    像徐家借了两个得力的人,贾瑚吩咐了一通,正要让人去查证据,突然停了下来,挑起了眉头笑道:“我这又有了个新主意!”叫了那两人过来,前前后后让人帮着打听仔细了再来回话!

    这次,他要二房不死也脱层皮!

    作者有话要说:反抗就在下一章了,明天把这件事解决掉,下面就是贾代善的死了,然后是分割财产,那时候,就是大房的主动反击,免得大家在说大房在消极抵抗了。可以透露一下,二房这次真的会偷鸡不成蚀把米,王氏会后悔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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