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当赫鲁纳公爵一身戎装,精力充沛地出现在教堂二楼的阳台上时,士兵们停止了喧闹,纷纷围过来,所有人都肃然致敬,仰望着他的脸庞,征询他的意见,期待他的命令。
此时此刻,德赛感觉感到自己浑身充满了力量,无穷无尽。在士兵渴望战斗的眼神中,他觉得那是自己熟悉的是到处弥漫的战争的气味。伟大征服者,就应该制造一系列战争,寻求过程中带来的快乐,哪怕打着各种各样的政治幌子,或是佯装衣冠楚楚的绅士风度。这一切,会让德赛充满活力与干劲,忘却依然持续着的头疼,以及身体上的软弱无力。
看到师团长的身体因心情激动而略微摇晃,拉斯蒂不动声色的来到他的身旁,暗地伸出手掌支撑统帅的背脊。德赛没有理会,他开始发表酝酿已久的演说:
“各位军官以及士兵们,两年前我开始率领你们。那时候,你们在萨拉戈萨、在马德里、在赫鲁纳、在加泰罗尼亚,仍处在艰苦悲惨的境况下,每天都要付出牺牲、抵抗、忍耐,得到的却是饥寒交迫,一无所有的贫困。我曾承诺要停止你们的痛苦境遇,带领你们建立一个富裕的幸福国度。在那里,你们将得到一切:面包、土地,还有漂亮女人!
士兵们,请告诉我,安德鲁。德赛,为你们实现上述诺言了吗?”
伴随着德赛发出询问,阳台之下,广场之上,赞成之声汇成一阵阵震耳欲聋的惊涛浪涛,士兵们不约而同的出自肺腑喊出:“是的,公爵!”
树荫下的军乐队开始奏响“近卫旅进行曲”,士兵们一遍又一遍的欢乐合唱着。
德赛感受到很满意,这才叫作上位者的生活,手中掌握至上荣光的权势。他停顿片刻,双手牢牢握住阳台栏杆,身体前倾,等着乐曲逐渐停止,士兵恢复平静,这才接着说道:“
然而,你们得到的还不够多,为此,我深感歉意,所以才在两个月前,我毅然带你们去征服一个国家,葡萄牙!一个能够为你们和家中的妻儿赢得更多荣誉与财富的好地方。
在埃武拉,伟大的胜利让你们吃足了丰盛的美食,享受了各种各样的美女,还有军需官在为你们清点丰富的战利品。可我们知道那是怎么一回事情。埃武拉进行的战斗,不过是一场舒适的郊外野游;埃武拉收敛的财物,不足以让我们心动与满足。但在那边……”
德赛高高地昂起头,眼睛顺着手指方向,望着远方天际,阳光照耀下的蒙桑图山。
他在高呼道:“在蒙桑图山山隘的另一侧,就是里斯本,我们脚下的这个王国的首都,正聚集着700年来各式各样的巨大财富,它是伊比利斯半岛上最富足的几个城市之一。或许是明天,这座物产丰富的地方,奢侈繁华的大都市,就将被控制在我们的权力之下。”
大家突然乱哄哄地议论起来,乱作一团,德赛非常清楚这是赞同自己的声音。于是,他又将拳头握紧于胸前,再次高声重复:“是的,弟兄们,这是我们的权力!”
此时,被荣誉与财富冲昏头脑的与士兵逐渐安静下来,注意地听公爵的讲话。
“然而,却有那么一群不知量力的胆小鬼在策划着阴谋,试图阻拦我们的前进步伐,不让我们享受到应该享受的好处。于是,他们在狭窄的山隘里修建了几道看似坚固的防线,然后就像娘们一般躲了进去。前天,这些人用卑鄙的方式欺骗了我们的友善;昨天,他们又以残忍的方式杀害了我们的战友;而今天,他们还在阵地上公然羞辱我们的被俘勇士。”
德赛喊道:“弟兄们,这些卑鄙的胆小鬼是谁?”
“是敌人!”
“是葡萄牙人!”
“是英国人!”
士兵们吵闹声响成一片,德赛微微点头,那是他已在这惊涛骇浪中牢牢掌稳了船舵。
德赛继续喊道:“弟兄们!所以,我,安德鲁。德赛决定接受你们刚才的出战请求,因为你们最高指挥官的内心深处,同样熊熊燃起了对敌人的复仇火焰。
1小时之后,你们将在军官的带领下,以在狂风骇浪中所表现出来的惊人的耐力,和令人敬佩的无上英勇,发动对驻守蒙桑图山隘联军的强大攻势,打败他们,手握胜利。为你们赢得新的荣耀,让你们享受到应该享受的好处。即将到来的那场胜利,将会让今天崇拜你们的人更大吃一惊,成为两个新兴王国的国家民众期望中所向披靡的无敌雄狮。我答应……。”
在教堂广场上,现在恢复了一片寂静。士兵们仰起头,以渴望眼神期待公爵的允诺。
“在里斯本,那些金碧辉煌的宫殿里,你们将得到应有尊敬、荣耀、财富,还有---更多的土地。”德赛振臂高呼道:“是葡萄牙的财富与波兰的土地!弟兄们,你们有勇气和毅力吗?”
德赛话音一落,军乐队同时奏响“近卫旅进行曲”,数千士兵再次合唱起来,他们以雄壮激昂的歌声,表达自己对未来国王陛下的上述提议的坚决赞同。
效仿后世那些伟人一样,德赛面带微笑,对着敬爱自己的士兵,频频挥手示意,直到进行曲告一段落,他
才在士兵们欢呼声中,与拉斯蒂一道,转身返回忏悔室里。
此时的德赛感觉很累,很疲倦。公开的讲演并不仅仅是一场口水功夫,需要全身心的投入,包括表情、语气、手势等各种肢体语言。然而,达到的效果也非常不错,德赛相信,得到鼓舞与激励的士兵们一旦听到命令,哪怕前进意味着送死,也会在前进中拼死杀戮。
作为征战多年的高级指挥官,德赛已经懂得什么是冒险,知道下令让军队为战争作必要的牺牲。为了这些,上位者的思维必须要像弓弦一样绷得很紧,并且,命令要像箭一样,要疾速射出,决不能回头。即便是面对悬崖峭壁,刀山火海。
昏暗、狭小的房间内,近卫旅的校级军官,包括来复枪团的勒内上校,骑兵团的帕沃夫斯基上校,担当宪兵团主官的波奇少校等人,至始至终都毕恭毕敬的立正原地,他们也在等候公爵在战斗前的最后一番训话。
对于这些亲信,德赛没再表述激昂的语气,或是挥舞强健的胳膊,他毫不掩饰自己的疲敝面容,用略显平淡的语气,告诉前线的指挥官们,说道:
“先生们,我们的士兵是勇敢的,也是疯狂的,毫无理智的;然而作为军官,你们在战斗中必须保持足够冷静与应变能力。作战方案,参谋长刚才已详细讲解,我不再做任何累述。所以现在,请大家立刻回到各自的队伍,带领他们去赢得胜利。另外……。”
德赛顿了顿,最后说道:“胜利之时,我会站到联军在山隘防线的最高处,给你们的团队授旗!”
“是的,公爵!”军官们齐声大吼一声,敬过军礼后,逐次离开。
“拉斯蒂,”德赛对着自己的参谋长说:“你的骑兵旅依然坚守此处,等待联军第一道防线被攻克的消息传来。另外,你以自己的名义去找军医官,要来一杯鸦-片酒给我。记住!不要让任何人知道,包括军医官。”最后一句话,德赛的话语几乎变得细不可闻。如果不是担心战斗中自己头疼再度加剧,从而导致某种意外发生,他一定不会接受那份恶魔的诱惑。
……
就在德赛师团长在教堂阳台,向士兵们发表进攻讲演的同时,奉命担当侦查任务的奥尔特加?加塞特上士与冈萨雷斯。恩里克下士已秘密潜伏在蒙桑图山山隘中。
二人身后的两公里外,是联军在前沿地带布置的散兵线。获胜之后的葡萄牙士兵显然疏于防范,这让加塞特与恩里克无惊无险的通过这道警戒哨。而他们面前500米处,已是敌人的第一道坚固防线。昨天的时候,骑兵旅的几个骑兵中队就在此折戟沉沙,死伤惨重。大片大片的土壤都已被人马的血液染成暗红,红色的泥土里面还夹杂有大量的人体残肢。
得益于黑人马里奥转送来的战场情报,加塞特与恩里克已提前知晓,就在敌方阵地左侧,有几颗高大茂密的山毛榉树,它们的枝干恰巧与左侧的悬崖相互衔接。趁着联军士兵在中午换岗之际,加塞特与恩里克二人快速的攀爬到20多米高树冠,小心翼翼的沿着粗壮树枝,跳到悬崖中部的一处风化山洞内隐蔽,并在那里构筑起临时的敌情观察所。
“真该死,我们为何不从悬崖顶上过来?”恩里克低声的抱怨着说。两分钟前,在跳过树枝时,一名葡萄牙士兵跑到树下拉尿,吓得他差一点将背包里的步枪瞄准镜掉落地面。
加塞特笑了笑,伸出手来,随意就掰开一大块严重分化的岩石,继而扔在下士的面前,说:“冈萨雷斯,你曾是北阿拉贡最勇敢的山区猎户,居然忘记对地形地貌的勘察。只要你一出脚,悬崖的风化石就会哗哗掉落,向敌人暴露你我的具体方位。另外,要在莽山丛林里准确找到我们头顶的悬崖,至少需要3天,勒内上校可也没给我们充足的时间去爬山兜圈子。”
恩里克变得哑口无言,他从背包里拿出干粮,赌气式的坐在地上啃食起来,眼睛则看着加塞特上士熟练的组装步枪瞄准镜。很快,下士再度打破沉默,他手指长筒的高级瞄准镜,开玩笑的问:“有了这个小玩意,我们的步枪应该能打出1公里吧?”
“1公里?扯淡,最大射程850米,有效射程600米!”
“但一定很值钱?”
“那是,整个来复枪团只有20副长筒瞄准镜,我们就有两把。”
“哦,可怜的胡里奥。巴勃罗,居然不能过来陪我们。”
加塞特手上的动作停下来,他抬头说:“这是我向勒内上校请求的,胡里奥是家中独子。”
两人陷入沉默,很快,大家或是忙于检查武器弹药,或是用望远镜观察防线上的敌情。
大约半小时后,他们听到一阵嘈杂声,纷纷探头望去,发现是联军散兵线哨卡的葡萄牙士兵正撒开腿,拼命朝着第一道防线上跑去,还在大声叫嚷着,“法国人来了,他们又来了!”
不多时,骑在马背上的近卫旅来复枪团官兵的身影,出现在逃窜的散兵们背后,几个反应迟缓,避之不及的葡萄牙士兵被赫鲁纳式1810步枪发射的圆锥形子弹,钉死在泥土上。
新的战斗正式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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