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有历史学家形容英法两军在近代欧洲战场上的表现时,曾说过这样一句话:“英国人古板得像绅士,而法国人浪漫得也像绅士。”
在伊比利斯半岛战场上,法军对待西班牙战俘,尤其是被俘的游击队员,极其残暴不仁,可对于来自英国远征军的俘虏尽显人道主义风范。法国士兵极少剥夺被俘英国-军官的战马与私人财物,还允许其保留配枪(当然弹药会被收缴),也不没收炮兵和骑兵的马匹,给俘虏提供充足的口粮,尽心尽力的抢救敌方伤兵等等;反之,英国人亦然。
骑兵旅的德斯努埃特将军,负伤之后曾被英国远征军俘虏,一直得到与之军衔相对应的军官待遇,后被释放回法国。事实上,德斯努埃特是从英方看守营地里做私下逃亡,而负责看押的英国士兵也没开枪阻拦。在通报上级后,英国人反而找到躲在海港某处的德斯努埃特,主动提出免费安排一艘走私商船,将其连夜送到英吉利海峡对岸。
这或许就是路易王时代以来,双方心中一直坚信的所谓“绅士战争”的理念。所以,德赛和他智囊团,不会拒绝英国绅士们的挑战书。至于双方内心深处都各自保留着的“小小伎俩”,那就看未来的历史学家如何描述胜利者与失败者了。
但战争毕竟是战争,它不是风花雪月的舞台剧,也不是御用诗人形容为“像在参加宫廷舞会一样浪漫”,因为最终,双方的士兵们还是一个接着一个,排着队,去见了上帝。为了让今后的军事评论家直观了解接下来的“绅士之战”,有必要再对比一下参战双方某些数据:
参战部队,交战双方旗鼓相当。其中英军48步兵团,官兵总人数858名,团长温斯特上校,副手哈丁少校(联军东线的参谋官);法军德赛师团所属来复枪团,官兵总人数829名,团长勒内上校,副手马尔丹少校(德赛师团长的军事副官)。
官兵素质,大体属于势均力敌。方均为两年老兵,差不多4成为爱尔兰人;法军则是服役3年以上的老兵,包括三分之一的阿拉贡人(同样是老兵)。
双方投入的援兵、骑兵与火炮数量:均无。应该说还算公平较量。
使用枪械:英国士兵使用贝克步枪,通常一分种一发,有效射程200-300码;法军为赫鲁纳式1810步枪,1分钟3-4发,有效射程500-600码。明显是后前欺负前者!
而战场,位于埃武拉城南3公里外,两座山丘之间的狭小平原。该平原从两座山丘向下缓慢延伸,长度约有1500米,左右宽度1200米。这里地势开阔,坡度平缓,站在两处山丘顶部,目光所及之处,一览无遗,除了生长茂盛,犹如绿色地毯般的大片草地与不知名的红黄色小野花外,仅零星分布着几根稀疏的小树苗。10年前,西班牙人围攻埃武拉时,城外3公里范围内的树林都遭遇砍伐。今年法国人来了,情况也同样如此。
1810年7月14日,下午4点,英法两军已在两座山丘斜坡集结完毕,摆好队形。由于事先约定没有骑兵与炮兵参战,也无增援部队。所以,无一例外的,两头指挥官都放弃了左翼、右翼和后备军(预备队)。在战术选择上,不约而同的采用18世纪英法争霸战争中,经典的前阵双排横队的攻击阵形,意图在单位时间内,投放最大、最强的火力输出。
山丘两头,当指挥官们步入各自队列阵前时,英法士兵纷纷呼起来,他们用步枪顶着军帽(双角软帽与贝雷帽),上下挥舞,向勒内上校或温斯特上校示意;军官们则面容肃然的立正原地,对着战场指挥官行注目礼。不久之后,法军乐队高奏“马赛曲”,而英国人也开始合唱“天佑吾王”。
两位战地主官,无论是法方的勒内上校,还是英军的温斯特上校,似乎都天性喜好保持沉默,于是,调动士兵气势,鼓舞军心的工作都落在各自助手那里。
“我们会打得英国佬叫唤妈妈的奶水!”马尔丹少校语言粗俗,引得众人哈哈大笑。
“让我们送法国佬回家!”哈丁少校激昂的舞动起拳头,博得士兵们的阵阵喝彩。
法军一侧,勒内上校已位列全团首位,他的右侧是一位手握军旗的掌旗官,左侧是充当助手兼第一传令官的马尔丹少校,身后是一群依然在吹拉弹唱,敲敲打打的军乐队。
由于战场之间的幅度(宽度)足够大,勒内上校指挥的步兵团所有兵力已被全部投入到对敌前阵中,酷似蔚为壮观的一字长蛇阵。无论是英军,还是法军,三个步兵营都一字摆开,分左、中、右三个纵队,纵队内部士兵们手执来复枪,肩并肩的挤在起来;每个纵队间的相距20-30米,整个战线拉至350
到400米左右。
不多时,《马赛曲》演奏结束,各种喧嚣回归于平静。纵队的军官们已纷至沓来,赶去向指挥官勒内上校报告,称部队集合列队,一切准备就绪。
“上校,可以开始了!”马尔丹回头粗略清点了一下,转身来提醒指挥官。
作为总指挥官的勒内上校,也顺势拔出军刀,大声发布命令:“大队,跟我前进!”
等到上校指挥官迈出第一步时,马尔丹少校紧随其后。此时,掌旗官手中的军旗已向前倾斜,跟随两位军官身后。接着,又轮到军鼓与笛子组成的军乐队,一首轻松、明快,节奏感强的《掷弹兵进行曲》继而回响在空旷的草原上。在这些人之后,全团800多名官兵同样迈着步伐整齐,如同一道道不可抵挡的人墙,集体向着战场中央行进
“该死!法国佬居然剽窃了我们的行军曲!”哈丁少校摘下手中的望远镜,痛骂无耻的法国人,他信誓旦旦的说道:“战后,我一定会提交一份抗议书,是代表大英帝国陆军部!”
一旁的温斯特上校皱起眉头,那是他发现法军制服颜色居然不是传统红白蓝,而是灰色和墨绿色为主色调的奇装异服(迷彩装),就连帽檐上的颜色也显得不鲜明。一旦法国人分散的趴在草地上,自己一方肯定看得不太清楚,势必影响贝克步枪的射击精度。
“少校,你在看看法国人手中的武器,似乎和我们贝克步枪相差无几。”通过小望远镜,指挥官看到一些不太对劲的地方。最后,他可以确认一个事实,“该死的法国佬,他们派出的是一支来复枪团,士兵手中都是清一色的前装线膛枪!”
哈丁不以为然的笑了笑,他提醒身边的指挥官说道:“那又如何,愚蠢的法国人会把来复枪当做燧发枪来使用。上校,你再仔细看看,法军士兵身上可没携带小木槌,无法压实弹药,所以,来复枪的射程绝不会超过200码。另外,他们还要祈求上帝不要炸膛。”
沿着助手的提示,温斯特上校再度观察,果真如此,心中这才放心下来。
“现在,我们可以出发了吗?”哈丁问道。
“再等等,无论陆战,还是海战,法国人总是表现出一幅很着急的样子。按照交战法则,后到战场的部队,拥有先开枪的权利。当然,如果法国人还算绅士的话!”温斯特上校笑道。
英国人自然料错了,在德赛公爵的熏陶下,他们面前的这支法军并不怎么绅士。在法军簇拥的山头背后,炮兵团已紧急架设好了25门8磅以上口径的火炮,如果使用实心弹,可以直接覆盖整个战场;另外,临时组建的2千骑兵队,同样隐蔽分散在阵地两端,保护来复枪团左右两翼。一旦战场出现不利局面,炮兵与骑兵,以及其他增援部队,随时能顶上去。
未雨绸缪,未料胜先料败,这些都是德赛长期坚持的军事观点。
中央纵队中,恩里克与巴勃罗肩并肩的紧紧靠在一起,听着掷弹兵曲的节奏,他们正以每步68到70厘米的标准步幅向前迈进。最初,两个阿拉贡人都效仿身边战友,紧闭着嘴,谁也不想吭声,但不久之后,感觉队列中的气氛有点压抑,两位老乡忍不住窃窃私语起来。
“嘿,巴勃罗,说点什么吧?”
“说什么呢,你这个话篓子!是希望头顶有呼啸而来的炮弹打爆头,还有指望英国骑兵挥舞军刀砍下你的小脑袋?”
“呵呵呵!”听得懂西班牙语的战友们轻声笑起来,一名带队军官转过头来,看了看,但没制止士兵们的谈笑。
周围不懂西班牙语的法籍士兵变得不乐意了,他们用法语低声嚷嚷着,“该死的家伙,快说法语,有什么快乐的事情,也让我们也高兴高兴!”
一名士兵自甘奋勇的充当起翻者,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翻译之后却成为一句“巴勃罗长了两个小**,他希望英国人帮自己切掉一个。”于是,士兵们似乎忘记了军纪,众人忍不住伸出颈脖,冲着“长有两个**的巴勃罗”打趣,一时间笑得前仰马翻。
听到这里,马尔丹少校也忍俊不止,“扑哧”一声笑了起来。
“抱歉,上校!”马尔丹赶紧低声致歉。
勒内上校简单的回复道:“没什么,这至少表明士兵们的情绪还不错!”他平静的目测起行军距离,发现还有400米就到战场中央位置。
此时在英军战地那头,同样的掷弹兵进行曲传了过来,英国人开始出发了。
勒内上校回过头来,对着马尔丹少校嘱咐道:“少校,1分钟后,你的人待会先行上去。另外,让第二传令官站在我身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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