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军事理论家,安托万?亨利?约米尼曾在其代表作《战争艺术概论》一书中谈到,军事统帅应具备三点最重要的素质:一,具备顽强的性格或勇敢的精神,能够做出伟大的决定;二,冷静沉着,或具有体魄上的勇气,不畏惧任何危险;三,保持孜孜不倦的求学精神,努力锻炼自己成为博学多才的人。因为学问能起到强有力的辅助作用,即便是瞎子也看得出来。
此外,若米尼在论述军事统帅的性格与品质时,他认为“一个勇敢、正义、坚定和公正的人,能够尊重而不嫉妒别人的功绩,并且能利用这些功绩来增加自己的光荣,这种人不仅将永远是一个优秀的军事统帅,而且甚至还是一个伟人。”
面对这位19世纪最著名的兵学大师(另一位是克劳塞维茨,此时还寂寞无名),穿越者心中涌现跨越两个世纪仰慕之情。早在1809年6月,德赛率部从马德里赶赴赫鲁纳战场,曾在萨拉戈萨短期停留,期间数次拜会了内伊元帅的参谋长,若米尼将军(准将)。两人一见如故,相交甚欢,一同对战争的性质和规律、战略战术、军队建设等各方面,从理论上进行了深入探讨,并交换了各自心得。
因当时的德赛地位不高、身份不显,无法招募这位声名远扬的军界大神,只能依依惜别。等到自己完成巴黎之旅,却在归途中意外得知若米尼将军已被拿破仑下令收招帐下,担当起皇帝的军事顾问。对此,德赛只能扼腕叹息,他深知若米尼与法军总参谋长贝蒂埃元帅的矛盾,两人关系恶劣,势同水火。其争斗的最终结果,是这位性格倔强且才华横溢的瑞士人远走俄罗斯,投奔了沙皇亚历山大一世,并将自己的后半生都贡献给了沙皇俄国。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不过,德赛非常赞同若米尼对军事统帅应具备求学精神的描述。为此,他毅然决然的抛弃了基于21世纪热核战争的“军事素养”(网络锻造),重拾黑火药时代的最后辉煌,并养成了一个令人称道的良好人品:尊重与信任自己的部下,懂得并善于放权,不以权势压人。
在同博奈将军产生观念上的冲突时,德赛完全可以凭借自身权势与高级军衔,一举克制对方,强迫后者无条件接受。但德赛没采用这类生硬的手段,而是以其矛攻其盾,巧妙利用一场军事演习,促使博奈将军心悦诚服,从而完成对第五旅官兵的笼络与约束。
不仅如此,德赛想得更多、更远,他希望能拉拢一大批法籍官兵加入自己未来的新兴王国,以便加强对加泰罗尼亚-阿拉贡地区的控制。这不仅仅是让法国士兵们成为新国家的暴力统治工具,更要利用平民与士兵间的联姻,逐步完成三个民族的融合。
今年5月,曼雷萨政-府提交给赫鲁纳公爵的国情咨文中说:在加泰罗尼亚-阿拉贡王国8万平方公里的土地上,目前已生活有400万民众,其中7成以上都是缺少或没有土地的农民,以及外地逃难的流民。在赫鲁纳公爵与曼雷萨内阁的努力下,农民与难民得到安置与救济,但要培养他们对新王国的认同感与向心力,仍必须进行一场至上而下的土地改良运动。
在19世纪初期,西班牙王国的实际可耕种土地面积为4500万公顷(实际土地开垦数量为一半左右),其中加泰罗尼亚-阿拉贡大约占了820万公顷。在1808年之前,加泰罗尼亚-阿拉贡两地贵族与天主教会,他们占有的土地比例,分别为该地区58%和19%,而广大的农民或是缺地,或是根本没有土地,处境非常困难。
从1807年到1809年的两年多来,得益于拿破仑军队针对加泰罗尼亚-阿拉贡两地上层建筑,贵族与教会的反复清洗与无情摧残,导致无数贵族或教士要么战死沙场、要么逃亡异地他乡,大量土地沦为无主之地。在德赛获取加泰罗尼亚-阿拉贡的实际统治权后,也顺势将500万公顷的无主之地划入曼雷萨内阁代管。
其中的200万公顷土地,在今年年初,已依照赫鲁纳公爵的意愿重新分配出去,或是归还给投靠新统治者的自由派贵族,以及天主教会高层;或是有偿赠予来自爱尔兰与法国南部等地移民;或是成立荣军农场,安置成千上万的伤残士兵。
按照萨伊为首的曼雷萨内阁的提议,应将掌握在赫鲁纳公爵手中的300万公顷土地,从中拿出至少200万公顷有偿发放给无地、少地农民,或是外来流民去耕种。话句话说,就是利用土地政策,来收买数百万农民与流民忠诚,将新王国的命运与这些人的生计捆绑在一起。
对于曼雷萨内阁提交的土地方案,德赛在经过详细论证之后,同意拿出200万公顷出来分配。其中一半的土地,会低价方式交给那些无地、少地农民,或是外来流民去耕种,他们在与曼雷萨政-府签署转让契约后,将被正式授予这片土地的所有权。允许农户们分3年期、5年期,用田产收成来偿还自己购买土地的费用,并承担必要的税赋。
另外100万公顷土地所有权,将以官兵退役补助金、伤残或阵亡补偿金的方式,直接赠送给在效忠赫鲁纳公爵军队服役的官兵,或是他们的直系亲属。具体说来,士兵(家属)可获得5到8公顷土地;军官(家属)能得到10到30公顷土地。德赛部队的官兵或是连续服役5年,或是遭遇伤残,或是不幸阵亡时,上述土地归个人及其直系亲属所有。
此土地法案一旦正式颁布,并加以认真执行,可令百万受益民众归心。而德赛本人看中却是后一类方式,他希望更多的法国士兵能积极申请土地补偿金,与普通民众联姻,迎娶当地妇女。即便德赛日后远在数千公里之外的波兰,也能牢牢掌控加泰罗尼亚-阿拉贡王国的国家政权,随时征调一支忠心耿耿,仅服从自己号令的10万大军。
在1809年,德赛只能利用稀奇的罐头来吸引友军士兵的注意力,而到1810年,“给自己和自己的后代留有一片合法土地”的宣传口号,对于普通法国士兵而言则更具诱惑力。在以法籍士兵为主的第一旅,爱尔兰人为主的
第二旅,已有半数官兵申请了土地补偿金。至于,波兰骑兵旅申请的人数还不到一成,因为他们更希望跟随德赛王储回到祖国波兰。
在马德里,约瑟夫国王同样颁布过类似的土地法令,但层出不穷的叛军袭扰导致治安形势日益恶化,听任饥荒肆意蔓延又使得物价居高不下,加之土地政策过于偏向高级军官,对普通士兵分配不合理,不受法国士兵欢迎,无法与德赛控制下的加泰罗尼亚王国相提并论。
抵达巴达霍斯要塞不久,在雨果将军的第四旅与博奈将军的第五旅中,不少士兵开始向身边的宪兵打探有关加泰罗尼亚的土地政策。若有可能,等到这场葡萄牙战争结束之后,他们的不少人愿意正式加入赫鲁纳公爵的部队,去埃布罗河畔,土地肥沃的阿拉贡平原安家立业。
因加泰罗尼亚土地政策引发士兵的骚动情绪,也自然而然的传到两位旅长那里。对此,博奈将军是听之任之,不加任何干涉。那是苏尔特元帅早已同德赛将军达成私下协议,只需要事后,给予某种补偿即可,包括德赛师团新近装备的诸多新式武器。
不过,路易。雨果将军却急坏了,他急忙写信给马德里的哥哥,莱奥波德?西齐斯贝尔?雨果,咨询对此事的意见。十多天后,西班牙伯爵回信告诉弟弟:如果德赛在葡萄里战争中能力挽狂澜,屡立奇功,建议路易和他的第四旅一同效忠未来的加泰罗尼亚亲王。
……
巴罗斯镇,位于巴达霍斯要塞南部50英里外的山间盆地,是一座幽美而静谧的中世纪小镇,一条静静溪水在这里蜿蜒而过,向西汇入数十公里外的瓜迪亚纳河。在摩尔人统治半岛的后期,巴罗斯镇曾是穆斯林抵御天主教徒的堡垒之一。摩尔人顺着小镇后方的山脊修建防御工事,抵御来自邻近山脉的袭击。
等到光复运动结束之后,这座位于西、葡两国的边境小镇,又因归属问题又纠缠了两百多年。突兀的塔楼等防御工事在历经无数风雨之后,至今还完好保存。如今的巴罗斯镇,成为效忠加的斯政-府的西班牙军队的重要军事据点之一。
在距离小镇2公里外的关隘哨卡上,远道而来的约瑟夫?雅克正在接受一名西班牙少尉的身份盘查。此时军情局特工不再装扮成衣衫褴褛,污垢面满的流浪汉,他如今的身份是来自加的斯中央政-府(洪他)的信使,加西亚。戈麦斯,一名衣着华丽的贵族公子哥。
至于真正的加的斯中央政-府(洪他)信使,加西亚。戈麦斯已在昨天死于军情局特工们的伏击。雅克冒充这个身份,是为了顺利混入巴罗斯镇,亲自查探西班牙叛军的动静。自从一周前,蒙蒂霍镇屠杀事件被解除封锁后,盖斯塔将军指挥的西班牙叛军却一直按兵不动。
此时的约瑟夫?雅克穿着带下摆的上衣,短裤加长靴、头戴葡萄牙阔边帽,身披内罩名贵丝绸衬衫的宽大斗篷。在面对检查站军官的详细盘查时,雅克表情略显冷淡而又含蓄,不大有笑容,但保持应有礼貌,那是一种带有贵族气质的严肃、稍为傲慢的礼貌。
不过,雅克那幅矜持的贵族做派没能保持多久,当其身边堪堪经过一个妙龄女郎时,他的全部目光立刻投放在婀娜多姿的美妙翘臀上,如同盯上小红帽的那只大灰狼。
“嘿,少尉,她是谁?”雅克咽下口水,向查验自己身份的西班牙军官打探美女的消息。
西班牙少尉却恶狠狠的瞪了花花-公子一眼,将好色贵族的信使证明与入境许可证扔到对方身上,还语气不逊的警告说:“该死的混蛋贵族,这里不是你们肆意妄为的加的斯,不要在镇上惹是生非,送完信件后,明天中午之前就必须原路返回。”
听到不友好的声音,雅克不以为然的耸耸肩,收起起自己的信使证明与入境许可证。正准备向2公里外的小镇走去时,一名士兵忽然拦住了假冒信使的去路,这令雅克心中紧张万分,还以为自己在哪里露出了马脚,被人识破。
“好心的戈麦斯老爷,能否帮我读一读这份战报通讯。”拦路士兵扬起手指的纸片,以对待贵族的尊敬语气来表明他的真实意图。
雅克暗骂一声,却在心中松了一口气,他手指士兵身边的军官,态度略微傲慢的问道:“为何不让这位长官来宣读?”
少尉与他的士兵一同脸颊发红,两人露出一幅羞涩十足的尴尬摸样。原来整个营连哨所里,无论官兵,尽是文盲,很多战报通讯都是拜托过往军官或贵族来当众宣读。
雅克点头允诺下来,但他又提出一个条件:让少尉重新签发一份入境许可证,允许自己能在巴罗斯镇上停留至少3天,军官毫不犹豫的答应下来。
于是,雅克接过士兵手中的战报通讯,左顾右盼之后,他爬到哨卡检查站左侧,一个人高的大岩石上,面对围拢上来的百余名士兵,以及数量相同的镇民,高声朗读这份早已过期两个多月的战报通讯:
“1810年的早春,群山还沉睡在厚厚的雪层下面,我被调到的迪亚斯将军一个小队。4月22日传来了消息:法军的纵队将要从格雷多斯山脉南部越过。三天之间,迪亚斯将军带领三千多名游击队士兵,开始埋伏在山路顶点的断崖和岩石间,静静的等着入侵者。
终于在破晓的晨光中,看到逐渐接近的纵队的影子。大约一千二百名全副武装的法国士兵,艰难地攀登着山路。刺刀在闪闪发光,随着前进的步伐,沉重的军装发出声响,马车跟在后面,车上满载着运往法国的无数袋子财宝。
长长的护送团在山顶上停下了,我们一直等到他们进入我们的包围圈。于是,一次,再一次,向着这些护兵同时开枪,然后,我们就开始进攻。由于这次袭击完全出于敌人意料,对于我们的狙击极为有利。
……
许多敌兵向下面的山谷逃散,来不及逃掉的,在刺出的剑、发光的刺刀和棍棒的勇猛袭击下,被打倒在地。二十分钟以后,战斗平静了,六百名法国士兵的鲜血染红了大地。”
……
(https://www.tbxsvv.cc/html/25/25761/7915871.html)
1秒记住官术网网:www.tbxsw.com.tbxsvv.cc.tbxsvv.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