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作为赫鲁纳公爵临时侍卫长的雷蒙。雅克中尉,单从名字上看,是一个生活在马赛一带的法国人,但实际上,雷蒙。雅克是一名地道的爱尔兰人。
1798年,爱尔兰人联合会发动的起义失败后,和许多爱尔兰流亡者一样,16岁的雷蒙。雅克随同父母选择在法国定居,并于1805年加入到法国的爱尔兰雇佣军,在英吉利海峡对岸的布伦军营里受训,此后,他又跟随圣西尔将军在西班牙战场为法国效力。
1809年8月,当奥热罗元帅接任圣西尔将军职务时,已晋升少尉的雷蒙。雅克,在爱尔兰人联合会沃森?奥哈拉少校(如今爱尔兰城的行政长官)的劝说下,选择投靠了安德鲁。德赛将军,协助赫鲁纳公爵赶走了奥热罗元帅,由此得到重新任用。1809年12月,雷蒙。雅克晋升为中尉,继而成为德赛公爵的副侍卫长,地位仅次于彭杜瓦斯上尉。
在赫鲁纳公爵的亲近随从中,大都是法国人或波兰人,当然还有加泰罗尼亚人(莉蒂西雅小姐),很少有爱尔兰人的身影,除了那位从不过问爱尔兰内部事务,且主动更改国籍的卡瓦医生。
这令爱尔兰人联合会的高层感觉十分焦虑,他们知道,如果缺少德赛的庇护,那座爱尔兰人的自由城市随时会被英国人摧毁,或沦为政客交易的砝码。作为流亡者领袖的沃森?奥哈拉除了积极履行与赫鲁纳公爵的兵役合约,向德赛师团输送大量爱尔兰士兵外,他还找到雷蒙。雅克,期望后者能在公爵身边发挥更大的影响力,为十多万同胞的生活谋取福音。
对于领袖与同胞的合理要求,雷蒙。雅克表示自己将义无反顾的承担起应尽职责,努力成为“爱尔兰守护者”身边具有想象力的人物。对此,德赛本人心知肚明。实际上,他总有意无意在自己身边培养不同势力的随从,保持各派实力均衡是上位者的驭人之道。
雷蒙。雅克给予德赛的印象不错,这位与自己年纪相仿,拥有泛黄色的头发与绿色眼睛的爱尔兰人,不仅头脑清醒,身手敏捷,服从性强,还在马赛、巴黎等高等学府待过,学识不凡。数周前,雅克中尉作为清道夫,奉命处理军情局在德累斯顿情报站(萨克森王国)的漏洞中,表现出对上位者的极大忠诚与勇敢,这令他在赫鲁纳公爵心中加分不少。
当德赛决定将彭杜瓦斯上尉调遣外地执行任务(护送退位的荷兰王路易回到法国),并在今后相当一段时期内留任自己的侍从长在巴黎后,他随即交给了雷蒙。雅克中尉另一项特别任务。如果一切顺利,雅克中尉现任的临时侍卫长职务中,将去到“临时”二字。
1小时20分钟,无非是打发一顿闲暇的下午茶时光。但对于军情局在巴黎的特勤队而言,足够策动一场惊天大阴谋。
在奥地利使馆接到德赛公爵的任务后,雷蒙。雅克便驱车赶往军情局的一个秘密据点,一番乔装打扮后,赫鲁纳公爵身边的临时侍卫长,变身成为西班牙抵抗派的费尔南多侯爵,顺利潜入达维亚男爵夫人府邸。凭借他那擅长的精彩说辞,无懈可击的西班牙贵族气质,以及布斯托神父遗留的信物(德赛的战利品,长期放在身边),雅克中尉当即取得了西班牙贵妇的信任。
第二天上午,当雷蒙。雅克再度乔装打扮,以西班牙侯爵身份找到男爵夫人时,后者向他道出了小布伦瑞克公爵参与合谋刺杀德赛的终极计划。
“这么说来,您和布伦瑞克公爵都都不会赴宴?该死的,那我的人在行刺之后,如何撤离戒备森严的国务大臣官邸?”雷蒙。雅克满脸忿忿不平的说道。内心亦在诅咒无耻西班牙贵妇与普鲁士公爵既想从中获利,却又抽身事外。
男爵夫人淡淡的说道:“这是您的事情,侯爵阁下!能够亲手杀死西班牙的仇敌,应该是为国献身者的最高荣耀!”
“这样会令法国人察觉我们的真实身份!”
“是俄国人,侯爵!”
“别把巴黎警察想象的那么不堪!”
“我说过了,侯爵,如何善后,那是您的事情。对了,我承诺的事情,已经办完,至于您曾经许诺的5万法郎,似乎尚未兑付。”
雷蒙。雅克没好气的从口袋里掏出早已填好的支票,重重交给男爵夫人手中。临走前,他以萨拉戈萨贵族的口吻,叮嘱西班牙贵妇说:“请记住,男爵夫人,您在为复兴的西班牙王国做事,而不是法国人的法郎。”
……
“为什么小布伦瑞克公爵与达维亚男爵夫人会确信我会出席内阁首相的家宴?”德赛询问回到公爵府,已经卸妆过后的雅克中尉。
尽管在拿破仑的**帝国里,从未设置内阁首相一职,但所有人都将首席国务大臣康巴塞雷斯,拿破仑最重要的政务助手,视为掌握事实上的内阁首相。
“因为您是波兰王储,未来的波兰国王!”德赛的临时侍卫长,表情恭敬的解释说,“作为波兰最重要的盟友,法兰西帝国的那位实际首相,是您必须刻意结交的政客。”
德赛点点头,认同了中尉的说辞。尽管在他内心,更乐意陪同莉蒂西雅小姐,享受美妙的二人世界,但今天却没有太多的选择余地。
“计划准备如何?”
“一切顺利!”
“通知了萨瓦里公爵身边的人了?”
“是的,巴迪雷斯中尉已派人监视男爵夫人,一旦她去法兰西银行承兑支票,就会当场抓捕。”
“如何将普鲁士大使牵扯进来?那位男爵夫人的供词,皇帝和萨瓦里公爵不一定采信。”德赛提出一个疑问。
“我们已准备好了相关人证与物证,包括那位俄国使馆的参赞以及随从,萨瓦里公爵的侍从,巴迪雷斯中尉会引导巴黎警察局顺利发现它们的存在。”早有准备的雅克中尉解释说。
“那名想要刺
杀我的西班牙死士呢?”德赛继续问。
“实际上,他只是一名受雇于英国人的间谍,国籍不明。宴会上,我们会送他一把无法正常发射的手枪。”雅克中尉所说的这名英国间谍是特勤队的意外收获。一月前,当这位英国间谍暗地跟踪赫鲁纳公爵时,就被特勤队成员发现,并加以秘密逮捕,之后一直囚禁在巴黎情报站里。如今,受到过十数次非人道的“精神折磨”的他变得精神错乱、神志恍惚,已没有其他的利用价值。
“至于你的分身,费尔南多侯爵他们呢?”
“他们会在巴黎警察局与宪兵队的围追堵截前,秘密消失于塞纳河边。不过,我的人将留下某些指证普鲁士人、英国人与西班牙反抗势力相互勾结,秘密暗杀您的重要线索。”
“很好,中尉!”对于临时侍卫长的周密部署,德赛感觉很满意。在没有摄像头监控,没有指纹与dna检测的19世纪时代,军情局精心策划的这场阴谋,可以堪称近乎完美的犯罪。
……
巴黎,帕尔马公爵府邸。
晚上七时过后,首席国务大臣康巴塞雷斯与其第二任夫人,这里正在家中举办一场贵族舞会。富丽堂皇的大厅中,无数男女拥挤在一起,他们摩肩擦背,亲密搂抱着翩翩起舞,相互打情骂俏,谁也没有注意到波兰王储兼赫鲁纳公爵的到来。
但康巴塞雷斯一眼望见了德赛的到来,而且独自一人。作为家宴的主人,国务大臣必须携带娇妻,笑吟吟的迎上前,以贵族的良好仪态和温馨言辞,欢迎这位喜好惹是生非小家伙的造访。
德赛公爵优雅的在贵妇手背上留下一个轻吻,进而以夸张的言语,赞美起国务大臣娇妻的容貌,“美丽的公爵夫人,今天的您可比以往更加迷人!您瞧瞧,我的心脏如今都在砰砰乱跳,那是在嫉妒您的丈夫,居然拥有这位美丽、端庄的可人儿。”
这番看似哗众取宠、轻浮放肆的话语立刻博得帕尔马公爵夫人的极度好感,没有哪个女人能抗拒英俊贵族对自己美丽容貌的取悦与赞美。
不过,帕尔马公爵却不喜欢,倒不是因为德赛对他妻子的调笑,而是国务大臣隐约感觉眼前的麻烦家伙,将会给自己带来麻烦,尤其是德赛用听似懒散、调侃的语气说话时。作为拿破仑帝国最杰出的法律职业工作者和政治实务家,康巴塞雷斯有着敏锐的政治判断力。
几句闲聊过后,年轻漂亮的公爵夫人向德赛公爵告辞,赶去招待其他客人,留下丈夫与之会晤。
“您的目的,王储殿下?无论如何,我都希望您不要破坏我家中的良好气氛。”帕尔马公爵抛开政治面纱,直接警告起赫鲁纳公爵。
“只是接到一份邀请,来参加您的家宴舞会,尊敬的公爵阁下!”德赛耸耸肩,一脸无辜的解释说。
“这就最好了。那么,预祝您,未来的加泰罗尼亚亲王旗开得胜!”将信将疑的帕尔马公爵努力使自己恢复笑容。他从经过的侍者托盘中取出两杯香槟,其中一杯递给年轻的公爵。
德赛微笑着与康巴塞雷斯共同举杯,两个酒杯轻轻一碰,一饮而尽。
在结束与主人的暂短会晤后,德赛转到大厅一侧,装作一幅若无其事的样子,背靠墙角品尝起另一杯香槟,舞池中央的风骚男女。不一会儿,混入人群的巴迪雷斯中尉,暗地里给公爵打起招呼,告知行动开始。
得到信号的德赛略微点头后,不动声色的掏出一件红色丝巾,塞到自己的左上衣口袋。乍一看,胸前红色丝巾与黑色晚礼服的搭配,让人感觉十分扎眼。
两分钟后,一名看似外表普通,衣着寻常,但感觉神志恍惚,走路不稳的陌生人闯入舞池大厅,左顾右盼好一阵后,直到德赛左胸佩戴的红色丝巾,映入陌生客的眼帘。
他踉跄上前几步,挤到了两对正在尽兴的舞伴,在男女的抱怨声中,这名刺客突然从腰间掏出一把手枪,瞄准了倚靠墙边的目标。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巴迪雷斯中尉使了下眼色,几个早已埋伏在此的巴黎秘密警察,抢在刺客开枪之前,立即冲了上去,一把将行刺者扑到在地,死死压在地板上。
此时,德赛早已悄悄收起左胸佩戴的红色丝巾,他手指被逮捕的行凶者,做出一副惊慌失措般摸样的高呼起来:“有刺客,有刺客!”
一切都发生的那么突然,所有人如坠云雾之中,不知所措,等到警察们将刺客带走之后,众人半响才明白过来。
于是,男士们挥舞帽子,大声叫喊起“阴谋”;女士们则掏出手帕,低声哭泣着“可耻”。
闻讯而来的康巴塞雷斯公爵,赶紧挥手示意呆如木鸡的乐队,让音乐声重新启动,等到主人环顾四周时,早已失去了赫鲁纳公爵的身影。
……
第二天上午,整个巴黎都在传诵一则惊天动地的消息:昨晚,巴黎警察局成功破获了一切由普鲁士人、英国人、西班牙叛军共同策划,意图刺杀赫鲁纳公爵的重大阴谋。行凶者被当场擒获;负责居中联络的达维亚男爵夫人事后遭遇逮捕;同时落网的,还有几名英国间谍;唯独西班牙叛匪侥幸逃脱,目前整个法国都在通缉他们。
另有内部消息证实,那位男爵夫人的情夫,普鲁士大使小布伦瑞克公爵参与了这起政治暗杀阴谋。
三周后,在拿破仑的默许下,得到达武军团支持与配合的两个波兰骑兵师,从但泽港南下,以报复普鲁士人暗杀波兰王储为由,越过边境,开进普鲁士的国土。波兰士兵沿着维斯瓦河逆流而上,所到之处,普鲁士军队未作任何抵抗便主动后撤。
仅仅两天之内,波兰军队完成占领了但泽港到托伦城之间的但泽走廊。自1772年后,波兰(华沙大公国)再一次获得波罗的海的入海口,并将普鲁士王国重新分割为东西两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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