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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哥,那你科里现在该知道你准备回到骨科的事儿了吧?”徐毅问到。
“只有主任知道,而且他也希望我能回去,他也觉得我再待在这儿太浪费时间了,我是想等等。”刘海平说到,想到什么,突然笑了,“要不然我也不至于这么本书还得套上个皮子,呵呵,其实这也是这些年的习惯了,一时半会儿也改不回来,我就猜等着我中级出来,估计很多人会传我这同等学力不是造假的,就是花钱买来的,这年头儿,都怕别人有本事,如果都跟自己一样,甚至不如自己才好呢。”
“这反正考试也没多久了,等我进了中级再说,这去进修的话,又得一年,不过如果真不让我去骨科,我也就真的直接回家自己干去了。”刘海平说到,“这年头儿,做人难,救死扶伤难上加难,还革命的人道主义jīng神呢,什么时候社会能对我们这些小医生多点儿人道主义jīng神!闹个SARS、闹个禽流感,把医生捧成天使,等着真有医疗纠纷,医护人员都被说成披着羊皮的狼。”
“这活儿太难干了!说真的,如果没有合适的位子,我真的不想再在这里干了,我今年考西医骨科的中级证书,明年准备再去考中医骨伤了,等着证书拿到手,或者干脆咬咬牙就辞职不干了,自己回去开个诊所,风险一样的,如果再考虑我之前那无妄之灾,和我这些年在放shè科看到临床出了事故,多少都要推到临床辅助科室来,让更多的人承担责任,以开脱、减小自己的过失,甚至可以说自己干的话风险更小,但是效益完全是自己的,何必再给医院卖命!”刘海平恨恨地说。
徐毅这几年在医院,这些事儿多多少少也知道一点儿。
就像过年前那会儿,普外科住进一个病人,因为肚子疼,以“胆囊炎”收进来的,之后就术前检查,准备手术,结果开进去,胆囊根本一点事儿没有,然后关腹后,重新再查,结果发现病人是自发xìng气胸,
然后这普外科主任就找到医务科,恶人先告状,怪罪超声科报告上面有“胆囊壁略毛糙,请结合临床”这么一句话,又怪罪说放shè科平片上根本没发现气胸,根本就不提自己的责任,医务科找来超声科和放shè科的两个主任,调出来他们检查时候留的图片和放shè科拍的片子,超声科只能说这是因为病人进食过了,为了慎重,在岗的几个人都看了一遍,也没发现什么异常的东西,根本就是一个餐后胆囊罢了,没有明确的炎症征象,但是看临床科室考虑胆囊炎,这急xìng刚发作的胆囊炎,超声根本检查不出,所以才报了这么个结果;放shè科的片子就更简单了,上面根本就是正常的,只是关腹之后的那张床边片上才有一点气胸的表现。
也不知道医务科怎么考虑的,反正最后结果是病人赔钱,做好家属安慰工作,负责免费治好气胸,误诊责任,放shè科和超声科各占百分之三十五,普外科只占百分之三十,损失从各科当月奖金扣除。
无怪乎刘海平会有这样的愤懑了:同样是医生,而且是临床科室做的诊断,动的手术,凭什么需要两个没犯错误的科室负责,而且责任反倒比误诊开刀的人还要重!
“我倒是觉得你回骨伤科应该没问题吧,我觉得咱这届领导还算不错,至少医院现在整治的好多了,病人什么的也都多起来了,这样下去,发展前景还是有的,再等新大楼盖好,哪个科室不缺人,你想回去也应该是顺理成章的事儿吧。”
“鬼知道呢,早些年那样对我,我是对这医院一点儿感情、留恋都没的,有没有都无所谓了,反正这穷rì子,我是过够了,我也该想着早点让老婆享享福了。”
“自己开家诊所也好,至少收入会是现在的几倍甚至几十倍,当然这风险也不小,不过只要认真审慎一点儿,其实风险大多数都是在可控范围内的,更何况我是打算以中医为主,兼顾西医,这样治疗速度有保障,但是远期效果更好。
“不过恐怕这也要在干出一定名声的基础上才行,否则要么跟普济医院那种滥用激素,滥用抗生素,坑蒙拐骗这种一样,谋取更加血淋淋的昧心钱,要么就是无以为继,开不下去,这样的风险,刘哥你想过吧?”徐毅问到,随即想起来好像别人说过这方面的事儿,“还有这进修不是要签协议的么,到时候你提前走的话,那不是还得自己出进修费。”
“自己开的话,我也以中医为主,基本不涉及什么器械了,不过就是凭良心干活儿,赚辛苦钱罢了,而且这样的话,风险也不大。至于赔偿金,真有那一天,这点儿小钱我用得着心疼肉痛么?”刘海平笑吟吟地看着徐毅。
“那倒也是,对了刘哥,我买了个电话,给你留个号码,有事儿打我电话,你号码没变吧?我五一也该回学校,也得忙着要考试呢。”说着徐毅掏出手机来。
“嗯,没变,你存了没,没存的话,我报给你,你再打一下就行了。”
“我记得呢,呵呵,我喜欢这样记号码,这样可以提高记忆力。”徐毅按着记忆的数字将刘海平的号码输进手机,然后把屏幕转向刘海平,“刘哥,对吧?”
“对,你可真行,我就连你嫂子的号码都记不住,下回我也试试,这也省着以后老年痴呆。”刘海平看着手机上的号码,然后存到手机里,嘴上说着:“你这号不错,好记。”
“嘿嘿,我也是晚上刚拿到,这号码还没记住呢。”
“哦。”
“刘哥,快九点了,我先走了,你也收拾下,准备下班吧。”徐毅看时间,就卷起片子起身跟刘海平道别。
“还真是,但愿我今晚上不用再往这儿跑了。”刘海平掏出手机,耸耸肩。“去吧,这几天好好休息,也许睡一觉也就没事儿了,明早儿还是不舒服的话,再找我,咱明天去做磁共振看看。还有今天咱俩说的事儿,你也别往外传了,我暂时还得在这儿干呢,这传出去,到时候我们主任脸面上不好看。”
“放心,我心里有数,刘哥,我走了。”
回到宿舍,徐毅洗漱一番,定上个五点半的闹钟就赶紧躺倒床上,这一天——严格来说只有半天的匪夷所思,根本让他无法相信这真的发生在他身上。
拿过来CT片仔细看了一遍,徐毅彻底排除了这东西还在那里,而且密度比水小的可能,脂肪窗位上,脑室内一样都是很均匀的水样密度。
不过等着徐毅闭上眼睛去想,却无奈地发现这本以为自己待着腻了,想搬家换个环境的那个光点,却仍在原处,银光灼灼,而内里也根本没有任何变化。
“不说自己貌似曾经大量失血,就算半个月以前的献血都没留下什么太多影响,这是为什么,即便有一些储备血液,但是献血之后半个月也不可能红细胞就完全恢复正常了吧,我可是献了四百毫升的血呀,难道和这个有关,可这怎么可能!”
“你用得着表现得像水一样么,你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
就在这样的胡思乱想中,徐毅陷入了梦乡。
早上,徐毅醒来,感觉了一下自身的变化,也没发现有啥异常的,就换上一身运动装去了病房。
没等着到楼下,就听到门口停着的一辆白sè面包车那里有人叫自己,抬头看,却是主任在车窗里伸出头来冲着自己摆手。
“上车吧,后门没锁,老李去上厕所了,等一会儿他,咱还得去接你王姐她们俩呢。”林正天说到。
徐毅刚坐稳,林正天就扭过身子,递过来一个保温不锈钢饭盒,“给你带了一份煎饺,一杯豆浆,都是你阿姨自己做的,这年头儿不在乡下,啥都不敢吃了,不是地沟油就是农药,可能只有乡下才能好点儿吧。”
“差不多呀,其实这也都一样,像现在条件好了,不止城里的小孩子,乡下的小孩子也一样,哪天不买点儿零嘴。就算咱这县城里偏一点的小店,里面东西都难保证质量。这些东西在乡下的店里面属于三无产品的都不知道多少了。毕竟农村消费能力有限,这国家质量标志、生产批号什么都有的,哪种不得花个三五块钱才能买一点儿;反过来那些杂牌子,两块钱就能一大包,味道也差不多,至少这村里面的人也认这个。倒是这吃的青菜什么的倒是真的还好,用化肥、农药的也有,但是总是自家吃的东西,用得也有限。”徐毅说道。
“这也是为啥这年头儿农家乐这么火爆了,乡下没什么厂子,空气好,环境好,再加上这出去玩,不说跋山涉水,至少也得舟车劳顿,大多都得绕一大圈儿,费些周折,等着到了地方,早早就觉得饿了,再加上食材新鲜,滋味纯正,所以更加觉得这东西的味道就是好。再者看看这山、这水,这绿树,这红花,也是调剂心情的好办法呀,还能能体验乡土风俗,而且花的钱也不多,一举多得。”
“我还没去过农家乐呢,总听着人家说,我这也算是开开眼了,农村我待了20多年,也就是有山有水有农田,没觉得怎么样呀,好多地方就连这山和水都没有呢。”
“这就是那首诗里咋说的‘到远方去,熟悉的地方没有景sè。’”
“这啥诗呀?”
“我也不知道,以前在报纸上看来的。仔细品味倒也是这么个理儿,这身边的啥地方都没太好的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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