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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是因为叶天的缘故,说不定这件事情就没有这么干净利落地敲板下来,一切在安省长的布控下,变得水到渠成,说不定自己还能扳回局面。
可是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了,就连自己都措手不及,没有时间来得及反应,统筹布局,事情就被上头拍板下来!
绑匪要是由县长亲自带队派遣专人前往缉捕,最起码也不至于如此被动,直接被调往外地,可是偏偏就是叶天这小子,一个外人无意中却坏了大事!
虽然上头并没有明说是为何无故更换县长,但是明眼人都看得出,这完全就是因为安泫雅被绑架一事引起的!
“难道说这就是命?我终究只是一个小县城的副县长,人微言轻,或许根本改变不了事实?”
姜文惆怅万分地站在窗台前,背影被灯光拖得老长,孤零零,黑漆漆的一片,让人感到绝望孤独。
“姜大哥,难道说你打算将县书记给……”
叶天犹豫了一下,却始终没有将“拉下台”这种话说出来。
或许不是打算,而是打一开始就是!
方书记可是荆山县耳熟能详的老一辈,几十年的政权一直都是把持在他手中,无论政局如何变化,他都如同中流砥柱般,屹立不倒,旁人根本无法撼动。
可以说,荆山县就是方书记一个人的天下!什么事情都是他说了算,根本容不下别人发言!
如今,新上任不久的姜文想要跟这个老一辈的官员斗,恐怕不仅仅是存在意见不合,更多的可能是,在权势在握的方书记手中,有着许多见不得光的事情!
至于是什么,关系极大,叶天根本不敢想下去!
几十年如一rì的大权在握,就算是再正直无私的人,也会发生些改变吧?
叶天越想越是感到可怕,不禁摇了摇头,劝说姜文道:“姜大哥,你别多想了。或许这次事情不至于那么糟糕,县长的更换只是普通的官员调动而已。再说,天无绝人之路,事情还没到那种绝望的地步。”
姜文怔了怔,转头望向叶天,突然眼中爆发出一丝亮光,那本来沉默寡言的脸上,重新恢复了以往的神采飞扬的神sè。
“对,或许咱们还有机会。”他笑意盈盈地盯着叶天,自言自语道:“或许那个可以翘起姓方这头大鳄的关键点,已经摆在面前了!”
关键点,摆在面前?
叶天怔了怔,却是瞅见姜文眼中充满期望地看着自己,不由得吓了一跳道:“姜大哥,你这么认真看着我干嘛?”
“叶天,你愿不愿意帮我一个忙?一个为荆山千万劳苦人民请命,让他们共同走向小康富裕的大忙?”
姜文诚恳的目光望着叶天,甚至用那双还是略显青涩年轻,但却是充满毅力勇气的手掌,紧紧握住叶天的手。
似乎被姜文这种为民请命的勇气所触动,就连叶天不由得心头一热,差点想也没想就答应了。
不过他还是忍住心中的冲动,jǐng惕地小声问道:“姜大哥你什么事情要求我帮忙,只要在我能力范围内,绝对可以答应你。”
叶天并不是不想马上答应姜文,但是他觉得自己不过就是一个高三学生,人家可是一县的县长,就连他这种大人物都解决不了,自己一个小人物瞎掺和什么。
“叶小弟,你不用妄自菲薄。对于别人来说,或许比登天还难!但是对于你,却是小事一桩,以你的聪明才智,绝对可以办到的。”
姜文用大手拍了拍叶天的手背,如同托付重任给叶天道:“安泫雅是一个重大的突破点,只要你能够接近她,那自然一切就好办!”
叶天不是傻子,马上便明白姜文的意图。
安泫雅是安省长的亲生女儿,就算安省长再怎么提防他人,总不会对自己女儿产生防范吧?而且叶天一旦能够赢得安泫雅的欢心,自然就能够获得安省长的青睐,甚至能够从中捕捉到蛛丝马迹,见机行事!
说不定连方书记台底下那些见不得人的黑sè交易,都能够顺藤摸瓜地抖出来!
“叶天,算我求你了,此事兹事体大,只能用这种小人行径,才能让我们立于不败之地,甚至反败为胜!”
姜文生怕叶天不答应,竟然不顾堂堂县长的颜面,低声哀求道。
如果是别人,姜文或许会不信任。不过叶天那忠厚善良品xìng,姜文对他绝对抱有信心!
换了是普通人,听到县长大人如此对自己寄以重托,一定会感激地点头答应。
不过叶天却是呆若木鸡,迟迟不肯答应。
要是利用心地善良的安泫雅,欺骗她的感情,来达到某些不可告人的目的,哪怕这种目的意图是好的,是为了大部分人的利益,但是站在叶天的立场,也是绝对不会接受。
叶天并不是什么大人物,他不用站在姜县长的角度,关怀若谷,为所有人谋福祉。他由始至终都只不过是普通百姓,他的有他的小世界和做人的原则!
“姜大哥,这事我做不来……”
叶天犹豫了一会,终究还是叹了一口气摇头说道。
他的这句话犹如一盆冷水,将姜文满腔热血给瞬间浇熄了。
姜文怔了怔,摸了摸那饱经沧桑的脸庞,仿佛失败者般惨笑道:“也对,我不过只是名身份低下的副县长而已,怎么能够和人家一个副部级的官员斗。螳螂挡车不自量力,只会沦为别人的笑柄。你年纪轻轻懂得中庸之道,明哲保身终究是件好事。这样的人生态度和行事作风,会让你的人生路走的更远、更舒服。”
他似乎松了一口气,竟然莫名其妙地纵声大笑。
虽然结果不是自己想要的,不过最起码自己曾经不懈地努力过,奋斗过!自己无愧于天地良心!
“不,姜大哥,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我可以帮你了解到一些信息,但是绝对不是利用安泫雅来作为代价,你懂我的意思吗?”
叶天涨红了脸,吞吞吐吐,最后才鼓足勇气说道。
他的意思其实是可以利用蜜蜂的分身,对关键人物进行窃听的行为。但是这样的事情,却不能摆在台面上,光明正大地跟姜文明明说。
毕竟那蜜蜂分身太敏感,也太惊世骇俗了!
本来已经心凉如水的姜文,听到叶天最后还是答应自己,不由得眼前一亮,马上笑得阳光灿烂,笑容可掬。
“对,我这是糊涂了,怎么忘记了叶天背后的身份。要是他家族里的人肯点头的话,就算是县长,不,就是市长也要低头!”
姜文神情激动,不由得紧紧握住叶天的手,笑道:“那好,咱们一言为定,我相信在我们的努力下,荆山县光明的未来前景,一定不会太远!”
夜sè撩人,清风无心,但是荆山县县长的更换,却是拨乱了某些人的心弦。
站在高耸的办公大楼高处,一名五十来岁的男子,正用手拨弄着台面上的蝴蝶兰。
只见那蝴蝶兰开的正是茂盛,繁花绿叶,鲜花怒放,清香宜人,微风吹拂下,徐徐晃动如同美人般的细腰,甚是悦目好看。
这盆花的青白瓷底端,写了一行飞扬激昂的毛笔字,充满阳刚正气。文字之间,张扬有余,沉稳略欠,显然是出自年轻一辈的手笔。在飞舞的文字末端,赫然出现“姜文赠”三个黑sè大字!
几乎整个机关大院的人都知道,这是姜副县长初来报道的时候,亲手送给方宇的。
方宇似乎对姜文这件礼物颇为满意,甚至不怕植物体型太大而影响办公室光线,毅然搬到自己桌前。
只要他稍微抬起头,便看到这株充满生机活力的植物,脑海中甚至就能想起姜文。
这令一些老干部和委员觉得十分嫉妒,毕竟并不是所有人都能享受这种待遇啊。
换了是别的人,说不定就被方书记一手就丢到不知哪个垃圾堆里去了。
只不过今天晚上,方书记神sè有些凝重,甚至看着这盆在晚风中摇曳的蝴蝶兰,带着几分看不透的异样神sè。
“小姜同志,我该怎么说你好呢。你才来了没多久嘛,胆子倒是肥的很哪。以为单靠公安局那群老家伙,就能动得了我的根基吗?这一次安省长以银行抢劫和绑架一事为藉口,大发雷霆,甚至亲手下令安插自己得力助手过来。”
“这样一来,我更是如虎添翼,几十年经营的江山更是如同铁铸的城墙一样,刀枪不入。你要是再不知分寸上蹿下跳,再给我惹是生非,唱对台戏的话,恐怕我这个做书记也会很为难,堵不了别人的悠悠之口去帮你啊。”
他眯着苍老但是却透着锐气的眼睛,缓缓张开那双肥厚的大掌,握住一把尖锐的小剪刀,一口气狠狠地往chūn意溢然的蝴蝶兰剪去。
咔嚓一声,紫红粉嫩的兰花悄无声息地飘落地上,被窗外的清风缓缓吹动,不知吹往何处。那受伤的枝干上不断冒出晶莹的液体,仿佛是蜡烛垂泪般,充满凄凉地梗咽流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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