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此次洛阳之行,华山派几乎是倾巢而出。
当日杨莲亭遇刺失踪的消息传回华山之后,整个华山派顿时乱成一碗糟。
虽然杨莲亭不是华山派掌门,但他是华山派弟子崇拜的对象,甚至某种程度上可以说是精神领袖。
就连岳不群听到这个消息之时亦是心神大乱,一时间失了分寸。
岳不群对杨莲亭知之甚深,稍一定下心,便猜到极有可能是朱宸濠或是无为教所为。但此次他没有任何犹豫,当机立断,留下宁中则镇守宗门,而他则是领着一群弟子赶赴山西帮忙寻找杨莲亭的下落。
岳不群等人还未到达,半路便收到了杨莲亭已被找到的消息,而等他们赶到之时杨莲亭等人却是离开了浑源,启程赶往了洛阳。岳不群亦是收到了杨莲亭稍给他的信,知道他平安无事本是松了一口气。但得知杨莲亭将皇后弟弟打成重伤,又辞去官职,岳不群当时便心中一怔,带着弟子欲要追上杨莲亭。
然而,杨莲亭走的是小道,而岳不群却是从管道上追,自然是没能追到。见此,岳不群倒反而静下心,深思熟虑之后,领着弟子回到华山,将杨莲亭无恙的消息带了回去,安抚了众人的情绪。同时华山派全派戒备,提防着无为教大举来袭。
但岳不群一想到深不可测的无为老祖,就有些惶恐不安。几经思量,接着真小七大婚在即的借口,岳不群便与宁中则领着门下所有的弟子来到了洛阳。
这时,一个亭亭玉立,明眸皓齿,容貌清纯。淡雅脱俗的少女牵着一个约莫两三岁,胖嘟嘟,虎头虎脑的小男孩从宁中则身边走向杨莲亭。
少女便是灵雎,她的容貌不输岳灵珊,岳灵珊天真烂漫,活泼可爱。灵雎恰是与之相反,面如寒冰,沉默寡言。
杨莲亭一顿,停下脚步。抽出被岳灵珊抓着的左手,回过身伸出手摸了摸灵雎的头,微笑道:“灵雎又长高了。”
灵雎默然的点了点头,神情却是变得柔和许多。
杨莲亭又蹲下身子,轻轻捏了捏小男孩圆呼呼的小脸蛋。笑道:“穆顺也胖了一些。”穆顺奶声奶气的应了他几声,随后,杨莲亭抱起了他,接着又伸出手到灵雎面前。
灵雎没有片刻的迟疑,自然而然的伸出手撘在他的手掌之中。
见杨莲亭牵着灵雎,岳灵珊一撇嘴,嘀咕道:“二师哥偏心。”
杨莲亭一听。不由摇头苦笑,他只是想潜移默化改变灵雎那冷漠的性情而已。毕竟身世可怜的她远比岳灵珊需要别人更多的关心。
“头儿!”
而如今长成小伙子的杨杞子亦是拉着一个七八岁的男孩冲到杨莲亭面前。
杨莲亭道:“杞子,等下我带你去见小白。”
杨杞子惊喜道:“头儿,你找到白姐了?太好了!”
杨莲亭点了点头。又低头看了看杨杞子身边的小男孩。看着小男孩的相貌跟十岁之时的东方不败有着六分相似,杨莲亭顿时微微一笑。
小男孩犹豫一会,便抬起头,对着杨莲亭问道:“我能见爹和娘么?”
杨莲亭摇头道:“他们没在这。”一顿。又道:“不过我可以带你去见你姐姐。”
两年前,东方龙夫妇被他关进牢里吃了不少苦头。而后又被他塞进西岳商会干脏活累活。他还剥夺了东方龙夫妇与儿子相处的权力,却是允许三人每年见上几回,表现越好,见面次数越多,相处时间也越久。
以此一面改造东方龙夫妇,一面培养教导东方柏成材。
众人进入大厅之后,杨莲亭便先让人领着众师兄弟们去客房歇息。而他则是陪着杨璞与岳不群与宁中则寒暄一阵。
不多时,杨莲亭亲自送着岳不群与宁中则到为他们准备的院子,因为他知道岳不群还有很多话要问他。
果然,一进屋,岳不群便板着脸,问道:“乐儿,此次你怎么如此大意?竟孤身一人离开护卫队,给了无为教可乘之机!”
杨莲亭没有多过的解释,躬身道:“弟子知错。”
岳不群立时口沫横飞的训斥了他几句,待闷气发泄完后,见杨莲亭依旧面不改色,暗叹一声,又问起打伤张延龄一事。
杨莲亭倒也没瞒,原原本本说了一遍。
听得杨莲亭竟然将张延龄给折磨成太监,岳不群脸色一变,深吸一口气,叹道:“乐儿,此事你却是做得太过了。杀人不过头点地,你如此对待建昌伯,根本就是将皇后给得罪死了,再无回旋的余地。”
杨莲亭默然。他出手是狠了点,但他没什么可后悔的。如果张延龄不是皇后的弟弟,他即便杀了他也无人为他叫屈。
杨莲亭不会因为犯人身份的高低而有不同的判决。
接着岳不群又问到杨莲亭辞官之事。
杨莲亭唯有此中曲折相告,好让岳不群有心里准备,早做提防。
听得杨莲亭说皇帝开始猜忌他之时,岳不群与宁中则脸色俱是一变。
这才是最坏的消息。
岳不群眉头紧缩,待得杨莲亭说完之后,长叹一声,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你太过心急对付朱宸濠,锋芒毕露,步子迈得太大,太快,所言所行太过匪夷所思。换了任何历朝历代的皇帝,恐怕都会猜忌于你。”
杨莲亭道:“这是因为皇帝对我没有足够的信任而已。”
岳不群摇了摇头,不置可否。
古往今来,又有几个皇帝能全心全意信任一个臣子,尤其是一个工高盖主的臣子。
岳不群皱眉想了想,心知此事也怪不得杨莲亭。
以他如今的地位、能力和民望,的确会令任何一个皇帝感受到威胁。
良久,岳不群又问道:“你有未婚妻一事又是怎么回事?”
“师傅,是这样的…”杨莲亭早已想好说辞。当即缓缓道出。
听完,岳不群心中惋惜不已,随着岳灵珊慢慢长大,而杨莲亭又推掉所有上门求亲的人,是出了名的不近女色。这让岳不群打起了再过几年把岳灵珊许配给杨莲亭的注意。
可惜,半路杀出个东方姑娘。
岳不群道:“找个时间,让师傅和师娘见一见这位东方姑娘。”既然事已至此,他也唯有见上一见这个准徒媳了,毕竟他对杨莲亭十分重视。他的妻子,自然也要为他好好把关。
宁中则亦是言道:“是啊!乐儿,一定得让师娘见一见这位东方姑娘。师娘实在是好奇,乐儿喜欢的女子究竟是怎样的。”
稍后,杨莲亭便与二人告辞。走向东方不败等人所在的住处。
走进一看,却是热闹不已。
除了东方不败和雪千寻之外,还有真小七、陆青青、杨杞子、东方柏、灵雎及穆顺,甚至王氏也在一旁。
见东方不败与其弟弟相处的还算融洽,杨莲亭不由放宽了心。虽还未找到妹妹,但先把弟弟给她送来,这也是杨莲亭早就决定的事。
原本还担心她会因为父母所犯下的过错迁怒东方柏。现在看来倒是他杞人忧天了。
见杨莲亭进来,众人不由围上前来。
杨杞子喜道:“头儿,王喜哥和初一哥什么时候到?”
杨莲亭笑道:“放心,慢则几天。他们就会到了。”
杨莲亭坐下与众人聊了一会,便注意到一旁的王氏神情有些落寞,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顿时对真小七使了使眼色,示意她过去问问王氏。
真小七当即会意。来到王氏身旁,低声问了问她是否有什么心事。
王氏未答。挣扎一会,便走到杨莲亭面前,迟疑道:“我…我想接继祖过来。”眼中充满了恳求之色。
王氏本来是来看一看自己未来儿媳的,杨莲亭早已知会过她,她虽不知道东方不败为何要易容改装,但也没问太多。
后来看到一屋子的孩子,看着东方不败与东方柏、杨杞子相认,却是勾起了她对幼子杨继祖的思念。
一心想超越杨莲亭的杨继祖却是在乡试之后便被除名。
这一点,杨莲亭早有所料。
百行以孝为先。
朱佑樘是出了名的孝顺,上有所好,下必甚焉。
无论当初王氏如何的不堪,杨继祖弃生母而去亦是事实。尤其是杨莲亭带着王氏回到京城之后,天下人对杨莲亭此举皆是持赞赏态度的,也因此,杨继祖抛弃生母的行为也被人拿来做反面教材,大肆批斗。
连亲生母亲都能抛弃的人,就算再有文采,朱佑樘也是不屑用之的,是以本通过乡试的杨继祖却是被革去了功名和科举资格。
听到王氏的话后,杨莲亭顿时冷哼一声。
这俩年多来,为了不让杨继祖被人利用来对付他,他一直命人暗中关注着杨继祖的动静。
为了杨璞,也顾念他年纪还小,杨莲亭不止一次试图去纠正杨继祖的心性,寄望他能迷途知返,回归正道。哪知他铁了心一条道走到黑,甚至越走越岔。
青城派的余沧海是出了名的心胸狭窄,他教出来的徒弟没几个人品端正的。
杨继祖本就是随心所欲,任意妄为,阴狠歹毒之人,摊上这样一个师傅,又能学好到哪去?
若不是杨继祖这两年多来没犯下什么事,杨莲亭早把他给抓起来劳改一番。
王氏又忐忑不安道:“我怕会有人对继祖下手,毕竟他是你弟弟。”
杨莲亭面无表情道:“越紧张他,他反而越危险。我若不理不睬他,他反而要安全得多。”一顿,继续道:“青城派也有送了请帖,余沧海应该会来,他来不来我就不确定了。”
闻言,王氏便知道杨莲亭是嘴硬心软,并非真的对杨继祖置之不理,一时间不由喜极而泣。
杨莲亭无奈的摇了摇头。
怒其不争,哀其不幸!
杨继祖若是自己不争气,不改过,旁人做得再多也是徒劳无功。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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