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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走廊上,急诊室门口,陈明远、岑若涵和陆伟廷坐在长椅上静候着,一言不发,脸色冷清,惹得站在一边的吴启浪头皮发麻,直叹伺候这几位贵胄子弟不是件轻松事,更何况这几位才刚遭遇了一场无妄之灾,那心情可想而知该有多恶劣了。
又过了好一会,急诊室的房门才打开,旋即就看到尹庆宁在医生的陪同下大步走了出来。
三人立刻起身迎了上去,询问道:“怎么样了?”
尹庆宁甩了甩胳膊,满不在乎道:“真没事,那个郭宇纯粹一怂包,没点力气,我皮糙肉厚的顶得住,只是被拷在冷气片旁边,站又站不直,蹲又蹲不下,弄得筋骨有些发麻,休息一晚上就好了。”
说完,他就想咧嘴笑一下,却忘了唇边的伤口,一撕扯,当即疼得呲牙咧嘴的。
“放心吧,你这朋友身子骨结实,受一点皮肉伤,过几天就好了。”
医生指向了尹庆宁左手腕的绷带,道:“就是手腕得注意些,竟然拿去挡酒瓶子,还好只是一些擦伤,万一碎片割破了动脉,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岑若涵听得有些心惊,那手腕的伤,正是尹庆宁替自己挡酒瓶时伤着的,“谢谢你了,庆宁,多亏了你,我才不至于……”
一想到当时的惊险,岑若涵至今心有余悸,潜移默化间,对这大男孩也是刮目相看,先不说人品究竟如何,单说肯舍身救主的情义,就足以令人感念了!
尹庆宁灿烂笑道:“真没事,岑总,您是我的老板,保护您的安全,是我分内的事,要是第一天就让您挂了彩,那我往后也不用干了。”
见他如此的没心没肺,几人纷纷忍俊不禁,岑若涵展颜道:“总之,你这次大功一件,这份恩情,我铭记在心了,理当好好犒赏。”
说着,她从挎包里取出一个小袋子,里面是一沓用报纸包好的现金,约莫四五千块的样子。
这是趁着诊治的间隙,她特地去旁边atm机取出来的。
“真不用了,岑总!”尹庆宁连忙摆手,态度坚决道:“您给我这工作机会,还救助了我的大伯,我替你挡一下酒瓶子实在是不值一提,您要再给钱,我脸色再厚,也伸不出这手啊!”
“让你拿着就拿着!”岑若涵正色道:“我给你工作机会,是看中你的能力,帮你大伯,是卖明远的面子,一码事归一码事,我不喜欢欠人情,你要不收的话,我心里可是会一直堵得慌!”
尹庆宁顿时为难了,只能求助的瞅瞅陈明远两人。
陆伟廷笑道:“你还是拿着吧,哪怕你在普通公司做事,立了功劳都能拿奖金,再说了,如果没你挡着,现在毁容躺在医院的就不止那一个痞子了。”
“女人的脸蛋,相当于就是女人的半条命,你救了若涵的半条命,给你这点钱,我还嫌少了,再怎么说,也得六位数开头吧。”
不得不说,陆伟廷很会说话做人,轻而易举的化解了尴尬。
岑若涵莞尔道:“算你说的有理,不过我现在开公司手头紧张,要不然剩下的钱我打个欠条,以后慢慢还庆宁好了。”
见尹庆宁忙说不用,她就把钱袋子往前一推,“那就赶紧拿着,一个大男人,别婆婆妈妈的。”
尹庆宁迟疑了下,看陈明远也点点头,只好硬着头皮收下了。
“这就乖了。”岑若涵盈盈笑道:“今晚回去后,好好休息几天,有事我会再联系你的。”
尹庆宁不住地点头道谢。
陈明远转头道:“吴队长,麻烦你送下他吧,我们自己回去就行了。”
吴启浪本想把人一块都送到,不过迎上陈明远不容置喙的神色,心知他们三人还有话要谈,于是很识时务地领着尹庆宁告辞离去了,只是临走前,依然提心吊胆地问道:“那么今晚上的事……”
虽然没得罪对方,但他还真担心这位贵公子火气上来,连他一块收拾了!
陈明远微笑道:“放心吧,我这人向来恩怨分明,而且要不是你赶来及时,我就有苦头吃了。”
吴启浪顿时心神一松,再三致歉了几句后,就和尹庆宁双双离去了。
望着两人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口,陆伟廷沉吟片刻,道:“明远,你放心好了,冯鹏飞和他的外甥,还有拷问你的那两个警察,我和我爸绝不会轻饶了他们,至于袭击你们的那几个痞子,我会一并收拾了,不会留下什么后患的!”
其实,即便他不说,这些人基本都是在劫难
逃了,但难免不会衍生出什么后续麻烦,比如那些痞子,都时常在这片区厮混游荡,万一以后再碰上面,总免不了多生枝节,陆伟廷要做的,就是用各种手段,把这群人整治到服帖畏惧,再不敢心怀半点的不轨!
陈明远只是轻轻嗯了声,没做什么表示,转口道:“岑姨,时候不早了,我先送你回酒店休息吧。”
岑若涵点点头,多看了眼陆伟廷,似有所觉,不过还是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和陈明远一同离去。
感觉到陈明远态度的冷漠,陆伟廷心里一咯噔,顿时有些紧张,该不会自己和父亲利用此事扳倒冯鹏飞的企图被他发觉了,进而对自家有了不满吧?
说实话,哪怕没有冯鹏飞,陆伟廷也会全力相助,但这次却多了几分私心,难保不会惹得陈明远的不快,让他觉得自己被利用了!
毕竟,这些世家子弟大多极重面子的!
一念至此,陆伟廷顿时有些头疼,咬咬牙,亦步跟了上去,准备找时机说清楚,绝不能因为此事让彼此生出芥蒂!
…………
灯火通亮的酒店里,随着数字的递增,电梯飞速上升着。
眼看四下无人,岑若涵忽然道:“还生气呢?”
“生什么气?”
“别跟我装相!”
岑若涵没好气道:“人家伟廷跑前跑后帮了我们,你倒好,还给人家摆脸色看,会不会过分了?”
陈明远坦白道:“帮是帮了,但我平生最恨的就是被人当棋子摆布了,你觉得要是没有冯鹏飞,我和庆宁至于会被关那么久么?”
这一点,他早看透了。
以陆柏年的权位,只需一个电话打给冯鹏飞知会一声,即便两人关系不佳,但这点事情,冯鹏飞是绝不会推诿的,但陆家父子偏偏反其道而行,亲自领着贾大路一块来兴师问罪,明摆是打算借由自己这件事,顺势铲除了冯鹏飞!
虽然也明白陆伟廷对自己是一番好意,但看到尹庆宁的伤势,陈明远还是有些气不顺!
岑若涵也知道他的恼怒根源,耐心开解道:“你说的没错,伟廷和他爸这次是带了点私心,但我还是得奉劝你没必要这么斤斤计较,人无完人,大千世界中,你和我,还有我们的亲朋好友,又有哪个是完全没有私心的呢?”
“比如你三叔,你就能担保他对你的关切爱护胜过了对他的亲生儿子?还有我爸、子轩他们,之所以会以你家马首是瞻,除了长年累月积累下的情义,和大家共同一致的利益目标也是密不可分的,明远,你要谨记,如果要交朋友,就不能只看到对方的缺点,如果你以后想有一番大作为,宽宏的胸襟是很有必要的。”
“我认识伟廷这么多年了,对他的品行还是信得过的,否则这次也不会委托他帮忙了,其实今晚这事真没什么,无非他在帮你的同时,顺便替他父亲解决了一个难题,换做是你,如果面对这种局面,我想也会如出一辙的。”
陈明远苦笑道:“姨,你这就有点胳膊肘往外扭了。”
岑若涵嗔道:“别乱戴帽子,我这是就事论事,至少人家总没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吧!”
陈明远不以为然地笑道:“放心,我还不至于那么小家子气,无非是给他提个醒,别以为我是那么好糊弄的。”
“如果我像没事人一样揭了过去,难保下次他又把竹竿子敲到我身上来!”
相识不久,陈明远还不至于天真幼稚到陆伟廷会对自己掏心挖肺,但如果两人要长期交际,甚至把他拉进自己的利益团体里,那平等互利的关系必须是个大前提。
这一次,虽然也是互惠互利,但陆伟廷却是处于在幕后操控局势的地位,不可避免的,就会让他生出一种俯视自己的姿态,长此以往,必定会让他或多或少看轻了自己,要是以后再一同面对类似的风波,这小子表面和自己并肩作战,暗地里却打着自己的小算盘,那还了得?
所以,陈明远的态度就必须强硬一点,告诫陆伟廷别在自己的眼皮底下耍小聪明!
岑若涵哭笑不得,“你呀,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奸猾了,只准你算计别人,容不得别人对你有半点企图啊?”
“不过你能想开是最好不过了,人家的车子还停在楼下没走,你等会下去,记得态度好一些,他都做到这份上了,你要再摆着一张臭脸,我都看不过去了。”
陈明远不置可否地笑笑:“那得看他的诚意了,既然要合作,彼此的诚意就得先亮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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