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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滇藏轻骑队”在短暂的早会过后,因为昨晚色狼事件,大家心中生出龌龊,刚组成的骑行队很快崩分瓦解,大家分道扬镳,各自选择信得过的驴友结伴继续前行。
艺高人胆大,黄尚有绝技傍身,真气护体,自然有侍无恐,他和林婧决定结伴双骑,沿途走走停停,感受更加闲适的旅行乐趣。
“昨晚你怎么发现那家伙的?”林婧仍然心有余悸,嘴里没说什么,心底里还是非常的感激黄尚夜半出手相救,默默守护在自己身边。
“保护你,是我一生的职责和义务。”这句话确实有些煽情,黄尚心底都有些不耻,却是肺腑之言,自然说得也一脸的大义凛然。
“呸!谁信你?”林婧脸嗖的一红,显出了三分羞涩。
“用不用拿这么水果刀,挖出里面那颗跳动的心脏瞄瞄?”黄尚戏笑道,收后好行装,将林婧的行李全部捆扎在自己单车的行李架上。
蜿蜒蛇行的山路越来越陡峭,沿途旖旎的风光美不胜收。群山脚下潺潺的流水旁,青瓦木楼林立,凸显出浓郁的少数名族风情,马致远的枯藤老树乌鸦,小桥流水人家的意境也不过如此。
继续前行了近百公里,前面人头传动,是一个袖珍版的山村市集,附近的村寨山民在此进行简单的互货易通的交易,显得热闹非凡。
青石板铺设而成的街道两道,当地特色的米粉,酒酿,米豆腐做成的小食一字排开,前来赶集的村民三五成群,喝上一碗酒酿,吃一碗米粉,一脸的满足。
黄尚找了处桌椅驻足停歇。点了两碗米粉,要了两份酒酿汤圆,一品独特的滇南风味小吃。坐在竹椅上,林婧望着这些纯朴的山民,眼睛里流露出向往的神情。
“真的舍不得走了。”
“哦?要不住上一晚?”黄尚四下打量了一下,虽然市集并没有旅馆,可以去附近的村民家中借宿。玩多一天未尝不可。
吃完碗里最后一枚汤圆,林婧拭了拭嘴,嫣然一笑。刚才她只是触景生情,一时兴叹,随口一说而已,继续赶路,前往令她心驰神往的藤冲,争取明晚天黑之前抵达才是王道。
黄尚向附近的山民打听过,穿过这个市集。翻过前面二座连绵起伏的大山,就进入了藤冲的地界,越往山里走,越是人迹罕至,方圆百余里荒无人烟。建议他们在这里搭乘大巴去藤冲。
这.....人类在大自然面前,力量微弱得有如草芥,望着远处连绵不绝的群山,确实令人望而生畏的感觉。千里骑行,并非易事。
“继续赶路!”林婧倒是果绝,她此行的目的就是骑行。如果搭乘大巴就失去了意义。这可是她心灵的朝圣之旅,只有身心经过彻底的洗礼,才能有所领悟。
“好嘞!某人累了可不许哭鼻子。”黄尚推起自行车,挤过了热闹拥挤的市集,开始了继续的旅程。
果然如山民所说,越到后面,越是人迹罕至,道路上除了偶尔经过的牛群和羊群,连汽车也少有经过,真正的莽莽荒野。
山路骑行的难道越来越大,动辄就是陡坡,很多的道路无法骑行,只能推着自行动艰难跋涉,这是一场耐力与体力的比拼。
经过一天的艰难跋涉,又是日近黄昏。
黄尚沿途寻找有水的地方准备安营扎寨,驻足休整过夜。这里群山环饶,脱离了大部队之后,必须在天有余光之前寻找到村寨,借宿农家远比夜宿荒山野岭要安全舒适。
可是,沿途骑行了近五十里,仍然没有发现一处村寨,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连只鸟都罕有飞过,黄尚眼睛里流露出三分的失望,决定再翻过这个山包,就驻足休息,明天继续赶路。
“黄尚,你看那边山坡上是不是个老人?”林婧眼尖,看见了一位背着竹蒌,扛着锄头的老爷爷穿行在山路上,身穿黑色的土布衫,不认真看,还真难发现。
艾玛?!这里连栋房子也没有,村寨也没一个,突然冒出个人来,不会真有传说中的鬼吧。黄尚在三界中混过,自然知道这样的事情真要出现,也并不是不可能。
林婧显然也联想到了这一点,眼睛里流露出了惧色,身体不自觉的朝黄尚身边瑟缩了一下,表情有些僵硬和担忧。
是人是鬼,问过、见过了才知道。鬼有三六九等,人也有好坏之分。黄尚倒不惧怕,扯开嗓子朝着老人大声的招呼了一声:“喂......老人家。”
空山旷野的一声招呼,声响在群山之间不断的传递回荡,感觉还真特别,黄尚这一声招呼,老人突然驻足朝他们这边的山路开始张望,没有应答。
不会说话,会不会真不是人类?黄尚继续问道:“老人家,我想问问附近有没有村寨,我们想借宿。”
老人不置可否的改变了行走的方向,沿着小路向黄尚俩人走了过来。
“他会不会听不懂咱们的话?”林婧提出了自己的顾虑。
“有可能。”
等候了大约十分钟,老人才穿行到了马路边。放下手里的锄头,打量俩人的装备,淡淡的说道:“这附近五十里都没有村寨,你俩这是去哪里?”
虽然他说的不是普通话,仔细听还是听得懂滇南本地方言。只是,五十里都没村寨,难道他一个人隐居此地不成?
巨大的问号挂在黄尚的额角,赶紧回道:“我们想去藤冲。”
“藤冲离得还远着,不嫌弃,晚上去我那里将就一晚吧。”老人指着蜿蜒的小径背后的一处山凹。“那栋木楼就是我的。”
黄尚仔细一看,隐灭在树林里有栋不起眼的青瓦木楼。林婧与黄尚交换了一下眼神,点头表示感谢,准备前去借宿一晚。
此时的两俩自行车反倒是成了累赘,羊肠小道自行车根本没法穿行到山凹的木楼边。老人似乎看穿了他俩的心思,笑道:“单车扔在路边的山凹里,拿两根树枝遮一遮,没人偷的。这里连小偷也懒得来。”
额,说得还真有些道理,夜不闭户应该就是这里的环境。
背上背囊,跟在老人背后,走了近半小时的山路,终于抵达了小木楼的院门外,门口趴着一条黄色的土狗,朝着黄尚和林婧狂吠不止。
“臭屁蛋,来客人了,老实点。”老人一句沉喝,土狗摇着尾巴,跟在老人身边撒欢,对突然造访的陌生人仍然一脸戒备,却不再满怀敌意。
一进院门,黄尚闻到一股非常好闻的沉香味,这绝对不是超市添加了人工香精的沉香,黄尚闻到了三百年前宫廷里的那股百年沉香的厚香与幽香。
“您这沉香香味真的好淳厚,应该是百年沉香吧?”黄尚忍不住赞叹道。
额?这小年轻居然认货,老人显得有些意外,不置可否的走进堂屋。堂屋正门挂着一幅药王菩萨的圣相,圣相下面的八仙桌上燃点着自制的沉香,还有两盆供果。
黄尚的视觉受到了强烈的冲击,他惊讶的发现这幅圣像跟鬼谷子在南山香格里拉大酒店装神弄鬼,临时悬挂的画像一模一样,只是这个的色泽显得更加的发黄,可能长期沉香烟熏出的结果。
“随便坐,家里就我一个孤老头子,你俩自己去厨房拿个脸盆洗把脸,我去为你们煮晚饭。”老人将背蒌一放,将里面的药材摊晒在簸箕里,放在木架上,转身走进了后面的厨房。
黄尚举目四望,整个一楼都是已经晾晒干了的药材,屋子里药香四溢。
从堂屋的天井往二楼望去,上面应该是老人的卧室和书房。屋子不大,却透着浓厚的书香门弟才有的厚重感。
谜一样的老人。
林婧洗完手脸,跑到厨房,帮老人添柴烧火。大铁锅里煮着糍粑、腊肉焖米饭,屋后有眼天然泉眼,自然天成的水缸一铸而就。老人洗了一把青菜和新鲜的辣椒,味道鲜美,肉香四溢,香糥浓香的晚餐很快摆上了桌。
“爷爷,您一个人住在这里不寂寞吗?”林婧一脸好奇的打量这栋屋子,除了一部旧款的电视机显出了几分现代气息,还有就是八仙桌上摆放的一个小型收音机,在这个物资匮乏的山村,他怎么连个家人都没有?
万一生病,头痛脑热没人照料不说,如果有一天老人突然死在这里......
显然,林婧不愿意继续往下想,看这老人的年纪绝对不比自己爷爷年轻,虽然他仍然精神矍铄,毕竟岁月不饶人。生老病死是每个人必须经历的一个轮回过程,谁也没有能耐摆脱这个自然规律。
“寂寞?哈哈哈,我不知道有多充实。”老人哈哈大笑,指着简单的菜肴笑道:“穷乡僻壤,没有你们城里的菜式丰富,将就着点吃。”
“很好吃,您怎么选择一个人住在这里?”林婧不依不饶的追问,她对老人生出了特别的同情。
“这里的温、湿度适合药材的生长,我的子女都住在藤冲城里,每个月会来这里看望我一次。”老人淡淡的笑道:“我就是舍不得这山,这水和这满山的药材。”
黄尚的脑袋里还在纠结墙上的那幅药王菩萨图像,直觉告诉他,这个老人不简单。(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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