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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带着木兰三女离开,沙和尚自然不会留下来,紧接着便告辞了,只留下花媚娘和小艺姑娘两人。
“小姐,这萧寒真是心思玲珑,把自己说成吃菜的小虫儿,正应了那句俗语,萝卜白菜,各有所爱他这是在向你道歉,先前在二楼失了礼,不是小姐琴艺不好,而是他不喜欢琴瑟之艺罢了!”待萧寒几人的身影消失,花媚娘满脸笑意地开口了。
要是萧寒在这里,一定会大吃一惊,不是这花媚娘把他的心思猜了出来,而是她喊小艺姑娘“小姐”!
“哼,还不止呢!”小艺姑娘声音清冷,“他还隐隐猜出了我们的来路,把自己比作虫子,把我们看成冰,夏虫不能语冰萧寒,你是不准备和我们打交道了,是吧?”
“什么,小姐?那萧寒看出了我们的来路?”花媚娘眼里精光一闪,脸上是说不出的慌张。
“媚娘,慌什么?我们天狐一族的幻术,哪是一个人类少年能够随便窥破的!”小艺姑娘嫣然一笑,手指轻轻地敲打着木桌,“萧寒,你想与世无争,我偏偏不如你意!啧啧,凤国质子,萧烈子孙,文曲转世,我苏妲己岂能这样就放过你?” ”“
“小姐!”花媚娘恭恭敬敬地低下了身子,声音有些颤抖,“那萧寒真的对付得了雷欧吗?”
黄金狮子雷欧,未来的狮子王,勇猛无双。萧寒不过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明显不是雷欧的对手,值得天狐一族的圣女苏妲己如此这般吗?花媚娘满脸疑惑。
“书生那又如何?”小艺,不,苏妲己满脸苦涩,“这是我天狐一族的命运,我们挣扎了千年,岂能这样放弃?”
“是,小姐!”花媚娘眼里满是泪水,低头不语了。
……
夜市乃是一年之中桃源镇最热闹的时候,三天的庆祝活动这会儿会达到顶峰,就是因为夜市时桃源镇有一个流传千年的活动河伯娶亲!哪家的小姐做了河伯的媳妇,便是桃源镇来年默认的花魁,神灵庇佑,邪灵远退,给一家人来到好运。
到时候,洛河上会飘满花灯,人们也会手持灯笼,把洛河映得如同白昼。未出阁的女子,在花灯里写下心愿,到上游放下,便可把心愿送给河底的龙王,龙王就会赐福给她。也有调皮的少年用竹篙捞起花灯,偷看那写着少女心事的纸条,引来小媳妇大姑娘们的追打。
萧寒几人,一人挑了一盏灯笼,在集市上闲逛起来。虽然是下午,夜市的雏形已经形成了,接踵的游人络绎不绝,小贩叫和声此起彼伏。走上几步,萧寒便要停下来,陪陪木兰挑些小玩意儿,陪着梨花吃些零嘴儿,或是给穆桂英买个布偶。放眼望去,红红绿绿一片,红的是士子们的灯笼,绿的便是小媳妇们的罗裙……
这个世界,没有烟火炮仗,年时热闹,也不过是锣鼓喧嚣,普通人喜庆也不过是大红灯笼高高挂。今天来是正月十五元夕之日,普天同庆,比起小家小户的除夕之夜还要热闹三分,县令大人铁定已经张罗好了铜锣大鼓,唢呐梆子。萧寒他们,只需要一人挑个灯笼,便可以凑凑热闹,参与到这一年之中最热闹的喜庆来。
“可恶啊,居然是个阴天也不知道喜婆出发了没有!”梨花望了望头顶上那密布的乌云,有些郁闷。
喜婆便是河伯的媒婆,有眼光毒辣的阿婆在这市集里走动,看到那最漂亮的少女便会围上去,邀请她参加这娶亲庆典。这也是为什么这么多少女在市井上晃荡的原因,萧寒早就知道,梨花想当河伯的小媳妇都想了好几年了。能够在好几万人面前风光一把,少女怎么会不愿意?
下午时分,天色就渐渐暗了下来,隐隐有下雨的趋势,要不然街上的行人会更多。萧寒早上就和花侍郎说好了,晚上祭祀之后才会回花府,所以这会儿依旧在街上游乐,顺便和梨花等候那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喜婆。
“臭姐夫,不要抢我的臭豆腐,好不?”梨花护着木碗里的黑色方块,恶狠狠地对身边的萧寒说道。
萧寒舔着脸,笑眯眯地开口了,“小姨子,你不知道抢来的东西最好吃吗?”
说完,他还得意洋洋地挑起那块又黑又臭的豆腐,狠狠地咬了一口,汁水四溅,真是又丑又香。
“可恶,抢来的东西最好吃,是吧!”梨花不好好意地盯了萧寒一眼,咬牙切齿地说道,猛地伸出筷子,直挺挺地朝萧寒的碗里刺去。
萧寒连忙护住巴掌大的木碗,嘴里大叫,“要豆腐没有,要命一条啊……啊,梨花,干得好!”
原来,梨花的筷子在半途中,突然转了向,直接朝穆桂英面前杀去。萧寒故意大叫,扰乱少寨主主意,也是偷偷地生出了筷子。
几乎在刹那间,少寨主一个不注意,便让两个饕餮之徒偷袭了,去了两块豆腐。穆桂英满脸黑线,不过是一块臭豆腐而已,用得着声东击西的兵法吗?不过,从来没有体会过家庭生活的少寨主,也挺享受这种小小的幸福的。她站了起来,左手持碗,右手抓筷,也是哇哇大叫地朝票萧寒杀去。
“萧寒,我不要你的命,还我豆腐来!”
木兰一筷子落在梨花的脑袋上,“好了,好了!姑娘家的,张牙舞爪的,像什么样子!还有你,相公,你就别吃梨花和穆姑娘的豆腐了!”
一碗臭豆腐,也能闹起来,木兰真是拿这几个家伙没有办法。
管家婆发飙,萧寒当然不敢明目张胆地吃小姨子的豆腐了,几个不安分的家伙也安静了下来。其实,以梨花和穆桂英的身手,怎么可能躲不开萧寒的偷袭?她们只是享受这种打打闹闹的温馨罢了,你若知足,哪里都是幸福。
“乌拉,乌拉”
吵闹的唢呐声突然响了起来,集市里一阵寂静,又突然哄地闹了起来。少女们像疯了一样,突然朝唢呐声传来的方向跑去,全然不顾矜持。
“姐夫,姐夫,喜婆来了!不知道看中了那个姑娘!”梨花站了起来,连吃臭豆腐的心思都没有了。
原来,喜婆早就藏在这集市里,只有相中了那最美的女子,才会叫上衙子,敲锣打鼓地迎上来。唢呐声一起,便说明河婆的小媳妇已经有了人选,大家便疯狂地跑过来,沾沾仙气,期待来年。
一定花红的桃花轿摇摇晃晃地走在集市上,约莫十几个衙门里的公人,着了大红衣裳,敲着锣,打着鼓,吹吹拉拉地朝萧寒这边走来。
领头的便是一个喜婆,穿红戴绿喜庆得很,她带着一个凶神恶煞的面具,舞着香帕,踩着金莲细步,一步一摇。紧接着的便是两个神汉,赤膊上涂着不知道是什么,花花彩彩的,他们跳着祭祀舞,浑身披满了丝绸。走上两步,便撒着彩色的布屑,嘴里还念念有词。
“不会吧,好像是在朝我们这里走来?”梨花站了起来,声音有些发抖。
果然是樊梨花。
声喜婆走了过来,也不说话,直接把香帕递到了梨花面前。神汉围着梨花舞了起来,唢呐和锣鼓声响得更欢了。木兰满脸笑意,拼命地拍着巴掌。
“姐夫?”
梨花嘴巴颤抖,脸色通红地看着萧寒,萧寒当然笑着点点头,给小姨子鼓起劲儿来。
“喔,喔”
当梨花把手帕盖上头顶的时候,周围发出一声轰天的叫好声。然后,无数的少女便红着眼冲了上来,一双手毫不客气地朝梨花杀去。公人们连忙组成了人墙,护着喜婆把梨花送上了花轿。
“相公,那是要杀杀梨花的威风呢!不用担心!”看见萧寒眉头紧蹙,木兰连忙解释道。
很多地方有这么样的习俗,新姑爷上门娘家人必定要三番刁难,这叫“杀威”,以免新媳妇以后受了欺负。桃源镇这里却有些不同,杀威的对象居然成了小媳妇,大概是警告她不能太过骄傲吧?
喜婆一挥手,花轿便晃地上路了,很快便消失在集市里。萧寒又满头雾水起来,转头问道:“他们这是把梨花送到哪里去呢?”
“梳妆打扮呗!”木兰笑了笑,不以为然,“把梨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晚上坐花船嫁掉,至少要两个时辰才算打扮好呢!”
“是啊,萧寒,不用担心的!”穆桂英也接过话儿,“我们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吃点东西,晚上看花船好了!”
两个女人都没有在意,好像梨花现在提不起大枪一点问题都没有,不过是换换新衣裳,打扮打扮,走走过场罢了,萧寒嘴巴张了张,最后化作了一声叹息:“好吧!”
河伯娶亲就要上演,但愿那喜婆和神汉没有问题,萧寒在心里叹了口气,西门豹,下面是你的时间了!
历史,千万不要重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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