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术网 > 武侠仙侠 > 乱入神话 > 第三十三章 小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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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拾级而上,便是二楼。果然是“富贵才华”,才入眼,便满是华服的富绅巨贾和士子秀才,到处是觥筹交错地碰杯声,和高谈阔论的讲话声。萧寒和沙和尚,随便找了个角落,静静地坐了下来。和尚和秀才的组合虽然奇怪,却并没有引起这些人的注意。

    无只是因为这是江南,百姓雅趣,市井间也不乏才气斐然的雅士,和尚风雅地也有舞文弄墨的高手。譬如那和尚怀素,狂草精妙,举世无双,譬如那妙僧无花,画工出尘,琴艺亦是无双只是这沙和尚破旧袈裟,面目猥琐,哪里有一点像得到大师?再看那萧寒,更是清贫书生的打扮,谁会理会这个穷酸?

    “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沙和尚才一坐定,茶都没有饮上一口,就摇头晃脑地叹了口气,“还是状元郎清雅,不似这些秀才愚钝!”

    老和尚这是感慨世人庸俗,追名逐利却只知道以貌取人,明明有两个大能坐在面前,却偏偏视而不见,有些自惜之意。

    萧寒却却是一笑,没有放在心上,天下攘攘皆为利,追名逐利乃是天经地义之事,没有什么好鄙视的倒是这老和尚,明明想做个出尘的雅士,次次看见他都是在为俗事奔波,让萧寒有些疑惑。  ”“

    “怎么,大师还没有放下吗?”

    萧寒说得有趣,便是借上次洛河断桥边的禅语打趣沙和尚,故事里的老和尚已经把红粉佳人放下,你沙和尚还要背到什么时候?

    沙沙和尚叹了口气,满脸无“人在三界外,身在五行中,如何放得下?”

    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沙和尚身为大佛寺的主持,自然便逃不过这个命数。小沙弥也好,大和尚也好,他这个主持能够不管?香火功德虽好,但也离不开白花花的银子,要是和尚能够只念经不吃饭,沙和尚便不会因为被花媚娘请了过来而满脸苦涩了。

    萧寒也是无话可说,都是养家的男人,都不容易,“来,沙和尚,咱以茶代酒,干一杯!”

    都是苦命的男人,不容易啊……

    同命相连的两个男人碰了一杯,感情也好了不少,连带萧寒因为沙和尚上次见死不救的郁闷也减少了许多,“沙和尚,三笑之缘到底是哪三笑?”

    这个问题憋在萧寒心里许久了,唐伯虎三笑之后娶了个美娇娘,自己和这老和尚之间会有什么缘分?想想就有些恶寒。

    “檀越何必再问,你们之间不是已经有了一笑之缘了吗?老和尚保证,萧檀越对这三笑之缘,定然会很满意!”

    再问,沙和尚便是低头不语,一副天机不可泄露的样子,萧寒一阵恼火。他和沙和尚之间,除了这次见面,便只有年前断桥边的那次。那一次,沙和尚一口便看出了铁狮子的下落,道出了萧寒的计谋,弄得萧寒好一阵心虚,特别是沙和尚大笑而去的场面,给萧寒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只是这次见面太过短暂,萧寒甚至总结不出一点有用的结论:仅仅一次会面,变数太多,萧寒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情况下老和尚才会“笑”,自然也不会知道三笑之缘什么时候才会到来。

    但,历史却依旧在重演:吕不韦已经奇货可居了,不过对象换成了凤国质子萧寒;金角大王,银角大王也是饮恨,不过法宝不是收天葫芦而是北斗七星阵;西门庆依旧是阳谷一霸,娶了个美妾叫李瓶儿,只不过成了卖灵药的,那么

    河伯娶亲就要来到,西门豹会不会破坏了这次娶亲?

    穆桂英成了阵图天机,以后会不会破了天门阵?

    花木兰成了他萧寒的妻子,代父从军的命运会不会改变?

    萧寒最关心,便是木兰的命运了,可是“命数”这东西如羚羊挂角,无迹可寻,萧寒根本就从沙和尚这里推算不出什么东西。用句烂大街的话便是,历史的车轮在滚滚向前,一切阻挠他的,便会被碾成灰烬萧寒现在就想成为那挡车的螳螂,也有些有心无力。

    他是个谋而后定的人,喜欢一切掌握在手里的感觉。人类因为未知而恐惧,萧寒也正是因为这无法掌握的未来而苦恼。

    一时间,两人就有些无话可谈了,化作了一对闷葫芦。萧寒品着茶水,看着窗外的洛河美景出神,只觉得嘴里的茶水格外地苦涩,巴不得这元宵佳节快点过去才好。

    “叮叮登咚”

    清扬的琴声响起,二楼的喧嚣一下子静了下来。萧寒抬起头,知道这是花媚娘请的青楼花魁到了场。才子配上佳人才是雅话,这二楼的沙龙自然也是男女搭配才好,青楼女子颇具才气,比起那良家女子放得开,自然也是这“富贵才华”的贵宾。

    不过,也不知道这花媚娘请的是哪家的姑娘,三调两弄,巨贾富绅便停了喧嚣,一屋子俗气里平添了几分清雅,算得上是大家之才。说实话,萧寒虽有状元之名,却配不上“风流”的名声,莫说这四县的青楼名号,便是这洛县的当红花魁,他也是一个都不知晓。没有红袖添香,没有丫鬟暖床,花府里一屋子的莺莺燕燕,也只有木兰和萧寒有肌肤之亲。

    锦瑟悠,云笛扬,琵琶艳媚箜篌伤,所谓闻弦歌而知雅意,便是这歌者寄情于乐。万般乐器琴为王,这琴声清扬,出尘悠远,萧寒听这女子弹琴,便知道她琴艺不弱。只是这“富贵才华”响起这淡雅声,萧寒却有些不以为然。

    女子堕入红尘,却是一大悲事,值得大家同情只是这青楼女子,偏偏做了姐儿,却喜欢抚琴明志,表达自己清幽高洁之意:男人是泥巴做的,污秽不堪,女儿家是水做的,洁白如玉,您就别来脏了女儿家的清白了!偏偏人就这么贱,越是得不到的越是觉得美好,所以,越是那矫揉造作的行首花魁,越是引得才子富商趋之若鹜。

    那是老鸨的摇钱手段,萧寒也管不着,只是你这女子在这富贵才华抚琴又是何意?不就是说这楼里的芸芸众生乃是俗人一个,入不了你的眼吗?贬低自己抬高身价,人啊,不能那么无耻!君不见那后世的娱乐城,放的是高歌大曲,恨不得掀了房顶才好姑娘,把小青年们嚷晕了才是正途啊!

    萧寒满脸不屑,埋头喝茶,虽然心里巴不得那女子唱一首“我的热情是一把火”,但也不会跳出来打脸。反正他是花媚娘拉出来凑数的,吃吃喝喝就算了,听木兰的话,莫要惹事才好。

    琴声渐消,一曲已逝,整个大厅里鸦雀无声,不管是士子秀才也好,还是巨商富绅也好,俱是一个表情:目瞪口呆,嘴巴大大地看着临窗的那个屏风。便是沙和尚这样的世外高人,也是满脸惋惜地叹了口气,怅然若失。只有萧寒,依旧满脸平静,品着糕点,饮着茶水,好似三天没有吃饭一样。

    “呵呵,各位好!”花媚娘的声音打破了二楼的寂静,她环看四顾,满脸微笑,“大家觉得这首《婆娑》如何?”

    “花老板乃是雅人,选的曲子自然是好的!”这是一大腹便便的巨贾,说不出一二三四,自然从花媚娘那里下手了。

    有一才子开口,“曲名《婆娑》么?果然是仙曲绕梁,不绝于耳,如同仙子低吟,美人婆娑,秒,妙,秒啊!”

    “是啊,此曲只应天上有啊!老板娘,不知抚琴的乃是哪位大家?”一个秀才接了话,大声问了起来。

    我道是谁?原来是西门庆那厮!萧寒看着在那里对着琴声品头论足的年轻人,满脸的鄙夷。来参加这诗会的,不是商人,便是士子,只有这西门庆,商不商,士不士的,偏偏要出风头,做了那出头鸟。一手雅琴,被他说成“仙子低吟”,真是……

    萧寒摇头晃脑,不知道怎么评价了。

    花媚娘站在屏风前,轻轻地摆了摆手,群情激奋的中文才子们才安静了下来。只见那如花似玉的老板娘,对着众人做了个万福,这才慢慢开口道,“好叫各位才子得知,抚琴的乃是一位绿腰小姐,媚娘有幸从鹦鹉洲请得这位娘子……”

    老板娘一边说着话,一边让下人去了屏风,众人朝那屏风望去,便齐齐做了呆子:那是一个盘身半坐的女子,依着琴,笼着纱,周身一套白色的狐裘,脖子上盘着一条白色的围巾。偏偏这女子双峰挺立,狐裘遮不住,红色的肚兜,水白的肌肤隐隐可见。

    “小女子花小艺,见过各位大爷!”女子躬了身,算是敬礼,“不知道诸位有何见教?”

    女子声音娇嫩,最多不过二八年纪,偏偏身材却是如此火辣,萧寒听到了无数的口水声。

    “小艺娘子,神曲绕梁,哪敢有什么见教?”说话的才子眼睛都是红的,贪婪之色一览无余。

    “就是,就是!”一个大胖子咽了口水,“《婆娑》曲美,娘子人美,相得益彰,相得益彰啊!”

    “谁敢说小艺小姐琴声不好,我西门庆第一个饶不了他!”西门大官人信誓旦旦地摇着扇子,双眼冒着星星。

    小艺姑娘嫣然一笑,虽然看不见她的样子,可是大厅里的众人觉得骨头都酥了。

    “谢谢西门公子了!”她向西门庆做了个万福,声音颇为哀怨,“可是有人对小女子的琴声不屑一顾呢!”

    “谁?”西门大官人像发怒的公鸡,脸红脖子粗的。

    “就是窗边的哪位吃点心的少年郎嘛!”花小艺幽幽的声音传来。

    “噗通!”

    萧寒一下子坐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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