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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户瞳瞳日,总在除夕时,桃花坞内欢声笑语,阳谷县西门家的大宅门内,却是另一番景象。
玉石狮子镇着高高的宅子,人高马大的门房把守着趾高气昂,高门大院里是不知道几进的庄园,一看就知道是哪家豪门世家。偏偏宅门内雕栏画栋的园子,取了些“瘦竹”“清荷”“涧月”的雅号。好比一个龅牙的暴发户,配上十个八斤重的金戒子才算好,他偏偏故弄风雅,青衫儒扇,摇头晃脑地吟诗作句只是徒增可笑罢了。
“瘦竹园”内,西门大官人早早辞了父母,在这里陪着金银兄弟饮酒作乐。西门父母这一房,这一代只有大官人这一男丁,自然宠爱异常,所以年夜饭大官人早早地退了席,老夫人也不见恼怒。这会儿,小屋内满桌珍馐,西门大官人却满脸愤怒,全然没有了新年里的喜庆。
“嗝”两兄弟里的老大打了个酒嗝,黑黑的脸蛋上满是满足,“西门公子,你为何闷闷不乐?”
“哼!”西门庆瞟了满嘴流油的大汉,眼里的厌恶一闪而过,“我便不信,我为何烦恼你们不知?” ”“
“知道又如何?”另一个大汉接口了,他放下了手里的白玉杯,“咱又不能动手,是不?”
西门大官人花了整整万两白银,请了金银两兄弟助拳,可惜时不待我,他们和萧寒两番碰面,却始终没有找到出手的机会:初次相见,神秘的花媚娘出手镇住了兄弟俩;第二次更是在洛水河边,大庭广众之下,他们被萧寒驳了面子,也不得不忍下来。所以,兄弟俩这会儿也只能在这里唉声叹气,便是骂萧寒千句也拿他无可奈何,徒增烦恼。
西门庆骂骂咧咧,也不过是吐露几分烦闷罢了,他只恨自己气运不佳,吃了苦头,与金银兄弟没有一文钱的干系。两个天机灵童被他数落了几句没有还嘴,已是给了他天大的面子,想到这里,西门大官人恨恨地骂了一句:“该死的花媚娘!”
西门公子狠狠地把手里的白玉杯甩到了地上,脸色愤然。要不是这个风骚的老板娘,他西门庆怎么会在望江楼被萧寒打了嘴巴?恼怒之下,西门大官人已经忘记了当初自己是如何让萧寒打不敢还手的。
说到望江楼那个神秘的老板娘,正在大口吃喝的兄弟俩也来了兴趣,“西门公子,王爷陛下那里没有花媚娘的消息吗?”
“王爷是何等人物?西门哪有那个荣幸瞻仰他的荣光?”西门庆又满上了一杯酒,有些郁闷地说道。
对于花媚娘,西门庆早就心痒痒了,恨不得早就把这个风骚的寡妇收进房来。只可惜先有市井蜚语暗示花媚娘来头大,后有花老板亲自证实她本领高,西门庆便压下了花花肠子倒是从王爷陛下那里打听消息,西门庆先是有些跃跃然,后很快便打消了这番心思,道是如何?
原来这西门世家不过是中州一个小小豪门,在阳谷县张扬跋扈还好,出了阳谷便是上不了席面的狗肉,那些豪门大家看也不会看上一眼,更别提王爷陛下那样的神仙人物了。西门庆虽然纨绔了一点,当狗腿子的眼力还是有的,前些年有献灵草之功,当然可以借王爷的大旗吆喝一番。只是如今,西门世家失了宠,如若还没有眼色借王爷陛下的名号惹是生非,怕是不等别人,明王便第一个灭了西门世家。
当然,这些话西门庆只会藏在心里,不会说出口来,毕竟一个荣光的西门家族和一个落气的西门家族,差别可不止一点半点。这些年来,西门家族一直在暗暗发力,希望重获王爷陛下的恩宠,西门庆这次带着金银兄弟来到洛县便是一次重要尝试,哪知道遇见了萧寒这个妖孽?手无寸铁的落魄书生,见了西门大官人不仅不唯唯诺诺磕头问好,还敢主动出击打了大官人几个嘴巴,这一阵不按套路出的乱牌打得西门大官人现在还晕乎乎的。
听着西门庆丧气的话语,两兄弟满脸苦笑:“那就难办了!”
有了王爷陛下帮忙,萧寒和花媚娘便是秋后的蚂蚱,活不了几天了。只可惜明王爷甚重名声,贤名远播,断断不会让西门庆几人坏了名声。无风借力,他们又拿萧寒如何?那小子既是状元郎,又是凤国的质子,身份贵重得紧,几人总不能在桃源镇上打他几拳吧?众目睽睽之下,王爷能轻饶他们?
还有那花媚娘,常年不见踪影,想必是躲在望江楼里。不管是“寡妇门前是非多”避嫌也好,还是“大隐隐于市”韬光养晦也好,就凭两个七阶的天机灵童,还真不敢去触虎须。一时间,三个倍受打击的男人,就着美酒,唉声叹气,满脸的郁闷。
“啪!”
忽然,西门大官人猛地一拍桌子,“那花媚娘便罢了!萧寒不过是一落魄酸儒,我就眼睁睁地看着他骑到我头上吗?”
什么是小人?欺软怕硬的人便是小人,两兄弟在心里骂道。花媚娘灵术高强,西门庆被她扇了巴掌也不敢报复,倒是萧寒,和西门可谓无冤无仇,只是恰巧去了他看中的女子,变成了他不共戴天的仇人。若如萧寒是强大的修士还好,西门庆了不起自认倒霉,在心里骂他几句,只因为他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西门庆便见不得他搂着美娇娘卿卿我我,小人行径,不过如此。
“西门公子,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我兄弟俩既然拿了你的银子,自然听命于你你若真心想算计那落魄秀才,我这里有一计,你敢不敢赌上身家性命?”
西门公子听了大汉的话,半天都没有做声,为了一个破了身的女子,惹下杀身之祸值不值得?不过,想到萧寒那鄙夷的眼神,想到自己脸上那火辣辣的痛,他咬咬牙,眼睛通红,“说!”
“好,够爽快!”大汉满饮烈酒,哈哈大笑,“我就喜欢西门公子这样豪气的英雄!”
另一个壮汉也是笑眯眯的,“西门公子,你可知那萧寒如今便住在桃花坞?”
“那又如何?”西门庆有些疑惑地问道。
花侍郎告老还乡,住在离桃源镇五里地的桃花坞,平日府里的用度便是小厮用木舟从镇子上运来。桃花坞到桃源镇只有一条水路,月溪清柔,桃花坞媚艳,怪不得花侍郎把这五里桃花园当做颐养天年之地。
“桃花坞好啊,桃花坞妙,风景宜人,埋上几具酸儒正合适啊!”两兄弟你望着我,我望着你,忽地大笑起来。
两人差点没有把屋顶掀开,见西门庆依旧满头雾水,便双手撑做喇叭,附到西门庆耳边,轻声说道:“桃花坞地广人稀,待到夜深人静之时,我们便如此这般这般……”
两兄弟边说边笑,脸上全是猥琐的笑容,西门大官人眼睛越睁越大,待到最后,已是忍不住跳起来:“妙!妙!妙呀!好一招借刀杀人之计!”
“那是,真以为我兄弟俩是好欺负的?啧啧,花家姐妹身娇体柔,撩死个人的!萧家王八蛋,三番两次坏爷爷的好事,看爷爷不把你砍作十八段!”大汉咬牙切齿地开口了。
另一个大汉也愤然地点点头,“西门公子,今晚给我们兄弟准备几个美妞,我们要养精蓄锐,出出火气!多准备几个,你们人类女人身子太弱了,一个两个可经不起兄弟揉捏。”
“轰”
大汉手里的白玉杯化作了粉末,眼里杀气尽显,“等上几日,风声过后,我定要花府鸡犬不留!”
…………
木兰醒来的时候,不过是卯时十分,阳光透过窗棱,照在少女的脸上。昨日才做新嫁娘的木兰,稚嫩的脸上已有些媚人的红润,她抬头望了望,没有见到萧寒的身影。挣扎动了动,少女的眉头就蹙了起来,想到昨夜相公的勇猛,木兰的耳根又红了。
她坐到了窗前的梳妆台前,铜镜里的那个女人眼媚似波,秀发凌乱。少女嘴角翘了起来,青葱玉手撩了撩额头的秀发,轻声云起了羞人的长句来
洞房昨夜停红
待晓堂前拜舅姑。
妆罢低声问夫
画眉深浅入时无?
是呀,画眉深浅入时无,也不知道自己这淡妆相公喜不喜欢?不知道那个该死的家伙哪里去了,少女叹了口气,心里有些恼怒。
“哈哈!”
正想着,身后传来那熟悉的声音,不是萧寒是谁?见到自己云起了长短句被相公抓了个现行,让他知晓了自己的心思,木兰羞涩地瘪起了嘴,埋起了头来了个眼不见为净。
一向乖巧的木兰耍起了小性子,萧寒哪里不知道她是羞涩难当?他轻轻抚摸着木兰的秀发,感受着少女的温度,心里暖融融一片,“木兰,来喝点燕窝粥,等下我给你描眉,如何?”
“嗯!”少女的声音几乎听不见,她抬起头,看着萧寒手里的玉碗,突然“扑哧”一声笑了起来,“相公,这是你熬的粥吧?”
“是啊,昨夜你受了苦,你给你熬点燕窝,补补身子!”萧寒在她耳边轻轻说道,狡黠的声音你带着些许调戏。
木兰佯怒,轻轻打了萧寒一拳,“你讨厌啊!”
萧寒哈哈大笑,夫妻闺房之乐,羡煞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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