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辅导员神色凝重地告诉我,我的情况已相当严重,系主任通知他,要我明天去系办公室,系主任和书记要和我认真谈一次话!”我抖着腿和辅导员一起走进了系主任办公室。系主任姓胡,胡主任先是上下打量了我一通,让辅导员离开,并让他把门带上。
胡主任认真地把我又打量了一边,说:“你坐吧!”起身给我倒了一杯水,说:“先喝杯水,你眼睛是红的,昨天晚上没睡好吧?”我说:“是的,胡主任,我失眠了。”
胡主任叹了口气,又看了看门,确认关严了,起身拉了一下窗帘,又坐到他办公椅上,说:“你和你宿舍的行为,你们辅导员向我汇报多次了,不解决不行。你这个同学,我本来也有些了解,正好前些天燕子来我家的时侯又提起过你,所以我对你做了些调查研究,不然的话,你的处理就是另一种方法喽!”
我问:“胡主任,你说的燕子是?”
胡主任说:“高燕,就是你们调走的那位英语老师,怎么这么快就把自己的恩师给忘啦?她是我外甥女!燕子对你这个同学的评价很高啊,篮球好,口才好,当然这二样我是知道的,给咱们系带来过荣誉。还有你们班英语四级通过率百分百,六级通过率百分八十五的好成绩,燕子说是你这课代表发挥了主要带头作用,这我倒是刚听她说!”
我赶紧点头,说:“我是比较喜欢英语,胡主任!”
胡主任问:“我听燕子说,你还是预备党员,没错吧?”
我说:“是,我是预备党员,胡主任!”
胡主任说:“她还说,你这个同学家庭经济差,但你有经商头脑,懂得自力更生,精神可嘉。要我看,就是眼下路子走歪了,思想上也不大对劲。我和系里张书记碰过头了,决定对你还是以挽救为主。不过,现在要看你自己的态度了。”
我热泪盈眶,说:“谢谢,谢谢!”
我的这声谢,是对高燕高老师说的!”
我说:“谢谢胡主任,我马上落实,一定按您的要求做!”
胡主任释然了,欣慰了,明显放松了,他脸上露出了欣慰舒坦的微笑,问:“生意停了,考虑过你的生活问题了么?”
我说:“没考虑过,我自己解决困难,决不再给系里脸上抹黑!”
胡主任说:“高老师都替你考虑到了,所以说师恩难忘啊!你们这些学生,将来可千万不能把自己的老师给忘了。她向我建议,推荐你到校图书馆处理录入工作,也帮系里排版一些教授的著作、论文,系里付给你报酬。你看这样行吗?”
我说:“行,行,谢谢胡主任,谢谢!”
胡主任说:“那好,我们到会议室,和张书记、你们的辅导员一起把这件事情定下来,你可要一定好好认错!”
在系小会议室里,苏南同学向胡主任、张书记、辅导员做了深刻的自我检讨,对自己此前的一切错误后悔不已,表示一定痛改前非,请系领导拭目以待。他再次充分调动了自己的嘴巴,让胡主任、张书记、辅导员三人都动了感情,大家觉得这个系真是生机勃勃充满希望,他们快乐圆满地结束了这次会议。会后辅导员长叹道:“还是系领导教育水平高哇!”苏南看着辅导员那张衰脸,心里暗暗骂了句:“你懂个屁!”
苏南回到宿舍后对众人声明,如果不想被学校开除,就必须听他的,立刻结束宿舍的一切买卖。他夸大了系领导对他们宿舍的批评和不满,以及对他们进行的各种处分。他们拆毁了货架,将余物大甩卖。他又买了几份礼物,对那些被他打过的学生一一登门致歉,态度诚恳无比,大家最后成了朋友。
他出入于校图书馆和系办公室之间,学会了五笔字型,排版打印,熟透了键盘,已达专业打字员水平。在此期间,他加深了对电脑的认识,并接触了一种名叫因特网的新事物,并申请了他本人第一个电子信箱。
他只能默默祝福她吧。
毕业离校前二周,苏南收到了一封全英文来信,那是高老师的亲笔信。她在信里大大方方地告诉苏南,她已经生了个儿子,夫妻关系很好。她向她老公介绍过他这个得意门生,并说后天中午,她将和老公儿子一起请他吃顿饭。这个约会让苏南有些心中惴惴,单见高老师,这当然是他所渴望的,可现在要面对她老公和她儿子,他心里却相当的不安。他分析不安的成分,里面包含了心虚和醋意,也带着一丝自卑。
在彭新国家小餐馆那儿,高老师一家和苏南见面了。她老公驾驶的那辆宝马平静地彰显出了他们家现在的实力。他是一位法律系副教授,也是一位相当闻名的律师,他和苏南亲切地握手,并夸奖他有前途。
高老师明显胖了,有些变形,甚至显得有些平庸无奇,与苏南的记忆大相径庭,未见面前的一切激动、担忧、想象,都伴随着见面时一声充满尊敬的“高老师”化为乌有。高老师和他居然握了握手,还拍了拍他肩膀,说:“你这小子!”味道全变了,这分明是长辈对晚辈、老师对学生、大人对孩子的作派,这作派已将过去的一切痕迹巧妙抹去,让苏南在她老公面前既觉得安全,又不得不佩服高老师的高超演技与从容淡定。
那顿饭吃得很放松。临别时,高老师与他推心置腹,赠送金玉良言:一,管住自己的嘴巴;二,与人为善,宽容大度;三,工作后老老实实谈恋爱,成个家,一家三口和谐生活,就像她现在这样,千万别胡来。高老师再三强调了第三点,说:“当你年龄日长的时侯,你会更加相信你高老师这番话不是胡说,不是婆婆妈妈,你可千万要记住――千万别胡来,你们这些男人!”
高老师老公还打趣说:“你看你,总是对我们男人有成见,管得真宽!”
高老师拿了一张餐巾纸,大大方方地当着她老公的面写下了自己家里座机的号码,叮嘱苏南同学毕业后如果遇上了什么困难,就打这个电话找她。
“你谁啊?”
“你猜猜?”
“原来是你啊!你最近还好么?”
“好!我已经毕业了,马上要参加工作了。你呢?”
“我们学医的要五年,还得再熬一年!”
“毕业后打算去哪儿?”
“还有一年呢,现在可说不准。你去哪儿了?”
“青岛的一家小小电视台。记着要常联系,啊?我马上买手机,回头就告诉你号,这电话能找着你吧?”
“好单位。这电话二个月内肯定找得着我。”
“那不多说了,我得走了。你要保重,老陈同志――我以后叫你老陈得了,不介意吧?”
“行,老同学嘛,我才不介意呢,那祝你一路顺风,再见!”
“再见!”
苏南伸手拦了一辆的士,与彭家父子告别,父子俩眼睛有些湿润,彭新国说:“苏老师,将来出息了,可别忘了壮壮,兴许还要你帮他大忙呢。”他摸了摸彭壮壮的脑袋,说:“一定,一定!”
苏南回望了一眼大学校门,忽觉对这里许多东西都如此不舍,他一咬牙,告诉司机直奔火车站。他明白他的求学生涯总算结束了,现在他将要进入社会,就像当初郑疙瘩和麦冬说的那样,他也将是社会上的人了,看起来这是一件很令人激动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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