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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张秋华并没有因为宫殿里的气氛对他不利,就乱了手脚,而是再次行礼,声音慢条斯理地说道:“王上何不出去看个明白?王上放心,这老虎被关在铁笼子里,是跑不出来的。”
“关在笼子里……“国王萧诚敬还是有些胆怯,在他印象中,国中所产的铁器仅仅比青铜器硬上一点,但还远不能硬到可以关动物的地步。但是国王又必须出去看看,因为这是考验他胆色的时候,若他借口拒绝,或许大臣们表面上不会说什么,但无形中自己的气势就弱了,他们隐隐间也有些看低了他。
“张秋华,你且前面带路,寡人与众臣一起去看看……”犹豫了一下,萧诚敬还是决定出去看看。不过在临行前,他不自觉地站在群臣和寺宦的后面,如此在一行人的簇拥下出去,这样万一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时,他也能及时逃得性命。
出了宫殿,一行人七拐八拐地又走了几百米,这才来到一处地势比较宽阔的地方。而这处地方也还是一年前,因为走水的缘故将一处宫殿烧了个干净而空出来的,是以白玉宁觐见国王前,他便将礼物等都放在这里。
远远地,萧诚敬看见这处地方围了好多的士兵,但这士兵也只远远地围住,没有一个敢上前来,细致地看看这三千里外席云山出产的野兽,到底如何凶猛。且这些士兵都面无血色,手里握着的武器也歪歪斜斜,想来若不是王命在身,怕就跑个干净了。
与之相反的是白玉宁,只见他一处一处地巡视着这些活的动物,看见有暴躁不安的,就狠狠敲打几下铁笼子,而看见有无精打采的,则扔些吃食逗弄下。总之,这些动物一个个在白玉宁面前,都变得规规矩矩的,没有半分脾气。便是刚才发出那巨吼的老虎,此时也安静下来,半卧在铁笼子里,略微有些挑衅地看着周围的士兵,以及远远而来的萧诚敬等人。(本章节由网友上传&nb)
萧诚敬等人近前来时,便有守卫王宫的头领过来见礼,国王问他,说道:“怎么回事,怎么好端端地让这野兽吼叫起来?”
那头领面色通红,很是尴尬,又很是愤怒地说道:“王上,臣等没有做什么事情……只是那个小民在一个多时辰前,拿着张上官的手令将这些东西放在这里,说是要送给王上,叫臣等远远看着。臣等也不敢不听,于是一直远远看着……”
那头领说这话时,白玉宁也看见了萧诚敬等人已经过来,便快步走来,并准备行礼。此时,萧诚敬已经厌烦这些礼节了,故还没等白玉宁弯下腰来,便出声免礼了。而后,国王便问白玉宁,说道:“这些活物便是你要送给寡人的礼物?”
“是的,王上。”虽然不用行大礼了,但白玉宁还是微微躬了躬腰,然后从怀里拿出一张礼单来,递给旁边的寺宦,这才说道:“王上,这些是草民的父老乡亲感念王上的恩德,特意从席云山里抓捕而来的,还望王上收下。”
萧诚敬接过礼单,细细一看,映入眼帘的是罗列了长长的一大片,便有些吃惊。难道这席云山这么富有么,仅仅一些普通的百姓带来的礼物,就足以超过他进贡给邢国财富的二倍有余。倘若专门派人进山捕捉,岂不是几次下来,就可以富可敌国了么?
萧诚敬看完礼单,又让寺宦给群臣们也传看了一遍,发现他们与自己有着同样惊骇和炽热的心理,便微微笑了一下,继续问白玉宁说道:“这么多东西,那些獐子、狍子、野兔什么的还都好说,只是这老虎、豹子,想来捕捉时一定伤了不少人的性命吧?”
“回王上的话,没有伤害一人的性命。”白玉宁很是镇定地说道:“草民所在兴贤镇,以前面对这些野兽,还时有危险临身,但这几年来下来,随着庄园舍宅的不断修建,此时进山就不再有野兽敢接近村镇了。而这几只野兽也是草民在得知王上要召见,回来准备衣物时,才临时捕捉的。”
“……”听了白玉宁的话,萧诚敬张了张口,没有说出话来。他实在不敢相信,这兴贤镇的人,如今已经彪悍到这种地步,就连捕捉野兽也这般轻描淡写,好似打一捆柴似的那么简单。同时,萧诚敬也更加渴望起张秋华说起的那个叫程明华的贤人来,想来必定是此人手把手地教他们新办法,不然这兴贤镇的人不会在短短的时间内,就变得如此聪明。而且兴贤镇,兴贤镇,这名字不就是在明白无误地告诉世人,这个地方出了一个贤人么?!
国王没有话说了,王国相倒站了出来,他继续刚才在宫殿里的声色俱厉:“白玉宁,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在王上面前说谎!你且如实招来,你那在兴贤镇的主人到底给你了什么好处,故意弄进几只野兽来恐吓国王和大臣?”
白玉宁猛然听到这样一个不和谐的声音,愣了愣,便弯腰行礼,然后声带疑惑地说道:“原来是王国相。草民实在不知国相刚才所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草民惶恐。还请国相能否再说一遍,恕草民愚钝。”
“你——”王国相气急了,脸色狰狞地说道:“好!好!好!既然你不肯承认,那我就拿出证据来,看你如何狡辩!”说罢,王国相便从袖子里抽出一张纸来,上面写着“卖身契”三个字,转身递给寺宦,由他转呈给国王,又说道:
“王上,臣曾得到这样一样东西,发现居然是公然的人口买卖契约,臣不曾听说我国允许买卖人口。而今兴贤镇人居然这般大肆买卖人口,可见他们是何等罔顾国法,何等致王上的威望弃之于地!”
张秋华一看已经到了萧诚敬手上的“卖身契”,顿觉不好,前天在向国王奏对时,怎么就忘了这一茬了,致使现在被抓住把柄!而且这“卖身契”的事情,眼下只有自己和那个平凉县的县令知道,便是底下的各色人等,也俱都不识字,不懂礼,根本不可能有这般缜密的心思。如此说来,定然是那县令看到自己不曾替他做主,惩治那些刁民,临到关键时反水了。
想到这时,张秋华抬眼看看国王越来越差的脸色,知道白玉宁这次送礼物是马屁拍到马蹄子上了,即便这番不死,可见的将来也得不了多少好!但此刻站在下首的,可谓是自己的恩人,又自己至今未曾做过一丝后悔的事情,就这样平白遭受大难,说来还得自己顶上去,才可减免些许。“
张秋华这般犹豫了一下,便要出列向国王请罪,并试图辩白兴贤镇的无辜。不想萧诚敬抖了抖手上的“卖身契”,趁张秋华出列前,说道:“这张契约可是好东西啊,倘若国中但凡有下人的家族,都能立这么一张契约,想来年年出现的逃奴事件,就少了许多了。”说罢,国王转头将契约交给寺宦,又说道:“下去后将此事告知王后,让她上点心,在宫中也这般立上一张契约,好给宫人们一个念想。”
“是。”寺宦点点头,声音有些激动,双手将契约接过来,揣进怀里。而后便继续跟在国王身后。
而王国相在看到国王萧诚敬居然这样,一时间脸都气绿了。他很想再次站出来,将事情上纲上线,却忽然感觉有人私底下拽了拽他的衣袖,于是他便沉默下来,继续跟着国王看那群野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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