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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晓萍踏进江云若屋子的时候,正有秋风吹起白纱窗帘,夕照从那镂空花纹中透射过来,铺洒在床头。
屋内有着浓重的药味,但是收拾得一如既往得整齐。
江云若此时已经半坐起来,腰后倚着软绵绵的枕头,发丝有些凌乱,双颊有着病态的潮红,但是还是朝着王晓萍微微笑了一下,道:“你来了。”
王晓萍突然觉得心底有一丝抽痛,像是赤脚光腿走在草丛中,被细细的青草叶在肌肤上划出许多伤痕,密密又轻轻的伤痛。
王晓萍从来没想过自己真的会这么眷恋一个人。
这些日子接触下来,王晓萍觉得能遇到江云若是何等的幸运,他那么俊朗,又那么温柔,只可惜他的心思,好像一点也不放在自己身上。
有的时候,他看着自己,可是眼神却仍然那么空洞,像是透过她看到了很渺远的东西,似乎不经意地就会失神想些什么。慢慢地,她开始套他的话,从他的只言片语中纠察其中的奥秘,她偶尔遇到江母的时候,江母会和她说起儿子近来变得似乎没有以前开朗了。王晓萍素有的女人的直觉很快察觉了蛛丝马迹。
他心里的牵挂的人,很有可能是方锦如。
这个发现让她吓了一跳。
她知道江云若和方锦如的亲戚关系,他们之间若是发生什么,真是冒天下之大不韪。
她突然为他感到心疼。
他的清新俊逸之后,埋着这样深的愁苦。
她想代替方锦如来爱他,她觉得自己比方锦如更加适合他。
他和她在一起,不会有这些离经叛道的烦恼,两家人虽算不上绝对的门当户对,但也相差不多。他们俩郎才女貌,在外人看来。也应该是登对相称的。
她知道他不会来主动追求她了,所以她采取主动。
俗话说,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层纱。
她相信这层纱很快就会被粉碎。她相信她能让江云若动容,把倾注在方锦如身上的爱收回来,转而倾注在她的身上。
这时候。她听到江云若软软的声音,也微笑着回应,道:“你好些了么?”边说着,边自然走到床边,将手里提着的果篮放在床头柜上。
江云若很客气。点头道:“多谢挂心,好些了。”话虽这么说着,说完却又是轻咳了两声。
王晓萍忙将玻璃水杯递了过去。又拿起水果刀细细地削黄梨的皮,屋内静了片刻,唯有那刀刃划过水果的极其细小的声音。
王晓萍突然说道:“江少,我听说了一些关于方小姐的事,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
江云若的眸光一滞,语气却仍是平静如水,道:“什么事?”
王晓萍并未看他,目光注视着那长长窄窄的水果皮。像是绸带一般缓缓垂坠,低声说道:“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这城里有个十分了不得的人物。叫做兆老板的。”
江云若喉头动了动,却一个字没有发出来。
“我也是听父亲说的,”王晓萍抬起头来。“我听说方小姐是兆老板的女人……这事如今都传开了……”
“你和我说这个是什么意思?”江云若眼神淡淡睨着她,那擎着玻璃杯的修长手指,却不觉间收紧了些。
王晓萍的瞳仁洁澈似水:“没什么,只是……我听说兆老板的女人是碰不得的,我记得当初在街上见到你的时候,你和顾少在争执什么,似是顾少求你让方小姐回心转意,是么?”
江云若叹道:“是,但是我知道锦如不会回心转意的,她已经走到了今天这一步,是不会回头了。”
王晓萍努了努嘴,到嘴边的话却没有说出来,将手中削好的雪梨递到江云若眼前。
江云若没有接,道:“你吃吧。”
王晓萍却将江云若手里的玻璃杯夺下来,将雪梨硬塞到他手里,道:“有时候你也该换换心思,并不见得喝水能压咳,这雪梨或许效果更好呢?”
江云若感到王晓萍的娇手酥软,贴在自己的手背上,传来暖暖的温度,她话中的深意,也霎时明白了几分,不由地望着她的脸庞,她的脸色此时泛着绯红,像是晚霞一般,嘴唇轻轻抿着,不胜娇羞。
江云若心中一阵黯然,他接过雪梨,一句话也没有说,反而将目光投向了窗子。
他曾游戏花丛,又如何不懂王晓萍的意思?只是此时此刻,他又一次真切地感受到,方锦如给他带来的彻头彻尾的变化。
他再没有心思调侃女性,再没有心思去爱别人,仿佛他的感情已经全部耗尽,此时唯余疲惫了一般。如果说一年前有人告诉他,他会变成这样一个专情、痴情的人,那时的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的。
王晓萍本来见江云若接过了雪梨,一阵欣喜,但是又见他将目光移向别处,神情落寞,那欢欣却又黯淡下来,默然地收回双手,将玻璃杯放在床头柜上,盯着发怔。
“景先生那边有什么最新的行动么?”江云若沉默了片刻,又转回头来问。
“还没有。”王晓萍蹙眉,“我听他的意思,说是城里要有变化,等这风波定了,再进行下一轮的运动。”
“风波定了?什么意思?”
王晓萍道:“我也不甚了了,景先生也是讳莫如深。”顿了一顿又道:“但我想,景先生的意思是,他在城中要寻求庇护的同盟。”
江云若一怔,曾经景先生承认在城中谈妥的保护伞是兆先生,而今在兆先生销声匿迹的情况下,又提保护伞的事,难道格局真的生变?而这一切,方锦如会不会置身其中而有危险?他这么一想,只觉得心头着急,恨不得将方锦如锁在自己怀里,帮她挡住一切风雨。好好保护她,可是,自己又有几分薄力呢?想到这些,只觉忿恨,手握成锤,已在床榻上落下。砰地一震。
……
东乐园温泉浴池可谓城里的一绝,自打地下温泉热水井开凿成功,来往的客人就更多了。澡堂业本就是个客人极其广泛的行业,士、农、工、商,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这些人到澡堂来,有的就是为了干净干净洗个澡,有的并不是为了洗澡。而是为了讲生意,做买卖;为了买房子置地谈条件;为了帮助别人解决纠葛等。还有一种人是到澡堂里来躲债,欠人家的钱而到澡堂边洗澡边休息睡觉,躲避债主要债。
在这温泉浴池里,单独开辟了一处高级浴池,水里洒了花露水,香喷喷的,灯光也用得极好。不明不暗,不论是谈话还是在水中小憩,都是极好的选择。墙壁上挂着西洋画。连休息区的衣柜也是西洋橱柜的模样,角落里的台灯也是欧式,与东乐园温泉浴池的大门外贴着的“金鸡未唱汤先热。玉板轻启客早来”的对联显得不像是一处似的,竟少了些乡土味道。
这处浴池是只为一个人开放的,早晨八点到九点,时不时会迎接一位客人,他来东乐园洗澡,搓澡、修脚、理发一次皆可服务周到,身上脱下的脏衣服交给伙计,等他洗完澡,在铺位上睡个觉就可穿上洗完的干净衣服。
伙计都尊称这个人——五哥。
这天他也是如往常一样,在浴池没开门的时候,特意带着手下来到了他的单间,脱成齿条条进了水池,热水熏蒸得身上每个毛孔都张开,舒坦极了。
近日来,他的心情并不好。
他除掉兆苍的时候,抢了他手里的一批货,这批货他转交给了黄四爷处理,黄四爷似乎很快处理了,可是到他手里的分成,却少得不能再少,比他从前在二少手下打工时候还要少!他吞不下这口气,去找黄四爷理论,黄四爷却以现在战乱生意不好做为借口,并不真正理会他的控诉。
而比起这个,更令他觉得胆战心惊的是,有传言说,彩蝶重新出山了。兆苍父亲的女人,据说是个十分睿智利落的人,凭借着以前积累的人情,若是她出山真怕自己斗不过她。特别是一些已经在江湖上隐匿的大佬,若是彩蝶一旦出山,这些人很有可能会因为她而卷土重来,到时候,少不了又是一轮血雨腥风。
这并不是他想要的。
幸好黄四爷这时候还算是有些用处,联合日本人西野良田,给他拨来了不少人马,还有几个据说是修炼忍术的日本忍者,在他身边给他当保镖,他这才安心了些。
此时此刻,他的身体浸没在热水中,这几日的阴郁,仿佛一瞬间一扫而空。
他心里暗笑:要打便打,要战便战!就算彩蝶拉了些老东西出来,也不过是老东西罢了!如今在这城里,论人马、论势力,没人能跟他匹敌!
他闭眼寐了一会儿,却突然听到外面有些嘈杂声音,可是又听不清晰。
他迷茫地睁开眼睛,转头对在旁边歇着看报的一个手下道:“我听外面有动静,你去瞅瞅。”
这手下得令搁下报纸站了起来,还未走两步,突然“咚”地一声,那忍者保镖不知从哪个房梁下落了下来,手里拿着苦无,眼神凛冽,嘴里说着:“teki!teki!”
伙计一头雾水,老五也是听不懂他说了什么,可是看这架势就知道不是好事,忙从水池子里爬了出来,但是此时他的衣服刚送去洗,换的衣服还没有送回来,只好在腰上围了一条白浴巾,光脚走到手下的身边,道:“把我枪给我拿过来!还有,他说的什么?”
那手下挠了挠头:“我……我忘了啥意思了,好像有点印象……”
老五劈头揍了他一巴掌,道:“妈的,我不是让你好好学日文吗?关键时刻给我掉链子!”
那人被老五一打,仿佛脑中突然闪过了灵感,猛然觉悟了过来,瞪眼喊道:“我想起来了,五哥!他说的意思是——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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