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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复沿着滇南的一条大道北行,沿路一直都能遇到茶商南来北往,这条道正是后世很有名的“茶马古道”。
慕容复不知不觉行到了一个热闹的州府。慕容复在恢复记忆后,感觉全身有用不完的jīng力,正想游览一下南疆的景sè,所以就在这城里转转,正午,青石板铺的街道,人声鼎沸,一阵小雨后,光滑的石板泛起粼粼青光。
街道两边,商铺林立,布帘和木制招牌,古老,斑驳。但每一家生意很红火,这里是古道通过的驿站。南来北往的马帮,来自十里八乡,早几天就来到了,住宿在街道旁的驿站里。一伙伙人数多少不等的赶马人,把十多家驿站挤得满满的。
“知道吗?”一家驿站的饭馆里,热闹非常,一个络腮胡子的大汉,用乌黑的筷子夹了面前土碗里的一根米线,呲溜一声吸进嘴里,对几个围在破旧的桌子前喝早酒的同伴说,“听说马五德马老爷家今天请客,祝贺他家的马帮成为滇南第一家”。
一个干瘦如柴,尖嘴猴腮的同伴说:“怎么不知道,早在上个月,他家就广发帖子,请了普洱官府的大小官员,驿道上常来常往的马帮,十里八乡的豪绅,来祝贺呢。”
“听说来的人,他家都算做客,我们今天就在这里混吃了”其余人等面露喜sè。
他们身边吃饭喝酒的赶马人,也在议论着这事,神情之中,羡慕马家“滇南第一家”的大茶商,佩服马老爷做人的豪爽。
慕容复一听,心想,自己所带的盘缠不多了,正好到马五德家蹭饭吃。一路上,就听到人们议论,马五德是滇南普洱大茶商,豪富好客,颇有孟尝之风,江湖上落魄的武师前去投奔,他必竭诚相待,因此人缘甚佳,武功却是平平。
时值夏天,马家大院里,人声鼎沸。这里是马家摆酒席的地方,腾腾,香味扑鼻的厨房旁边,一块硕大的场地,那些个顽强的小草,从天然的石板中露出嫩绿。小草上面,数十套不知什么时候传下来的八仙桌椅,有序排放着,足见马家请的客人之多。几乎每一张桌子周围,都有人在喝酒吃饭,划拳声,怒骂声,嬉笑声,此起彼伏。一个个着当地土著服饰的小丫鬟,端倒酒端菜,穿梭在人群里。众多江湖客和赶马人,一只脚踏在凳子,袖高挽,怀敞露,大声喧哗中,喝得酣畅淋漓,面红耳赤。
慕容复坐在一个不显眼的角落里,慢慢吃着饭菜,桌对面坐着一个青衣公子,他们两人都是来得比较晚,被管事的安排拼桌吃饭。慕容复和那位公子都是随和之人,欣然同意。只是慕容复和这位公子素不相识,所以都没有说话,他只是暗自留意了一下这个公子,只见他虽然穿着很普通,身上却有一股贵族气质,从吃饭说话上能流露出来,象是世家大族的子弟。
不一会儿,身着缎子衣服、花白头发的马五德老爷,慢慢走了过来,挨个桌子逐一问候,“马老爷好!”前来赴宴的人们参差错落的问好。
“各位朋友,感谢你们来到我家做客。”马五德含笑微微点头后,说,“承蒙各位江湖朋友、十里八乡的乡亲和诸位赶马弟兄的支持,俗话说呢,一个好汉三个帮,我能够发展到现在,全靠大家抬举。”
“马老爷客气了。我们大家都得到了您的帮助,此等大恩,没齿难忘。”有很多人这么回答。
不多时,轮到慕容复这两人坐的桌子。面对马五德,慕容复和另一位公子这两人都是知书答礼之人,两人都站了起来,向马五德施礼,同时也是那套套话。马五德回礼后正要离开这个桌子,那坐在慕容复对面的青年公子突然对马五德说道:“马老师,晚生听说无量派东西两宗争宗主之位,您已经收到了无量派的请柬,请您前去观礼。晚生素知无量山风景秀丽,正想在那里游山玩水,想和您一起去,不知您意下如何?”
马五德生xìng随和,一听这话,虽然感觉突兀,让自己不太情愿,但见这位公子气概轩昂,倒也不敢小觑,略一沉吟道:“这位公子既然有如此雅兴,那我当然愿意,只是不知公子姓名。”
“晚生大理段誉!”公子坦然回答。
一听这话,坐在桌子对面的慕容复险些把刚喝的一口水喝到了鼻子中。一听这话,受到的刺激不小,尽管他竭力掩饰,还是被马五德和段誉注意到了,两人以疑惑的目光看着他。
慕容复感觉很窘迫,不得不用话题做掩护,道:“刚才我听两位说起无量派东西两宗争宗主之位,我也很感兴趣,想和马老师与这位段公子一起前往,不知两位会不会嫌麻烦?”慕容复确实也想去无量山看看。无量山对他来说,有着无可比拟的纪念意义,他就是从这里拿到了北冥神功的秘籍,作为自己行走江湖的第一桶金,而且,慕容复在路上仔细谋划过自己在大理的一些安排,都是对以后帮助父亲最终完成复国大业有帮助的,比如寻访招揽奇人异士,再比如吸收一些高手的真气来增强自己的武功,既然无量派召集江湖中有名望的人去观礼,自己一去必能找到一些机会。
慕容复之所以险些失态,一是因为前一阵一直和刀白凤在一起,听她提起自己的儿子叫段誉,他心想,自己刚和刀白凤分开,马上就遇到了她儿子;二是自己还从前世的记忆中知道,在天龙八部原著中,段誉是一个主角,这次自己不会这么巧吧,刚一离开刀白凤,马上遇到了段誉。
一听他也想去,马五德心想,一个人是去,两个人三个人也是去,一起去正好有个伴,所以,他马上回应道:“这位兄弟既然也想去,那当然更好了,我们一起去吧。只是不知公子姓甚名谁?”
慕容复不想透露自己的真实身份,道:“在下燕狂徒,来自大宋。”
马五德一听,“燕狂徒”这个名字自己从没听说过,也不以为异。马五德阅人无数,他自己虽然武功不高,但对武林人物的识别还有一套。他见这个慕容复穿着虽然普通,但气质不凡,身上有一股难以用语言形容的气质,让自己心折,慕容复双目炯炯,身材挺拔,一举手一投足都给人一种力量感,根据他的经验判断,这肯定是武功高手。他又见慕容复穿着,不象是客商,问道:
“这位燕狂徒兄弟,看你象是个习武之人,从大宋一路到这蛮荒之地,路上不太平,为何不带兵器防身?”
慕容复回答道:
“我本来带着兵器,后来路上金尽,将兵器卖了抵路费了。幸亏遇到马老师。”
慕容复心中,对马五德很是佩服和感谢,自己孤身北行的一路上,慕容复还没有遇到这样慷慨好客的人呢,难怪这里聚集了这么多宾客,如果不是遇到马五德,自己最终也只能到野外去打猎为生了。所以,他对自己过去的窘迫之态也不打算隐瞒,所谓真人面前不说假话。
见慕容复这样回答,马五德也就不便再问,马上转变话题,谈一些其他琐事。不管怎么说,一行人赴无量山的行程算是定下来了。马五德也知道,来投奔自己的江湖人物,往往囊中羞涩,所以他特意不提这些事情。他本xìng豪爽好客,主动承担了所有的路上的费用,让慕容复和段誉心里都很佩服他,真是江湖上的一号人物。
这次来无量山虽然对慕容复来说是第二次,但他前次来这里已经快十年时间了,而且还是沿澜沧江走的山后小所以真正无量山的主要区域他都没有见过。慕容复留心这里的景sè,只见峰峦迭山岚雾云蒸霞气象万泉水潺百花争艳,让自己心旷神怡。慕容复心中感触,悟今是而昨非:自己以往也曾到过不少地方,但心中总是满怀复国的心事,始终不能放开怀抱,现在自己从失去记忆再到恢复记忆的过程中,增加了很多对复杂人生的感触和体验,让自己终于突破了以往的局限,才有这样的心情看景sè。
一路上,一行人边观景边闲聊,也不觉烦闷。慕容复自幼熟读百家经史,可以说文才造诣不凡,而这位段誉公子不弱于他,所以两人在路上经常有聊不完的话题,段誉发现这位燕狂徒虽然看穿着不是读书人,没想到也是满腹经纶,特别是对一些典故,有自己的独到观点,发前人所未发,却总能中要害,心下十分佩服,有心接纳。慕容复在闲聊的时候,有心试探段誉,想引他自己说出身份,没想到他刻意岔开话题,这更坚定了慕容复心中的判断,这人正是刀白凤的儿子,大理皇室的世子。
他们顺利到了无量山上,发现已经有很多其他的宾客到达,大家见面有认识的,有不认识的,彼此寒暄几句,很快进入正题。段誉本来的目的只是游玩,对比武不感兴趣,有心离开,但见这么多宾客都留下来,自己一个人不好意思单独回去,显得对无量山的地主不够尊敬,也忍住无聊的情绪,留了下来。
“无量剑”原分东、北、西三宗,北宗近数十年来已趋式微,东西二宗却均人才鼎盛。“无量剑”于五代后唐年间在南诏无量山创派,掌门人居住无量山剑湖宫。自于大宋仁过年间分为三宗之后,每隔五年,三宗门下弟子便在剑湖宫中比武斗剑,获胜的一宗得在剑湖宫居住五年,至第六年上重行比试。五场斗剑,赢得三场者为胜。这五年之中,败者固然极力钻研,以图在下届剑会中洗雪前耻,胜者也是丝毫不敢松懈。北宗于四十年前获胜而入住剑湖宫,五年后败阵出宫,掌门人一怒而率领门人迁往山西,此后即不再参预比剑,与东西两宗也不通音问。三十五年来,东西二宗互有胜负。东宗胜过四次,西宗胜过两次。
莅rì,比武开始,大家齐集练武厅观礼。大厅东坐着二人。上首是个四十左右的中年道姑,铁青着脸,嘴唇紧闭。下首是个五十余岁的老者,右手捻着长须,神情甚是得意。这老者姓左,名叫子穆,是“无量剑”东宗的掌门。那道姑姓辛,道号双清,是“无量剑”西宗掌门。两人的座位相距一丈有余,身后各站着二十余名男女弟子。西边一排椅子上坐着十余位宾客。东西双方的目光都集注于场中二人的角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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