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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波恶素知公子jīng通北冥神功,能吸人内力,所以在擒拿住对手后,自己内力流失,马上判断出这人正是失踪很久的慕容复。其实此时慕容复的记忆已失,早就忘记了怎么运使北冥神功,风波恶的内力完全是自己主动输入慕容复经脉的,只要他一停止运使内功马上就会停止流失。只是百忙之中风波恶又怎么想得通这一节?要不是慕容博及时施展斗转星移恐怕风波恶的真气损失就大了。
慕容博身边的一些旧部也知道了这一真相,纷纷围拢上来,对慕容复问长问短,特别还问他为什么一直隐瞒自己的身份没有上前相认。
慕容复是呆立当场,他虽然感觉慕容博、风波恶等人自己似曾相识,但却记不得是什么人了。他有心挣脱这些人的围拢,但又想,也许他们说的是真的呢,自己确实是失去了记忆,只是这个真相对自己来说太突兀,自己还没有心理准备。此时的慕容复在心中只是在强迫自己接受一个太子的角sè,内心深处还是更认同自己燕狂徒的身份,作为苏遮幕、师无愧和戚少商的结义兄弟。
还是有赖苏遮幕的解释,将苏遮幕在采石场初次相识慕容复,后来有经过一系列的展转才有现在的局面,几人才知原来留书出走后的慕容复有这么一段曲折的经历。苏遮幕还提到慕容复不知什么原因失去了记忆,所以对在以前的很多事情都忘记了,他们兄弟三人也曾想过很多办法,请了很多名医,让他恢复记忆,但都没有成功。最后,苏遮幕不忘为摩尼可汗的父子团聚道贺。
听了这一席话,摩尼可汗慕容博暗自思索,慕容复在留书出走前体内因为吸取了耶律天敌的怪异内力而凝滞,自己虽然jīng通医道也无计可施,只能由得慕容复一个人找地方自己医治,看样子复儿体内的异种真气是不再作怪了,但记忆却丧失了,这可能是慕容复的身体里还有一些异种真气的残留影响。
慕容博这么考虑,并非是无道理的。以往戚少商、苏遮幕和师无愧都想替慕容复想到办法恢复记忆,请了很多名医,这些名医虽然医术高明,但都没有什么内功修为,局限了自己的治疗,所以都无法从内功的角度去深入考虑,对慕容复的病情无可奈何,而戚少商等人虽然武功不错,但又不懂医术,所以也不能诊断出慕容复的真实病根。慕容博与他们都不同,在经慕容复将慕容博原来的一身内力都换成北冥真气之后,慕容博基本治愈了原来的痼疾,来到草原之后慕容博的功夫没有耽误多少,内功修为又有进境,此时他光以内力修为来论不弱于任何江湖高手;同时,慕容博在来草原之前就是一个医道高手,可以说慕容博是身兼武、医两道所长。
慕容博将手搭在慕容复的手腕上,沉吟不语,他知道慕容复的北冥神功不分敌友,只要自己运力进入慕容复的经脉就会被吸收,慕容博早有准备,让自己的小股内力在慕容复的经脉内运行,与慕容复原有的内力若即若离,试探着慕容复的经脉情况,同时避免了自己内力的过度损失。试探良久,慕容博终于发现了慕容复经脉内的一些异常,慕容复的经脉中明明没有耶律天敌的异种真气,却仍然有一些凝滞,这些凝滞可能与他的失忆有关。想到这里,慕容博将手收回。
苏遮幕一直十分关心三弟的情况,见慕容博诊断完毕,问道:“可汗,太子情况如何?”
慕容博面露茫然之sè,道:“我感觉是他体内经脉中有一些凝滞,真气运转不畅。老夫以往见到的各种内外伤种类差异很多,但象复儿这种情形我以前还从没有见过。我也一时想不出什么办法,能让他恢复记忆,也能让他的内功彻底恢复。”
刚才苏遮幕在旁观察一众人围住慕容复的说话,听这些人的口气,才发现,原来自己的三弟以及摩尼汗国的可汗、大将多是中原武人出身,自己也是中原人士,应该听说过以往他们的名气。苏遮幕问:“可汗,刚才听您几人的说话,你们并不是草原人士,而是来自我中原的武林人士。”
慕容博一听,捻须道:“正是。老夫带领一些亲随到漠北开创事业,装扮成契丹商人的样子,隐瞒了本来身份,目的是行事方便。现在你苏先生不是外人,周围这些将士也都是我从中原带来的亲信部属,所以就告诉了你吧。老夫就是中原武林中号称‘南慕容、北乔峰’中的慕容世家家主,慕容博是也。”
苏遮幕这一听大吃一惊,苏遮幕因为一直在为恢复燕云失地而奔走,所以对一般的武林聚会不太关注。但他毕竟是中原的江湖人士,对中原江湖的各种掌故也是有所而闻,这慕容世家是中原武林一个神秘的所在,名声很响亮,前几年慕容世家的新任家主慕容复还在少林大会上约战星宿老怪丁chūn秋,并与丐帮的新任帮主乔峰比武大战几百回合不分胜负。苏遮幕作为武林人心中早就对慕容世家充满了敬仰之情,道:“真是久仰久仰啊,原来可汗就是名震江湖的慕容世家以前的家主啊!”
慕容博道:“苏先生和戚将军真实谦虚,你们也是同样在大辽西京举事割据一方啊,而且你们所为的难度不次于老夫。我们都是自己人,就不要在彼此客气了。”
苏遮幕又问道:“那我那三弟就是您的公子慕容复了?”
慕容博轻轻点头道:“正是。”
苏遮幕还要问,慕容博已经知道他要问什么,提前答“老夫为图谋在草原建立大业,所以早就隐姓埋名积聚实力,家主之位由复儿承担。”
慕容博说的话是半真半假,不留破绽,但苏遮幕毕竟不知道当年雁门关外之战的情形,也不了解慕容博和少林寺的过往,所以自认为没有什么疑问了。
苏遮幕对自己的三弟也是十分关心,道:“既然可汗您是中原江湖人士,想必也听说过一个人,叫薛慕华的,号‘阎王敌’。医道可谓当世一绝!只是他如今四处外出云游,我们在山寨的时候就派人出去打听他的下落,也是我山寨人力有限,结果没有一直找到。现在我们摩尼军兵强马壮,人手众多,又正好占据了大辽西京,接近中原,正好派人四出延请神医来给太子医治。”
慕容博一听,正合自己心意,对苏遮幕更加满意,道:“就依苏先生之言。”
慕容博父子重逢之后,几rì之内,慕容博、慕容复、公冶乾、风波恶、苏遮幕等一行人在一起相谈甚欢。慕容博又得知了慕容复是被连云山寨的义军首领戚少商所救,之前的连云山寨的义军现在就占据了云州,这些事情都让慕容博对他们充满了兴趣。在慕容博心中,光一个苏遮幕的才智就让他很器重,那寨主戚少商能以那么少的人马干出这么大的事业,究竟是何许人?
几rì后,军报不停传来。先是慕容博派出的勃尔吉讷特发回军报,据守天成隘口的两万辽军由于缺乏粮食补给而被迫放弃了关城,结果被摩尼军趁势掩杀,一败涂地,两万辽军的首领,经查系原大辽西南路招讨司节度使耶律莫哥,战后不知所终,估计是死于乱军之中。接着,又有摩尼军的一部一万军马进攻蔚州,发现原来蔚州的守军主力出发进攻云州,导致城池空虚,被轻松攻克。摩尼军在攻克蔚州后,分一部占领城池,接着向应州进发。
接到这两条军报,大家都知道从奉圣州到云州的大路已经畅通。慕容博宣布自己将率摩尼军大部移驾云州,留下小部分军队驻守奉圣州和归化州,侦察辽军的动静。
他离开奉圣州去云州期间,各路大规模的和小规模的军事活动仍在积极进行。摩尼汗国的全部机器依然继续装配部件,依然rì夜不停地依照着他的意志运转。当他快到云州时,戚少商率领地位较高的义军头目,都到三十里以外接驾,面奏了军事和民政等方面的各种大事。其余地方文武官员和士绅,也有几百人以上,跪在城外接驾。看来戚少商是对迎接摩尼可汗来接驾做了充足的功夫。
慕容博骑着自己的坐驾,缓辔徐行。前边有自己的一队威武的近卫队前导,还有一个武士骑着高头大马,擎着一把可汗专用的大纛,走在他的后面。通往在原西京留守府改成的宫殿中去的路上,街道都早已执宽了,整修平了,打扫得干干净净,而且铺了黄沙。因为可汗要从这些街道回宫,沿路都净了街,断了行人。当然也有平民百姓想看一看他们,就聚集在街边,被维持秩序的义军挡在后面。
对着这种隆重接驾的情形,慕容博在马上忽然想到在草原上苦寒之地创业的rì子,有一天他刚扫平一个叛乱的部落骑马凯旋归来,将士们和牧民百姓们如何拉着他的马头,密密地围着他。大家看见他凯旋,围着他欢呼、跳跃,流着眼泪。这情形忽然回到他的心头,可是又分明过去很远了。他又不由得想起进奉圣州时的情况,当时也算是很威风的,但怎能和今rì的气派相比?今rì这般景象,他知道在书中就叫做“出入jǐng跸”,是理所当然的,是从他多年艰苦转战中得来的。唉!来之不易呀。
忽然他的心思又被眼前的景sè激动起来,感到很不平静。他不由得考虑到,戚少商虽然以前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山寨头领,可先是以少胜多攻克云州,接着在治理云州期间,代行当地地方官的民政,无论各方面都显得井井有条,真是不可多得的方面之才。此人如能为我所用,平辽不难,之后还可以帮助自己完成更加恢弘的伟业。他在马上留意看着宽阔的街道,一种更雄伟的规划浮现在他的心头。
到了宫殿大门,他从马上下来,命戚少商、师无愧、苏遮幕、慕容复、公冶乾、风波恶、勃尔吉讷特等人今晚一更以后入宫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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