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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天说起话，嘴巴里面跑火车，真真假假的，一副小生意随便玩玩的口气。
常云涛当然不会全信他，要想让他认真起来，还是要说得出来一点东西镇住他才行。
常云涛说：“你新招的手下小段本来在姜黎那里做的，对东立的渠道挺熟，按道理没必要到处发传真报价，可能他初到您这儿，是急着表现吧，以前他也不是这样做的。另外他到处发价格传真，留下字据，让东立中国觉得你在搞乱市场也不好，货交出去，一查机器号，东立就知道货是那里流出来的。您也知道现在东立开始重视对国内市场的控制和管理了，不像以前完全由代理自己决定。”
常云涛表面是把责任推到杨天的手下，但也说了这个手下以前不是这样，言外之意还是受你杨天指示。
还提醒对方别以为低价出去，别人查不到，只要用心，新力就可以查出来，到东立那里去投诉，而东立也不会一直无动于衷。
这个杨天之前跟杨立新通过电话，多少知道新力公司跟东立有一定的渊源，水有多深也不是特别了然，所以对常云涛表面挺客气。
现在又发现常云涛说的话软硬适度，也是有的放矢，果然说话就收敛了一些，不好再满嘴跑火车。
杨天换了一个诚恳的态度，顺着常云涛的话说：“是。别人介绍我认识的JeFF。通过他我也想尝试做做东立的货。小段是有点乱搞，再这么弄，我准备把他开了。”
常云涛觉得这话也是含糊，杨天认识JeFF没什么异常，是不是JeFF答应他什么就很难说，很有可能他找到JeFF要货，JeFF没有把门关死，而是让他先找姜黎。
重点是:JeFF将来是想开这个口子吗?
常云涛以退为进，继续试探：“杨老板也是行业里的老前辈。既然你跟JeFF接上头，咱们可以一起配合向东立施加压力，争取好价格。咱们之间可以相互调调货，有钱一起赚。在渠道里打价格战没钱赚，最后不是变成白给东立当搬运工吗？”
杨天说：“没问题。兄弟你这思路，一看就是高人，神人哪！咱可不能让东立的人玩。”
常云涛觉得他可能跟JeFF关系不那么密切与直接。如果是别人介绍的，JeFF也不会过分卖别人的面子。
常云涛说：“这样，杨哥，以后你出货，如果需要我们帮你价格抬一下的，您给我打个招呼。我们的货也可以给你。香港，深圳给你都行。”
杨天说：“好啊！既然你这么痛快，以后咱们就商量着来！”
又说了两句，常云涛觉得基本目的达到了。杨天以后会对新力有所忌惮，他的实力并不强，形成一定程度的攻守同盟也是有可能的。
常云涛准备起身告辞，特地让小毕给司机打电话，让他们把车开到楼门口等着。
果然杨天有兴趣知道到底是什么排场，出差还有专车，所以执意要送两人出去。
这正中常云涛下怀。假意客气了一下。
在公司门口，杨天看到车旁站着的几个黑衣人，眼睛眯了起来，他走到其中一个人面前，凑过去说了两句。又回过身，跟常云涛握手的时候，表情不太一样。
“兄弟，以后多联系，我交你这个兄弟。”
路上，常云涛问坐在副驾驶的黑衣人，杨天究竟问了什么，那人说：“问我是不是在特种部队服役过，我说我们三个都是。”
常云涛有点无语，不知道小毕的舅舅是什么来头，小毕也没说清楚。
这个杨天一眼能看出来，看起来也不是一般人。
回到酒店，两人在酒店里待了一会儿，给上海去了电话，大致汇报了一下情况，杨立新对谈判结果挺满意，交易也挺顺利，也松了一口气。
嘱咐常云涛好好放松一下，就是注意安全。
晚上，秦志磊带两人出去吃饭，没有在他自己的酒店。常云涛也不知道什么原因，就听从主人的安排。
等菜上齐，吃了一会儿，没发现这家餐厅也没什么特别，感觉有点奇怪，禁不住问秦志磊为什么不在自己酒店吃。
秦志磊解释说：“我们经理层经常到附近吃饭，看看别人有什么好东西学习一下。别看生意很红火，竞争还是很激烈的。我要求大厨每周都要推新菜，我们也会一起帮着出主意；另外嘛，酒店事杂事太多，吃个饭也不清静。这里没有人打扰。”
常云涛感受到秦志磊的细心款待，同时也感叹，难怪这酒店生意好，确实做的也用心啊，这个世界处处皆学问。不管哪一行，想做出点名堂都不容易。
今天常云涛事情都办妥了，也没什么心事，就和小毕两人频频举杯敬秦志磊。
同座还有秦志磊手下的几个经理，秦志磊的老板是一个香港人，所以秦志磊的手下经理好像基本也都是香港人，也都是挺会玩的人，吃饭时很热闹。大家喝的很开心。
虽然许多话还听不十分明白，但有秦志磊的部分翻译，倒也领略了一些广东话的魅力。
秦志磊听说小毕年后要来深圳，连说欢迎，说有什么事尽管找他。
小毕觉得这帮人都是爱玩的，挺和自己的胃口，也很期待尽快来深圳工作。
吃得差不多的时候，其他人陆陆续续都先走了。
秦志磊又聊起KTV里的事情。
他说，这里的小姐多数不漂亮，也没北京上海的气质好，但是服务很用心，会侍候人，也懂男人。
秦志磊说了许多这行业里面的窍门，包括他们这里是如何管理的，等等等等。
说的挺热闹，许多常云涛以前也不知道。不过也就是当花边在聊，也没太当回事，就当开了眼界。
里面的很多东西也不以为然，这个人群距离自己还是挺远的，大家生活的理念不一样。
小毕倒是听得津津有味，觉得获益良多。
饭后回到酒店，秦志磊又领两人到KTV里。
还是昨天的那个妈咪领进一个大包房，妈咪直接领了两个小姐进来。
常云涛也觉得今天再推辞，秦志磊面子上也不好过，自己也没什么事，放松一下未尝不可，就没再推辞。
常云涛也经常去夜总会，不过就当做是一个工作的场所，应酬的场所，对这里的东西也没有多留意过。
今天好像确实不太一样。
秦志磊确实挺会搞气氛，有了傍边几个妈咪和小姐帮忙，气氛搞得非常好，很舒服，也挺开心。
这个是常云涛第一次感受到，也难怪，这个秦志磊天天泡在这里，还乐在其中。
觉得快要散场的时候，常云涛趁着秦志磊正好出去巡视，就赶紧招呼埋单。
没想到妈咪说，今天是她签的单，包房消费全免。
常云涛知道实际上就是秦志磊签的单，觉得这个人还真是会做人，一切早就安排好了。
常云涛给做服务生的小弟、小妹和妈咪发了一圈小费。
小费没少给，也没多给。少给，主人没面子；多给，属于不领行情的冤大头，秦志磊也没面子。尽管气氛很好，常云涛还是按惯例来。
接下来就是陪酒的小姐。陪着自己的那一个一直想让自己带走。妈咪也偷偷说过，这两个都是肯出台的，看不上要，可以帮换。
常云涛看小毕跟身旁的小姐也是难解难分，觉得自己不带走的话，小毕也不好做。
而且，妈咪也在旁边看，如果不太走，就好像常云涛不满意今天的安排，妈咪对秦总也不好交待。
常云涛只好生平第一次在夜总会带走小姐开间房。
不过这次费用就让小毕自己付自己的了，不能像昨天桑拿一样。偶尔奖励一下可以，不能变成规矩。
回到上海，常云涛跟杨立新又分析了一下杨天的出现，这个事情实质上也是围绕未来东立可能出现的变化，可能存在的竞争。
最后讨论结果，觉得有人要打东立的主意，东立另外开设渠道，新力也是没有什么办法完全阻止的。今天杨天不来做，明天别人也会弄，不可能出现一个消灭一个。
出现对手，如果能和平相处是最好的。
经过一般敲打和接触，杨天方面应该不会再在市场上乱冲一气。
他的实力和网络都不强，新力跟他比还是有一定优势的。
投诉他，甚至让东立抛弃他，很快就会有更强的对手。这么做没有意义。
东立方面也不必急着找JeFF谈，不过先找机会跟梁智勇方面透露一下，至少让东立觉得新力没有完全被蒙在鼓里。
正好梁智勇有事去南京，常云涛也要江浙跑一圈，就约了一起去。
梁智勇出差可以算是市场调查，也可以算是市场推广。
他出差主要是拜访一些经销商，了解对方的销售渠道和销售能力，以及对东立产品的认知，回去写市场报告。
梁智勇对其他品牌的情况不太了解，可能他觉得总是去别的品牌的代理那里打听这些信息不太方便，而市场又是一直在变化的。
梁智勇需要了解，市场上当下有哪些主流机型，大概指标，批发及用户价格，基本都是找常云涛问。
有了常云涛的信息，他对其他品牌的经销商也多一些了解，写市场报告也有数据。
而且还多一个人陪着，吃饭玩乐都有个伴。所以他也挺喜欢跟常云涛一起出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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