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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来的都来了,不该来的也来了,一场订婚仪式在暗流汹涌中开场,教堂请来的神父念念叨叨,远远不如华夏佛经道经来的动听,着实惹人厌烦,当然也可能是叶晨不喜外国那一套什么基督天主之类的洋玩意教派,才会对这位华夏语堪比母语熟练的外国神棍没有好感。(全文字小说更新最快)坐在他身边的徐子牧倒是听的兴致盎然,手指不断敲击着膝盖,节奏感十足。教堂神棍念念叨叨完毕,该交换戒指的时候,老道士张天道慢悠悠的走了回来,步履蹒跚,那一身白色绸缎唐装不染半分灰尘血迹,就像是出去溜达一圈而不是杀人一样,唯一不同的是这位老道士的腰杆不复刚才的佝偻,笔直如枪,到了餐桌旁,老道士嘴皮子蠕动,缓缓吐出三个字“干净了。”然后便不再说话,双手环于胸前坐在椅子上,懒洋洋的样子让人根本无法想象他在五分钟前赤手空拳屠掉了二十多号训练有素的专业杀手。
徐子牧听到老人说的那三个字,脸上笑容更盛,南北纨绔素来不和,真正能坐到一起和睦相处关系不错的,寥寥数人而已,大部分都处于敌对,北方纨绔看不惯南方纨绔的小家子娘们气,南方纨绔则看不惯北方纨绔的嚣张跋扈霸道行径,近年来国家发展改革飞速雄壮起来,交通一方便了,一些个有实力没实力的纨绔更是喜欢去对方地头没事找事,有实力的输赢参半,最不济是狼狈逃回老家,没实力凑热闹的那批人运气好能跟着耀武扬威一把,运气不好撞到铁板,连带着家里亲人朋友都跟着倒霉,都说退一步海阔天空,这帮子年轻气盛的纨绔们能做到的还真没几个,许人道之所以来找黄骅的麻烦,属于个别例子,夺妻之恨与杀父之仇没什么差别,再加上黄骅挑衅的给他送去请帖,许人道要是再不来,那就太丢人了。
徐子牧接到消息从云南特意赶过来,一部分是想看戏,另一部分则是想要真出了什么事情,出手保住许人道,即便在京城他们没什么交集,甚至还因为一两件小事结过怨,但许人道终归是京城的一份子,在京城可以打他骂他甚至杀了他,但是在外面被外人欺负了算怎么回事?要他不管,那是万万做不到的,正如他对叶晨所说的那句“我们是敌人,你的失败和你的死亡,只能由我来,其他人,谁抢,谁死。”就是这么个道理。
订婚仪式在继续,交换完戒指,黄骅和心不在焉的邱舒雅在柳沫的带领下前去敬酒,能让黄家夫人少爷准少奶奶敬酒的怎么会有小人物?大都是长三角有头有脸的大人物,白道上的一方大员,军方的实权人物,黑道上的大混子。该敬酒的都敬完了,在场的人都目光灼灼的盯着黄骅,想着他是否会去给来自京城的一线大纨绔徐子牧敬酒,按道理说,应该是要去敬酒的,结果黄骅却没有去,借口不胜酒力,带着邱舒雅离席,江浙地区有名的酒桶会不胜酒力?谁信?在座的一些个有心人交头接耳,讨论内容无非就是等下估计要有场好戏上演了,他们不信瑕疵必报小人行径在外的徐子牧丢了面子会不找回来。
叶晨所在的这一桌,除了许人道魏征和徐子牧外加那个懒洋洋的老道士之外再无他人,就像是一群瘟神聚在了一起,让人避恐不及,眼看着黄骅和邱舒雅离开,徐子牧冷笑道“不懂规矩的狗。”
许人道,叶晨和魏征都清楚地知道了今天就算不用他们出手,这场订婚仪式也得被丢了面子的徐子牧大闹一场,真是应了那句自作孽不可活。
不出所料,徐子牧缓缓起身,走向不远处的那摆放着婚礼蛋糕的地方,老道士如影随形跟在后面,一张面无表情的老脸上透着凶戾,一直刻意压制自身气势的老头这一刻锋芒毕露,如同一柄出世的绝世利剑。看小说最快更新)在场的所有目光都集中在了徐子牧和那个凶名在外的老道士身上,像徐子牧黄骅这批人的父辈们只要是地位足够,没有不知道这位名为张天道的老人。
没人出声也没人去多管闲事,坐在原处,表情各不相同,但心情一样,都准备看戏。
接下来的事情如他们所愿,确实是一场好戏。
徐子牧一脚踹在那摆放着婚礼蛋糕的木桌上,木桌掀翻,蛋糕掉落一地,摔了个粉碎。
周围黄家的保镖围了上去,还没近身,就被如同鬼魅般的老道士一一击飞,倒在地上哀嚎不止。
这老头可没手下留情的习惯。
别墅里正和大舅子二舅子大姨子聊天的黄子书接到消息,快步赶到,脸色阴沉,再没了先前的客气,怒道“徐子牧,你什么意思?”徐子牧冷笑道“让你们家那个缺家教的混蛋玩意滚出来。”黄子书生气归生气,却没被愤怒冲昏头脑,叫过一名保镖,询问刚刚发生了什么事情,那名保镖汗流浃背如实汇报,黄子书听完后,脸色更加阴沉,虽然漂白多年,但一身匪气却丝毫不减,被这么**裸的打了脸,黄子书能忍才怪,一脸杀气腾腾表情,说道“今天是我儿子订婚大喜的日子,我不想见血,徐子牧,识趣的你就赶紧离开,我当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不然今天你别想完好无损的走出去。”“好大的口气,黄子书,我倒想看看今天你是怎么让我走不出去的。”徐子牧表情平静,不动如山,语调丝毫没有因为黄子书的威胁而出现波动,平平淡淡,敢留下他徐子牧的,除了他家的叔叔,别人真不行。
黄子书怒极反笑,这件事无论是否他儿子黄骅的错,如他所说,今天是他儿子大喜的日子,就是有天大的错,他也得护着,一挥手,跟在他身后的两名彪形大汉带着黄家小喽啰逐个去请来客去别墅内休息,黄家别墅富丽堂皇,气派,容量也大,今天来访的客人都安排进去,也不会显得拥挤,一小部分不想惹火烧身的人放弃了看热闹的打算,提前告辞,绝大部分人都决定继续留下看热闹,当然这批人都是有钱有势有权的大人物和他们带来的人,不然谁会继续待在这个是非之地?
该走的走了,该留下的进了别墅,偌大的花园里被黄家的保镖们围得水泄不通,人数还在不断攀升中,徐子牧确实有让黄子书这么大动干戈的资格。
唯一没走的就是叶晨许人道魏征三人了,依旧坐在椅子上,叼着根烟,吞云吐雾,仿佛周围的一切都和他们没关系一样,黄子书朝他们这边看了一眼,黄骅与许人道之间的事情,他这个做父亲的哪能不清楚?只是他在奇怪为什么闹事的不是许人道而是徐子牧?
徐子牧表情淡然,看着周围越聚越多的凶神恶煞壮汉保镖,丝毫不惧。
老道士往前跨出一步,将徐子牧护在身后。
一夫当关。
是否万夫莫开,还要拭目以待。
黄子书最后问了一句“真不走?”徐子牧一言不发,意思再明显不过,俩字:不走。
黄子书冷笑一声,轻轻挥手,周围保镖,一拥而上,如同蚂蝗一般黑压压的扑向徐子牧和老道士。
徐子牧那边打得热闹,叶晨他们这边平平淡淡,几个保镖在周围监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谁也没上前动手。
许人道朝徐子牧那边看了一眼,收回视线望向叶晨,问道“不管?”叶晨没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反问道“不动手?”
许人道哈哈大笑道“老子要报复,岂能让他徐子牧抢了风头。”
魏征被他们的对话搞得糊里糊涂,脑袋一阵犯晕。
下一刻。
叶晨和许人道几乎同时起身,抄起身后的椅子砸向不远处的保镖,随后如同出闸猛虎般扑了过去,魏征这回不晕了,见状跟着做出同样动作,不过这厮的运气实在是坏得很,他扔的椅子没砸中对方不说,还招来了两个保镖的围攻,论群架,他真没怵过,但是别人群殴他,而且还是两个训练有素,手上很可能沾过人命的保镖,他的处境就很不妙了,不过这家伙的灵活程度比起练舞蹈的那帮子人还要强上几分,左闪右避,阴损偷袭,硬是一脚踹中对方命-根-子,让其中一人丧失了战斗力,语气使然!
比起魏征的狼狈,叶晨和许人道简直就是战场之上屠尽万万人的大将,只要让他们两人近身,结果基本上就已经定下了,非死即伤。
动作迅猛而狠辣的解决掉周围监视他们的保镖,许人道抽出狐狸FoX砍刀,径直朝不远处的人群奔去,今天的许人道就是为了报复而来,不杀何为?
叶晨干掉追着魏征打的那个保镖,看着模样狼狈的魏征,淡淡道“你先去外面准备车,等会听到枪声,就直接开进来掩护我们出去。”魏征挺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这武力值和叶晨他们完全不是一个等级,留在这里也只能是拖后腿,说了声注意安全,转身而去。
叶晨站在原地,点燃根烟,狠狠吸了两口,连烟带大半截烟灰扔在草地上,手中寒光翻转闪烁,握着父亲的遗物蝴蝶刀杀入人群。
为亲人,为朋友,为兄弟。
男儿当杀人。
黄子书是真打算和徐家撕破脸皮把徐子牧留下,下了狠手,一批又一批的保镖打手轮番上阵,似乎是打算将老道士耗的筋疲力尽丧失战斗力,但是他们都低估了这老头的体力,别看他总是懒洋洋的,真要动起手来,丝毫不比年轻力壮的小伙子差,而且老道士还没拿着称手兵器,不然这一波又一波的人还不够他杀了塞牙缝的,徐子牧站在后面,时不时的出手拧断来犯的保镖脖子,干脆利落。
大战正酣之际,忽然一道人影从外面冲了进来,直奔许人道,速度之快,已经注意到的叶晨根本来不及抽身赶过去,大喊了一声小心。许人道正被三个保镖围攻,听到叶晨的喊声,一转身就看到了一张挂着残忍冷笑的面孔——黄骅。
噗。
黄骅手中的匕首捅入许人道的身体,要不是他躲得及时,这一刀就要顺着肋下送入心脏了,饶是如此匕首还是卡在了肋骨间。
“找死。”横冲直撞一路杀过来的叶晨看到这一幕,怒喝一声,脚下的草地被他用脚后跟撵出两个土坑,身体如同离弦的箭矢一般,弹射而出,还要继续置许人道于死地的黄骅丝毫没注意到滔天杀机已经逼近,就在他抽出匕首的一瞬间,身体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一般,飞了出去,撞在密集人群上,压倒了一大片人,停下后,黄骅狂奔鲜血,脸色苍白如纸,浑身的骨头都仿佛碎了一般,尤其是最先被撞的左臂以一种违反常理的弧度扭曲着,钻心的疼痛让这位从未受过如此重伤的纨绔大少杀猪般哀嚎出声。
所有人都停止了动作,看向倒在地上的黄骅。
黄子书脸色骤变,杀气腾腾下达了一条让他苦心经营的一切走向终结的命令“杀了他们。”
在场的黄家保镖汹涌而上。
老道士一掌拍碎手中捏着的一人天灵盖,扭头朝徐子牧说了一声“你先走,我随后就到。”
随后老道士脚尖轻点地面,往前掠了不到一米距离,挡住了来袭的人群,给徐子牧争取时间,徐子牧也不是个傻子,审时度势的道理他还是懂的,黄子书已经和徐家彻底撕破脸皮,要是再不走,恐怕真会被永远留在这里,没权没势没钱的小人物都不想死,徐子牧这般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家伙就更不想死了。徐子牧从六七岁的时候就被家里那位叔叔强迫着长跑,而且徐家又有能力请专人给他进行指导,十几年坚持下来,徐子牧绝对不比那些个长跑运动员差,甚至比起一流末梢的那些个专业运动员还要强上一些。
徐子牧跑了,是真的跑了,什么英雄气概,都是狗屁,逃命要紧。
老道士见徐子牧离开,脚尖一勾地面上的刀片,左手如闪电般探出,握住刀柄,轻描淡写的一挥刀,锋利刀刃划过围上来的四五个人咽喉,血如泉涌,喷射不止。
转身朝花园外掠去,几个闪身,身影便远去,就算开着车追,都不见得能追上。
徐子牧和老道士一走,全部矛头都直指叶晨和受伤的许人道。
许人道脸色苍白的看着周围逼近的黄家保镖,惨笑道“小晨子,别管我了,凭你的身手,想走,他们拦不住。”
“别说话了,我这就带你走。”
叶晨直接拒绝,让他独自一人逃命,他做不到,许人道要是死了,让他如何跟他父母交代?
“小晨子,哥哥欠你一条命。”
许人道说完,放下捂着伤口的手,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有气无力说道“杀。”
话音未落。
花园内便绽放了无数朵鲜艳刺眼的血花。
许人道安排在附近的狙击手,悍然出击。
黄子书脸色大变,身边保镖掩护着他往别墅退去,另一拨人则是去把痛晕过去的黄骅抬向安全死角,抬着他进别墅是不可能了,搞不好连他们都会被躲在暗处的狙击手打死。
人群骚乱,叶晨趁机扶着许人道朝花园边缘走去,与此同时摸出腰间的格洛克,反手扣动扳机,一连开了三枪,运气好的让神都嫉妒的叶晨居然三枪没落空,都打在了黄家保镖身上,而且还致死了一个,约莫一分钟左右,一辆劳斯莱斯出现在叶晨视线中,冲入花园,停在他们身边,叶晨拉开车门,将许人道放进后排座,随后关上车门自己坐进副驾驶席,身边开车的魏征狠踩下油门,冲向人群,躲闪不及的黄家保镖直接被撞飞,非死即伤。
劳斯莱斯在花园中央位置一个甩尾,随后朝外面冲了出去,不多久便连个影都没了。
一场订婚仪式,虽然许人道受了伤,但是黄骅也比他好不到哪去,叶晨暴怒的一击,毋庸置疑,绝对是大内伤。算来算去,还是黄家吃了亏丢了大面子,黄子书送走了看完热闹各怀心思的宾客,坐在客厅,喝着佣人递来的茶,没喝上两口,就将茶碗砸在了地上,摔了个粉碎。
既然已经和徐家撕破了脸皮,就一不做二不休,除掉徐子牧,以解心头之恨,至于许人道和那两个跟他一起来的王八蛋也甭想活着走出长三角。
与此同时,准备返回杭州去给许人道治疗的叶晨三人在路口遇到了徐子牧和老道士,徐子牧不怕死的站在车前,魏征狠狠踩下刹车,才没把他撞飞,叶晨探出车窗,冷着脸说道“让开。”徐子牧叼着根烟,丝毫没有因为狼狈逃走而显得郁闷,笑着说道“许人道受伤不轻,去了医院也会被黄子书他们找到,我们徐家在杭州有家私人医院,想让许人道活着,就跟我来。”说完,徐子牧转身坐进停在路边的银灰色奥迪。
看着缓慢前行的奥迪,叶晨作出决定道“魏征,跟他们走。”
魏征重重点头,发动车子跟了上去。
徐子牧说的对,以黄子书在长三角地区的势力,想要查到他们在哪,太容易了。
叶晨坐在车里,点燃根烟,大口吞吐,心情一阵烦躁。
许哥,你可不能有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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