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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块亮白的大石板竖立在大宅里的一个角落。
结实的石板外部却突然现出了裂纹,一条条的裂纹逐渐显现,无规则地往内部延伸过去。
四周的气场变得诡异,像有一股无形之力在压迫着石板。
缝隙越来越大,继而发出了清脆破碎的声音。
良久,随着“啪”的一声,石板顿时裂成了粉碎。
石板并非无故碎裂,而是受到了外部的一股无形之力。
蓝鹰正站在小院的门前,面向石板而伸出的手掌似乎因用力过度而略发颤抖。
“爸,你到底是怎么了?最近看你总是怪怪的……”
“小璐……最近我有一股让人很不安的预感……”
“不安的预感?那为什么?”
蓝鹰缓了缓气再答道:“那只叫作百弗的妖兽很可能已经学会了元素力量……”
小璐却露出若无其事,事不关己的表情。
“那又怎么样?难道百弗招惹到你了?”
蓝鹰摇摇头道:“算了,就算说了你也不懂。”
“爸,是你想得太多了,而且也别怪我照直说,你这人就是太偏见了。”说罢,小璐便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小院。
蓝鹰见状,只皱了皱眉头,并没有其它的话语。
他心里想道:“半个月前恰巧跟那只妖兽碰过一次面,它当时身体周遭无意间散发出的气势俨然就与一流的高手无异……”
“既然已经被它知道了元素力量的存在,那它自然就可以通过其它途径去私底下学习……当初我是不应该手软的……”
时光匆匆如流水,百弗今年已经十二岁,一米八有余的身高再加上硕大无比的躯体,在这条村里面能有如此体型的也就只有百弗一个了,而十岁的万奴,身高已与成年人无异,只不过总喜爱弯着腰走路,因此看上去要略矮一些。
万奴的相貌吓人这是见过的人都知道的事情,无论是那张怪脸还是那手上的爪子,都能够直接把年纪小的孩子吓得嚎啕大哭,所以万奴甚少离开屋子,这一点是跟百弗有明显区别的。
在这数年的时间里,万奴始终未能很好地被驯服,心情不好的时候甚至会在村民面前发出低沉的怒吼声,虽然每次都有百弗在一旁示意后稍微恢复冷静,但万奴的这些行为已经使得它在村民心目中的印象远远不及百弗。
村民在很大程度上是因为百弗的缘故,才愿意勉强地,继续接受这只妖兽的,百弗也清楚这一点,心里头偶尔会划过一些不好受的滋味。
这种感觉包含了各种复杂的情绪。
到底万奴是否能够像自己一样,继续留在村子里面?又或许,还能够留多久?
五年时间过去了,村民对万奴的印象已经基本定型在——只要不闹出大事情,那就是万幸了。
但这并不是百弗的初衷。
它希望万奴也能够融入到村子里,它希望万奴能够像自己一样得到村民们的认同。
但希望终归是希望,眼见着万奴的表现只能算是基本合格,但依然不如理想,再加上它的性格情绪的种种不稳定。
终于,百弗打算要作出决定了……
……
皎洁的月亮高挂夜空,繁星点点,偶有一阵微风拂过,直吹得树叶沙沙作响。
屋子里,第二层的某一房间,这个时候本该是百弗与万奴睡在里面,但此刻就只有万奴一个摊开双臂平躺地上,双腿弯曲而自然张开,睡状相当怪异。
而屋子的第一层,百弗正与小莹坐在客厅里,呢喃细语……
“百弗,到底有什么事?”
“小莹,这么晚了还把你叫醒,真的很抱歉,但有些事情我认为不得不说。”
小莹想了想,把声量再次放低:“是关于万奴的吗……”
百弗点了点头,然后直奔主题:“相信小莹你自己也察觉到了吧……在这五年的时间里,万奴的脾性虽然一直有所收敛,但始终还有些让人不安心的因素……”
“其实……我觉得万奴的表现已经算乖的了……”
百弗摇摇头道:“不,万奴也是一只具有智慧的妖兽,它懂得刻意在我们面前装出较为温顺的样子,但其实它私底下却是依然我行我素的,而且,村民们口中那些匪夷所思的家畜失窃……”
“是跟万奴有关?”虽然小莹是这么问,但其实她自己也早就猜到一个大概,所以她此刻的神情也并不显得十分惊讶。
“可能性极高,甚至可以这么说,那些只是一瞬间就发现自己的家畜不见了的,除了它以外就没有第二个可能了。”
顿了顿继续说道:“有时候,村民会过来把我喊出去帮忙做事,在这种情况下,家里通常就只剩下你和万奴两个,你想想在这五年里,这种情况一共发生过多少次了。”
小莹想了想,不太肯定地答道:“嗯……大概也有十几二十次了吧……”
“不,一共是有三十四次。”
“有这么多吗?”
“对,我记得很清楚,那你再想想这五年时间里,村民的家畜一共失窃或失踪过多少次。”
“嗯……应该也有十来次左右吧……”
百弗摇摇头再望向小莹道:“据我所知,总共是有五十八次,假如再加上我未知的,估计还不止这个数。”
小莹露出一个思考状,低语道:“家里只剩下我和万奴的次数一共是三十四次,而家畜的失窃却一共发生了五十八次以上……那次数对不上啊!”
“这只能证明并非每一次都与万奴有关,但它绝对是最主要的原因。”
小莹突然恍然道:“我也记得,就在两个星期以前,兰姨家的那条狗突然像人间蒸发一样消失了,她还说自己在几秒钟前还看到那条狗就在自家的院子里的,但一回头过去就再也找不到了,而刚好那一天也是你出去了,家里就只剩下我和万奴……”
“对,而且这条村里本来就有发生失窃的事情,所以即使某一家的家畜不见了,这个消息也不至于会在短时间内传遍整条村子,由于在时间上造成了模糊的印象,所以也不太可能找到这个关联性,再加上村民也没有足够的证据要去怀疑万奴,所以村民基本上也只会认为这是村里面的其他人所为。”
至此,小莹已经基本同意了百弗的观点,瞳孔略为放大,低语道:“它居然偷偷出去了那么多次……”
百弗语气肯定地说道:“只要它离开你的视线超过十分钟甚至只是五分钟的时间,它便能够找到足够的时间空隙去做到这一切。”
由于小莹根本不懂得搜索气息的能力,所以即使万奴偷偷出去了,小莹也是察觉不到的,她只会认为万奴依然呆在屋子里的某一个角落,然后继续专心织布,再加上万奴的身法快如鬼魅,出去甚至是回来也不一定要经过大门,可以直接从二楼的窗口或是其它的途径……
“那……百弗你有什么打算?”
百弗神色凝重地说道:“我打算……让它从村子里面消失。”
小莹的声量突然提高了不少:“你……你想杀死万奴?”
百弗向小莹作了个“嘘”的手势,示意小莹把声量放小。
小莹立马用双手捂住自己的嘴巴。
百弗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我曾经也想过只要把万奴带离这条村子就可以了,但必须要带到很远的地方,直到它不可能再找到回村子的路,只是这种行为,我认为它始终都会有所察觉的,而且这必将把其激怒,搞不好在半路上就得与它交战了……而我则是打算在它还未察觉到之前……”
小莹一脸不敢相信道:“百弗,你是说真的吗?你真的没有跟我在开玩笑?”虽然已经尽量把声量压低,但小莹的情绪依然显得颇为激动。
“同样是妖兽,所以我比你更清楚万奴的脾性,据我在这几年来的细心观察,已经可以确定它是一只相当记仇而且一旦翻脸就可以六亲不认的妖兽,以它目前的实力,和我依然有一些的差距,所以在我面前还未敢于太过放肆,但要是有那么一天,它已经成长到连我都无法去阻止的地步……”
见小莹已经呆坐在那里,双眼中透露出的信息似乎是——不敢相信,这会是自己所认识的百弗?
“也许你会觉得我的这种想法真的很残忍,但我还是希望你能够理解,小莹,我们妖兽似乎天生就抗拒“心软”这两个字,该出手时,还是会坚决出手的……但我还是希望能先获得你的同意。”
第二层的某房间里……
万奴的听觉异常灵敏,这甚至已超出了百弗的想象,它那原本细长的双眼,忽地张开成了一条缝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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