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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回到主控机室,此时的房间中已经多了一个人,具体说是多了一个浑身雪白的小女孩。约书亚站在一旁,观察着那个坐在控制台上、正悠闲地摇晃着一双小脚丫的女孩。单从外貌上看,这个孩子应该与迦兰的年纪相仿,也是七八岁的样子,而与小迦兰不时显露出的腹黑相比,这个女孩则完全是孩童那纯真无邪的样子,这点似乎与她周身的颜色相呼应。
无论是女孩的皮肤还是她身上穿的长裙,甚至是她的齐肩长发,都是像雪一样纯洁的白色,而且女孩皮肤都散发出极为微弱的白色光晕,在这间只有显示屏有点亮光的昏暗房间中,看得极为明显。
如果说与这纯洁的身影中有一点不一样颜色的话,那便是小女孩的眼瞳。如雕像一般标志的面庞上、带着新奇目光四下张望着这个世界的双眼中,一双玫瑰色的红瞳正散发着淡淡的光芒。
这双眼睛的颜色让约书亚想起了自己的姐姐艾丽西亚,艾丽西亚姐姐也是有着这样一双红色的眼睛,只是比起小女孩的眼睛,姐姐的眼睛更接近于鲜血的殷红。现在回忆起来,那双眼睛还带着过去的自己未曾察觉到的忧伤。连自己心爱之人的痛苦都无法察觉,想到这里,少年不禁又陷入了深深的自责。
小女孩的目光在这个房间和在场的三个人身上不停地穿梭,避开了满脸好奇却又不好意思开口的仙子,无视了一脸愠怒、咬牙切齿地盯着自己的小男孩,最终将视线落在了那个带着忧伤的表情沉默不语的少年身上。
“奥拉!”一双小脚荡来荡去,女孩面向约书亚大声说道。
沉思中的约书亚被女孩的声音拉回了注意力,当他抬起头来的时候,看到那双晶莹的红色双瞳正在紧紧注视着自己。
“奥拉、奥拉!”迎着少年那带着疑惑的目光,小女孩再度大声重申。
“奥拉?这是你的名字?”约书亚想了想,问道。
“嗯,嗯——!”女孩点了点头,眯起眼睛露出了单纯的笑容。这表情完全就是一个快乐的孩子嘛——正当约书亚这么想的时候,女孩紧接着说的话,让他不禁产生了一种被雷劈到的感觉。
“从刚刚就无视我奥拉的存在,自顾自地烦恼着什么,想死吗?混蛋——”精巧的小脸蛋上,带着那副最纯真的孩童似的灿烂笑容,散发着温润的白色光芒,女孩说出了这番不得了的话语。
“哎?那、那个……对不起,我刚刚好像产生了点幻觉……小姐,你刚刚有说什么话吗?”女孩表情与说出话来那巨大的反差,让约书亚一时难以反映过来。
“到现在还敢不认真听我说话,真的杀了你哦,混蛋!”微笑着眯起了眼睛,女孩的声音甜甜的,也令人凉飕飕的。
“对不起……”约书亚眨了眨眼睛,至今仍没有理解从这个小女孩口中说了什么。
“过来,坐在这里。”小女孩狠狠地指了指控制台边的椅子,面向约书亚说道。
少年咽了咽口水,乖乖地坐了下去。
“正坐!”
“对不起……”听从着这个看起来比自己小不少的女孩指令,约书亚挺直了身子。
“这就好……”
小女孩点了点头,然后纵身一跃,跳到了约书亚身上。左手拉过了少年的衣领,右手在少年单薄的胸前猛地锤了几下,将自己的那张小脸慢慢贴近约书亚的脸庞,眯缝着眼睛对面前这个已经完全凌乱的少年说道:“一个月了,我奥拉呼唤你已经一个月了,到现在才将我放了出来,你胆子不小嘛,约书亚。”
“一个月?你认识我?”听到女孩叫出了自己的名字,约书亚微微一愣,却想不起自己曾经见过这样一个“个性十足”的孩子。
“认、识、你——?这一个月来每天都被关在那个狭小的圆盘了,还被你压在背包的最里边。一遍一遍呼唤着你,可你就是无视我奥拉。到现在还敢问我认识不认识你?”
女孩的用那雪白的小拳头一遍又一遍地捶打着约书亚的胸口,刚刚单纯的微笑表情已经消退,取而代之的是满脸委屈的模样,那双红色的眼睛射出怒火,却被闪烁的泪光所浇灭。
看着女孩这样的表情,约书亚没没来由地产生出一种负罪感。少年伸出被小女孩压在身下的手,轻轻摸了摸女孩雪一样的白发,温柔地说道:“乖——乖——不哭,不哭——”
“呀……”也许是约书亚那平日里用来抚摸小动物的手法、让自己觉得很舒服,小女孩惬意地眯起了眼睛,发出了一声欢愉的呢喃。但是紧接着,好像反应过来了什么,女孩瞬间睁开了眼睛,白皙的脸庞上迅速染上了绯红色,抓紧约书亚衣领的那只手一用力,将少年的脸拉到自己面前,低声威胁道,“不要把我当小孩子!想、想死吗,混蛋。”
“对不起……”约书亚带着复杂的表情将脸微微别了过去,避开了小女孩那喷射着怒火的视线。
“你那是什么表情?敢小瞧我吗?杀了你哦——”也许是因为害羞,也许是因为愤怒,总之此刻的小女孩面部散发的光晕变成了红色。
用余光偷偷看着这个会变色的发光体,约书亚心中顿时充满了好奇,他再一次伸出手去,不过这次是轻轻挠了挠女孩的下巴。
“呀——”被约书亚突然袭击,小女孩再次发出欢愉的呢喃,但随后就睁开了眼睛,带着一丝绝望的神色看向了约书亚,那双红色的眼睛中滚动着泪珠。
因为被女孩握住了衣领,约书亚只得再次扭过头去,躲避那充满怨念的目光,只是现在约书亚已经有了一个判断——这个女孩,是一个笨蛋……
这之后,小女孩放开了约书亚的衣领,从少年身上跳了下来,默默地走到房间角落蹲了下去,在地上画着圈圈。
迦兰带着嘲讽似的笑容走到女孩身后,拍了拍女孩的肩膀说道:“别看约书亚是个笨蛋,但是对付小孩子很有一套。”
作为回应,小女孩一记肘击打在了迦兰的下腹。男孩顿时捂着肚子蜷缩在了地上,有气无力地呻吟着:“你这家伙……你这家伙……”
无视了迦兰之后的诅咒,女孩继续蹲在角落里失落着。
“你对她做了什么吗?”安妮迪斯女王看了看女孩失落的背影,凑到了约书亚身边问道。
“没什么,嘿嘿……”此刻约书亚的神情倒是与艾丽西亚的微笑表情相似。看着少年的这个笑容,女王担心有什么不好的东西在约书亚的心中觉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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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偷抹了几下眼泪,平静了一段时间之后的小女孩,又默默地坐回了控制台上,换回了刚开始时的微笑模样,对着那个着努力忍着笑意的少年甜甜地说道:“你一定会遭报应的的,约书亚。”
“对不起,小奥拉”虽然是在道歉,但是约书亚此刻完全就是一副在哄小孩的模样。
就在约书亚和小女孩面带微笑地对峙着的时候,安妮迪斯女王终于忍不住插了进来:“那个、那个……奥拉小姐,你是从哪里来的?”
“我不是说过我一直被关在那个圆盘里嘛……你也没听我说话吗,混蛋。”因为不满,小女孩的两腮气鼓鼓的。
“女孩子是不可以说这么粗鲁的话的,知道吗?”约书亚站起身来,轻轻抚摸着女孩柔顺的长头发,认真说道。
“你……”小女孩先是瞪了一眼约书亚,但当他看到少年认真的眼神的时候,还是忍不住点了点头,小声答应道,“嗯——”
“约书亚,你将这个小怪物降服了!”迦兰在旁边发出了吃惊的声音。女孩瞪了他一眼,用大拇指在脖子上划过一条横线,做了一个“去死”的手势,吓得小男孩立刻安静了下来。
“好了好了!”当看到小女孩乖顺下来之后,约书亚立刻拍了两下巴掌,将所有人的注意力吸引了过来,随后他俯下身子向小女孩说道:“具体说一说你的来历吧!首先,刚刚显示屏上的字是你弄上去的吗?”
“是的,奥拉已经呼唤你们半天了,可是你们就是无视我奥拉的存在。”
“你是用什么方式做到的?”
“当然是远程控制啦,这个地方到处都是电子信号,看起来乱糟糟的,和希伯来尔的系统根本没办法比嘛!”小女孩故意做出无奈的表情耸耸肩说道,语气中还带着些许的得意。
听到女孩说出希伯来尔,约书亚十分在意,记得她刚才也说过,从一个月前就跟在了自己身边,而且是在那个圆盘中……
“这是你呆过的地方?”约书亚伸手指了指控制台那个圆形凹槽中的圆盘,半信半疑地问道。
“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奥拉我一直都在说我被关在圆盘里,而且这个相转移发生器的容量也太小了吧!奥拉我只能蜷缩着手脚呆在里面!就是它害的,其他的奥拉才没能转移过来!”小女孩怒气冲冲地说道,这怒火不是对着约书亚,倒像是对着凹槽中那个圆盘。提到这个‘相转移发生器’,女孩似乎有相当多的不满,因而丧失了外表那副稳重的模样。
小女孩说的事情没头没脑说的事情,约书亚基本上没听明白,不过此刻少年心中差不多已经有了一个判断,虽然感到难以置信,但是约书亚还是有些犹豫地问:“奥拉,你……不会是一段程序吧?”
“哼哼——约书亚,你不会是在故意侮辱我吧?”小女孩轻轻跃起,光着一对雪白的小脚丫站在了控制台上,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向在场的其他人大声宣布说,“我可是普利横联邦的最顶级人工智能系统,超级ai奥拉大人!”
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小丫头动了什么手脚,当她说到最大声的时候,身后墙上的显示屏上放出了礼花弹爆炸的小动画,而且四周也想起了一片电子合成的掌声。在台子上高高站着,小女孩叉着腰,满意地点了点头。
这回约书亚将那带着疑问的目光投向了安妮迪斯女王,趁着小女孩没注意小声问道:“联邦时代有这么一个家伙吗?”
“我,我倒是听小莲说过,在希伯来尔建造的时候,她为那里制作了一台很了不起的ai……”仙子女王偷眼看了看一脸专注神情的约书亚,有些心虚地继续说道,“虽然我不知道ai是什么意思……但、但是小莲确实这么说过哦!”
作为当年神族的眷属,仙子一族的科学知识好像理所当然地归零,对此,约书亚倒是也没有太在意,他只是看着站在台上的纯白的小女孩,轻声呢喃着:“专门为希伯来尔制作的超级ai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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