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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书亚,你真的知道怎么做吗?”凑到了约书亚耳边,迦兰小声问道。
“应、应该可以吧,如果只是程序问题的话……话说,你为什么要把这个包一起带下来。”
“迦兰我感觉这个包将会对你起到重要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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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城堡中留宿了一晚之后,第二天一早,安妮迪思女王在城堡的大厅中按下了一个开关,地板轰隆隆地缓缓开启,一条一直通向下方的隐秘通道显现了出来。这里通向的正是第41号“天空之城”——“空中丘陵”哈罗希尔的核心中枢。
在安妮迪思的带领下,约书亚和迦兰沿着这条通道已经走了十分钟左右,从阶梯设计的大小来看,应该是按照人类体型来设计的,通道之中一团漆黑,唯有那两旁的应急灯发出微弱的光芒。这条一直向下的道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算是尽头。
行走到一半,迦兰便耐不住无聊趴到了约书亚的后背上,像往常一样,如同一只小猫。背着轻盈的男孩,约书亚专心聆听着安妮迪思女王讲解哈罗希尔现在所出现的问题。
普利恒联邦时代,作为最高顾问的莲?南希赋予了仙子们,或者说是赋予了安妮迪思这最后一位菲尔瑞独立管理整个都市和她新生的机械族群的权利。为此,哈罗希尔并没有驻留人类,所有住在城市中的人们皆为从全世界来的客人们,那个瘴气在大地蔓延的时代,“空中丘陵”哈罗希尔成为了普利恒联邦规模最大的休闲、度假胜地,而小仙子们则像经营着酒店一样独立经营着他们的家园。
都市诞生之初,莲?南希就为这座专属于仙子们的空中之城装备了半永久性能源,它保证了哈罗希尔的城市供能,也保证了所有机械生命体的菲尔瑞们活动的能量。所以,人类只需要每隔几年为哈罗希尔修正一下系统,这些小家伙们便能够在这里永久地生活下去,通过为他人带来快乐,而快乐的生活下去。
“莲?南希竟能够用这种方式让仙子一族延续下去!”听到这里时,约书亚不得不感叹那个人的超凡魄力。为了一个仙子而创造了整个机器族群,为了一个仙子而建造了一个能与那个世界和谐共生的城市。品味着莲?南希这个名字,约书亚除了钦佩之外,还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怀念。但同时,他也发现了一点不对劲的地方。
“迦兰,你说过莲?南希是天地战争时期的联邦最高顾问吧?”约书亚一边小心留意着向下的台阶,一边扭过头去问后背上的小男孩。
“嗯,是啊,我还在想你什么时候会确认这个问题呢。”
迦兰微笑着答应道,这表情在约书亚眼中蕴含着丰富的内容,少年沉默了一会儿后又向走在前面的安妮迪思问道:“女王陛下,哈罗希尔是什么时候建立的?”
“大约四千五百年前,怎么了?”看到约书亚神色不对,安妮迪思显得有些担心。
“三千年前的天地战争,四千五百年前的哈罗希尔……那,莲?南希至少有一千五百岁!”少年那惊诧的喊声在这条冗长的通道中激起阵阵回声。
直到回声远去,约书亚才发现安妮迪思和迦兰都在默默地看着自己。女王的眼中完全是不解,而小男孩的眼神则全然带着鄙视的意味。
“怎、怎么了?”被这么注视,约书亚觉得十分不好意思。
“一千五百岁有什么奇怪的吗?”小女王眨着大眼睛,目光清澈地问道。对于这位活过一万年的仙子来说,一千五百岁确实不算什么高龄。
看着女王天然的表情,约书亚都不知道自己该如何解释这方面的问题。此时,后背上的迦兰则是鄙夷地说道:“约书亚,你真是太容易大惊小怪了,脸艾里克那家伙都有三千岁了,连?南希活过一千五百年有什么奇怪的吗?”
“可是莲?南希是人类啊!”约书亚现在怀疑作为召唤兽的迦兰是不是也不知道人类是由寿命极限的。
“作为联邦政府之中最杰出的科学家,被誉为联邦最高顾问,拥有超越生命极限的本事很奇怪吗?约书亚,你是个天才,但不要被固有的知识体系束缚住你的头脑,这个世界从来就不是你想像的那么简单。况且,你未来将要面对的,还是与你原来的认知更加遥远的魔法世界!”
轻轻跃到约书亚面前,迦兰盯着少年那双闪动着灵光的眼睛,认真地说道,语气中完全找不到孩童的稚气。
约书亚同样注视着迦兰深邃的黑瞳,刚刚那番话,已经牢牢地浸入少年的心底,看着男孩此时那成熟万分的表情,约书亚强迫着自己化解了心中的疑惑,平静地说道:“迦兰,有的时候我真的看不透你。”
听到约书亚的评价,小男孩先是一愣,随后立刻骄傲地插起了腰,十分可爱地说:“那当然,咱可是伟大的召唤兽啊!”
迦兰,又回到了孩童那般天真烂漫的样子。
此时的安妮迪思女王仍是一脸茫然的表情,这个单纯的仙子完全不懂刚才那些话是什么意思。在她的头脑中,一千五百年来,小莲一直是那个可爱的少女,这有什么奇怪的吗?
约书亚笑着揉了揉男孩的头,面向女王说道:“世界上不存在能够永久运行的机器,半永久能源更需要不断地调试才能够运行,但是战争结束之后,哈罗希尔一直躲在天上,所以能源的运转也渐渐产生了问题,是吗?”
安妮迪思带着钦佩的神情点了点头,说道:“那场可怕的战争,让整个世界好像又回到了菲尔瑞们生活着的远古世界。战争结束后,整个世界再度变成了魔法的世界。看到一个个和哈罗希尔一样的城市从天空中掉了下去,我们躲在云间,拼命祈祷着自己不要被发现……”
那段悲惨的历史,至今仍旧能够让安妮迪思感到无限的寒意。在那段战争岁月,天地没有一块地方是安全的,全部的小仙子们躲在这个城堡里,浑身颤抖地祈祷着这座城市躲过那场劫难。
“那战后为什么不去找人类寻去新的庇护呢?”约书亚不明白,为什么这些小仙子们要在天空中孤独地飘荡了三千年之久。
“因为这是我与小莲的约定,约定绝对不能再与人类接触。”说道这里,安妮蒂尼女王的脸上露出深深的忧伤。
“为什么,为什么那家伙会提出这样的约定?”听着女王的这番叙述,小男孩迦兰十分罕见地提出了疑问。
女王看了看男孩,也看了看同样显得十分疑惑的约书亚,低下头沉了一会儿,最后用一种悲伤的语气缓缓叙述道:“在战争进行到最惨烈的时候,有一天,小莲突然来到了我的城堡,说要留宿一夜。那天晚上,在只有我和她两个人的房间里,小莲她……哭了,十分伤心地哭了。小莲她哭了一整夜,她说大家都在欺负她,她已经累了,不想再这样下去了……
别人都把小莲当做是很了不起的人,总是对她提出很多很过分的要求!但是我却知道,小莲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女孩子,一个积蓄了无数委屈却无法发泄的女孩子……小莲是我最重要的朋友,那一夜,她就那样哭着告诫着我,无论战争结果如何,都要远离人类,于是,我答应了……答应了她再也不与人类接触……”
小小女王那脸上落下几滴泪水,并不是为了自己,而是回忆起了当日在自己房间中痛哭的那个女孩,那个被天空敬仰、被大地厌恶的女孩。约书亚无法体会当时的莲?南希到底有着怎样的委屈,才会提出那样的告诫。但是当想起净化被污染的世界、改变整个人类一族命运的重任都落在一个女孩的身上时,少年又觉得是那么心痛。
此刻的约书亚为刚刚自己同样理想化莲?南希这个女孩儿而感到自责。要知道,当以仰视的目光注视一个人时,同时也就为对方套上了一层精神上的枷锁。也许,莲?南希就是被这个枷锁所束缚,才会选择自己驾驭着“伯利恒之星”撞击大地,用自己的生命为代价换取人类的未来。
“为了遵守与小莲的约定,三千年来哈罗希尔一直躲在云层中观察着这个世界。失去了维护,哈罗希尔的心脏仍在不停地跳动,但是我能够感受到,这座城市愈发衰弱的生命活力。为了节约能量,菲尔瑞们一个个进入了冬眠状态。现如今,这座仙子之都的死期愈发临近。”
“所以,才让醒着的小仙子们在当初伯利恒之星坠落的地点展开寻找?到底想要找到些什么呢?”前天溪流边,那为数不多的小仙子给约书亚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是他们找到的草药救了迦兰。
“希望找到拯救哈罗希尔和这些孩子们的方法,那场战争就是在这里结束的,如果是这里的话,也许保留下什么解决的方法,离开哈罗希尔的能源供给,这些孩子们是无法生存下去的,所以,这里是菲尔瑞们唯一的家。”安妮迪思女王停了一会儿,在思考了一番之后,又十分坚定地说道,“而且,这里是三千年前小莲她失去生命的地方,在这里,小莲拯救了这个世界,而世界却将她遗忘了,所以可以的话,我希望在仙子一族最后的时光中,找到她曾经存在过的证明!”
安妮迪思的心情愈发低落的时候,头顶忽然传来轻柔的触感。小女王回过了头,看到走在后面的约书亚将那不算大的手放在自己的头上,轻轻抚摸着。少年的脸上带着水一样治愈的气息,温柔地说道:“不要说什么‘最后的时光’,不是还有我在帮助你们吗?我答应你,一定会让小仙子们再一次快乐地在天空翱翔。”
看着这个比自己小了一万多岁的少年,看着那个稚气未脱的温柔脸庞,自莲?南希走后再未曾感受过的温暖,涌入了小小女王的心中。安妮迪思眯起了眼睛,带着欣慰的笑容,点了点头。
此时,或是在沉思、或是在感动的在场之人都没有注意到,在约书亚一直携带的背包中,正传来细微的震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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