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术网 > 女生频道 > 命运系统 > 第一章 一个人的旅程 1.杀生X神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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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哈——

    少年拼命奔跑着,绕过茂密的灌木丛,拨开缠绕在树上的藤蔓,一路狂奔。树枝在他的手臂上划出一个个口子,荆棘撕破了他的衣服,但是这些都无关紧要,现在保命是最关键的。

    身后的树丛中,咚咚的脚步声紧紧跟随在少年身后,那隐藏于树叶之中的杀意,让他觉得毛骨悚然。

    “哇——!”

    一脚踩进柔软的枯叶堆中隐藏的洼洞,少年的身体一下子失去了平衡,滚下了旁边的斜坡。

    沿着斜坡一路滚下来,磕到了石头,撞到了树枝,等待少年的身体停下来时,已是满身伤痕。

    少年躺在枯叶之上,喘着粗气,心脏砰砰跳动的声音他用耳朵就能够听见。但是噩梦并没有就这样结束,从刚刚滑下的矮坡上,一个两三米长的影子一跃而下,扑向了倒在地上的少年,就是它——迅猛兽,迷失森林典型的掠食者,从刚刚开始就对他紧追不舍。

    “别过来!”少年终于掏出了别在腰间的东西——一把小巧的激光手枪,对准了那个正在下落的家伙,但他自己却闭上了眼睛,别过了头去。

    碰——

    手枪发出轻响,像是火药爆炸的声音,但是又有点不同。一道蓝色的光线贯穿了那只跳下来的猛兽。庞大的身躯在半空中晃了一下,落在了少年的身边。

    少年忍着身体的疼痛,晃晃悠悠站了起来。

    “对不起——!”看着倒在身边动弹不得的猛兽,少年俯下身子,抚摸着那烧焦的伤口,真诚地道歉。

    刚刚的光束贯穿了迅猛兽的身体,烧毁了它的内脏,此刻,这头野兽的身体温度正在流逝,呼吸的起伏越来越弱。也许,它要死了。

    少年就这样守候着它,守候到它生命的最后一刻。明明刚被这只野兽袭击,差点丢掉了性命,但是对于杀死这个生命,仍旧充满了愧疚。

    约书亚,在他十四年的人生中,第一次剥夺其它的生命。

    平日里散发着嗜血气息的食肉猛兽此刻已经失去了所有活力,甚至连头都无法转动一下。蜥蜴状的迅猛兽只是伏在草地上,用那双灰蒙蒙的眼睛注视着守候在自己身边的少年。不知道此时在那颗简单的大脑中,对于自己即将到来的死亡到底怀揣着怎样的感情。

    约书亚同时也注意到了盯着他看的那双眼睛,即将逝去的生命眼中,找不到任何光泽。那就是亡者的眼睛吗?少年不由得想起了那个夜晚,想起了那个寒冷的巨塔顶端。

    在那里,他在最近的距离见证了死亡。那个女孩用自己的生命保护了自己。那时诗嘉的眼睛也是这样暗淡无光的吗?不,不是!

    “一直一直好喜欢你!”在那一刻,约书亚看到了这个世间最美之物。在那双含泪的双眸中,他看到了生命最绚烂的华彩。那个笑容,那双眼睛,铭刻在了约书亚的心中,永远无法忘记。是的,诗嘉是特殊的。

    约书亚擦了擦眼角划过的泪水,苦笑了一下,自言自语道:“明明发誓要坚强起来的。”

    再低下头看身边的迅猛兽,正看到了那双灰色的眼睛缓缓闭上的瞬间。原来,死亡就是这个样子的。约书亚俯下了身子,将额头贴在了迅猛兽冰冷的头顶,轻声祈祷道:“愿你来生能有一个幸福的生活。”

    虽然希伯来尔人对轮回转生没有什么概念,但少年还是说出了心中想说的话语。

    来自森林深处的寒风带来一股树木**的气息,远方传来野兽嘶吼的声音。刚刚死去的迅猛兽伤口散发出的鲜血气味,吸引来了更多的掠食者。约书亚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泥土,最后看一眼倒在地上的迅猛兽后,转身向着密林深处前进。

    ………………………………

    同一时刻,落日山脉内侧,迷失森林西北方向。

    天际间,一颗闪耀着橘色光芒的大火球掠过落日山脉北部峰,拖着长长的尾巴,向森林的腹地坠去。森林中,警觉的猛兽们纷纷扬起了头,越过层层树木的阻隔,望向同一个方向。在那里,炽热的火球坠落地面,森林北部地区上空腾起一团蘑菇状烟云。烈风掀起了数米厚的地皮,上百棵树木被连根拔起,抛上了天空。

    浓浓的烟云中心,火焰正在猛烈地燃烧着。一对洁白的羽翼在熊熊烈火之中舞动,叨扰着烈火不停地翻滚。那些纯洁的羽毛,仿佛丝毫不会受到这足以融化金属的高温影响,仍旧在橘色的火光中幽幽散布着清冷的白晕。

    突然,那对翅膀猛地扇动了一下,顿时激起一股狂暴的风浪。百米内的火场瞬间被熄灭。在那个被砸出的深坑中心,翅膀的主人,一直天使正轻轻浮于半空中。像是身披一件会发光的长纱,天使的整个身体都包裹在了一层纯洁的光晕中。光晕之下,天使身披一套华丽的战甲,上面还镶嵌着精巧无比的战争符文,这是唯有天国才能拥有的技艺。

    与童话叙述中有所不同,天使的皮肤呈现出的是一种病态的白皙,丝毫不见任何血色,而这,其实是源于天使们根本的构成方式——精神类生命体。神族是不拥有**的,一团精神能量便是他们存在的本质,也因此,神族才会与人类有着质的区别。

    “……”

    空气之中有着他熟悉的“气息”,这在他降临到这里的第一刻便感觉到了。时隔数十年,他,天使阿西莫德终于又能够开始猎杀了!天使的蓝眼睛死死凝视着周围的一切,那双眼睛,既如死者的眼睛那样毫无生气,又像一个杀手,涌动着晦暗黑色的感情。这,也许就是阿西莫德向上苍表达感激的方式。

    坠落地点数公里内的小动物们纷纷开始逃离,逃离这散发着不祥气息的天使。感受着这猛然安静下来的森林,阿西莫德自己也已经做好了准备、

    不祥的天使转了转脖子,发出咔吧咔吧的声响。在感觉舒服了一点之后,他将目光投向了头顶的苍空。

    “阿西莫德已经从外层空间投送到了目的地,请求下一步指示,我的主人。”

    天使的声音谦卑、恭顺,也只有在面对那个存在时,他才会发出这样的声音。

    天空中,一只纯白的羽翼横亘云海之间,若隐若现,宛如一条游荡的长蛇,飘忽不定,似虚似实,传递来庄严的声音,犹如神旨。

    “找出约书亚,杀了他。”

    “遵命,我的主人。”

    阿西莫德恭谨地回答着,努力平复着因激动而略有颤抖的声音。对于他来说,能够与那个存在说话,便是至高的荣耀。在那个存在面前,阿西莫德甘愿如蝼蚁一样卑微,并会因此而产生无尚的喜悦,是的,那个存在就是如此的特殊,那个存在就是如此的伟大。

    ……

    天的彼方,那个存在感受到了阿西莫德的那份欢愉。对此,他也只是淡然一笑,收回了播向天边的白羽。

    “请问是何缘故让您来到这云海的边缘,我的女神?”转身面向这个已经伫立多时的来者,他恭敬地行以一礼。

    “……只是想听一听你的歌声,撒拉弗。”如往常一样,命运女神梵妮缇,以那火焰幻化的人形姿态说道。

    撒拉弗,在神族语言中,这个词汇仅仅是一个称号,但是无论是过去、现在还是未来,这个称号永远都只属于那个存在。对于七主神来说,他是自己最为信赖的仆人,而对于萨拉纳斯昂来说,他则是照耀整个天国的星辰。千万年来,没有人能够透过撒拉弗的无尚光芒窥见其面貌,那时而长达百里,时而横亘天际的羽翼就是其存在的标志。

    撒拉弗最钟爱的就是在云海边上咏唱,他的咏唱记录了普利恒岁月轮回的交替。也许连神族的七大主神都不知道,撒拉弗从什么时候开始在那里咏唱,撒拉弗又为什么要在那里咏唱,只是当他们注意到的时候,撒拉弗已经在那里咏唱了数千年。

    对于神之国度萨拉纳斯昂,撒拉弗的歌声已经如那耸立的石柱、那浮华的雕纹、那肃穆的图腾一样,成为了天国的一种象征。诸神们享受这些赞美的诗篇,但也仅仅把其当做天国的一种装饰。千万年间,唯有一个神明能够静心欣赏这永不间断的歌声。那就是司掌着命运的梵妮缇。

    “您在不安吗,我的女神?”一如既往,撒拉弗提出了重复千百次的问题。

    “……”对于撒拉弗恭敬地询问,一向寡言的命运女神只是幽幽地看了对面的天使一眼,仍旧不予回答。

    “每一次处决约书亚的时候,您总是会向撒拉弗求索歌声。对此,撒拉弗只是希望能带给您一点心灵上的慰藉。”

    霎时间,金色的云霞将两人包围,形成了一个阻绝外部空间的结界。

    “在撒拉弗面前,您尽可以脱下这层伪装,恢复原本的姿态,我的女神。”

    伴随着天使的话语,结界中的梵妮缇身形迅速凝结,火焰的幻象逐渐淡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个色彩丰富,完美无瑕的躯体。在这个其他神明都无法察觉的空间,命运女神终于能够再度展现这一直被掩藏的真实身躯。美艳绝伦、倾国倾城?不,这些都不够,世间任何词汇都不足以形容这份美貌。

    三千年前的“第三次圣礼”中,撒拉弗在她耳畔的低语,让梵妮缇能够逃过一劫,保留下这副实体。而在其他诸神面前,她却只能将这个事实隐藏。只有在撒拉弗的结界中,她才敢恢复这样的形态。事实上,在那次圣礼中,保留下实体的神族也只有她和撒拉弗。

    “千万年来,您的美貌丝毫没有衰减,我的女神。”因为被光芒包裹,所以无法确定,天使此刻是不是向着面前的女神露出一个淡淡的微笑。

    “我一直在看着你,撒拉弗。”

    傲慢之梵妮缇,命运之织者,冷漠如霜。

    “感谢您对撒拉弗的眷顾,我的女神。”

    “记住我一直在看着你,撒拉弗!”

    “在我品尝这个美味的世界时,一定会记住您的,我的女神,梵妮缇。”

    对于梵妮缇那讳莫的话语,撒拉弗永远都是那恭谨的姿态,但唯有这时,才能从天使不变的语气中听出一丝笑意。

    命运女神与六翼天使的这番对话,也只有他们自己才能够明白是什么意思。

    云海边缘的结界中,再度传出那天籁的咏唱。

    只是,这次的歌声是只为一个人而献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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