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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为什么嘛——”约书亚蹲在角落里,伤心地用手指在地上画着圆圈,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要不是紧咬着薄薄的嘴唇拼命忍耐着,恐怕早已哭了出来。除了刚才本能地感觉到紧张外,少年完全闹不清楚究竟是什么情况,令艾丽西亚弃自己于不顾。
正在约书亚呢喃的时候,四周喧嚣的声音突然完全静了下来,一种令人窒息的压迫感瞬间传来。
空气变得如浆糊一样粘稠,如沙石一样沉重。周围的空间似乎都有了重量,压迫着约书亚的身体,使得男孩做出每一个动作都要用上全身的力气。拖着这感觉起来沉重无比的身体,约书亚的呼气不由得急促起来,但却发现,吸入的空气是如此粘稠,以至于每一次深呼吸,都只能将少少的氧气送入肺中。
承受着这快要窒息的感觉,约书亚惊惧地抬起了头,赫然发现周围的一切都被茜色所笼罩!喧嚣声完全被阻绝,热闹的行人此刻动作静止一般的缓慢,静谧的空间中只有变成茜色的灯火在静静摇曳着,发出噼噼啪啪的声音。
瞳孔急速收缩,约书亚看见,不,应该说是感觉到了,在视线的尽头,一个人正缓缓向他走来。男孩的身体不住地颤抖,不是因为恐惧,而是身体本身在颤抖,好像是每一块肌肉、每一根神经、每一个细胞都在颤动着。
约书亚感觉到了因为过度的震动而遍及全身都麻木感,胃袋也因为这颤动而产生作呕的感觉,却因为身体麻木连一个手指都动不了。一股燥热从体内传来,好像是血液因震动而沸腾了。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在害怕吗?不,不对啊!这颤抖的身体是怎么回事?”因为说不出话来,惶恐中的约书亚只得内心呼喊着。
“这是共鸣……我和你的共鸣”
像是听到了男孩心中的疑问,一个轻薄的声音在耳畔响起。约书亚扭过头来,吃惊地看着身边的人。明明刚才还有相当遥远的距离,此刻却如幻影一般,转瞬之间便肩并肩地站在了自己身边,这一身朱红的燕尾服,一头火红的头发,在这茜色的背景下颇为显眼。最让约书亚惊讶的是,这个怪异的人竟然是一个看起来与自己年纪相当的少年。
红发少年带着狡黠的微笑转过身,来了约书亚面前,少年脸颊上的一个方形纹饰吸引了一下约书亚的目光。
“这就是你的样子啊,约书亚,很可爱嘛!”比约书亚高出一个头的红发少年凑到了眼前,轻轻抚摸着约书亚的脸颊。少年脸上复杂的笑容让约书亚觉得十分诡异。
“如此的圣洁,如此纯粹,这就是你,约书亚!你过得一定很幸福吧,约书亚!”轻轻放开了脸色微红的男孩,茜色火焰一闪,少年已出现在了几步远的地方,欢愉地赞叹着,在原地转了一个圈,茜色的磷火从少年身体了散出,向雪花一样飘向四周后随即消失无踪。
最后少年定下身面向约书亚,露出了令人困惑的微笑表情,轻声说道:“其实,我真是羡慕你呢,约书亚。”
眼前的红发少年让约书亚有种如梦如幻的感觉,明明是素未谋面的怪人,却并不让他觉得讨厌。回过神来,约书亚才发现身体的总总不适,都在少年触摸自己的瞬间消失无踪了。
“你是谁?”恢复了说话的能力,约书亚迫不及待地询问道。
“我嘛……与你一出生便被命运系统紧紧联系在了一起,仅此而已。”少年歪着头说道,那真挚的微笑映在了约书亚的眼中。
“我、我听不懂!”
“不懂没关系,因为那并不重要。来吧,约书亚,到了烙下圣痕的时候了。”
少年一步一步向约书亚走来,像是为了及早触碰到男孩,散发着茜色光芒的左手提早伸了过来,同时脸上的笑容也越发狡黠。
如同是中了催眠一样,约书亚的意识顿时模糊起来,身体渴求一般地挪动着步子迎向少年。
“很好,约书亚……”
在这摇曳着茜色火焰的静止背景中,两个逐渐接近的少年,迷离与喜悦相交错的神色,这样的画面宛如至高的艺术品一样让人痴醉。
然而就在红发少年的手即将触碰到约书亚脸颊的时候,源于天际之间,一根闪耀着白色光芒的长枪,以闪电般的速度冲破茜色的火焰屏蔽,贯穿了少年的身体,深深地插在了地上,随即便如同风干的古董一样化作闪亮的沙粒随风消逝无踪了。
少年将手停在了半空,扭过头去看了看长枪消逝后地上留下的那深深的空洞,又看了看自己被穿透的身体。穿过长枪的部位没有溅起一丝鲜血,反倒是在少年的身体上留下了一个茜色的火焰漩涡,仿佛这个身体本身就是一团燃烧的火焰。
最后,少年将目光转向了长枪射来的那个方向,穿过火焰的障壁和血红的夜空,直直凝视着远方那若隐若现的高塔,脸上依旧带着戏谑的笑容。
“用‘炼’将‘络能’炼成长枪射过来的人是谁,念动师?”少年对着遥远的天际说道。
“你是什么人?接近那个男孩有什么目的?”耳边传来的是冷冰冰的少女声音,一团淡蓝色的光芒在少年周围若隐若现。
“你是笨蛋吗,你问什么我就会说什么?”少年耸了耸肩膀,显得十分无奈,“难道的聚会都让你们给搅和了。”
火焰的漩涡消退了,留下一个骇人的空洞,少年的身体开始化作无数茜色的磷焰渐渐消散而去。
“使用暴力是需要受到惩罚的。”少年丝毫不介意正在溃散的身体,缓缓举起右手,一团熊熊燃烧的茜色火焰在手臂上腾起,“焰戏?不归鸟。”
伴随着少年的话音,一只被茜色烈焰缠绕的大鸟如浴火的凤凰一样冲出火焰,发出尖锐的啸音,振翅冲向远方,在抖动了两下翅膀后消失于茫茫夜空之中。
“真是太遗憾了,约书亚。”放出火鸟后,少年收回了手臂,带着惋惜的表情看向近前这个比自己矮一个头的可爱男孩,“不过,总会再见面的,是不是?”
轻轻摸了摸约书亚柔顺的头发,少年打了一个响指,茜色的火焰腾起,包围了四周,带着那半具还没泯灭的身体,突兀地消失于原地。
空间一下子恢复了正常,缓过神来的约书亚如从睡梦中惊醒的孩子一般,惊恐地看向四周,却发现身边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过,茜色的火焰从来没有燃起,红发少年从来没有出现过。约书亚挠了挠头,努力地在记忆中搜索那个给他万分奇特感觉的少年。
咚——咚——咚——
清脆的钟声在广场上响起,拉回了约书亚的注意力,这时男孩才发现四周已经格外的冷清。
“糟了,姐姐!”带着分外慌乱的神情,约书亚撒开腿跑向了人群聚集的广场。
留在原地的只有一个深深的凹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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