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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3章哥哥的摸样
作者：咖啡哥
记忆如流水，但是总会有水草在流水里随着水流摆动。那些就是深深滋长在记忆里的幽灵。幽灵不可怕，时常去触摸，就会知道它的柔软。
有些东西也在记忆里停留，就像是水流里的顽石，不管怎么冲击，依旧我行我素，时间这股推动水流前行的力量都拿这些顽石没办法。偶尔接触这些顽石，顽石上的棱角就会不经意间把自己割伤。于是就将这顽石潜藏，埋在记忆的最深处。
还有东西你恨不得永远也不要再出现。那就是瀑布！打碎了你虽有的记忆，重组，人生跌宕起伏，但是总有那么几个瀑布你必须面对，打碎，重组，继续向前。
但是还有些东西不是你能留住的。例如离你而去的水蒸气。而哥哥就像那水蒸气，正在慢慢的离我而去。
那是黑白相间的潇洒。
长长的头发被挽起，露出一张精致的脸庞。黑发在这样的环境里，在荧光苔藓的照耀下闪闪发光。
宽大的额头就像一面镜子一样光滑，就像枯水期的沈河，安详而平静。
眉毛细长优雅。就像被梳子梳理过一样，每一根都被精心处理过。没有一丝杂乱，整齐的就像军队，虽然我不知道军队是什么样子的，哥哥说军队就是很整齐的，有时候他会摆一些奇怪的形状给我看。他说这就叫摆兵布阵。但是我不懂其中是什么意思。但是我记了下来。很多的阵图，但是经过我归类之后，我觉得哥哥给我的所有阵图是如此的简单。
看不出情感的眼眸闪闪的透着一股灵气，根本就是我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一种莫名奇妙的东西叫情感，很多人为之疯狂，为之痴迷，为之沉沦的东西，但是与我无关，我是罪人，我不是人，哥哥说只有人才有感情，罪人眼里透射出来的只有罪恶。
挺直的鼻梁，通往坚毅的嘴唇，但是柔软不失光泽，就像钢铁刚强又不失柔韧。
嘴巴总是紧闭，就算说话的时候也不会把里面雪白的牙齿露出来，似乎里面藏着什么秘密一样，但是我是罪人，最不能做的事就是拥有好奇心，虽然我不知道什么是好奇心，为什么要拥有它，但是我总会不自觉的想知道关于哥哥一切的事情，他的点点滴滴，想知道他在我记忆里出现之前的事情。但是因为他的嘴巴紧闭，他不说，我就不知道。
微微翘起的下巴，显示的不是他的骄傲，而是孤傲。对于平常的事情漠然的态度，抬抬头，也许是天生的，就是一股傲气。
隐藏在油光发亮的头发里的耳朵，也只有在清风吹过的时候才能一睹其面目，这绝对可以说是精致小巧了。沈河的河风时不时吹来，那对精致的小耳朵就像小精灵一样在黑色的丛林里跳跃，偶尔的闪现都会透出一股勾魂摄魄的力量，让人不经意间深入其中，无法自拔。我不知道这样的形容对不对，因为哥哥说精灵是世界上最美丽的生物。但是我更觉得那时不时露出本来面目的精巧就像沈河偶尔顺流飘来的食物，吸引着我，不管怎样湍急的大浪，都要玩命的去捕捞。直到深深地在记忆里成为顽石。
那是挥斥方遒的霸气。
对一些事不容置疑的权威。他所说的话不容置疑，绝对的权威，我是绝对的服从，除此之外没有其他。
对一些事物无法忍受的痛恶。每次看着他因为某些事情而对着那三面墙壁自虐着自己，嘴里含糊不清的说着什么话的时候，那种无与伦比的讨厌仿佛我不应该在那里，我甚至担心我的存在都是一种无意的亵渎。因为我是罪人，我是一生出来就充满了罪恶的人。
对一些事无所谓的风轻云淡。就像在讲刀法的时候，对于那些所谓的刀客的态度，绝对的自信。
为什么我会知道霸气这个词，因为他和我说过一位大文豪赵树理这样写过：霸气，是一种舍我其谁的王者风范，是一种胸有成竹的潇洒气度，是一种蔑视丑恶的坦荡胸怀。只是他认为自己做不到这样的程度。
但是我却不这样认为。哥哥，就是霸气的，只要我知道就好了。其他人，对我来说，这个世界上还有其他人么？
那是铿锵有力的话语。
我不是人，我是一个罪人。
他说的一切都是对的。只要坚定不移的执行就好了。
不要有好奇心。
按着荧光苔藓的节奏搬石头。
等我能够立定跳到线的那头，然后等着他带我离开。
很多很多，像流水一样在我的脑海里流淌、、、、、、
哥哥的话在耳畔回响，但是我记忆里他的样子却慢慢的消逝。
这让我很担心，也很恐惧，如果我真的忘记了他的模样，我还怎么在这样漆黑的世界里找到他。就像他一直和我说的那样，突破这个世界，你才能找到光明。用光明洗净你的罪恶，让阳光温暖你的心房，让世界融进你的身体。后面还有好多好多、、、、、、
不能这样了，我得想办法记下哥哥的模样！
脑海记不住，那么就找个别的能记下的东西！
看着茫茫的沈河发呆，水流湍急，打着漩涡，流水声就像千军万马。但是这些对我来说已经习以为常。直到肚子饿了，塞一点点食物到嘴里，喝一大肚子的水。
我来到绝壁之前，咬破自己的手指，在墙壁上画着，画着哥哥的模样。写了一些简单的信息。
手指在凹凸不平的绝壁上来来回回，一笔一笔的勾勒着我心里的哥哥的模样。
手指上的鲜血不听话，肆意的流淌，刚刚画好的几笔就被不听话的血滴破坏了。
我用手指上的肉和着血在作画，画着我心里的哥哥。
那是一种怎样的疼痛啊，比我练完三百五十个立定跳远还要酸痛。比我练完剑法还要无力，比我练完刀法还要难受，比我练完枪法还要痛苦，比我饿上十天半个月还要受折磨！
但是我咬着牙，依旧在作画！
汗水浸透了我那黑色的衣衫。衣服贴在身上的难受已经让我感觉不到了痛苦。
汗水侵入眼里，难受的想去揉揉，但是我却睁大眼睛，努力的回想哥哥的样子。
直到最后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痛晕过去了。
醒来，到河边，洗洗脸，看着阵阵疼痛而且短了一点点的手指。我已经记不起来发生了什么！
回到绝壁前，发呆。倒不是我不想思考，而是我脑海里就是一片空白啊！
我不知道这是什么样的力量，但是我脑海里已经没有了哥哥的摸样了！
突然，一道灵光划破我的脑海！
哥哥？
谁是哥哥？
他是一个人的名字还是我的亲人？
他对我做了什么？
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无数的问题就像眼前波涛汹涌的河流朝着我扑面而来。
回首身边。这里是哪里？
我随手提起身边的石刀，对着绝壁一阵猛砍。歪歪斜斜的留下一些记号。不知道这样的记号能不能唤醒我的记忆？
我在一处绝壁发现了一些信息。
我叫胡十三。
这面墙上画着七八个人的画像，看起来就像一个人，那个人就是哥哥。一眼望过去，就记住了。
看看身边，看看这里的环境。我突然觉得我是在被囚禁着！
我必须离开！
但是脑海里却有另一个声音，让我留下，等哥哥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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