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术网 > 女生频道 > 霜重叶更红 > 十四 拼 搏 57

?    走到沟口,车转身向东,刚拐了个弯,听到后面有人喊,回头一看,正是那两个家伙朝她追来,手里掂着枪,威胁道:“站住,站住,再不站老子就开枪了(夜之流雪全文阅读)。”

    淑菲见离的远,一弯腰飞快地跑起来,后面“当当”连放两枪,幸好道路曲折,峰回路转,再加上那两个家伙也是跑着打枪,没准儿。她啥也顾不上考虑,只窜得两耳生风,口里冒火,渐渐只有喘气之功,没吸气之力,眼黑心跳,两腿似有千斤重,心里还在催促自己,腿却不听话了。

    这时,后面又连响数枪,子弹擦身飞过,觉得耳朵一热,用手摸去,沾了一手血。心猛跳了下,脑子还清醒:不碍事。便朝一个下坡冲去。不想头一摇,辫儿一甩,一条发辫挂到棵红头圪针上,拉得头一阵刺骨疼,使了两下径没挣脱,刚要用手扯,扭头看时,那两个匪徒气喘嘘嘘追来,只有十几步远,嘴里喊着:“抓活的!”俯冲过来。

    她咬咬牙,猛一挣,两眼一黑,一缕头发被挂在圪针上,因用力过猛,一个筋头栽倒地上。已感到后面追赶的风声扑来,她没敢迟疑,手一扶地,跃身挺起,猛然间触住了腰间的手榴弹,才想起还手来。

    与其说这是场拼体力的追赶,还不如说在比毅力。后边两个匪徒也早拉开了风箱,打又照不住,撒手不甘心,追又赶不上,象喝醉了酒,跑得摇摇晃晃,天旋地转,那里还顾上往前看?

    淑菲边跑边从腰里抽出来颗手榴弹,就朝后面摔去,“轰隆隆”一声响,浓烟把她的视线阻住,索性又拨出第二颗摔过去,也不知把敌人炸死了没有,反正乘响声未停,浓烟未散,象离弦的箭,一口气冲上个山梁。此时,她疲倦已极,但为了摆脱死亡的威胁,争取胜利的希望,从生命里呼出一股热力,跌跌撞撞,硌硌绊绊地朝小山镇方向冲去。

    前进,艰难地前进,每前进一步,都要付出勇气和毅力,忍受着难以忍受的痛苦。洞里阶级兄弟的生命给了她力量,小方、小燕儿的牺牲,更增添了前进的勇气,使足了生命中蕴藏的热力,迈开两腿,前进(帝世纪)!

    张伟、肖冰一行人,为收麦抢麦,整整激战了一夜,敌人眼睁睁粮食到不了手,疯狂向我收麦的人群扫射。炮声隆隆,枪声哒哒,反复较量,拼力争夺,对于山后医院方面的响动,一点也听不到。

    天亮了,当他们伸直疲累的腰肢向大地望去时,没有了垂涎的金色麦浪,除部分毁于战火或遭抢劫外,已被军民抢收完毕。大地赤身**,露出酱色的皮肤。偶尔,在旷野的这一凹那一角,还腾着被炮火炸起的袅袅烟尘。望到这儿,才似偿还了一夜的辛劳与血战。

    张伟、肖冰正带着队伍往回走,突然听到西山后面传来枪声,不由一怔,正估不透这枪声来历,一会儿,又是“轰隆隆”两声炸响。张伟感到反常,一种不祥的预感袭上心头,说了声“有情况!”领头跑起来。

    正奔跑着,一抬头,见山道上有个姑娘,摇摇晃晃而来。定睛看时,先出了身冷汗,喊了声“淑菲!”急冲过去。

    淑菲早累得口干舌燥,嗓子冒火,鼻中生烟,身子象腾云驾雾,于其说在跑,到不如说在往前飘。她恍恍惚惚听见喊声,才清醒过来,见是张伟,身子一软,倒进怀里。

    肖冰、小胖、白明、乐益一行人都追上来,见淑菲满头满脸是血,面色蜡黄,正惊讶万状,淑菲猛从张伟怀里挣脱,喘着气:“敌人夜袭了医院,岳萍他们转到那个暗洞里,快……”头一伸,从嘴里吐出团殷红色的血,又倒下去。

    张伟意识到事态严重,安置小胖招呼淑菲随后回去,马上组织所有人员,跑步前进。

    正奔跑着,忽听从秘密山洞方向传来激烈的枪声。人人心里为医院命运,为伤员安全,为岳萍他们的困境捏着一把汗,抄近路奋力冲去。

    洞口终于被敌人发现。

    淑菲甩脱毕哲峰纠缠,从洞里逃走后,心急火燎劲,毕哲峰产生了狐疑:莫不是去小山镇求援兵?那么,她们能把医院迁到哪儿?猛想起淑菲刚进洞时说了个北字后又拐了嘴,觉得这里面有文章(画魂)。沉思少顷,一拍大腿:一定是北山凹,远了,外面到处是蒋成趋的队伍,她能闯过来?转念又想:那北山凹弹丸之地,能藏住那么多人?也许……有自己不知道的暗洞?……妈的,错不了!

    夜来的扫兴正想设法去蒋成趋面前弥补、偿还,想到这儿,好不快活,喜滋滋地刚探出颗小脑壳,“当”的一枪,从头发梢擦过,吓得他仰面朝天倒进洞里。

    正迷迷糊糊,惊魂未定,洞口伸进来两支明晃晃刺刀,他忙喊:“自、自已人,不、不要开枪!”退着**往洞后躲,瞪着双惊恐的眼打量了下来人,见是夜里捆他的那两个,才放下心来,抖抖索索走出去。

    那两人一见又是他,扫兴地说:“真他妈倒了运,钓鱼逮住了个癞蛤蟆。”转身就走。

    毕哲峰慌了,一把拉住陪笑说:“老兄,这次可有大钱花,只怕你们不敢。”

    那人一听,用拳头砸了下毛茸茸的胸脯:“老子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有啥敢不敢的。”

    毕哲峰忙把自己的判断说了下。

    那家伙不信任地摇了下头,嘴里骂骂咧咧:“***,没想到在这个尿坑里灌了口汤,还要按着脖子喝?我的拜把兄弟就是被你小子领着炸死的,难道还想把老子这百多斤也赔进去?”懒懒地拖枪就走。

    毕哲峰见状,赌咒发誓说:“刚才……”本想把碰见淑菲的事说下,证实他的判断。心里一嘀咕,不行,万一他们给我要人……忙改口道:“千真万确,一点不错。”又经他添油加醋的一说,把两个匪徒说转,没命的向蒋成趋报信去了。

    蒋成趋见天不早,正窝着一肚子气准备收兵(无间狂想曲)。听他两一说,想:“横竖捞点东西回去,这样也太丢面子,干脆,再来他一场。”率着群伙朝毕哲峰讲的地方奔去。

    岳萍见洞口被发现,知道一场生死存亡的激烈战斗终于到来,把重伤员抬进洞子深处,她和秋菊、乐益、建敏等人及能动的伤员,死死封住洞口,使敌人近前不得。

    敌人疯狂地向洞口呐喊、扫射。洞口堵石有的粉碎,有的被抛到半空,立时成了一片火海。

    隐蔽在山上的民兵,一见洞口被发现,仗着熟悉的有利地势,根据岳萍原先安排,布起疑阵,从树林里,岩石下,山头上,庵棚里,四处鸣枪,诱敌上钩。

    蒋成趋搜了一大早山,除了小燕儿外,没发现一个人影,忽见四处枪声骤起,只以为护院部队回来,好不惊慌,忙分兵还击,攻打山洞的火力自然减弱了。

    对打了阵,蒋成趋只见枪声响,不见人出来,情知有诈,登到山顶一看,原是几个老百姓,好不懊丧,见天不早,怕出意外,想马上结束战斗回城,一分钟也不敢停留,忙组织火力朝洞口强攻。

    敌人一次次扑上来,都被洞内猛烈的回击打退。

    蒋成趋恼羞成怒,大张机头,左右开弓,用两支手枪逼阵,命令喽?们拼死向前。

    众匪徒见没路可退,弹上膛,刀出鞘,使出浑身解数,把个洞口炸得石飞烟滚,火燃弹鸣。子弹在洞内叫,在壁上跳,手榴弹投了进来,在洞内炸响,崩得洞壁的碎石纷纷下落。又有几个人受伤了,浓烟呛得睁不开眼,弹火炙得喘不过气,敌人嗷嗷狂叫,跃跃欲试地朝洞口冲来。

    岳萍他们贴在洞口两壁,被炮火压得抬不起头,眼见敌人冲到洞口,大吼一声:“同志们,冲出去,狙击敌人!”持枪冲出,先挑死前面一个亡命之徒,占据洞外一壁大石后面,与近前的匪徒拼杀。

    大伙闻声冲出洞口,以立石为天然屏障,面对潮涌般敌人,一以当十,愈战愈勇(封天印地)。

    敌人欺他们人少势孤,气焰嚣张,轮番刺杀,岳萍等人身上都负了伤,但却似道摧不垮,打不倒的铜墙铁壁,使敌人难近洞口。

    正打得难分难解,又有两个同志倒下去,眼见得洞口防线有冲垮危险,岳萍两眼血红,边打边考虑对策,忽见子弹、手榴弹一齐在敌群里开花,象风扫残云,洞外敌人抱头鼠窜,四散奔逃,接着,崖头上传来雄壮的呼声:“同志们,冲啊!……”

    “张政委!”岳萍一阵激动,两汪泪水夺眶而出,迅速带人冲去。

    洞外山凹里,敌人受到张伟居高临下的打击,招架不住,又被民兵和岳萍他们前后夹击,这些亡命之徒,不过是行尸走肉,心毒如蛇,气壮如牛,威风似虎,胆小如鼠。见四面楚歌,又折腾了一夜,早精疲力竭,哪还有心抵抗?一个个如泥牛下水,雪人见日,手也抖、腿打颤,你推我拥,只恨自己腿短。蒋成趋的指挥失灵了,急得顺头冒汗,大麻子脸气得铁青,悔没早些收兵。见大势已去,他比谁都跑得快。看看自己这身装束,怕难逃回彰州城,忙躲到个僻静处,三抓两撕,把上身个印度纺绸褂子扯下来,露出件土黄色洋布衫。下身只一条丝裤子,没法脱,往上一捋,把头上的天兰色礼帽一扔,露出颗光溜溜的肉蛋蛋头。狠了狠心,将枪摔掉,抓起把土往脸上连擦带抹了阵,一斜眼,见起冷骨的墓地扔下顶破毡帽,如获珍宝,顺手拾起往头上一扣,洋不洋,土不土,人不人,鬼不鬼,活似阎王殿里的判官。四处瞟下没人,连滚带爬,抄小路落荒逃窜。

    丢下的喽?们,死的死、残的残,溃不成军,四散奔逃。在张伟人马的追击下,有的被赶得收不住脚,顺崖冲到山下,摔了个粉身碎骨;跑不脱的,双腿一跪,两手一举,乖乖当了俘虏。

    张伟担心洞里的伤员和岳萍他们,布置人追击匪徒、打扫战场,和肖冰急急朝洞口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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