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闻母这般失魂落魄、涕泪横流的模样,郑母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开口安慰。
她重重地叹息一声,伸出双手,小心翼翼地将闻母从地上搀扶起来。
“好啦,别哭了,你看看这儿人来人往的,多难为情啊。闻天明或许也是觉着脸上无光才走掉的,你还是赶快回去,两人心平气和地好好谈一谈!”郑母语重心长地劝说道。
然而,闻母却丝毫不领情,猛地抬起头来,恶狠狠地瞪着郑母,咬牙切齿道:“哼,少在这里假惺惺的了!瞧见我如今这副惨状,你心里怕是乐开了花吧!全都是因为你们一家,害得我们家落到如此田地,这笔账我绝对不会轻易罢休,我定要让你们付出代价!”
说完这番狠话之后,闻母像是还不解气一般,又迅速将矛头指向站在门口处的方澜萱,怒目圆睁,歇斯底里地吼道:“还有你这个没良心的东西!我含辛茹苦地养育了你整整十七个年头,可当你亲眼目睹你那所谓的有人对我大打出手时,你居然能够无动于衷,像个没事儿人一样杵在那儿!”
听到这话,郑母顿时气得火冒三丈,撸起袖子便准备冲上前去教训闻母一番:“哎呀,你这个人怎么如此蛮不讲理!这件事明明与澜萱毫无关系,我看你挨打纯属活该!”好在一旁的郑父眼疾手快,一把将情绪激动的郑母给牢牢拽住了。
“难道我说得不对吗?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养母被打,却能表现得如此淡然,呵呵,亏我这些年来对你悉心照料、视如己出,没想到到头来竟是养了一只白眼狼!”闻母越说越是气愤难平,浑身都因愤怒而微微颤抖着。
方澜萱冷冷地看向闻母,“何阿姨,这话说的就不对了吧,闻家是养了我十七年,可我亲生父母费力求来了神药,治好了你儿媳妇的不孕,而且,我还给了你们家五千块钱,说好的两不相欠,现在你这又是何意!”
“哟,还好意思收人家五千块钱?澜萱在你们家十七年可花不了这么多钱,就这样,你们还好意思骂人家是白眼狼?你们夫妻之间闹矛盾,难道还指望一个小姑娘能做些什么吗?”
郑母瞪大了双眼,她紧紧握着拳头,真恨不得一口唾沫直接吐到闻母那副令人憎恶的脸上,竟然这么欺负她未来儿媳妇。
然而,闻母却丝毫不觉得自己有任何过错,她梗着脖子,蛮不讲理地反驳道:“哼!你还敢说治好陈翠翠的事情,如果不是她治好了那个该死的陈翠翠,陈翠翠又怎么可能怀上孕呢?现在可好,她竟然拿着肚子里的孩子来要挟老闻,把我们家里的全部积蓄都给了她!难道不应该怪方澜萱吗!”
闻母一边说着,情绪愈发激动起来,她怒目圆睁,死死地盯着方澜萱,仿佛要用眼神将对方生吞活剥一般。
“呵呵,真是可笑至极!当初可不是这样的啊,闻夫人!您是否还记得曾经亲自给我写过信,信中说陈翠翠因为流产而损伤了身体,导致无法再生育,你不能闻家断了香火,所以您恳请我去劝说您的儿子与陈翠翠离婚,然后再替他寻觅一个能够传宗接代、为家族开枝散叶的女子成婚。看在多年养育之恩的份儿上,我的父母不辞辛劳,四处奔波,好不容易才求得珍贵的药材,帮助陈翠翠调理好身体,使得你们一家人得以圆满。现在你们家自己闹腾,所有的罪责反倒落到了我的头上?这个锅我可不背!”方澜萱挺直了脊梁,义正言辞地回应道。
“对于你们闻家,我问心无愧,养育之恩我已经还清了,如今我与你们之间早就恩断义绝、毫无瓜葛!所以从今往后,如果我们再次碰面,请装作互不相识吧!抱歉,我现在有事要去处理,就先告辞了,闻夫人您请自便!”
方澜萱面无表情地说道,眼神冷漠如冰,不带丝毫感情色彩。
就在她转身准备离去的时候,闻母却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死死地抓住了方澜萱的胳膊,死活不肯松手。
“澜萱,别走!是妈妈错了,都是妈妈不好,你就行行好,帮帮妈妈这一次吧!只要你肯开口向郑北萧求情,让他写下谅解书,秀秀和你哥哥才有可能被从轻发落啊!”闻母声泪俱下,苦苦哀求道。
面对闻母如此纠缠不休,方澜萱用力一甩手,将闻母狠狠地摔到了一旁。
“闻夫人,请您自重!别再来为难我了,也不要再去为难郑同志了!闻秀秀所犯下的罪行完全是她咎由自取、自作自受,没有人能够帮得了她!至于闻正峰,明知道自己妹妹犯错,不制止,还跟着一起,您作为母亲,真正应该做的是劝导他们在农场里老老实实接受改造,好好表现以争取获得减刑的机会,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在这里做些徒劳无益之事!”
说罢,方澜萱不再理会闻母,径直走向门口,并伸手扶住了身旁的张兰花,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一直站在旁边默默观察着这一切的江咏,先是看了看满脸泪痕、失魂落魄的闻母,接着又瞅了一眼躺在病床上神情低落的郑北萧,抬起脚步追上方澜萱和张兰花二人。
身后,闻母依旧坐在地上嚎啕大哭:“澜萱啊,你怎能这样对待我呢?我可是你的母亲啊!你怎么可以如此绝情?......你们怎么都能这样狠心对我呀!呜呜呜......”那悲戚的哭声在空旷的走廊里回荡着,引来好多人驻足观望。
闻父站在医院外,深吸了几口气,大脑稍微清醒一些。
经过一番内心挣扎后,他终于还是决定转身回到医院去找寻闻母。
他进了大门,一眼便看到闻母正坐在冰冷的地面上,双手掩面,哭得撕心裂肺。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缓缓走上前去,弯下腰,轻柔而坚定地将闻母从地上拉起。
“行了,别哭了,咱们走吧,难道还嫌丢人丢得不够多吗?”闻父尽量压低声音说道,但语气中的烦躁与不耐却难以掩饰。
听到这话,闻母猛地抬起头来,满脸泪痕的脸上写满了愤怒和委屈:“闻天明,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我为了你含辛茹苦、生儿育女,到头来你竟然这样对待我!”
闻父深知方才自己太过冲动,此刻面对妻子的指责,他低下头,用近乎哀求的口吻低声向闻母道歉道:“对不起,刚才是我一时心急昏了头,对你动了手。如果你心里还有气,尽可以打回来,只要能消消你的火气就行。但是求求你,咱别再这里大吵大闹了,最后难堪的还是咱俩啊!”
闻母清楚郑家人的铁石心肠,无论自己怎样哭闹都无济于事。
况且经历了刚刚那场激烈的冲突之后,闻父着实把她吓得不轻。
如今见丈夫主动认错并服软,她虽然心头的怒火并未完全平息,但也明白继续僵持下去并无益处。
于是,她狠狠地瞪了闻父一眼,终究还是跟着他离开了医院。
两人一路沉默不语,径直来到招待所。闻父将闻母安顿好后,便又急匆匆地走出房间。
他独自一人守候在医院门口,焦急地等待着。终于在傍晚时分等到了江咏从医院里走出来。
闻父赶忙拦住对方,“孩子,我能跟你说几句话吗?”
“闻叔叔,你有什么事吗?”
闻天明听到对方知道喊他闻叔叔,就知道对方听到了下午何穗的怒吼,他老脸一红,觉得有些不自在。
“咳咳……”闻天明清了清嗓子,显得有些局促不安,他略微犹豫了一下,才开口说道:“我,那个……你能不能帮我把这个交给你母亲?”
说着,他小心翼翼地将挂在自己脖子上的那块玉牌摘了下来,轻轻地递向江咏。
江咏看着眼前的玉牌,并没有立刻伸手去接,而是摇了摇头,一脸疑惑地说:“叔叔,我不太清楚这东西到底有什么来历,而且我也完全不了解您和我母亲之间究竟有着怎样的关系。就这样冒然地把你的贴身物品转交给我的母亲,恐怕不太合适吧。”
闻天明听了江咏的话,微微叹了口气,目光变得柔和起来,仿佛透过江咏看到了那个记忆深处温柔恬静的女子。
他缓缓说道:“孩子啊,只要你把它交给你的母亲,她自然就会明白一切的。”
说到这里,他的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到了多年以前。
那时的他们正值青春年少,彼此间情投意合、郎情妾意,甚至已经走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
然而,命运总是喜欢捉弄人,就在这个关键时刻,何穗出现了。何穗对他一见钟情,并展开了热烈的追求。
宋薇只是个孤女,而何穗家境十分优渥,闻天明做出了一个令他至今都懊悔不已的决定——放弃了宋薇,选择了与何穗结婚。
当宋薇得知这个消息之后,她表现得异常平静。
既没有哭闹,也没有过多的纠缠,只是默默地将闻天明父亲送给她的定情信物——也就是这块玉牌,原封不动地还给了闻父,从此杳无音信。
这么多年过去了,如今好不容易又得到了关于宋薇的一点消息,闻天明心中那份深藏已久的思念之情瞬间被点燃。
所以无论如何,他都希望能够通过这块玉牌,再次与宋薇取得联系。
江咏虽然不知道闻天明和自己母亲以前的事情,但是他知道闻天明对自己母亲别有用心,所以他直接拒绝“抱歉,我母亲应该不会喜欢这个东西,她现在很幸福,希望闻叔叔不要打扰她现在的生活!”
说完就快步离开,闻父也无奈回了招待所。
接下来的两天,方澜萱依旧两点一线,
陆雨菲这天去了一趟市里回来,骑着自行车到了大院门口,就听到有人提到方澜萱的名字,
她转头,就看到一个帅气冷峻的男人正在跟值班士兵说话。
“你找方澜萱干嘛?”陆雨菲直接跑到对方旁边询问。
钟易文扭过头看到是个陌生的小姑娘,不想理会,继续请求值班士兵帮他去家属院叫人。
陆雨霏见对方这么没礼貌,很是生气,“哼,好心帮你,还不领情,活该你继续等!”
“同志,你认识方澜萱同志?你可不可以帮我把她喊出来”
“你找她什么事?你不会也是她的追求者吧?”
钟易文不清楚这个“也”还有谁,但还是开口解释,“这位同志,我叫钟易文,请帮我带话给方澜萱同志,就说我哥给我来信说请方同志帮忙,我怕信来回太麻烦,就自己过来送信了!”
“你不是她的追求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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