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闻潮生的武力威慑下,那几名混混最终屁滚尿流地离开了。
做这些事的时候,闻潮生平静地像个没事人一样,一旁沉默的程峰心里震撼,唯有阿水,看向闻潮生的眼神里难得带上了几分称赞的异色。
当然,除此之外,她还觉得有些好奇。
好奇闻潮生一个根本没有修行过,没有练过武的人,怎么忽然出刀变得这般迅捷,这般精准。
那些混混走后,闻潮生去到一旁的水桶里,用水洗了洗刀刃上的鲜血,随手将刀在身上的衣服上擦干净,藏了回去。
他做完这些,程峰有些颤抖的声音从一旁传来:
“你不该插手我的事情。”
“方才那人没有开玩笑,这些人突然找上我,必然是有些江湖里的地头蛇授意,否则他们不敢做的这么过分。”
“这些地头蛇与官府纠缠不清,你逞一时的意气,日后怕是招来无穷祸患。”
闻潮生看了他一眼,说道:
“你觉得我救你是为了逞一时的意气?”
程峰一怔。
闻潮生指着他手里拿着的小盒子,道:
“送你盒子这姑娘,先前过年时冒着大雪也送了一碗红烧肉给我。”
“她人这么好,你不收她礼物,她会伤心的。”
程峰低头看着手里的盒子,五味杂陈。
“为什么那天要帮她?”
闻潮生又问道。
“那般年轻的一小姑娘,被那么多人欺负,在场的人只想看她笑话,没人帮她说话,多可怜。”
“我喝醉了,头不清醒,不懂事,就帮她挡灾了。”
程峰说着,扔掉了菜刀,将盒子缓缓打开,里面是一个司小红自己缝的香囊,图案是一个人的背影在鸳鸯楼里的墙柱上题诗。
那人脊背挺直,形态狂放,模糊的针线中处处都是少年意气。
凝视着这幅画,程峰怔住许久。
闻潮生坐在了他院子里的木凳上,目光一动。
“就这么简单?”
程峰盯着香囊,失神道:
“以前我也是这样,在很远的地方犯了事,有大人要杀我的头,没人帮我说话。”
“我问他们,我有没有做错,是不是我做错了,那时那么多人在场,可谁都没回应我,谁都不敢回应我。”
“再后来,还是一位书院里的贵人出面保下了我,送我回了乡。”
许久沉默未说话的阿水敏锐捕捉到了两个字,抬眸道:
“书院?”
“你指的是阑干阁?”
“等一下……难道你就是那名被阑干阁开除的学生?”
程峰似乎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立刻将头偏向一旁。
“姑娘说笑了,天下书院那么多,我这样的穷酸学生,无才无能,哪里有资格进入阑干阁呢?”
阿水与闻潮生对视了一眼,后者心头一动,虽不知道具体事情,但还是笑道:
“看来,你就是了。”
程峰非常诚恳地对着他们说道:
“你们真的认错人了。”
闻潮生直视他的双目:
“程峰,你知道吗,人有个特点,越是掩饰什么,就越是证明什么。”
程峰一听,心脏骤紧,脱口而出道:
“好吧,那我是。”
闻潮生点点头,来到他的面前,拍拍他肩:
“这可是你亲口承认的,以后不准赖账。”
程峰:“?”
他小小的眼睛里写着大大的问号,似乎还想要再解释什么,但闻潮生已经岔开了话题:
“对了程峰,我这几日心里一直有个疑惑,跟你、跟另外一件事有关,可否帮我做个解答?”
面对闻潮生的询问,程峰犹豫了片刻,点点道:
“你问,如果我知道,我尽量告知于你。”
闻潮生点点头,他拿出了几封信,一一排开,摆在了程峰的面前,对着程峰道:
“看看,这些字迹,熟悉不熟悉?”
闻潮生说着,其间他的目光一直不曾离开程峰的面部,有些事情闻潮生相信程峰是绝对不会轻易讲述出来的,他需要通过一些更细微的东西来判断以及获得他要的答案。
闻潮生很擅长这个,因为他的这双眼睛与生俱来便不同。
阿水跟闻潮生差不多,注意力一直都在程峰的身上,后者看着闻潮生摊开的这些信件,表情凝重,大气不敢喘,停顿了没多久,他便摇头道:
“我不认识这些字迹。”
闻潮生一只手勾住了他的肩膀。
“哎,你这就没意思了。”
“我来送东西,还帮你挡了灾,怎么着算你恩人吧?”
“还是说你胆子小,需要灌你两壶酒,你才敢讲真话?”
“真是这样的话,我现在就去买酒。”
程峰表情阴晴不定,许久后,松开了捏得发白的指节,叹道:
“……抱歉,我答应过那位贵人,秘密,绝对不能带出书院。”
“大不了我拿命抵给你,待会儿我自己去找七爷,平了今日恩怨,如何?”
闻潮生摇头。
“我要你命做什么?”
“你不能说,我也不勉强你,程峰,你是个书法大家,我只跟你印证一个问题,这些信上的字……不是军人写的吧?”
程峰仔细思索了一下,这个问题似乎不直接触及核心,再加上今日闻潮生确实帮了他大忙,为此还惹上了麻烦,他着实不好再推脱,说道:
“不是。”
“大部分士兵的字迹上多少有些杀气和戾气,且笔画不甚连贯,纵然齐国重文尊儒,可在边关打仗的将士们是没有时间与心情磨砺书法的,这些信上的字迹连贯,全是用的‘永字八解’练出来的笔法,显然不是寻常士兵写出来的字。”
说着,他似乎眼神有些闪躲,对着闻潮生二人道:
“这信……你们从哪儿拿到的?”
闻潮生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开始收检信件,将它们挨个装回了原位,平静且徐徐地回答道:
“从一些几年……甚至十几年都没有见到自己从军而去的孩子的父母那里拿到的。”
“这些信啊,从边关寄回来的,以‘孩子’的口吻跟家里的爹娘问好,每年一封。”
“寥寥几笔,信中满是想念啊。”
他说着,想起了糜芳,竟然笑了起来,可脸上的笑全是讽刺。
至于一旁的阿水,眼神已经冷得宛如寒冰。
PS:晚安!二更兽开始进化中!写了几万字,哥们儿好像找到点感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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