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川想对朱白玉直接出手,一方面是因为白龙卫的存在威胁太大。
如今所有人应该都不会想到,他会对白龙卫直接下杀手。
先趁其不备抹掉白龙卫,而后再处理淳穹与闻潮生,便不会分心。
这招,算半式釜底抽薪。
另一方面,则是陆川对于黔驴的实力绝对自信,虽然黔驴在忘川并不是风字旗的杀手,但风字旗里的杀手武功高于黔驴的不过二三。
他缺的不是实力,而是一个机会。
得知了陆川计划的黔驴,不再如同先前那般紧张和焦躁,安心坐下来,与陆川一同涮着火锅,片刻后,他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对着陆川道:
“陆先生,老羊今日怎么不在?”
陆川筷子在铜锅里搅了搅。
“出去买菜了,这几日开锅开得太猛,屋子里存放的食材都被吃的七七八八了,没剩下什么。”
黔驴点了点头,吃了会儿,他又提醒道:
“对了,陆先生,闻潮生所在的那条桂花巷,日后你都最好离远些,莫要过去了。”
陆川不解道:
“怎么,过都不能过了?”
“那价值十万黄金的女人还能出来给我一刀?”
黔驴叹道:
“不排除这种可能性……但最主要的是,闻潮生他们宅院的旁边有另一个极为危险的人,这人消失了三十年,于那夜忽然出现,一指点死了十几名忘川的杀手。”
陆川诧异道:
“这么厉害,谁?”
黔驴:
“孟婆,苏亦仙。”
三十年没出现,这个名字再一次响彻于陆川的耳畔时,他浑身一激灵,竟是立刻反应了过来。
“苏亦仙……”
“她居然还活着?”
黔驴再次叹道:
“是的,她还活着。”
“而且似乎与忘川彻底决裂了,眼下我们不在王城,设身过于偏远,陆先生要么再给大人写封信,让大人再多派些人手过来,而且必须是高手,要么就尽可能别去招惹她,甚至必要时,得散些钱财来约束一下忘川里的那群疯子。”
“孟婆一事一旦传得太快,马上就会迎来腥风血雨,四国的那些亡命之徒,不知多少高手想要晋级风字旗,一旦他们的注意力投入到了苏亦仙的身上,将苦海县这水彻底搅浑,大人交待的事情就麻烦了。”
黔驴虽然不如陆川腹黑,但考虑事情同样细致,所以手里的事情极少出现纰漏。
陆川听他讲完,微微点头,说道:
“这件事情确实是件大事,回头你去操持一下,我手里闲钱不少,忘川的私事,让他们先忍忍。”
…
桂花巷,吕知命家中。
眼睛红肿的小羊跪在了吕知命夫妇面前,连磕三个头,她出血的额头被细心包扎上了干净的白布,虽然有了保护的作用,但仍是生疼,不过小羊一声不吭,抬起头后,脆生生地喊了一声‘干爹’与‘干娘’。
吕知命还是不大适应别人跪在地上跟他讲话,笑了笑,把小羊扶起来。
“行了行了,走个过场就成。”
吕夫人看了她一眼,说道:
“小羊,今日我与夫君收你为干女儿,未来你便跟着我一同生活,但有一点,你必须要答应我。”
小羊抬头看着她,认真听着。
吕夫人道:
“未来我与夫君会教你习武防身,但你不可拿着我们教你的武功去给你爷爷报仇,记住了么?”
小羊沉默了会儿,竟没回话。
吕夫人眉头一皱。
见小羊这般,吕知命轻声道:
“娘子,你虽是为了她好,但孩子如今悲伤与愤怒全都憋在心口,正无处发泄,你让她此时答应这要求,未免太急了。”
吕夫人闻言,似乎也觉得现在说这些小羊不大能接受,便又改口道:
“那此事日后再议……小羊,你说你名字是爷爷马桓为你起的,我们便不再重新为你取名,如今将我们的姓氏赠于你,你便叫吕羊,可好?”
吕羊这回乖巧地点点头。
“嗯!”
简单的仪式结束后,吕羊便有了自己的姓氏。
她名字虽不好听,但二人心中皆清楚,这个‘羊’字是她对于自己爷爷唯一的缅怀了,若是狠心夺走,属实不人道。
大雪纷然落下,吕氏夫妇为吕羊打整了一处干净的房屋,此后三日大雪不停,她也一直在自己的房间内不出,吕夫人担心孩子悲伤过度,心思不通去寻短见,屡次找她谈心,但吕羊也没有任何过激的表现,只是格外沉默。
如是直到第三日清晨天光未亮时,闻潮生在吕知命家中劈柴,吕羊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柴房门口,盯着闻潮生看。
闻潮生问她话,她也不答。
柴门透风,雪大了,风也冷,见她身形单薄,还没穿外套,闻潮生便招呼她进来,在柴房的一角为她生了个小火堆,给她搬来了一个小板凳,让她坐着烤火。
“你为什么要来干爹家里劈柴?”
吕羊声音稚嫩。
闻潮生头也不回,一边劈柴,一边说道:
“说来话长,你有心情听吗?”
吕羊一双小手在火旁烤着,这角落里风小,她脆生生地说道:
“我睡不着。”
闻潮生深吸一口气,盯着面前的柴块儿,放慢了劈柴的速度,开始为她讲述自己这三年来在县城里遭遇的一切。
在听到闻潮生吃过生的蚯蚓时,吕羊眉头忍不住皱了起来,露出了一副‘你真是狠人’的表情。
马桓以前钓鱼的时候,她玩过蚯蚓。
当时只是弄在了手上,她凑近闻了一下,那味儿至今记忆犹新。
闻潮生的故事让吕羊听得入神,或许是因为二人都有着极为不幸与苦难的过去,无形之中拉近了一点二人的距离,让她的话变多了些。
最后,在吕羊对着火堆出神时,闻潮生劈完了今日要劈的柴,他起身拍拍手,将柴刀收回了身上,对着吕羊道:
“我要出去买早饭,你去不去?”
吕羊回过神,点点头,又有些犹豫:
“一会儿干爹干娘醒了见我不在,会不会担心?”
闻潮生道:
“留个字条就行。”
吕羊还是跟他走了,二人在熟悉的地方买了豆浆,豆腐包子,油条。
吕羊说自己只喜欢吃油条,尤其是刚出锅的热油条。
回到院子里,闻潮生将早餐放于檐下的小木桌上,阿水已经洗漱完毕,三人就这么坐着吃了起来。
吕羊咬一口油条,会时不时看一眼闻潮生或是阿水。
早餐吃完后,阿水回房运功养伤,这时吕羊才小心翼翼地凑到了闻潮生旁边,低声问道:
“潮生哥,你媳妇是哑巴么?”
噗!
闻潮生最后一口没能咽下的豆浆化为利剑,噗嗤一声,喷入了院中的雪幕。
PS: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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