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我听进去了,只是我过了我自己那一关,那天以后,我真的想死的心都有,若不是为了如意,恐怕……我依旧装作充耳不闻,“祥叔,我不想听。”
祥叔到门外拉来如意,“小姐,你看看她,她是你的女儿,难道你连她都不要了吗?”
看着如意眼中噙着泪,却倔强的不愿让它掉下来,也不吭声主动叫我,像极了当年的我发脾气的样子,看着她这样,我的心忍不住揪在一起,一把抱住了如意,“是娘不好,娘答应你不会这样了,原谅娘好不好……”一边搂着一边哭着,把这几天来的委屈都哭出来。
如意乖巧的为我擦泪,“娘,不哭,不哭……”稚气的脸上有超乎年龄的成熟,我更心疼这个小人儿,自责的想,我这娘到底有多么不称职啊!
祥叔大舒一口气,欣慰的说:“小姐你总算是缓过来了,可吓死我们大家伙了。”脸上笑的如菊花般的灿烂。
我笑笑,是啊,我已经好久没有这般放得开过,之前有太多的事情压得我喘不过气来,现在什么都不想,整个人也都放开了。
“小姐,我还想带你去个地方,也许去了,你就真的能体谅姑爷的苦心了。”祥叔把如意交到了隔壁的邻居家,拉着我去一个神秘的地方。
我不放心看着如意,责怪道:“我们到底要去哪里?你到底带我去什么地方?”我真的不明白,什么地方非要……
祥叔拉着我去了码头,苦口婆心的说道:“看前面那个搬货的人便是姑爷,他叫我不要告诉你,怕小姐你担心。可是这些年,姑爷为小姐付出多少,小姐摸摸自己的心,想必便会有答案了。”
我看着他来来回回的背着一箱箱东西汗流浃背的样子,忍不住心疼,想他堂堂皇甫家的少公子,居然为了我屈居于这种龙蛇混杂的地方,还要做这种粗活,他的委屈又有谁知道?
祥叔望向远方,深远的说道:“这些年都是姑爷一个人支撑着这整个家,他白天要来码头搬货,晚上还要给几个店算账目,虽然赚的不是很多,但温饱足矣,只是这世道不景气……况且还有如意……小姐,你就算再恨姑爷,你也不能那么对待他啊,他心里也苦啊……”
我看着少陵扛箱子的样子,泪不觉的流下来,大概我是出生于一个商人家庭,只知道做生意要投机取巧,钱一直都是来的很快的,就算没钱了,我也只不过想的是把这些珠宝变卖,另谋生计……从来就不知道其实有那样一种……少陵,为什么……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要你一个人去承受这些?为什么你不回去啊……为了我你值得吗?
我捂住嘴,不让少陵看到我如此狼狈的样子,转身离开,往家的地方,也许此刻的我是最幸福的,在人生的大起大落之后,有那么一个男人肯全心全意的对你,沈若水,你这辈子还求什么呢?
傍晚时分,我亲自烧了一桌子的菜肴,我不知道少陵喜欢吃什么,荤素都做了一点,样子分外的精致,还有最后一锅骨头汤,我想他在码头背背扛扛的,伤筋动骨也是难免的,也趁这个机会补一补。
少陵一回来,看到我这么殷勤对待他,嘘寒问暖,还刻意的做了那么一桌子菜,一脸的诧异。“若水,你这是……”
我笑着说:“今天是个特别的日子,你什么都不要问我,我不会告诉你的。”少陵,这么些日子,真的谢谢你,如果不是你……可是我真的说不出口。
少陵看到祥叔,他摇摇头,煞有介事的说他什么都不知道,只有如意一蹦一跳的到饭厅,开心的鼓掌,今天终于有好吃的了。少陵见从我们这里套不出什么,就抱起如意,把她向天花板上举,逼问她今天到底发生了什么?如意倒也不害怕,还给他做鬼脸,就不告诉你。
少陵只好无奈的摇头,看嘴上却噙着不易察觉的笑容,“好吧,不告诉我就不告诉我,我也不稀罕!”
我看着如意如此的调皮,又是这样的能言善辩,真不知道她以后……还有少陵也是的,居然和孩子置气……看着气氛如此的欢乐,我会心的笑了,少陵痴痴的看着我,我脸红的说道:“咳咳……开饭啦……开饭了……”
少陵看着一台子的饭菜,脸上尽是满足的笑容,祥叔还多嘴道:“这顿饭是小姐特意为姑爷做的,姑爷你不会不明白小姐的心意吧!”话语中充满了暗示。
少陵会意的坐下,迫不及待的想要尝尝我的手艺,不免夸赞道:“若水做的饭菜可比那些饭馆的厨子好多了!”
如意也好奇的爬着板凳,也想看看有哪些菜,祥叔一把抱起它,用筷子夹给她吃,她摇头道:“你骗人,哪有那么好吃!”
我假装生气道:“如意,娘是怎么教你的,不许你没大没小的,还不快点给我道歉!”
如意嘟着嘴,反驳道:“干爹才不会在乎了,干爹最疼如意了,对吧,干爹?”一脸期盼的望着少陵。
少陵也不在意道:“是啊,干爹最疼如意了!”然后一把从祥叔那里抱过如意,刮了她一下小巧的鼻子,“你呀,鬼精灵!”
我望着少陵,无可奈何的说道:“你呀,你就是太宠如意了,才让她无法无天了!”但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这心里还是喜滋滋的。
晚饭过后,祥叔带着如意去睡觉,然后对少陵不知道说了什么,他跟着我直接到我房里来了。
我暗骂祥叔真是多管闲事,我和少陵之间的事情根本就不是……我红着脸说:“少陵,这些年,真的多亏有你!”
少陵的笑顿时僵住,“是祥叔告诉你的吧,我让他不要说的!”不想因为这样,你才会……
“就算他不说,难道我就不知道你对我的好,这么些年,如果不是有你一路相陪,我恐怕早就……”心中飞感激之情无以言语。
少陵用手碰我的唇,阻止我说下去,又尴尬的缩了回去,“若水,你不要这么说,这么些年是我过的最快乐的时光,有你、有祥叔、还有如意我们一家四口,这样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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