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茹越想越不对劲,皇后怎么会去管一个疯了的宫女,就算起初是从她宫里出来的,她若是装,也不用连这点小事都做吧,并且还是不被多少人所知道的事。
她早上一起床就想到了这事。该不会,那个疯了的宫女,根本就没疯?不然她那时候为什么谁都不撞就往自己这边撞?并且她走路时的动作有些奇怪。
“贵妃想什么这么入神呢?”西门钺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御花园内,坐到阮茹面前,她手里拿着一块糕点,一直放在嘴边没有吃,目不转睛地盯着石桌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西门钺唤了几声她才回神。
“啊......皇上。”她吓得松开手,手里的糕点掉在身上,宫女赶紧为她擦拭糕点末子。她屏退宫女,对西门钺说:“臣妾昨晚遇见一个怪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尽管说。”
“昨晚臣妾散步的时候碰到了凤仪宫的宫女,她们还带着一个疯了的宫女,说是起初从皇后那边进浣衣局的,现在疯了,皇后就把她唤去,打算给她银两送她回家。”
“这是个什么事?宫女若是要回家,可是要从册子上除名才行,可这些事,可不归皇后管。”
“所以臣妾一直奇怪,并且昨晚那个被说是疯了的宫女还要撞向我,嘴里乱哼着,并且她走路的姿势也有些奇怪。”
“你看到她的样子没有?”西门钺越听也觉得越古怪。
“她披散着头发,又是在晚上,所以看不清面容。”
“朕去一探究竟。”西门钺站起身,他听说了有人发现过水樱的身影,怀疑她还在帝都,可是,她与皇后,根本就联系不起来,那个宫女究竟是谁,和阮茹有关?不然她为什么要撞阮茹?“贵妃,要不要和朕一起去?”
“臣妾就算了,万一被皇后说成是我告状然后闹出什么笑话就不好了。”
凤仪宫内的小屋子里,乌玉莜做在椅子上,看着昏死在地上的水樱,指着道:“用水淋她。”
一盆凉水自头顶而下,水樱撑开沉重的眼皮,身上的伤口非常疼痛。
“你放心,本宫不会让你就这么死的。好好想想,素浅歌他们去哪儿了?”
她冷冷地看着她,一动也不动,一句话也不说。乌玉莜一抬手,宫女几鞭子就抽在了水樱身上,她痛叫起来。
“说不说?”
“我......说......”水樱最后妥协。乌玉莜制止挥鞭子的宫女:“让她说。”“小姐说过,他们要一路向西,具体地方要看王爷怎么说,所以我也不清楚其他的......”水樱脸色苍白,闭着眼睛,身上皮开肉绽,趴在地上无法动弹。
“句句属实?”
“是......”
“若是敢骗我......”话还没有说完,门就被撞开了。带头的正是御前侍卫,后面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是一身黄袍的西门钺。乌玉莜惊得从椅子上倏地站起来,“皇、皇上......”
乌玉莜怎么也不会想到西门钺竟然会出现在这里。
他扫了眼地上趴着的水樱,她听到乌玉莜惊叫皇上,并没有任何动作任何表情,她已经没了那个力气。“皇后啊皇后,没想到你竟然在这里虐待辰王妃的侍女,身为一国之母,竟然做出这样的事来!”刚才在外面,西门钺已经听到了水樱所说的话,她说素浅歌他们一路向北,是真的吗?
“我......臣妾......”乌玉莜百口莫辩,若是说水樱冲撞了自己,那怎么可能,水樱在宫外,她在宫里。其他没有什么理由可说。
“你私自将外面的人带进宫,还狠心虐待,传出去了不让人看笑话?你要记住你自己的身份,不现在不仅是乌家长女,而且还是一国之母!”西门钺说完,让人将水樱抬走,“皇后,你就在凤仪宫好好闭门思过,三个月内不准出来!”他拂袖而去。
乌玉莜瘫坐在椅子上,宫女在一旁唤着,询问她的情况。她实在想不出来为什么西门钺会知道水樱在这儿。“昨晚将水樱带来的时候有没有人发现?”乌玉莜问一旁的宫女。宫女想了想,说:“途中碰到过阮贵妃,水樱想朝她撞去,奴婢们便解释她是在浣衣局疯了的宫女,娘娘是准备打发她的。”
“啪!”一巴掌打在宫女脸上,“怎么不早说!肯定时候阮茹那丑女人怀疑本宫,就将这事告诉了皇上。”
“娘娘恕罪,娘娘赎罪啊......奴婢真的不知道阮贵妃会把这事告诉皇上......”
“行了!都给我滚下去!眼不见心不烦!”乌玉莜一脸怒气走出门,向自己的寝房去。
“娘娘,接下来该怎么办?”乌玉莜陪嫁来的贴身侍女问道。
“你托人告诉我爹,辰王一路往北,不知道这消息是否真实,让爹去查查。”
“是。”
西门钺让人将受重伤的水樱送到了阮茹那里。他和素浅歌一样,一看到水樱就容易想起梓云。当他看到水樱体无完肤地趴在地上的时候,就想起了梓云死的时候,和冰儿一起,在碧湖边上。
“都伤成这样了,皇后也太狠心了吧。”阮茹穿着曳地长裙,快步走到水樱旁边,唤来宫女:“赶紧去叫太医。”“贵妃,她是浅......辰王妃的贴身侍女,并没有随辰王妃一起离开,你也算是王妃的故友,这段时间就让她待在你身边伺候吧。”西门钺对阮茹说道,她看了他一眼,点点头。刚才西门钺差点叫错的称呼并没有忽略,早猜到素浅歌他们离开的事与西门钺有关,上次梓云和冰儿被害死的时候她感到他们之间有些奇怪。
“皇上放心,只要水樱在臣妾这儿一天,臣妾就不会让人动她一根头发。”
她能帮素浅歌的,也只有这了。
乌将军在乌府收到口信,立刻命人去查此事。
派出去的人一路往北寻去,打听了许多人,就是没有人见过一个英俊潇洒的男子、一个倾国倾城的女子和一个面容冷峻的管家这行人。他们想可能是白亦辰他们乔装打扮过,便询问是否有见过一行三人,一对夫妻一个下人,依旧未果。
当乌玉莜知晓此事,便觉得是水樱骗了自己,遂让人重回帝都,慢慢摸索,就算掘地三尺也要找出白亦辰他们,这可事关乌家的兴亡。
大概过了一个月,在白亦辰一行人离和州只有一城之隔的时候,被乌玉莜派出的人打探到了踪迹。
“老爷派人来说辰王他们一路都是向南,目的地应该是在边城境内。如今已在溪州落脚。娘娘要作何打算?”年过三十的贴身侍女低声问道。
“派人追过去,务必将素浅歌......”她做了个划脖子的动作,接着说:“还要让人将兵符从白亦辰那儿夺来,交给我爹。”她勾起嘴角,想着乌家将创出的大业就心花怒放,顿时扫尽了所有不愉快的事,她在这后宫六七年,不就是为了等这一天么?
“是。”贴身侍女刚准备出去,又被乌玉莜叫住:“等一下。”贴身侍女回过头,“娘娘还有什么事要吩咐?”“记住让爹派乌家大武士,素浅歌他们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那天晚上她可见识过素浅歌的厉害,仅仅是轻功就是她不能及的,“还要派部分刺客,本宫也是怕她们厉害到大武士都无法匹敌。”
“一切听娘娘的吩咐。”贴身侍女低着头慢慢退出房间,毕恭毕敬。
身在溪州的几人,还不知道乌玉莜已经让人打探到了他们的去向,并且即刻就派人赶往这边取素浅歌性命和白亦辰的兵符。
“浅歌,你怎么像心情不好,是不喜欢这儿吗?我们可以明早就走。”白亦辰看素浅歌坐在窗边,心事重重的样子,揽过她的身子,问她。她望着窗外碧蓝的天,“不是,这里很好,比帝都好多了,既安逸又舒适。只是觉得,有些烦闷,心有点慌,是不是有什么事要发生了?”
“你乱想什么呢,我们都已经逃得这么远了,他们这样也追不过来,就算知道我们往这边来,也不清楚我们的目的地究竟在哪个地方。一路上我们乔装打扮,虽然不是很成功,但还是掩人耳目,安稳地到这儿来了。”他轻轻敲了一下她的头,“明天就离和州更进一步了,我还一次都没有去过呢。”
素浅歌也不再提那件事,听他说和州,便不禁道:“和州也是边城境界,所以特产有许多和玉州都一样,只不过它也有自己的特色,有的食物在其他地方都是没有的,虽然那些只是平民百姓吃的食物不是山珍海味,但有特别的味道。”说着,倒有些怀念了,“要不是当年那场战争,说不定和州还有更多的特产保留着呢。”
“看来你还挺了解啊,以前去过?”他捏了捏她的脸颊,笑着问道。
“亦辰,我是在和州的一片树林里被一个和州人捡到的,是一个醉汉。我和那个醉汉一起生活了十二年,那时候虽然小,但是很多事都清晰的刻在脑海里,我一直都记得,当年战乱,和州是怎样一番场景,醉汉就死在千军万马之下,我一个人和其他人四处逃,最后,饥肠辘辘的我在忻州遇到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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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亦辰还是第一次听素浅歌讲起自己真实的过去,他们如今只是一对坦诚平凡的夫妻,想对方诉说着心事,没有其他目的,只想让对方更加了解自己,真实的自己。
“在我很小的时候我父亲就去世了,接着是我母亲。因为先帝对我母亲这个同胞姐姐感情至深,所以在她去世后,我就成了辰王,成了西门朝史上第一个外姓王爷,那时候我一直一个人,在空荡荡的王府里,除了下人就我这个王爷,连个能说得上话的人都没有。”他轻笑出声,“你一定想不到我是怎样和墨影认识的,那时候我们都是小孩,他还有点三脚猫功夫,是乡下农夫收养的一个孤儿。从那个时候他就一直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总是说最讨厌那些富家子弟整天在街上显摆耀武扬威的,所以看见有钱人家的少爷小姐都是不屑一顾。那天我在王府实在是太无趣,就在护卫的陪同下到了乡下,因为我嫌护卫一直跟着很烦,就趁他们不注意偷偷跑走,于是遇到了墨影,他站在木墩前劈柴,面无表情对谁都拒之千里,让我一时来了兴趣。哈哈,最后两个人竟然打起来了。”
“后来你就让他学武功做你的管家和侍卫?”
“是啊,没想到他比我更刻苦更厉害,连教武功的师父都说他是练武奇才。直到现在,我都打不过他呢。浅歌的武功有多厉害?是否打得过墨影呢?”
“这个没有试过,只知道他的武功不在我之下,我时常都感觉不到他的气息。他真的,功夫了得。”
“有个如此厉害的管家兼侍卫,真是难得呢。”他将素浅歌紧紧抱在怀里,把脸靠在她发间,轻嗅她的发香。
“墨影和你是同年生吧,早该成家了,等我们到了和州,就给他找个妻子?”她笑着看向他。他移开贴着她秀发的脸,“他一直那样子,谁敢嫁给他啊,也不知道他喜欢什么样的女子......”说到这里,他脸上的表情僵了一下,渐渐淡下来,好像想到了什么事。
“怎么了亦辰,身体不舒服?”她捧起他的脸左右端详,“脸色不差啊。”
“没事,就只是为墨影成家的事担心呢,他什么事都喜欢藏在心里,我们都不知道他究竟想做些什么。”
屋外的墨影看见端着饭菜走上的小二,才想起现在已经到吃晚饭的时间了,便下楼去,叫了馒头和小小菜。
三人在溪州待了两天,赶往下一座城,离和州又近了一步。却不知有大批人往这边赶来,欲取素浅歌性命,夺白亦辰兵符。
“十几年前的和州很美,不知道有没有知州美,知州可是我们西门朝出了名的地方,那儿的蜜糖水很好喝,女子也是花容月貌,堪称西门胜地之最,只是我没有去过。我们和州呢,在十几年前还是很好的,不知道如今又是怎样一番光景。”素浅歌坐在马车内对白亦辰说着。他听得津津有味。
“知州我去过几次,的确是胜地,以后有机会一定带你去看看。我现在想知道的是以前的和州。”
“和州,顾名思义和平,却非名符其实,不然最后怎么落得破败的下场。”
“说好的,别说这些。”
“好的......就是有许多其他地方做不出来的东西,比如,回曷有牛奶,知州有蜜糖水,和州呢,就有玉锦糕。当然,玉锦糕只是其中之一,它是由十八种东西做成的,具体是什么我也不清楚,只知道有米、豆、馅、料,它看起来像快玉,乳白色,锦,就是,锦绣山河,一种糕里有十八种食物,就像这大好江山有多座城,故名玉锦糕。”
“听起来不错,到时候一定要尝尝。”
“会做它的人可不多,将它做好的人更是少之又少,不知道现在还有没有记得它的做法,如果还有玉锦糕的话,当然要尝尝。”
抵达梧州,已是清晨,街上行人稀少,但已有不少人摆出了摊位。素浅歌望着高墙,“过了梧州,就可以到和州了,打算在梧州待几天?”她看向白亦辰。
“如果你迫不及待想进和州,明天就可以出发。”
“那就后天早上出发往和州去,先在梧州住两晚。”
几人来到一家刚开门的客栈,移开门板的小二打着哈欠看向他们:“几位客官有什么吩咐?”
“打尖,住店,两间房。”墨影简单说道。小二看了看他,然后看向白亦辰他们,点点头,“几位请进,掌柜的马上就来。”说完便往里唤掌柜的,掌柜的睡眼惺忪走到柜后,拿出算盘,“几位客官要住多久?”
“两个晚上。”
“二楼东边全是空房,你们可以自己去挑。两个晚上两间房共二十两,包括每天早上送水洗漱和洗澡水。”掌柜的打着哈欠,并不在意这行人是什么身份,是富是穷。
到梧州来的外地人并不多,再加上客栈多,因此每个客栈住的人都比较少。
“娘子,是先吃早饭了再休息?”白亦辰拨了拨素浅歌斗笠的轻纱,轻声问道。
“你们先吃,我累了,想休息会儿。”素浅歌拿着包袱走上楼,在拐弯的时候,不小心撞到了一个身强体壮的人,轻纱斗笠从楼梯上滑下去,面前的人骂骂咧咧起来:“你走路怎么不看路啊,没见到大爷我在吗!”
楼下的白亦辰和墨影闻声望去。
素浅歌抬起头看向面前凶神恶煞的男人,男人立刻眼睛放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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