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术网 > 历史军事 > 盛宠嚣张妃:夫君,请指教 > 番外1徒添一帘春瑟瑟

宫中欢宴,彼时初相见。情窦方开竟不掩,只奈年年风歉。

红绸喜烛相依,杯盏宿命相击。云起山崖摇落,独怜春色凄凄。

天越二年,春,宫中良安公主的周岁晚宴上。

宫中张灯结彩,热闹非凡,有人饮酒赋诗,有人卖弄文采,有人笑谈英雄。说到英雄,自是有人提到了辰王爷白亦辰。

司滟对这些并不感兴趣,是司丞相硬拽着她来的,看她年方十八,依旧待字闺中,便开始为她的婚事担忧了。

诸多人中,她一眼就看见了他,这个白衣如画,长身玉立,气度非凡的男子。他独自一人坐在亭中饮酒,望着黑夜中的湖面,浅淡的光照在水面上,波光粼粼,泛起的涟漪席卷了周围的喧嚣,留下了瞬间的宁静。她本不知道他就是众人议论的辰王爷白亦辰。

只是这一眼,就让她沦陷,注定一生都无法逃脱这张情网。

“你是哪家的公子,可有娶亲?”她上前,直言相问,一身轻纱碧衣罗裙,发上插着金钗,身后的长发随着她走进的脚步摇摆。

他转过身,便看到一脸高傲的她,不等他回话,就立刻道:“本小姐要嫁给你,不论你是否有妻室,我要做大。”

就是这几句话,给他的印象很深,也让他想到了她的身份。这帝都,有哪家的女子这般奔放,直言不讳,傲慢无礼?当然是司丞相的爱女司滟。关于司滟的事,他多少也听说了些,因为从小司丞相就对她百般溺爱,如今就成了现在嚣张跋扈的娇娇小姐,就算她家世显赫,也没人敢去提亲,这可就让司丞相愁了。司丞相有提到过一些富家公子,让她嫁过去,可她不肯,偏偏要嫁给自己喜欢的。没有喜欢的,便等到自己的喜欢的人出现,哪怕一直都不嫁。

遇到了白亦辰,她便就此深陷其中。

却因为她的名声不好,白亦辰只回答了她一句话就离开了:“我是白亦辰。”

“白亦辰......”她念着这个名字,想起他就是众人口中的俊杰。“白亦辰”这三个字,渐渐的,就如同一块烙印,在心里,一辈子都抹不去。

他对她并没有好感。只是起初对于她的大胆而感到有些诧异,但他知道,这样的女子,不适合自己。不仅因为她的性格,更因为她的家世。她是丞相的女儿。

她对于他的冷淡,并不介意,一如既往追逐他的脚步。她向许多人打听关于他的事。她越来越爱慕他,还有钦佩。想起以后的夫君将会是如此英才,她的心便绽开了花。

司丞相也知道自己的女儿看中了白亦辰,就算事情再难办,他也要满足爱女的愿望。

司滟很庆幸,白亦辰不爱去青楼,也不去招惹别的女子。可是她一直看到白亦辰和墨影、明霆在一起,看起来对任何女子都不敢兴趣,她有些心惊了。但后来对于自己的胡思乱想,又懊恼了一番。

有一次白亦辰和明霆、墨影去了金香楼,接连着几天他都有去。司滟听人说他好像看上了金香楼的一名歌姬,是金香楼数一数二的清倌。那个时候,烟语楼还没有扬名,帝都的青楼有不少。

她得知此事,不顾一切跑进了金香楼,看到他和歌姬坐在一起笑谈,他手里还拿着一支笔不知道在写什么,那温柔的笑刺痛了她的眼,她立刻让人拆了歌姬的琴,自己还掌掴了歌姬。从头到尾,只有歌姬在求饶,白亦辰什么话都没有说,看了歌姬一眼,叹了口气,转身离开。

这件事闹得有些大了,司丞相知道后,将她禁足在家一个月,还罚她跪祠堂三天。

“你堂堂相府千金,怎能去烟花之地闹腾,你让我面子哪儿搁,都怪我太宠你了。以后要是再敢进那种地方,嫁给辰王的事,你就别想了。”

她发誓以后再也不进青楼。一直等着司丞相让皇上赐婚。

这一等,就是两年。

她一直都不明白,为什么那天她掌掴歌姬的时候,他眼睛都不眨一下,只叹了气就离开了,她不明白那叹气的含义。或许他并不喜欢那个歌姬,只是图一时的开心。

于是她感叹了,究竟什么样的女子才能够走进他的心?

对于她不厌其烦的追求,白亦辰起初会好言相劝,接着是直接拒绝,最后,也懒得去理她,道她执迷不悟。

她哪懂得什么执迷不悟,只认为追求自己所爱,并没有错,她相信自己总有一天会打动他的。可是,哪想到,中途跳出了个素浅歌。

素浅歌只以一支失败的舞就引得了白亦辰的注意和关心,想她司滟努力了两年,未果,心伤。她可不能让自己这两年的光阴白费了,便向司丞相催婚。

她以为自己的身份地位和自己的性格能够让素浅歌自己主动退出,可她将素浅歌想得太简单了,素浅歌不是以前那个歌姬,不会因为你掌掴她她就会跪地求饶发誓再也不会见辰王,也不会就这样轻易让你欺负。

天越五年,春。

她用三年的时间,换得了一个侧王妃的位置,她不介意,只要能嫁给白亦辰,她已经不介意了。还有足够的时间,她可以用此来捂热他的心,让他向着自己,知道自己一直爱着他,亘古不变。

嚣张跋扈注定与她形影不离,她猖狂的性子注定让她无法得到白亦辰的宠爱,当然,其中也有部分原因是素浅歌那时候柔弱温顺的性子衬托出了她的蛮横无理。

司滟以为自己清楚他的日常生活习惯和爱好就是了解他了,入了王府后她才知道,自己对他一点儿都不了解。她以为他是爱素浅歌的,因为他非常疼爱素浅歌,可是那时候她却看出白亦辰看素浅歌眼神,就像在看一件珍贵的宝物,没有那份炙热的爱。她看不清他的心,就如同她也不知道素浅歌是个什么样的人,他们都不爱对方,却让外人看来如胶似漆。

她知道素浅歌在白亦辰面前的柔弱都是装出来的,就算她再怎么装,那如被冰冻了的眼神还是出卖了她,尽管她已经将其掩藏了。

因为素浅歌假惺惺的,本来就不满素浅歌夺白亦辰的宠爱而司滟更加讨厌她了,她不知道素浅歌的目的,她认为素浅歌是为了荣华富贵。因为她三番五次地自己说起要做王妃的事,那个时候她才是个小小的乐伎,就敢和自己叫板。司滟知道,她绝非等闲之辈。

在白亦辰离开王府的时候,司滟用鞭子抽了素浅歌,将她扔进河里。她想,素浅歌不是喜欢装吗,就继续装柔弱给本王妃受鞭子吧。可是她没有想到,这样让自己的地位更加往下坠,反而把素浅歌托得高高的了。想挽回,为时已晚,只能这样继续走下去,她一定要将素浅歌赶出王府,在白亦辰爱上素浅歌之前。

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白亦辰对素浅歌的态度渐渐变了,眼神越来越柔和,多了些不明的情愫。她意识到危险了。

她听了乐舞苑娇娇的话,经常去给白亦辰送粥食,趁机和他多相处,要是食物是自己做的更好,更能打动他。司滟那时候还不明白何为心机,没有多想别的,便听了心机重的娇娇的话,这样去做。不做不知道,这一做,果然有效。她是千金大小姐,从来没进过厨房,更别说做东西了,于是每次都是让厨子做的,若是厨子做的不够味,便让人从外面买来,这些白亦辰都知道,一个娇生惯养的大小姐怎可能天天去厨房学做粥食。

那个时候白亦辰对她每天坚持不懈送粥还是有所触动,但是素浅歌每日也有送茶来,有时候是变着花样。他知道这茶是梓云泡的,却故意对司滟说这是素浅歌泡的,还说她泡的茶绝无仅有,想因此挫她的锐气,让她放弃,没想到,她不仅没有放弃,还去厨房逮着厨子学做粥,弄的厨房里每天都是一片狼藉,拖延了每日晚膳时辰。

当事人白亦辰保持沉默,素浅歌知道了也没说什么。

司滟之后听了城府深的莺莺的话,将媚药放进粥里给白亦辰送去,她做之前心里有些忐忑,她也没有去想这样做行不行得通,这样去做的结果会是什么,只知道莺莺说,成为了白亦辰的人,他就没理由不对你好了,万一再怀上了孩子,说不定还会升为正妃呢。

她被这些话诱惑了,让白亦辰吃了放有媚药的粥。粥里有放药,是白亦辰万万没有想到的,在他的印象中,她一直是个没有城府的人,直言不讳,不会掩藏自己的不对。

这样,司滟虽然成为了白亦辰的人,但身心俱损,让她伤得体无完肤,但也让她一瞬间成长了不少,让她懂得了许多。她无力去找娇娇追究这件事。白亦辰早就猜到,一定是有人告诉她的,不然一个连媚药是什么东西的人怎么会给别人下这个药。

接下来的司滟,非常安静,她学了绣花,想起民间的夫妻,便想绣了香囊给白亦辰,她想求得他原谅。他虽然伤了她,但依旧改变不了她爱他的事实。

有些人就是如此,即便你爱的人伤得你体无完肤,无以复加,你也依旧爱他。

她所做的一切,都没有换回他的原谅,她的努力,反倒被他狠心践踏,看见他和素浅歌从自己眼前一起离开,头也不回,她瞬间觉得冰冻三尺,连嘴唇都在发抖,但是,她不想就此放弃,为了得到白亦辰的心,她努力了好几年,怎么能因为这点挫折就放弃,她该做的是好好休息一段时日,然后像以前一样,继续追逐白亦辰,当做是在素浅歌出现之前。

爱了白亦辰好几年,他爱的却是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子,司滟不甘,她十分不甘,却无可奈何,她承认,自己不是素浅歌的对手,她现在只想留在白亦辰身边。正因为有想一直留在白亦辰身边的念头,才有了她后来抛弃一切尊严身份,跪地求素浅歌,让她帮她,留下,哪怕把王妃的位置让给她,她只想呆在他身边。

王妃的位置,素浅歌是势在必得的,而司滟,是必须得离开王府的。

所以素浅歌才对她说,你有你的无可奈何,我有我的迫不得已。

那也是司滟第一次看到素浅歌用那样的语气,那样的表情和别人说话,她突然觉得,素浅歌是个可怜的女子,这个仿佛集万千无奈于一身的女子,让她不再哀求留下。

她最后还是离开了王府,离开了那个只住了半年多的院子,带着自己的陪嫁丫鬟,回了丞相府。在王府经历的一些事,让她成长了许多,看着双鬓早已花白的司丞相,她有想一直瞒着他自己被休的事的念头,虽然知道纸终究包不住火。

司丞相知道司滟被休,十分恼怒,想要去皇上那儿讨回公道。那个时候司滟被辰王休了的事传得沸沸扬扬,皇上不可能不知道。司滟阻止了司丞相,既然皇上没有说什么,那么爹爹这个时候去要讨公道,不就是去扯龙须吗?

司滟的成长,不是懂了心机,懂得了算计人,而是懂得了淡忘,懂得了宽容,懂得了凡尘皆过往,不论是喜怒哀乐还是酸甜苦辣,终究会被岁月碾成尘埃,随风消散。

原本刁钻蛮横、多人畏惧的司家大小姐爱上了云起寺。

她常常会去云起寺烧香,许多人都记住了她这个常来的香客,偶尔看到她,也会微微颔首弯腰,礼貌友好地说一声:“施主来了?”

她尽情的享受云起寺的宁静,常在寺里待上一天才回去,有时候就享用寺里的粗茶淡饭,身为千金大小姐的她,虽然有些吃不惯,但还是坚持下来了,这让许多人都大吃一惊。

随后,她觉得那样的日子也不错,便想去削发为尼,在云起寺过完后半辈子,司丞相却异常反对,大哥司扬也劝她想开点。

“不就是因为想开了才要去出家吗?”

“......”司扬无言以对。

早就已经不问外界世事的司滟,在知道素浅歌要成为白亦辰的正妃时,还是有些心痛的。皇上西门钺为了不让司丞相再提起司滟被休的事,就给了司滟一个公主的身份,还给了他选驸马的权利。司滟已经明白这些事,她知道那些只是皇上为了堵住自己爹爹的嘴。

司滟想削发为尼的念头经常会蹦出来,她也向侍女提到了过多次,她们每次不是说“丞相不会同意”就是司滟的身份之类的话。她都已经厌烦,便不再提为尼的事,一心在自己房间,敲木鱼,诵读经书,静心打坐。

既然不能削发为尼过自己想要的生活,不如就此了断自己的生命。

不知道在哪一天,这样的话出现在了司滟的脑海中。她停下敲木鱼的动作,抬头看向观音像,双手合十,问佛:“我究竟该怎么做?”

佛没有回答,只是用悲悯的眼神看着她。

在她决定赴死之前,素浅歌来找过她,她以为素浅歌会跟自己说关于自己要做王妃的事,但没想到她真的只是来看自己的,没有提到一点儿有关于身份地位的事。她对素浅歌说,她不能释怀以前的一切,可这段时间,她的伤口已经结痂,她已经看淡了,只是嘴上还有些倔强,要让素浅歌记住自己曾经对不起自己。

岁月就是如此,可以掏空你的心,亦可以填补你的心。

“我不像你,把许多事情都看得很淡,我无法释怀那些。”当司滟说出这句话后,素浅歌并没有解释什么。她不知道,有的人虽然遇事时面上波澜不惊,心里却早已风起云涌。

一句看淡了,并不代表那人遗忘了红尘中的种种。

“司滟,其实我有点儿怜悯你。”

“可是,素浅歌,你不知道,你比我更可悲。”

已身为旁观者的司滟,早将这些看得明白。她说得对,素浅歌比她更可悲,虽然她不知道素浅歌的目的究竟是为何,但她知晓,绝不是为了荣华富贵那么简单。

她可以自由追求自己的爱,想尽一切办法和自己爱的人在一起。她大胆泼辣,对于爱情非常执着。

素浅歌想过,若是可以,她们也能做朋友。她钦佩司滟的性子,在帝都,这样的女子少有的,就连她素浅歌也做不到。敢爱敢恨,敢作敢当,虽然野蛮无理,但心无城府。可以说,司滟是白日,素浅歌是黑夜。

当司滟从云起山跳下去的时候,没有丝毫的犹豫。在下坠的一瞬,她最先想到的,竟然不是白亦辰,而是她讨厌的那个女子—素浅歌。然后,她突然笑了,是一种卸下了任何包袱后的笑,轻松,解脱,仿佛不是去寻死,而是去寻找另一番天地,属于自己的天地。

白亦辰曾说过,若是那年宴会上司滟没有遇到自己,或许她现在就在相夫教子,过着安逸舒适的生活。

可是,一切都没有如果。

花开花落,又是一番轮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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