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术网 > 历史军事 > 盛宠嚣张妃:夫君,请指教 > 番外5自古红颜多薄命

她,是礼部尚书之女。明裕十一年出生在帝都阮家大宅里,父亲礼部尚书为官清廉,是个颇有才识的人,常教导女儿礼仪之事,她却向往江湖生活,不喜欢这类繁文缛节。

因此,她既有大家闺秀的温婉,又有江湖侠女的豪情。

不过,其中还有原因是,许多人都不知道,阮茹曾行走过江湖。

作为大户人家的女儿,她从小学琴念书,棋画也没有少。十四岁之前,她很少出府,就算出去一趟也得有许多丫鬟小厮陪着,她每次都不能玩尽兴,对于她的话,他们就只会“嗯”“好”之类的,不会提意见不会多说一句话。

十六岁,及笄了,阮茹的父亲允许她可以经常出府长长见识,多认识些人,不过依旧要带着随从。她知道父亲在她小的时候就打算将她嫁给一个家境不好不坏的男子,身在官场,礼部尚书深知官场黑暗险恶,也容易惹是非,便想让自己女儿嫁到富翁家、商贾家之类的,就算嫁给为官的人或其家族,也不要高官,简单点就好。

及笄几天后,阮茹就出了阮府,碰巧看见有人在茶馆说书,说的是江湖风云。那时候的她还不是很明白江湖为何,究竟好还是坏。听了说书的讲,觉得江湖中人如此逍遥自在,没有人管束,没有繁文缛节,连女子也能在那儿靠自己立足,武功高强的还会被不少人钦佩,还有一些风流倜傥的公子侠士,一些名扬天下的山庄门派。

她听得如痴如醉,直到丫鬟提醒她时候不早该回府了,她才回神,回去后都在想着自己的江湖梦。

我要去闯江湖!

这个念头在阮茹心里油然而生。当她十分严肃的将这件事告诉母亲时,母亲无奈地看了她一眼,然后问侍女她今天去街上做了些什么,侍女说在茶楼听了人说书,讲的就是江湖风云事。阮母便摸了摸阮茹的头,让侍女带着她去沐浴,让她多休息休息,别胡思乱想了。

母亲显然拿她的严肃当了笑话,她气极了,将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吃晚饭。

闯江湖的念头,是在十八岁在再次燃烧的。那个时候阮父和阮母在为她的婚事操心,便相中了人要带着她去见面,她不愿意,阮父阮母就说,只是去看看而已,没所一定要与那个人成亲。她怕母亲又缠着自己说半天,便赶紧点头。

在见面的那一天,阮茹就已经不在阮府了,就留了一张字条:父亲母亲,女儿不想这样就成亲,女儿要去闯荡江湖!该回来时必会回来!

这话可彻底把阮父和阮母给雷得外焦里嫩,府里的人都因此慌了手脚,阮家人立刻派人去寻。

不会武功,不会做事,只会琴棋书画女红的阮茹带着一个大包袱,踏上了闯荡江湖的路。她带了许多银两,还有首饰,为了以防万一没有银子了就去典当,衣服在从阮府后墙爬出来后,到了鄀州,就换了,换成她认为是江湖侠女才会穿的衣裙,简单朴素,贴身耐看。

她不知道自己去哪儿,只是到处转。就这样一转,迎来了一场邂逅。

作为一个带着许多银两又是初走远门的女子,她遇到盗贼了。她用之前就准备好防身的匕首扎向冲过来的盗贼。

“找本姑娘要银子没有要命也没有!”阮茹装作江湖侠女,豪放地对他们如实说道。在大叫着向他们冲过去的时候,那气势把他们震慑到了,以为她真有武功,可她在那空挡迅速跑走了,后面一群人跟着追。“出师不利出师不利啊。”

和许多故事里说的一样,阮茹遇到了侠士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不,应该不能算作侠士,那只是一个看起来很文弱的男子。当她看到他的时候,就眼睛发亮,听到过说书的说了许多关于的江湖的爱情故事,很多都是男救女或者女就男,渐渐的就喜欢上对方了,她也想有这样的邂逅,于是,就上前拉住了那个一脸淡漠应该是不打算管这事的文弱男子。盗贼笑她不会看人,找个文弱书生求救。

她看他,清瘦的身形,白净的脸庞,二十几岁的样子,一双眼睛仿佛承载着万千星河,只一眼,就要把她的魂给摄了。她打了个哆嗦,讷讷地问:“你行吗?”他看她抓着自己的袖子,缩在自己身后,探出个脑袋,睁大眼睛,样子十分有趣,不禁笑出声,将她拉开,“看着就好。”

他武功不高,但对付这些盗贼,绰绰有余。

事毕,她钦佩地看着他,立刻就把说书人讲过的那句话说了出来:“小女子无以回报大侠的救命之恩,唯有......”

“请我吃两个馒头就行了。”

“......”她眨巴着眼,微微张着嘴,似乎没有回过神。他弯了弯嘴角,“只需要两个馒头,之后便可以分道扬镳了。”

分道扬镳?她可不想,好不容易遇到个大侠。

吃馒头时和吃馒头后她就一直盯着他,生怕一个不注意他就没影了,他只看了她几眼,没有怎么在意。“你一个女孩子家的,三脚猫的功夫都没有就到处跑,不会怕?”

“怕什么,不是有你这样的大侠吗?”

“我不是大侠。”

“那你是什么?”

“大夫。”他将最后一口吃完,“信不信?”

她摇头,“不信。”

她一直跟着他,他怎么也甩不掉。

“你就不用回家吗?”

“我家离这儿远得很,我是出来闯江湖做侠女的。”

他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番,嘴角抽了抽,“你能不要说梦话吗?”

“我是一个弱女子,独自在外面漂泊,你就忍心看着我被人欺负吗?”她一脸伤心的神色,看着他,眼睛眨呀眨,就是没有一滴泪。“既然你知道为什么还要离家出走。”他显然不给她面子,转身继续往前走。“那你为什么会行走在外呢?”她问。

“因为我是大夫,要四处行医。”

“别诓我了。”

他去哪儿,她就跟着去哪儿,反正她自己也不知道往哪儿去。

“你不怕我把你卖了?”

“你把我卖了我就报官。我全家都不会原谅你的,所以我很放心。”

这是什么话......

阮茹发现,他是个有秘密的人。那天晚上在他隔壁住着的阮茹听见他出房间的声音,怕他想趁夜甩掉自己,就赶紧收拾东西跟上去,发现他进了客栈后院,然后从墙上翻过去了,阮茹看着面前的墙,抓了抓头发,费尽周折才爬上去,可是上去后不知道怎么下来了,就坐在墙头,搜寻他的身影。

她听到了他和别人的谈话,不止一两个。

“鱼大夫还是随我们一起回去吧,那件事是我们的失误,若是出了什么事,我们都会负责,鱼大夫就不要太放在心上。”

“那东西是我做出来的,如今被盗走了,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我们会将那些都找回来的......”

“有人!”突然一个石子飞过来,背着包袱的阮茹叫出声,为了躲开,吓得直接从墙上跳下去,趴在了地上。那群人跑过来,阮茹看见他们都穿着奇怪的衣服,除了救过她的那位大侠。

那些人准备抓起她,那位大侠挡在她面前,对他们说:“这是我朋友,她不会把今晚的事说出去的。”阮茹抬起头,一个劲地点头。他们犹豫了会儿,才罢休:“既然是鱼大夫的朋友,我们就不说什么了。”“等你们将那些东西都找回来了,我再回去,若是找不回来,我就不知道何时才会回去了。”

“告辞!”

阮茹根本就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趴在地上看着那群人走远。“你还不打算起来吗?”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她赶紧爬起来,脚上一痛,又摔了。他瞟了眼她的脚:“扭了?”她甩了下长发,“没事,作为江湖儿女,这点小伤不算什么。”然后立刻捂住脚:“虽然真的很痛......”

他将她扶起,搂住她的腰,跃上墙,“冒犯了。”

“没事没事,江湖儿女不拘小节。”

“......”他的嘴角又抽了抽。

他带她回房,拿出自己房间里的药瓶为她擦伤。脱掉她的鞋袜,将那只如玉的脚握在手里,把药抹上去,再轻轻揉。她心里生出异样的感觉,脸上发热,虽然常把江湖儿女这几个字挂在嘴边,但对于这样的事她的心还是会扑通扑通,她的脸还是会发热。他的动作有些急,也有些手足无措。他不是第一次帮女子治脚了,虽然以前都是帮回曷女子治脚伤,不觉得什么,现在帮西门朝女子......触感都不同。惹得他有些乱心。

“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我叫阮茹。”她打破这尴尬的气氛。

“我叫鱼木子,是回曷的大夫。”

“哦......”

“我做的一种新药丸还没有试药效就被盗了,万一那药有毒,被人吃了,那我得害死多少人。一共有五十粒。”他说,“我后悔做那种药了。”

她静静地看着他,不说话。

离别来得早了,是在她认识他的第三个月。

“阮茹,你家在哪儿?你还不打算回去吗?”

“我家啊,忘了。”这对话持续了半个月,最后是阮茹妥协。他说:“你告诉我你家在哪儿,我送你回去,在外面太危险了。你父母会着急的。”

她出来了三个多月,身上的银子早就花光了,一直在用鱼木子的。她想,自己是该回去了,三个多月前留了张字条就离家了。

“好。”她终于点头。他笑了。“是不是快要摆脱我了你很高兴啊?”她双手叉腰。“不是不是,哪敢啊。以后要是有缘,说不定还能见面。”

“好啊,下次见面我就缠着你不放了。”说完,两人都沉默了。回帝都的路上,两人很少说话,总是相对无言。

到帝都的时候,已是黄昏,他与她各骑着一匹马。离家的时候,她不会骑马不懂江湖不会武功,回家的时候,会了几招三脚猫功夫,勉勉强强学会了骑马,更重要的是,她认识了他。她说不出自己对他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就是喜欢和他在一起,那是她出生以来最开心的日子,她永远都不会忘记。她不知道那能不能算爱。

下了马,他拍拍她的头,不去问她家具体位置,他知道她非富即贵,不是普通人家的女儿,“好了,我就送到这儿,这里离你家应该不远了吧,可别又遇到坏人了。我觉得你其实不适合做侠女,做个多才多艺的温婉女子有什么不好。”

“鱼木子。”她粲然一笑。

“嗯?”

柔软的唇贴在他唇上,“希望下次会很快见到你。”她笑着跳开,往阮府的方向跑去。他愣愣地站在原地,看着她远去的背影,伸手抚上嘴唇,也弯起嘴角笑了。

他们都没有想到,这,竟然会是他们此生见的最后一面。

或许阮茹在二十一岁时还没有嫁人的缘故,就是鱼木子。她祈盼再次与他见面。

回到阮府,她一进门就张开双臂大喊:“爹,娘,你们的女儿回来了!”周围的人都惊愕地看向她,这个肤色微黑呲牙笑背着包袱的女子。阮府阮母跑出来,风中凌乱了......

想他们女儿在离家出走之前还是皮肤白皙的温婉女子,回来后就是肤色微黑的豪迈女子,这是个什么事!之前的婚事肯定要吹了!

花魁选举,阮茹本没有参加的意思,那是在素浅歌名声大振之前。并且她也想到,若是自己参加来了,取胜了,自己的名字和事迹定会传得老远,鱼木子一定也可以知道。鱼木子说她适合做温婉的女子,她便在回家几个月后,恢复了原样,只是还保留着江湖侠女的那份豪气。她花两年时间,在家日日练琴跳舞写字看书。

最后,她做了花魁,却输给了素浅歌,她并不气恼,反倒对素浅歌生了好感,对她愈加感兴趣。她很想知道素浅歌是个什么样的女子,她觉得她们之间是可以做朋友的,虽然素浅歌看起来十分淡漠凉薄。

让她震惊无语加崩溃的事,皇上的圣旨来了,她没有撞墙撞柱自杀上吊,而是悲戚地望着父母,忍住咬牙切齿的冲动:“为什么要是我......早知道我就不去了!”

“女儿,女儿,你要淡定,千万不要想不开啊!”

“......放心,不就是嫁给皇帝吗,我嫁。”

她进了皇宫,那个时候她认为皇帝是一个荒淫无道的人,暴君的称号不是一日两日了的,她以为他看见有点姿色的女子就要纳进宫。洞房花烛夜时,她十分紧张,颇有等西门钺来了后端起凳子砸过去的意思,但她在心里告诫自己:莫要激动莫要紧张莫要冲动,对方是皇帝,对方是皇帝......

可是,当西门钺带着程公公和数十卷书来锦如宫的时候,她疑惑了,当西门钺让程公公下去,对她说今晚我们秉烛夜谈关于诗词的时候,她下巴都快掉了,当西门钺在丑时还很精神地说着这首词怎么怎么的时候,她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她在床上睡,西门钺已经不在了,桌上的书都放在一边,她看自己衣服完好,松了口气。她开始觉得:西门钺是个奇怪的皇帝。

她在宫里一年多,西门钺从来就没有碰过她的身子,说他待她如客人,这说法又不合适,说他待她如知己,倒也还好。

他说他欣赏她的才情。她容易从他眼中看到另外一个女子的影子,对于这,他在她面前从不掩饰。她也不会过问。他让她平步青云当上了贵妃,在她寝宫过夜时,从不动她分毫。这后宫女人不少,唯独她,他不碰。

后来,她才渐渐发现,西门钺和素浅歌之间有故事。

在西门钺说要去回曷将素浅歌接进宫里住的时候,她心里了然,她以前在他眼中看到的其他女子的影子,不是后宫里任何人,而是素浅歌,那个遗世独立,才艺双绝,一直被她钦佩着的女子。

素浅歌怀着孩子入宫的那段时间,阮茹看得出来他们都互相了解,知道对方爱吃的东西喜欢的事物,有时候竟然也能猜出对方对一件事的看法。他们一定在很久以前就认识了。素浅歌没有和阮茹讲她和西门钺以前的事,阮茹不会过问。阮茹从来就不过问别人的私事,若是别人说,她会倾耳听,这点和西门钺的第二任皇后年以瑶有点像。

她们都很庆幸自己有这样默契的知己。

她行走过江湖,明白义气二字的重要性,便投身于古井,截止了自己的生命。

天越八年,阮贵妃病薨,葬入皇陵,谥号淑婉。以皇后之礼下葬。

一江山,一河流,又有多少红颜消失在历史的尘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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