羌络还在睡觉，对于突然走进自己房间的凉薄浑然不知。
凉薄现在没有什么心情跟羌络嘻哈，直接来到羌络身边，晃荡羌络的身子，就这样硬生生地将羌络给拽醒了。
被拽醒的羌络睁开双眸，冰冷的眼底涌生出无尽的火焰来，在昏暗的房间里的肆意流淌。
“你干什么！”
就连说话，都比平常冰冷了许多。
凉薄知道羌络的不爽，可是自己实在是没有办法。
在羌络面前坐下，凉薄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不那么的激动。
“我有些话要问你，是关于那天来图书馆里的那两个人的。”
羌络一皱眉，就因为这个要把自己的给吵醒！霎时间，在羌络眼中的火焰更加肆意起来。
照射在凉薄的身上，毫不避讳。
“无可奉告。”
这就是让羌络生气的下场。羌络直接说出这么一句话来，紧接着转身睡着了。
话音未落，凉薄已然变化身子，又是来到羌络面前。
那一张冰冷的面孔落进自己的眼中，正如几万年前两个人第一次见面，这一张脸都没有怎样的温度，只有满满的戾气。
“你知道今天早上那两个人死了吗？”
凉薄不肯罢休，负责调查人间的事情成了他的，就算他不肯制裁羌络，也必须要阻止羌络。
羌络没有睁开眼睛，这些微不足道的小事还不至于让自己变化神情。
只是听见他用那冰冷的口吻缓缓开腔，“所以，关我什么事？”
就因为那两个人曾经出现在图书馆里，然后凉薄就要拿自己来治罪？
凉薄深吸一口气，就算羌络闭着眼睛，他也能清晰的感受到在羌络身边环绕着的气息变得越来越凝固，每一次的呼吸都必须要用很大的力气才可以。
羌络生气了！这是凉薄当时唯一的想法。
可就算羌络再怎样，凉薄也还是要说。
“那两个人的死跟你有没有关系，又或者说你有没有怂恿他们去自杀？”
凉薄就这样毫不避讳的问了出来，坚定的语气不像是询问，反倒像是制裁之前的宣判。
其实在凉薄的心里，早已经有了一个答案，不是吗？
羌络猛然睁开眼睛，将凉薄那一副嘴脸看在自己眼中，然后焚烧殆尽。他不信任自己！
“既然你心中已经有了答案，你还来问我做什么！”
羌络不爽，攥紧的拳头在那一瞬间迸发出冰冷的光线，在地面上冰封了。
随即，羌络坐起来，让自己更好的将凉薄看清楚。
曾经他以为，凉薄或许可以媲美千情，多么可笑的想法。现在看来，他是真的大错特错！
“这么说不是你做的？”
凉薄觉得自己或许疯了，这一句话里的欣喜根本就不是凉薄真正所要表达的。
在凉薄这样之后，羌络更加的厌恶。一早跑来质问自己，然后现在又露出笑容，这是干什么，惺惺作态给谁看！
“随你怎么想。”
羌络懒得搭理凉薄，是真的已经完全都不想再说话。这样一种放弃是羌络在心里做的最大的一个决定。
或许从此以后，面对凉薄，他有了更决绝的准备。
他可以杀掉凉薄了！
昏暗的房间里，没有人能注意到羌络冰冷的双眸里，那转瞬即逝的落寞究竟从何而来。
或许是从凉薄身上，或许也是从更遥远的地方而来。
无处可说。
凉薄意识到自己或许不该这样，懊恼的垂了一下自己的脑袋，他应该先去检查一下那两个人的尸体才是。
“我……对不起羌络，我不应该怀疑你。”
看着羌络的冷面，凉薄后悔了。一张脸到处都是后悔跟懊恼的影子。
那一双手几乎就是下意识的要伸出来，然而被羌络给躲过了。
羌络转眸看向窗外的昏暗，凄厉的雨声在窗外喧嚣，也不知该是在为谁哀悼。
“所以你要是说完了你就走吧。”
羌络不会接受这么一个道歉，他没有那么好的心肠。
凉薄张了张唇还想说什么，可是半天之后凉薄还是起身站起来。
“那我先走了，我……你多保重。”
凉薄离开了，羌络并没有回头看凉薄一眼。
出了房门之后，凉薄一掌拍到自己的脸颊上，让那一张脸暂时不要暴露在光线之下，以免更增加自己的羞愧。
“我这是在做什么！”
凉薄皱眉，语气里的无奈就是此时此刻他内心的真实写照。
凉薄叹气之后，转身下楼。决定先去看一下那两个人的尸体。
就在一步一步迈下楼梯的时候，图书馆里的门被推开了。来人一头白发，百花花的胡子已经是让人感慨，但是那一张脸却跟年轻人没有什么两样。
凉薄的脚步停留在台阶上，欧阳念！
“呦，这不是凉薄嘛，你来的够早的啊！”
凉薄迅速收敛自己眼中的不爽，也跟着露齿一笑，只是这笑容有多么假，就无从得知了。
“你也来的挺早的啊，是来找羌络的？”
欧阳念来到凉薄面前，笑容满面，却让人觉得厌恶。
“恩，我跟羌络是很好的朋友，不找他找谁？”
说出这么一句话，欧阳念偏偏在很好的朋友那一块地方着重的腔调，好像是要告诉凉薄，自己跟羌络的关系不一般。
凉薄盯着那一张脸若有所思，所以，想跟自己说什么？
“哦，原来是这样啊，怪不得之前羌络总是跟我提起你，看来你们的关系真的很不一般呢。”
装模作样，凉薄从来都是擅长的很。就连假笑，也可以融为一体。
欧阳念点点头，“恩，所以我现在就先上去了，毕竟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说。”
他显示出自己的迫不及待，似乎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说一样。
凉薄也不是那么不识趣的人，侧过身子来给欧阳念让路。
“既然是很重要的事情我就不打扰了。”
随后，看着欧阳念走进房间，凉薄抬了一下脚步，最终还是放了下来，还是不要去偷听好了！
来到楼下，正好看到花无常拖着缓慢的脚步走出来。
“凉薄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凉薄现在可没有什么心情跟花无常打招呼，一把将花无常拽过来，然后交代，“你现在立马去给我调查一个人，他叫欧阳念，今天晚上之前，我要知道这个人的背景。你知道了吗？”
一早，花无常先是被一阵喊声弄得心神不宁，现在又被凉薄拽住交代任务，还没有睡醒的脑袋昏昏沉沉，感觉就像是要炸了一样。
“我知道了。”
花无常垂着眼帘，像是一具行尸走肉一样木纳的回答凉薄。
凉薄现在没有时间去检验花无常是否真的将自己的话给听了进去，他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那我先走了，你记得去调查。”
话落，凉薄消失在图书馆里。化作一道蓝光直接来到了警察局。
停尸间，凉薄一进来的时候，就感受到两人把丝毫没有死气的样子，已经没有魂珠了。
看来自己还是来晚了一步。
叹了一口气，凉薄转身出去，一直走来大街上，也不想用雨伞遮挡住自己的身子。
任凭暴露在雨水之中。
“真的不是你做的吗？”
凉薄抬眸，雨水系数落进自己的眼中，就像是银针一样，痛的厉害。
他究竟该不该信任羌络，这成为了凉薄现在最大的困难。
现在的凉薄是真的有点后悔，自己作为这样一个主审官来审查羌络。
他应该跟羌络共同抵御外敌才是！
此时图书馆，花无常正在吃早饭，吃到一半的时候，忽然想起来，自己还有凉薄要交代的事情要做。
“哎呀我想起来了，凉薄好像吩咐我要去调查一个人来着。”
说着，花无常就放下碗筷，急匆匆的往外面走，结果被勒坤给拽住了胳膊。
花无常转身看去，勒坤冷静的很，不见一丝波澜起伏。
“先吃饭！”
来自勒坤的命令，花无常抿抿嘴吧，不敢不从，于是只好再一次乖乖回到座位上。
行吧！
“对了，你知道那个欧阳念是什么人吗！”
问出这么一句话来，花无常倒是满怀期待。要是勒坤知道，自己也不用去跑腿了。
然而，结果可能要让花无常失望了。
“不太了解。”
勒坤这样说着，自己跟欧阳念只有几面之缘，平常他都是来找羌络的，对于别人向来不理睬。
关于羌络的事情勒坤也就不再多问什么，于是自然而然的就没有了解欧阳念那个人。
“好吧，那我还是在跑一趟吧。”
花无常垂头叹气，凉薄就知道使唤自己，当自己成什么了，小狗吗？
“你知道今天发生什么了吗？”
要是没事的话凉薄也不会让自己去调欧阳念了。
“死了两个人。”
勒坤风轻云淡，丝毫不关自己什么事。反正死的也不是自己家里的亲戚。
花无常张大了嘴也没有说出一句话来。死人了！
那这也难怪一大早上凉薄闯进图书馆里来了。
“你跟羌络是合谋吗？”
花无常万万不想让勒坤牵扯进其中。
勒坤皱皱眉毛，他怎么听不懂花无常的意思。
“什么合谋？”
花无常深吸一口气，看向勒坤的时候格外认真。
“就是我想知道那两个人是不是你跟羌络一起杀的？”
要是问了出来，也可以让凉薄省一份心。
勒坤扶了扶眼镜，遮住眼睛中闪过的一抹精光，缓缓开口，“那你希望是不是我杀的？”
花无常摇摇头，“不希望。”
勒坤笑笑，“既然如此那就不是我杀的。”
哈？花无常有点承受不住，什么意思，那这么说如果自己相信是勒坤杀的，那就是他杀的了？
又听见勒坤在解释，“这一切自然都是取决于你，你要是相信就是，你要是不信就不是。纵然我做了，你要是不相信，也就是我没有做。明白了？”
花无常摇摇头，“不明白，不过不是你做的就行。”
话落，露齿一笑，那好看的小虎牙在昏暗的房间里闪闪发光，这一个笑脸也成为勒坤眼中的唯一。
那一刻，勒坤觉得，或许自己要比自己想象中的更加珍惜花无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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