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然不知道这一世的秦牧杀过多少人，就连秦牧自己也不知道原主杀过多少人，原主到底又是什么人？
但上一世的秦牧，也算不清自己杀过多少人。
路上，陈平安突然问道：“二弟，你是如何知道他在帮吕国忠贩卖人口的？”
秦牧这才将自己在吕国忠房间听到的对话说出来。
陈平安兴奋不已，道：“这下好了，只要能让石忠老实交代，再在朝堂上公然指证吕国忠，他吕国忠必死无疑！”
“只是二弟你既然早就知道了这件事，为何不让我去查，还让那羽墨姑娘去查？”
秦牧道：“我是担心你报仇心切，万一暴露了自己，引来杀身之祸！”
陈平安闻言，内心感动不已。
二人找了好半天都没找到酒铺，秦牧索性让陈平安回去，自己则去他修建的酒坊取酒。
可让他奇怪的是，现在明明是凌晨，天色即将拂晓，酒坊门前竟围着一些人。
一问之下才得知，这些人都是来买“兰纱酒”的！
兰纱酒？
什么鬼！
自己的酒坊虽然即将要开始销售，但根本就不是什么兰纱酒啊，自己名字都还没定呢，想必是这群人找错地方了。
只因还要赶着回去继续审问石忠，秦牧也没多想，进酒坊拿了两壶酒便匆匆赶回了城郊的小院。
推开房门，陈平安正仔细地观察着石忠的状态，生怕他真的一命呜呼了。
“怎么样，他还是不肯说？”秦牧将酒放在床上，招呼陈平安过去喝酒。
“你没来，我也没问！”陈平安来到床边，看了看酒壶，“碗呢？”
秦牧将一壶酒递了过去，笑道：“大老爷们喝酒，要什么碗啊，咱们且慢慢喝，至少放他个三四次血再说！”
说着，瞥了眼虚弱至极的石忠，兀自大口喝了起来。
“我、我，我说……”
到底是软骨头，禁不住熬！
石忠虚弱地说道：“不，不过先得告诉我，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陈平安皱了皱眉，道：“我们是什么人，你无需知道，只要老实交代……”
正说着，秦牧突然道：“我是秦牧，想必你应该听过吧，这位是陈平安，曾经的大内护卫统领！”
陈平安彻底愣住了，疑惑地看向秦牧，他实在不理解，为何秦牧要如此直接地自报家门。
“秦牧！陈平安？竟，竟然是你们……”
石忠的神情再度惊恐不已，继而又逐渐转为颓丧。
秦牧道：“现在你知道我们为什么要绑你了吧！”
“你应该知道，我二人与吕国忠势不两立，只要你肯老老实实交代，帮我们铲除吕国忠，我可以留你一条狗命！”
“否则的话，你已经知道我们二人是谁了，如果还拒不交代，我把你玩够了，也只能让你悄无声息地死去了！”
“反正也不着急，你也不用这么快交代，我现在还没玩够呢，方才说了，至少得放你三四遍血！”
说罢，又看向一脸懵的陈平安，道：“来，大哥，喝酒！”
陈平安还是一头懵地端起酒壶，直到石忠突然大喊：“我说，我都说，只要你们能留、留我一条性命，我什么都告诉你！”
陈平安这才明白秦牧是在玩弄石忠的心理，好教石忠不要心存侥幸。
因为石忠已经知道了他二人的身份，如果不老实交代，那么自然会必死无疑。
再者，石忠知道他们与吕国忠势不两立，这无异于在诱逼石忠重新选择站队。
对于石忠而言，这也是一次机会！
想明白这些，陈平安更加佩服秦牧。
秦牧处理完石忠的伤口后，问道：“说吧，你是如何帮吕国忠贩卖人口的？”
“大楚盛产美女，这些年我和我爹每隔几年都会按照吕国忠的意思用尽各种手段网罗美女，集中起来送到指定地点，往年都是几千人，今年少一些，只要一千人，收集到的美女我们会集中送到指定的地点，会有人统一运走！”
“可是送到北齐？”秦牧问道。
“你怎么知道？”石忠震惊不已。
“少废话，为何要送去北齐？”秦牧追问道。
石忠犹豫了片刻，说道：“我也是偶然听我爹说的，说是北齐那边为了大力发展军力，朝廷鼓励百姓多生男孩参军，为此还有奖励，这也是北齐为何这么短的时间内能成为军队人数最多的国家！”
“可正因如此，导致现在国内男多女少，有的地方甚至出现一妻多夫的现象，为了调节人口比例，所以大力从其余两国拐卖女子去北齐，当然，为了后代，他们要求要美女！”
秦牧震惊不已，陈平安更是目瞪口呆！
真没想到，一个国家竟会用如此卑鄙的手段去调整人口比例。
从敌国拐卖女子，不仅可以繁衍本国人口，还能使敌国女子数量骤减，长期下去，敌国的人口自然也会下降，此消彼长之下，吞并起来则更加容易！
秦牧只觉得自己的三观碎了一地，这到底是个多黑暗的世界，这些国家的统治者又到底多没原则，多没底线？
他们把人当货物，把女人当生育机器，不惜毁掉千千万万个家庭的幸福，只为了让自己的国家有更强的军力，只为了吞并敌国！
“吕国忠难道不知道北齐这么做会导致楚国灭亡吗？”秦牧咬牙切齿地问道。
石忠道：“你都能想到，他又怎能不知道，只是他根本不在乎，除非他当上了一国之君！”
“什么，他还有此等野心？现在的储君不是他亲侄女的儿子吗？按道理是一家人啊！”秦牧疑惑道。
石忠道：“谁又能抵挡住那把龙椅的诱惑呢？为了这个目的，他需要很多钱，你可知道，一个美女可以让他赚多少吗？一百两黄金！”
“他要这么多钱的具体用途是什么？”秦牧追问道。
“自然是笼络官员，收买门客，其它的我就不知道了，毕竟我只是个办事的，要不是从我爹那儿听到的，我也不可能知道这些事！”石忠道。
秦牧皱了皱眉，也是，他毕竟只是石清的儿子，自然不可能知道吕国忠更多的秘密！
“可恶，吕国忠是真该死！我知道他不是什么好人，可不曾想他竟坏到骨子里了，他可是西楚的丞相啊，怎能如此破坏自己的国家！”陈平安怒道，听到这些话，陈平安愈发想杀了吕国忠。
“石忠，你可愿意在朝堂之上指正吕国忠？”陈平安又问道。
石忠叹了口气：“我还有的选吗？只要你们肯保我一命，让我做什么都可以，但就算我愿意指证吕国忠也无济于事！”
陈平安疑惑道：“为何？”
石忠刚要开口。
秦牧便叹息道：“以吕国忠的个性，行事一定格外小心，没有证据的话，就算石忠指证吕国忠也可全部否认，甚至反咬一口都有可能！”
闻言，石忠点头如捣蒜。
“没错，没有证据你们不可能动得了他，贩卖人口一事他自己从不亲自参与，收集美女由我爹和我做，运送美女由另一批人做，这么多年，我们也从未见过运送美女的人，都是送到指定地点！”
“那，那难道真的拿他没办法？”陈平安不甘地说道。
秦牧没有说话，兀自思索着什么。
“二弟，你想想办法啊，我们绝不能放过吕国忠！”陈平安焦急地说道。
良久，秦牧突然开口道：“石忠，你记得一个叫晴儿的姑娘吗？上任户部尚书的女儿！”
石忠很是认真地想了想：“我记起来了，此女生得极美，我本来想留她当我的小妾，但被吕国忠看中，无奈之下只能送去，现在不知道是死了还是被卖到齐国！”
又是吕国忠！
秦牧双拳紧握，目光如寒冬般阴冷。
又思索了片刻，秦牧问道：“你们这次交易是不是还没完成？”
石忠再次愣住，惊恐地看向秦牧：“你，你到底是什么人？怎么连这件事都知道？”
“少废话，说，下次交易是什么时候？”秦牧追问道。
石忠道：“说是先帝大殡结束的那一天，我之前只交了八百个，还差两百，这段时间才收集到一百多，还差一些！”
“她们都在什么地方？”秦牧追问道。
“都在城西永慈庵的地牢里，你若想去我可以带你去！”石忠道。
秦牧皱了皱眉，沉声道：“你是聪明人，应该知道你今天说出来的话意味着什么？”
“什么意思？”石忠疑惑道。
秦牧道：“你若想要活命，如今只能站到我们这边，帮我们找出证据除掉吕国忠，不然就算我不杀你，今日的事若是传出去，吕国忠也绝不会再信任你，对于他而言，没用的棋子，随时可以丢弃！”
石忠闻言，道：“秦公公放心，这个道理我自然明白，只要能保住我的命，从今天起，我就是你们的人，不管你们让我做什么，我都听你们的！”
秦牧直勾勾地盯着石忠，沉声道：“你觉得我会相信你甘心听我们的吗？该说的你都已经说了，既然你也指证不了吕国忠，那对我们而言也没价值了……”
见状，石忠顿时慌了，以为秦牧反悔了，连忙说道：“别，别，我求求你们了，别杀我，我真的只知道这么多了！”
“对了，我爹知道很多吕国忠的秘密，不行的话，我可以将他骗出来，你们把他也绑来审一审，一定能帮到你们……”
秦牧无奈地摇了摇头，心下暗道：我真是替你爹谢谢你了！
见秦牧没说话，石忠几乎哭了出来：“求求你们了，别杀我啊，我不想死……”
“对了，我想起来了，还有一件事对你肯定有用！”
秦牧疑惑道：“说来听听？不过这是你最后一次机会，最好把你知道的全都说出来！”
石忠道：“我爹最近让我联系山匪，起初我还不知道为什么，后来无意间听到他和吕国忠门客的对话，才知道是吕国忠要对付你！”
“说是等你酒坊修好之际，便让那群山匪假扮灾民，引发灾民暴乱，还说到时候一定要尽可能的多死些人！”
什么？
灾民暴乱！
秦牧听得头皮发麻。
他早就知道吕国忠肯定会想办法对付自己，可一直苦于不知道吕国忠会用什么手段！
万万没想到，他们竟然打算通过灾民暴乱的形式来对付自己。
如今从这石忠的口中得知这个阴谋，真是意外收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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