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卢飞志和卢阳去学校了。
赵玉芝拉开窗帘,把地先扫了,又喊卢星,“小懒猪,快起来,太阳照屁股了,隔壁家的小公鸡都叫好久了。”
卢星翻了个身,拿被子堵住耳朵。
赵玉芝就笑了,搓了搓手,逮着卢星的脖子和咯吱窝就去了,“小星星,你起不起?”
“妈,妈!哎呀呀,我醒了,”卢星咯咯笑着,一秒清醒,豁的钻出被窝,头发乱糟糟的就准备跳地上跑路。
可惜胳膊被捏住了。
两人正笑闹成一团,就听见门口有人敲门。
“赵玉芝,这里是卢飞志赵玉芝家吗?”
声音不算年轻,还陌生的很。
赵玉芝麻利的卷起了卢星的被子,又给她穿好衣服,给她塞了个鸡蛋,嘱咐她,“先把早饭吃了。”
一边应着,“是,谁呀?”
“是我,哎,”女人笑了笑,抬头四处打量着卢家的院子。
“红姐,快进来!”赵玉芝迎着,有些疑惑,女人是当时给她们分发绣品毛线和登记的人,住在村子的另一头,跟他们这片的人都不熟。
“红姐,你咋来这了啊,是来收货的吗,我的鞋垫还没做完,还差点,今天就做完了。”赵玉芝搓搓手,挺不好意思,赶忙拿了点草莓放盘里递给红姐,“要不然,你先吃点果子,我现在加急赶一赶……”
卢星慢悠悠走进来,坐在一边的高板凳上吃着糖。
红姐坐在炕边上,翘着二郎腿,嘴角挂着丝奇奇怪怪的笑意。
她觉得这红姐,来者不善。
“星星,这是红婶,来,叫人。”
“红婶。”卢星不冷不热的喊了一声。
红姐笑了笑,“这就是你们家大名鼎鼎的星星吧,长得挺好。”
卢星看了她一眼,确定了,阴阳怪气,来者不善。
赵玉芝尴尬的捏了捏衣角,嘴角挂了挂,“红姐,你有啥事就说吧。”
什么人啊,上人家家门,踩她宝贝的面子,莫名其妙。
“我来检查下你绣的鞋垫,你先把已经绣好的拿出来我看看合不合格。”红姐眼睛落在炕边盛着鞋垫的筐子,又不动声色的四处打量了下四周的环境。
“哎好,你等下,我去把我婆婆那边的也拿来,”赵玉芝抬腿走出去了。
卢星一眨不眨的看着红姐。
红姐挂了脸,冷冷的看了卢星一眼。
卢星一个白眼翻了回去,红姐的脸子挂的更沉了。
切,小人。
卢星已经大概知道接下来的套路了,不就是,指责妈妈做的都不行,翻脸,不给钱,押金也不还。
赵玉芝把两个筐子里的鞋垫细心的理好,绣好的摞一叠,没绣的没多少,摞另一堆。
“红姐,你看看。”
果不其然。
红姐吹着指甲,撇着嘴,眼角撇了她一眼,漫不经心的伸伸手,一指甲把两摞鞋垫戳倒,挑了挑眉,“哎呀,不好意思呀,我是不小心,不过啊,玉芝,你这些品,不合格。”
赵玉芝还没反应过来,卢星就从凳子上跳下来,小脸挂着,很不高兴,大声道,“哪里不合格?”
两个大人吓了一跳。
红姐腾的一下站起来,脸色沉沉,伸着指甲戳着鞋垫,几个鞋垫被碰到了地面上,“哪都不合格!你看看你们绣的什么玩意,就这水平,还想接活,也不看看……”
“你……”赵玉芝涨红了脸,气得说不出话。
“看什么?我们水平不行?你水平多高?拿出来看看?”卢星又扒着凳子站上了凳子,居高临下,一句一句,咄咄逼人。
“不就是因为我家也要做这个活?怎么,这活写了你的大名?你亲戚能干,我家就不能干?跑我家来阴阳怪气,是觉得怎么的,我们好欺负?”
派活这个事,可不是只有这红姐这边做,赵玉芝年轻时候在她村子里,就天天绣白色底布的棚花,那会儿还是80年代出头,那时候红姐在哪?
只不过石关村这边没人做而已。
卢星火气蹭蹭的,这红婶,如果不是来这一出,她或许还会觉得不好意思。
天下生意就那么些,你亲戚家做了别家就不能做?还要被你上门羞辱?没这个道理。
现在,那真是不好意思了,她觉得对红婶一丁点不好意思的感觉都没有。
前世忍啊忍,二十年快忍成了忍者神龟,这辈子还要这样吗?
不,她偏不,这样的人欺负妈妈,她为什么要忍?
赵玉芝这次是真吓到了,没想到闺女突然脸色一变,非常厉害,说话非常凶,但是又很有条理。
没毛病,就是这个意思。
红姐气的胸脯起伏不定,从未见过这么牙尖嘴利的小孩儿!
她食指一点一点,指着卢星,“赵玉芝,这就是你女儿,果然是个招人膈应的性子,这么小就这么没教养,长大了肯定嫁不出去!”
“我觉得我女儿说的没错。”赵玉芝害怕卢星跌下来,吓得从后面搂着她,听见红姐这话,不软不硬的怼了回去。
“我有没有教养,那得看对面是什么人,你说是吧,有些人,不值得我有教养。”
卢星故意撇了撇嘴,又欠又气人。
“行,”红姐点点头,瞪了两人一眼,“那咱走着瞧。”
卢星追出去,看见红姐气冲冲的走出了门,可是够生气的,临到门口,一脚冲着门槛踹了上去。
“啧啧啧。”她故意出声,斜伸着条腿,椅在门边上仰着头看。
红姐扭头看见卢星那副欠揍的样儿,更气了,恶狠狠瞪了她一眼,一扭身就跑了。
“星星,你以后不要这样,”赵玉芝忍了忍,还是没忍住,满是纠结,“上次跟胖婶,这次又跟这个……老是这样,以后名声不好,可咋嫁人……”
“妈!”卢星真是服了,贤妻良母的赵玉芝,还真是把刚才红姐的话听到耳朵里了,她不过是怼了别人几句,她就这样忧心忡忡,竟然就想到嫁人这事儿上了,要是看到几十年后姑娘们又自由又飞扬又自信,岂不是会更惊讶?
好在,赵玉芝疼孩子,压根也没想考虑,为啥她的6岁小闺女能讲出这么多奇奇怪怪的话。
不过,本也没有人规定孩子应该是什么样的不是?
这个时代的早熟,更多的是被人羡慕,夸奖懂事。
若是十几二十年后,穿越啊重生啊,成为热门,那她可得小心藏着点。
“妈,你别担心我了,”卢星有些无奈,“我以后呢,要赚大钱,念好书,上大学,去大城市,到时候带上你和我爸,去享福,不对,那会儿,说不定咱家已经很富很有钱了!我就是富二代啦!”
“嫁人有什么好的,不如陪在妈妈身边,我一辈子不想走,”卢星说着,就想起了前世的事,她的眼泪就下来了。
那会儿,颠沛流离的,赵玉芝要养上学的闺女和儿子,整天脸上遍布着疲累劳累,再温柔的人,身体垮下去,虚弱多病,郁郁不乐。
卢星使劲搂了搂赵玉芝,脑袋蹭在她的怀里,“妈妈,我要做妈宝,一辈子陪在爸爸妈妈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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