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着饭,赵解放突然想起一个事。
“飞志,你们什么时候,准备一下盖房子?”
秦平喜也搭了腔,“就是,现在也挣钱了,该考虑盖个房子了吧?”
“爸,我想着,先攒攒钱,等到个后年,再考虑这个事,你看行吗?”
卢飞志说道。
卢星吓了一跳。
这段时间光乐去了。
她差点忘了这茬!
这可是个大事!
90年代中期,有过一段物价飞速增长,通货膨胀的时期。
物价飞涨,建筑材料价格成倍增加。
97年,燕海市政策改革,改革后宅基地申请难度加大。
政策原因,燕海市许许多多的人赶在宅基地政策变更之前,一股脑的申请。
村民们都疯了一样盖房子,这么大体量的建材需求,刚好赶上物价飞升,建材疯狂涨价,98年的卢家,整整花费了四万才盖起一座新房子!
开弓没有回头箭,刚开始的时候没有数,拖拖慢慢的,到后来,物价涨到令人瞠目结舌,却也不得不硬着头皮盖下去。
什么概念呢?
城里的福利房,只需要五六万,就可以分到一套。
城里人工资500块,两口子1000块。
村里人如卢家,工资200块,如村民,无工资。
这房子,掏空了赵家、卢家未来几年的所有积蓄。
迅速拖垮了卢飞志的身体。
一年工资两千来块的卢飞志,彻底被生活压得喘不过气。
卢星想到这,嘴里香辣的螺蛳都吃不下去了。
“爸,我们能不能今年就盖房子呀!”
卢星扯了扯卢飞志的衣袖,糯糯的问。
“可是星星,家里现在钱还不太多。”
卢星豁出去了,闭了闭眼,顺手捏住旁边卢阳的手指,也不敢看姥娘姥爷听见会什么表情。
“可是我哥哥每天睡在小北间,冬天多冷呀!夏天也特别热,前几天我看哥哥睡的很不舒服。”
小北间,条件特别差。
其实就是个杂物间,卢飞志用个长板凳,上面订了几条木板,一翻身,说不定就得滚地上。
卢阳死活不乐意跟康红梅,更不乐意睡在大炕上。
卢阳还莫名其妙呢,咋了,他觉得挺好!冷的时候睡炕上不就完了?
眼瞅着姥娘的脸色一下子沉了,正想反驳,被卢星狠狠的揪了一下,疼的他“嗷”的一声。
“盖,你回去给申请宅基地,多的钱,我们有,不白给,先借给你们,行吧?今年就打地基,把材料都买齐,开春就盖!”
赵解放一锤定音。
全琴素也搭腔,“玉芝,盖吧,孩子这么小,这样也不是个事,房子先盖起来,钱慢慢来,早晚的事儿!”
“对对,你们缺钱,找我们,我们还算有些钱。”
赵玉平讨好的看了全琴素一眼。
卢飞志和赵玉芝面面相觑,想了想现在也能赚不少,寒假再想个法子赚点钱,应该不成问题。
就默认了。
吃完午饭,才12点多,三个孩子排排躺在炕上,准备睡个午觉,过晌好出去摘枣子。
炕热乎乎的,墙上挂着泳衣美女和摩托车挂历。
风从窗子吹进来,凉凉的。
卢星想了会事情,就忍不住打哈欠,周公热情的喊她去相会。
朦朦胧胧的,听见院子里压着嗓子的说话声。
“你们俩说说吧,怎么个事?”
是姥姥的声音。
院子里,秦平喜面沉似水,赵玉平和全琴素在她面前站着,一个死死低着头,另一个表情淡淡的,头偏着歪向另一边。
秦平喜脸都黑了。
“琴素,你来说,是不是玉平这犊子惹你了?你跟我说,我给你做主。”
“妈!你别问了!”
赵玉平低吼一声。
见状,秦平喜叹了一口气,神色萎靡了些许。
“玉平,打小你就聪明,我和你爸对你,对琴素,都放一百个心,现在你俩出了事,不跟我说?是不是也要跟我离了心?”
一听这话,赵玉平就想起他弟赵玉正,那可不是个玩意,现在老母亲都这样说了,他还能不老实交待?
“我不是,前段时间下岗了么?就……喝了些酒……就……遇见个女人……”
话没说完,脸上就挨了一巴掌。
“啪”的一声,脆响。
秦平喜气得脸都青了,团团转着在院子里捞了个扫帚疙瘩,弯腰拾起来,冲着赵玉平的腚,死命的锤过去。
赵玉平还没从那一巴掌反应过来,火辣辣的疼,这可真是下死手啊!不愧是他亲娘!
腚上又挨了一笤帚疙瘩,又被踹了两脚。
他这才“嗷”的一声跳起来。
“你闭嘴,你想吵醒孩子们,看你的丑相?”
“琴素,你说,我不听他说,我听你的,好孩子,别怕,妈给你做主。”
全琴素伸手拦着,没拦住。
一听秦平喜这话,鼻子就有些酸,赶紧伸手替秦平喜顺了顺心口,强笑了笑。
“妈,没啥事,就是有个不到三十岁的姑娘,人家啊,瞧上了玉平,玉平这阵子心情不好,她天天跟着陪着,我碰上一回,两人拉着手,具体的事,应该还没有,你别气,气坏了身子。”
秦平喜憋着一肚子火,险些没被气晕过去。
“赵玉平啊!你可真能耐了!看你这些年老实巴交的,谁能想到你一肚子烂肠子?你没工作,心情不好?成,回来,回咱们边西村,家里还有几亩地,都给你种,你种不出个123来,别想回你的城里!”
赵玉平夫妻在临海隔壁城市下面的县城里,过得不错,有声有色的。
没想到下岗潮第一波,赵玉平因为与上头领导有矛盾,一下子就被下岗了。
下岗之后借酒消愁,认识了个离异女人,一来二去的,就产生了点不该有的小九九。
这会儿,听老母亲的意思,坚决有力的,要把他留这儿?
种地?
“妈,没事,玉平现在都知道错了,我看着他,不会有事的。”
全琴素看了赵玉平一眼,表情淡淡的。
赵玉平低着头,看不清楚神色。
秦平喜狠狠剐了赵玉平一眼,看着儿媳妇委屈却强自平静的样子,忍不住扔了笤帚,伸手握住了她的手。
“琴素,妈这话撂这,要是玉平还有下次,我不要这个儿子,我要你,你当我的女儿,成不?”
卢星在心里嘀咕。
怪不得前世,姥娘对大舅脸不是脸、鼻子不是鼻子的。
现在这个女人,是前世那个女人吗?
她眼珠转了转,一惊。
对上了赵雪薇睁着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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