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
已经晚了。
受惊的毛驴,拉着板车,直直栽进了深水渠。
一阵天旋地转后。
旋即,剧烈的撞击声传来,板车撞在水渠崖壁上,摔得四分五裂。
毛驴四脚朝天,滚在水渠底部抽搐哀嚎。
眩晕感消失后。
唐莞莞忍着身上的不适,从雪地里爬起来。
好在水渠内阴冷,积雪厚实未化,有了缓冲。
她又在下坠的时候纵身一跃,不然这一摔,她不被碎裂的车厢压成肉饼,恐也要断胳膊断腿。
看清眼前情况后,唐莞莞第一时间发了疯似的寻找着唐老爹的影子。
“爹?爹?你在哪?”
她声音嘶哑,带上了哭腔。
前所未有的恐惧,瞬间席卷全身。
骇得她浑身止不住的颤抖!
“爹?”
大滴大滴的眼泪涌了出来,她嘴唇发白,双目赤红:“爹------你别吓我!”
“二,二丫头------”
正在唐莞莞崩溃,双手刨雪的时候。
水渠上方传来一声微弱发颤的声音。
唐莞莞身子一僵,猛地抬头。
唐老爹半身悬挂在水渠参差不齐的沿上,正蹬着腿往上爬------
“爹?左,左上方十公分距离,有个支撑点。”
唐莞莞看着惊险,紧忙稳住心绪,从下面指挥。
好在,因为技术关系,当年水渠壁打磨的不算平整,在唐老爹左脚边有个突出的石块。
哼哧哼哧,废了好半天的力,人总算是爬上去了。
唐莞莞拍着胸脯,劫后余生,咧嘴笑!
“还好------吓死我了!”
“二丫头,爹去村里喊人,你等等,别怕!”
安慰了下唐莞莞,唐老爹顾不上酸疼的臂膀,紧了忙地往村里跑。
距离村子还有半里路。
三九天,唐老爹跑出了一身汗。
水渠底很冷。
有阵阵阴风刮过。
不远处,受了伤的毛驴已经嘶吼得精疲力尽,倒在地上从鼻孔发出呼哧呼哧的粗喘声。
喷着白气!
受了惊的牲口发起狂来,那是真吓人。
唐莞莞也不敢靠近,挪开了些距离,双手抱肩,警惕地盯着。
就怕那家伙,缓上劲来,伤人。
等了有大概半个多小时。
唐莞莞听到头顶上方传来嘈杂声。
“快,人还在水渠里。”
“绳子准备好------”
唐莞莞眸子一亮,挥着手朝上面喊,瞬间忘了之前的恐惧。
咧着嘴笑。
总算是来人了!
“我在这里,这里呢------”
随着声音落地,她立即看到有俩人趴在水渠沿上,探出了头。
是哭成了泪人的唐老爹:我的闺女啊------
还有沉着一张脸的------陆航。
“你?你怎么也来了?你腿伤还没恢复好------”
“闭嘴!”唐莞莞正准备说上两句,谁知,陆航那家伙突然趴在沿上,黑着脸对着她呵斥了一句。
“你,你这么凶,干嘛-------”唐莞莞扁扁嘴,不悦地嘀咕。
“------”陆航神色一僵,也不知道要说啥好了。
天知道,当他看到唐老爹慌张跑回去喊人,他心里有多紧张。
这笨媳妇,底下那么冷,不留点力气待会爬绳子,还笑!
他都要吓破胆了!
妈的!
他刚娶到媳妇。
总算有个暖被窝的了!
才不想当鳏夫!
呼!
要是唐莞莞有个好歹------
他都不敢想,自己怕是会疯掉!
唐老爹从村子里喊来了几十号人。
大家伙儿放绳子的放绳子,下水渠的下水渠。
折腾了一个多小时。
这才把人和受伤的毛驴拉了上来。
唐莞莞一上来,就被陆航抱了个满怀。
“喂,松手呀。”
唐莞莞捅了捅对方的腰侧,红着脸小声道:“这么多人,看着呢------”
“看就看呗,咱们是合法夫妻,不算乱搞男女关系!”
陆航沉着脸,紧抱着怀中的人。
这种踏实在怀的娇软,才让他有种真实感。
心安!
好久,总算感觉自己的心跳正常了些。
大家都在忙,也没人看他们。
就算看了又咋滴?
他抱自家媳妇,难不成还犯法不成?!
正这时!
突听。
“咦?这毛驴蹄子上怎么会有钉子?”
是顺丐子的声音,这一声喊,石破天惊。
众人听了顺丐子这么一吼,心肝都跟着一颤,齐齐变了脸色!
呼啦啦朝着毛驴围去。
“艹!”
“还真踏马的是钉子!”
把毛驴蹄子扎得血呼啦啦的,难怪会惊!
也怪他们疏忽,到底没正八经养过牲口,没经验。
这毛驴从老周叔家借来后,他们忘了给驴蹄子换钉掌。
旧钉掌破损薄,几个粗钢钉,就把驴蹄子扎透了。
有人心思活络,紧忙地小跑几步,把出村的路都仔仔细细地瞧了一遍。
这一瞧不打紧,竟是发现了好几处被掩在雪地里的大钢钉!
顿时村民们沸腾起来。
又接连地爆了粗口!
“大家快看!”
“有鳖孙子整事儿!往路上埋钉子!”各个钉尖朝上,故意的没跑了!
“艹!”
“他丫的!逮到这鳖孙,老子非扒了他皮不可!”
“这踏马的缺了祖宗十八辈儿德------”
这条路通向的只有石头寨。
那无疑地,这钢钉,针对的也是石头寨人!
村民们日日进进出出,全部走的这条路。
钉子埋在这里,那针对的就不能算是个人了,那是在迫害整个村!
人群里,村支书,脸黑沉得仿佛能滴出墨汁来。
石头寨是百年老村,走过动乱,走过饥荒,延续到今日。
靠的就是村民团结!
哪想现在日子稍微好点,就有人开始窝里横整事儿了!
“妈蛋!抬了驴回村!大喇叭召集所有人!”
村支书石志恩气得不行!
一个村里的,闹点口角,哪怕是打几架,也不碍事!
上牙床还有碰到下牙床的时候呢!
他能理解。
总归是个人小恩怨,不会上升到集体!
他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活个稀泥也就过去了。
可,现在不成了!
动了集体的路,那就是动了整个村子的利益。
他绝对不允许因为私人恩怨,动了集体的利益!
毛驴受伤不轻,能不能活下来还是两码事。
这年头,村子里也没有兽医,只能听天由命。
有人锯了旁边一颗干枯老树干,用麻绳绑了毛驴挂着。
几个大劳力汉子抬着,哼哧哼哧往村里走。
身后跟着几十号义愤填膺的村民。
一群人,浩浩荡荡!
唐莞莞的脸,有点惨白!
她原以为只是场意外,哪成想竟是人祸!
她在明,捣鬼的人在暗!
看来若不抓住此人,恐怕这日子过得也提心吊胆。
唐莞莞沉着脸,抬步跟上众村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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